他显然没发现我的脸是对着窗户外头的。
我用下巴给他指了指,你看看,那窗户外头是个什么东西。还会叫我名字呢。
我见白开站了起来,操,做梦吧?那他妈有东西?
我转过头一看,就在我跟白开交流的这功夫,那东西竟然消失了。
小缺,你确定你看见什么了吗?白开清醒了过来问道。
我点点头,肯定有东西。应该是一个人,只不过看不清是谁。
白开道,那他叫你你答应了吗?
我一听猛然醒悟过来,我真是犯了大忌了。这一点都不用略懂玄学,想必太多人都听过夜里有人忽然叫自己的名字不要答应。据说那是来找替身,索命的小鬼。你一答应就丢了性命。刚才迷糊糊,加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防范,我的确是应了一声。算上后来的反问,妈的都算两声了吧!
我道,我答应了,不会出事吧!我忍不住坐到了白开的铺上。
不至于,白爸爸怎么带你出来的,白爸爸就会怎么带你回去。不会缺斤少两的懂了吗?白开挪揄道,你继续躺床上睡觉。我来守夜,有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鬼还吓得睡不着觉!
我听从白开的指示,人是又躺回了铺上。可我这心却是一直悬着。睡觉是甭想了,能控制自己放松就已经很困难了。
白开还真的不打算睡觉了,听见他点了根烟。一会儿走到了我铺旁边。
别动。白开忽然道,忍着点。这是在帮你。
跟着我就觉得我的脖子上被白开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而且是个活物,那东西顺着我的脖子很快就爬到了我的脸上。
我这时候已经明白这是白开的那条大虫子。那东西我本来就嫌恶心,现在竟然爬到了我的身上,无奈又不能动。这种感觉可想而知。
那虫子似乎很喜欢我,在我脸上游弋了半天。最后定在我的脑门上不懂了。只感觉它身体冰冰凉凉的,冰的我脑瓜仁疼。
你别动,继续睡。我出去一下。有事,虫子会罩你。白开说道。
我勉强嗯了一声,听见白开走到了走廊里道,你们别打牌了,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安排给你们。
他显然是在跟打牌的那三个人说话,语气还很严肃。接着我听见走廊里有了凌乱的脚步声,估计那三个人一同跟白开去了。
这下我心里又没底了,那仨人是我最后的防线啊。现在要是来个人偷袭,我就彻底完蛋了。这么想着,就感觉那虫子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没等我反应,它竟然吱的大叫了一声!
我从没想到妈的这虫子也会叫唤,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差点没把我的吓的背过气去。因为我模模糊糊的,正巧瞥见一只手,正在从我上铺缓缓的伸下来,这时候已经快伸到我鼻尖了。这上铺我们放的都是行李,哪儿他妈有人啊!
我连忙朝铺里面躲了一下,还没等我叫出声来。那虫子嗖的一声就扑了上去,那手迅速就收回了上铺。虫子扑了个空,又不会飞。摔倒了地板上却还不气馁,很快又顺着床柱又爬了上来,直接去了上铺。
我是没敢动,只听见那虫子吱吱吱的乱叫。不一会儿,就清净了。我这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害怕被人抓住破绽。我想用一个什么姿势能很快的站起来躲出去。还没等我付之行动,就听见门被打开了。不是让你装死吗?不用演到诈尸这一步!是白开的声音。
我一扭头,见白开一闪。身后就闪进来几个人。是那仨个人正押着那个老头。
白开道,怎么吃了我们江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一拍那老头后背,老头真的吐出来一个东西!
