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敢闭眼,眼见这悬在天上的湖泊半天没有动静,他正稍作放松,忽然砰的一声,那湖面掉落下来,砸在他的身上,只一下,他便失去了直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头上的湖面已经消失不见,而旁边的湖泊水面平静,没有丝毫动静,再看看自己身上,竟是一滴水都没有!他心下正自骇异,只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叹息,这声叹息如丝如线,听之极为遥远,仿佛来自那千年之外!
青玄子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失望失色。众人也是低下了头,俱不做声。
半晌,青玄子方道:“你们四位起来吧,把腰间的令牌放到石墩上面。”
刘方杰等人俱是心中大疑,齐望向自己的师傅,只见他们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办法,只好依言把令牌放在方才坐的石墩上,逋一放下,那令牌便自行移动到那石墩上的缺角上,与那石墩形成一体,没有任何缝隙。
青玄子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是了,非其主,当完璧。”回头对刘方杰等人道:“你们回去吧,这令牌自此以后不归你们了,至于天地玄黄四门字号的第一号,从今而后,也不是你们四人了,回去吧!”
承欢闻言,虽有疑惑,但见掌门如此,也不多言,这玄字第一号她本也看的不重,当下朝青玄子、道灵真人身子微微一躬,便自退去。
刘方杰、张继和周星星却呆在原地,他们刚当上这本门第一字号没有多久,不想刚进参天洞稀里糊涂就被缴了令牌,剥除了身份,心下俱是不满,各自望向自己的师傅,眼神里充满期待,希望他们给自己主持公道。
紫宸真人怒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掌门的话没有听到吗!”他声音极为洪亮,这般怒气而出,听的个人俱是心头一震!
炎虚真人张嘴本想说几句,见紫宸真人如此,便咽了回去,望向张继暗暗摇了摇头。
刘方杰等人见此,只得闷头回去。
待三人走后,青玄子道:“诸位师弟不会怪我伤了各位爱徒的心吧!”
紫宸真人忙道:“掌门师兄这是哪里话,您既然吩咐了,我们只得听命,那几个小子没规矩,你们几个回去后好好教训一翻!”说罢望了望炎虚真人。
炎虚真人见紫宸真人只望向自己,心有不悦,便道:“掌门师兄,他们几个刚刚当上本门第一号,无端被剥夺了肯定心里不痛快!”
长乐真人却道:“四师兄,你怎么还不明白,掌门师兄这是为咱们好,今天让他们进来只是看看他们是不是祖师爷所说的蜀山传人,他们既然无法让刑天现身,自然就不是,你忘了师兄之前所言,蜀山传人乃是今后蜀山的掌门,掌门师兄尚且如此,我等还何惜他们几个人的颜面,如果掌门师兄现在不宣布此事,我们回去还是要亲自宣布,到时候你以为你自己就能说的清!掌门师兄这样还不是为了免去我等师徒间的隔阂!多谢,多谢掌门师兄一片良苦用心!”
炎虚真人听罢,脸上现起了愧对之色。
青玄子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望着诸人道:“不废不兴,不破不立。蜀山天地玄黄四门之所以分立第一字号,一是为兴我门派,使弟子奋而向上,二来却是希望天纵之才以此脱颖而出,不致埋没,寻得此人,给之令牌,得进此洞,方可启动古剑刑天,以兴我蜀山万世基业,重振千年前之盛威!这也是祖宗定下各门第一号人物进入此洞修习的根本原因。如今既然此四子无此机缘,而魔教方今大盛,虎视天下,交予我等时日已然不多,为大局故,必当快刀斩麻!此次会武五日后结束,结束后带四强进入此洞,如此剑启动,说明蜀山传人便在其中,那时便授予令牌,成各门第一字号人物,诸位可有意见?”
诸人齐道:“掌门师兄所言甚是,我等并无异议!”
青玄子点点头,炎虚真人忽道:“如若此人扔不在其中呢,或者还和今日情况相同怎么办?”
青玄子道:“但尽人事,莫论天命!”
炎虚真人又道:“那这样的话,今天废去的四个人是不是可惜了,如果一直寻不到蜀山传人,这四个字号岂不要一直空着?”
青玄子尚未答话,紫宸真人怒道:“老四,住口,废就废了,有什么可惜的,掌门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但相遵守,其他,不用再说!”
炎虚真人悻悻道:“是了,我等但相遵守!”
青玄子缓缓道:“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蜀山创派千年,不寻此人,难以大兴,为了此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众人一听,俱皆默然,望向青玄子,只见他的眼神微微泛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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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夜深深,梦成灭,人沉醉
周星星自离开参天洞之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好不容易进了参天洞,还没有搞清任何缘由,好不容易得到的令牌,平白无故就被没收了,而且看样子自己这个黄字第一号已经被除名了,自己都没有搞清什么情况就得罪了掌门,又想到进洞之前师傅那些话,看样子自己和秀珠也,唉,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烦躁,正踢着石子闷走,忽然想到了秀珠,大叫一声,便往山下奔去!
刘方杰和张继出来之后也极是郁闷,不明白掌门为什么对自己那样,革名收牌,眼见跟自己一起出来的那个黄字第一号大叫一声便跑了,他们相视一下,俱是一呆,以为他受打击太大,各自叹口闷气,郁郁回去不提。
原来周星星突然想到了在落雨亭等自己的秀珠,便一路狂奔,待他跑回去后,眼见除了空空的亭子之外哪还有半个人影,他心中气苦,只得回去。
杨非正在床上昏昏沉沉,忽觉床上一沉,已知是周星星回来了。
“周师兄,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杨非好奇道。
周星星抓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半天方道:“我实在没有心情讲任何话,睡吧!”