第一章 未知旅途
夜里被叫醒,我人还有点恍惚。等反应过来白开说的话,我家门已经被拍的震天响了。
一开门,吓了我一跳,我用了足有半分钟才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人是白开。
虽然是夜里,可气温并不太低。却眼见着白开穿着一身老式的军大衣,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觉得黑不溜秋的皮帽子底下,就俩眼球是白的。
白开一抬手,丢了一件军大衣到我身上。小缺你抓紧收拾收拾,车在楼下等着呢。
没等我抱怨,他就推搡着我往洗手间去。
匆忙的拾掇了一下,披着白开的军大衣就下了楼。果然楼下已经停了一辆车了,我认识这车,是万锦荣上次开的,拉开车门果然见他扶着方向盘,也没跟我打招呼,从后视镜里看白开也上车了,立刻开车上了大路。
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匆忙,本来我计划着如果要出行,肯定是很艰难的。还在国外订购了一套专业的驴友用品。没成想弄的跟逃犯跑路没什么区别,头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加上万锦荣的车开得实在很野蛮,我就一直没腾出精神来问为什么出发得这么突然。
车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开,夜里路上的车很少。只觉得风驰电掣霓虹灯在眼前一晃就过去了。
我不由的暗想,这个世界谁知道我江烁今晚上悄悄默默的就走了,又有谁知道我们是去找一件惊天动地的东西。
车开了很久,不过始终没驶出市区。最后等到停下来,无非只是在外环的边上。这一片有很多地方还没完全开发,一大片城中村。住在这里的都是起早贪黑的劳动人民,路边上能看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加上交通环境也开始变糟了,车这才慢了下来。
等到车停下来我双脚终于踩到了地面上,我才发现我们到了一条很陌生的街道里。
这时候离天亮还早,正是最冷的时候。多亏有了军大衣,走了两步身体竟然有些微微的出汗了。万锦荣穿着打扮跟我们一样,仨人显然都是一个监狱逃出来了,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走,走过了一条小街。我跟着他进了拐角的一个小胡同,这才看见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头在来来回回的走动了。
白开这时候才道,小缺,看看你父亲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吧!这条笼街最早能追溯到清朝了!
我定睛一看,前头的光亮很小。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但听说是笼街,我有点犯嘀咕。合着早前白开就是在这儿接活的,看万锦荣这意思是来买东西的?
万锦荣走的很快,这时候已经站到了人群中间了。一抬手,把胳膊从人群中竖了起来。
十万。立刻走。或杀。主寻。万锦荣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这几个字显然很有份量,只见人群立刻闪开了一圈。这群人似乎都很诧异,意外的是,并没有听见交头接耳。胡同里还是闷声不响。
白开在旁边解释道,这是在招人呢,看来这次真的挺危险,万锦荣这小子都需要帮手了。小缺你可留点神。
白开把挡住脸的围巾往上提了提,可能是怕别人认出他来。
我道,那个什么杀什么寻是啥意思?
这是大体的内容,都是行话。或杀的意思就是这趟活难保不会出人命,不管是自己损伤,还是要伤别人,这都算在里头。主寻的意思是我们出去是要找东西的。白开瞄了眼那边又道,十万一个人,小缺这钱可能得我们出。
我叹了口气,钱都是小事,现在看来真的是要找阴河去了。我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总之觉得后脖颈子一阵阵的发紧。
这些人是不是认识万锦荣?怎么看着都挺怕他的?我见那边还没用动静,忍不住问白开。
不是,万锦荣是条老狐狸,用什么身份的时候会出现在哪儿都是计划好的。这笼街你也知道,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这雇主都是通过中间人用暗号来跟人沟通的,这些人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明目张胆自己露面来的,肯定吓一跳。
看来事情肯定很紧急。不然万锦荣也不至于走这一步。我盯着那边看,人群中已经有了反应,万锦荣像是在挑人,左右环视着用指头点了几个人,跟着转身就出来。他身后就跟了三个人人影。
胡同里乌漆墨黑,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我才看清这三个人的相貌。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笼街,我很难将这三个人跟玄学术士扯上关系。是万锦荣雇的他们,我也没好意思上去打招呼。只是偷偷的端详着他们。
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看着差不多小五十岁,脸上已经有了褶子了,没留胡子。穿着很普通,有点像是早晨五六点钟在早点摊看见的那类人。唯一有点特点的就是,这人在脖子上挂了很长的一串珠子。这近年来玩木器的挺多,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吃饭的活计还是纯粹的爱好。
第二个人年纪要轻一些,三十岁上下。看着文质彬彬的,戴副眼镜。身材很小,一看就是南方人的面相,脸上挺干净,猛一瞅有点像是个知识分子。见到我跟白开的时候,很和善的笑了笑点点头。不过也没张嘴说话,不知道口音是哪里。
第三个人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了,第一眼看见,我心里还嘀咕。妈的这不是在网吧通宵玩累了出来溜达的中学生把。完全就是一个孩子。长得跟白开挺像,黑不溜秋的。胳膊很细,衣服穿着都晃荡。
我跟白开走在最后头,我悄悄的问他。这些人你认识吗?那小孩不是你私生子吧?
白开寻思了一下道,不清楚,这行内上讲的就是不可貌相。能被万锦荣看上的,肯定有两把刷子。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些人既然能在这里接活,肯定都不是善茬。出事的时候你就别指望他们能救你了,记住了!有危险保自己!
白开话里头俨然一副看透了笼街行当超脱的口气,我点点头。六个人坐进车里,虽然不挤,但难免就会有接触。我本来寻思着路上肯定会有交流,到时自然能打探出点什么。谁知万锦荣这车一直的开,车里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万锦荣连车载电台都不开,我只听见轮胎在地面上碾过的声音,眼瞅着车渐渐驶进了机场的停车场。
机场我来过无数次了,可这次的感觉不同。
一是同行的多了陌生人,我有些不放心。二是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总觉得没底气。
万锦荣安排买了机票,是去北京的。但我感觉我们的目的地肯定不是哪里。
果不其然,上了飞机到了北京,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了。
人折腾了一宿极度的疲乏,但并没有时间休息,我们只是在机场短暂的停留,立刻就换乘了另一班飞哈尔滨的飞机。通过观察我发现,万锦荣的这次出行的确没有任何计划。我们只是遵从着时间优先定理,也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北去。
果不其然,在哈尔滨我们依旧没有停留,而是踏上了一列火车,朝漠河的方向去了。
好在是卧铺,终于能躺下好好休息。我们六个人包了三个软卧车厢,下铺睡人,上铺放一些杂七杂八的随身行李。我跟白开一间,趁着旁边没人,我问白开,知不知道要去哪里。
白开对这趟旅途心里也没着落,看着车窗外,说估摸着是去漠河。
我道,阴河难道在漠河?我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去啊?我在机场看到有去漠河的航班了。
不知道,可能万锦荣也不清楚阴河的具体为止,只是知道在这一代。白开想了想又道,所以我们不能走的太快,你睡觉别脱衣服,没准我们会随时下车。
第 181 章 尾声
聊个球!老子以为你释放了小宇宙挂腊肠了!我给白开丢了根烟道,那些人似乎不想闹出人命,你一昏迷,污秽就都消失了。
哦?白开有点难以置信。没点烟,像是渴的够呛,脸直接埋进我用来泼他的盆里,灌了好几口自来水才道,不可能!这显然就是奔着要命来的,下头可能出了状况,咱们去看看。
说完他踉踉跄跄的推开门出去,我生怕他从楼上滚下去,刚忙过去扶着。
滚!白开把胳膊打开道,你孝顺,我懂!都在心里,都在心里!
楼道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我俩的步子都很轻,声控灯却一盏一盏的都亮了。我们先悄悄的走到楼下,见楼下的门开着。现在的社会不像以往,邻里之间都很陌生。我甚至都回忆不起楼下住的是什么人。从门缝里没见有亮光,白开搓搓手,缓缓的推开了门。顿时一股异常浓烈的怪味儿迎面飘了出来。白开比划了一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显:咱之前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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