杨非一呆,不知在这个师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他如此沮丧。要知道,在黄石峰七年,杨非都没有见过周星星这个样子,只有一次,那是在五年前的一场同门比试中,周星星输给了赵怀志,而且赵怀志当时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败了。那个时候,杨非看到周星星脸上浮出一股非常沮丧、痛苦的表情。那场比试之后他三天没说话,三天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能不能少放点盐啊,咸死了我都”!三年后他打败了赵怀志,又两年,就是来参加蜀山会武之前,他打败了褚铁鹤。
在杨非心中,周星星一直是个特别的人,他看过他败给赵怀志之后的沮丧,也看过他赢了大师兄之后的喜悦,他大悲大喜,他咬牙苦练,他时而疯癫,时而较真,这些他都没有太在意,知道有一天,他告诉他:“杨师弟,我要做天下第一,你觉得我能不能做到?”
杨非摇摇头,他连天下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周星星所说的天下第一是什么。
周星星又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杨师弟,你总会看到我周星星名扬天下,声动四海的时刻!”
杨非仔细回想那个时候的周星星,却已然成模糊一片。
开始的时候杨非以为他开玩笑,这天下有多大他还不知道呢!说这话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直到他看到他打败大师兄之后眼神里折射出的那种光芒,他明白了,周星星既不是疯子也不是神经病,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是那种人,成为天下第一,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想法呢!虽然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有多大,但自己心中也埋着一个英雄的梦想,他日铸剑归,必将洗天下!
夜沉静,窗外月华收。杨非躺在床上怎么睡都睡不着,七年了,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来到这个开始的地方,是梦开始的地方,还是梦?
他小心翼翼的爬下床,轻声关好门之后,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庭院夜风习习,星光点点,衬得人心里极是愉悦。杨非信步走去,不几步就走到了西苑女眷的门外,只见那两扇红木厚门紧紧关闭着,门上悬着的两个金色大环熠熠发光。杨非一怔,心里忽然间想到了承欢,三年了,有见到她了,这三年来,一方面自己为这次会武全力准备着,另一方面,心底惦记最多的却是她。从七年前那张笑脸开始,他便没有一刻能忘得了她。当时,她还是一个豆蔻少女,如今依然亭亭玉立,娇艳无方,而自己,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所以,这次会武,必须要取得好的名次,打响自己的招牌!
不知为何,对她,自己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那种想见到她,想看着她笑,看着她说话的那种感觉,莫非,喜欢上了她?想到这里,他突感脸上发烫,心中竟有些羞愧和自责,不该这样吧,这样不好。他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山,突然,他听到一阵笑声。抬头一看,差点没有叫出来!
只见前方亭中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正是掌门真人入室弟子常明,在他身旁立着一少女,全身白衣,容颜娇美,正是承欢!
杨非只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卡住了一般。
“师妹,我明天就要走了!”常明道。
承欢笑了笑:“走啊,走的好,反正我看着你讨厌!”
常明正色道:“好啊,那我就不回来了,这样你也不用看着我烦了吧!”
承欢急道:“你太坏了,我,我只不过说说而已!”
常明伸手拉了拉承欢的手道:“是你太傻,我怎么会不回来,为了你,我也得回来啊!”
承欢娇羞道:“真的?”
常明拉着她,望着她如水般的双眸道:“闭上眼,师妹。”
承欢眨巴眨巴眼珠望了望常明,听话的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常明望着她,低下头,在她眉毛上吻了下去……
杨非只觉方才悬在嗓子眼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沉到脚底,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眼前一昏,差点跌倒在地。
当下,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寝室,只觉胸口像是受了撞击一般,无比的难受。躺在床上,望着无尽的黑暗,两行清泪滚落脸颊……
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梦,所有人都在对自己笑。他的父亲,那个瘦削的书生咬着秃笔道:“孩儿,我下次,下次就考中了,到时候就能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了!”母亲望着他笑道:“好孩子,咱们娘俩一起好好生活!”古通天仰天哈哈大笑:“天下负我,天下负我!”最后,是她,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落叶满地的青石板小道,睫毛一动一动,忽然转头对自己笑道:“杨师弟,快来看,这枚落叶好漂亮啊!”说罢,却伸脚把那片落叶踩在脚下,然后往前越走越远,背影越来越模糊……
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是我的目光,永远融进了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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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比试,第一场
比赛的场地在玉清殿下面的广场举行,这座长约二百多丈,宽约一百五十多丈的广场连夜就摆满了十六座擂台!
早饭过后,杨非跟着众师兄去比赛场地熟悉赛场,只见偌大的广场被分成东西两个区域,每个区域按八卦方位分列成八座擂台!
杨非在东区域,离字方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与他对擂的是,天门弟子,邱礼存!
由于是七年一次盛会,这次除了黄石峰之外,其他三峰除了参赛弟子之外同时来了许多弟子,自己虽然这次不能参加但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当然了,黄石峰也是倾巢而出,再加上主峰上的弟子本来也多,偌大的广场已成人海!
杨非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擂台旁边,只见在擂台正下方摆着一张方桌和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位年约四五十岁,流着八字胡须,相貌滑稽古怪的中年人,看来他是这个擂台的评委!
杨非走到这个中年人身旁鞠了一躬,报上姓名之后便上了台。这座擂台约有六米多高,他头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望着红灿灿的太阳,有点头晕。
杨非站空落落的擂台上,心中甚是难过,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浑身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