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 梁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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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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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这又算是什么?大丈夫光明磊落,要去就光明正大的去,怕什么?”秦元浩道:“你 
叫我怎样和封子超说?” 
  金逐流道:“封子超这次全靠了你,他才不至于与文道庄同一命运——丢脸坍台。他若 
是稍有良心的话,对你应该当作恩人道谢才是,你却怕见他?好吧,你找不到籍口是不是了 
你跟我来,我替你说!” 
  秦元浩道:“这个,这个……”金逐流生性不羁,他却是有点拘谨的。正想说道:“这 
个恐怕不大好吧?”金逐流己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封家的大门的,大声说道:“我的朋友 
喝了你的桂花陈酒,十分欣赏,如今我也想来向你讨一杯喝啦。你是招待过秦元浩的了,这 
次想不至于拒绝我们吧?” 
  全逐流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封家若是有人,决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可是里面却 
是毫无反应。 
  金逐流哈哈大笑,说道:“你招待也好,不招待也好,我既然来了,就吃定你了!你不 
开门,我自己不会进来吗?”秦元浩正要说道:“不好。”话未出口,只觉身子一轻,已被 
金逐流拖着他越过了墙头。 
  金逐流本来准备有人偷袭的,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进了封家,却连鬼影也没看见一 
个。金逐流侧耳细听,也听不出有丝毫声息。仔细看时,只见庭院里有凌乱的足印。 
  金逐流皱一皱眉头,说道:“看这情形,只怕他们早已走了。不过,咱们既然来了,也 
就进去看看吧。” 
  他们穿堂入室,搜查文道庄父子所住的客房和封子超的房间,都不见有人。金逐流在一 
间房里找到一坛桂花酒,闻了一闻,笑道:“这是真的桂花酒。”喝了一口,又找来了一个 
葫芦,盛满了酒带走,笑道:“姬伯伯传下来的偷儿规矩,进了别人家,决不能空手而 
回。” 
  到了后面的庭院,秦元浩有所发现,“咦”了一声,说道:“这几根竹捧插在这里是什 
么意思?”原来在庭院中间插着九根竹棒,中间的一根竹棒被斫了一刀,当中剖下,分成两 
边。庭院是碎石和泥土混合的地面,竹棒插得进去,可见插棒的人定是个内家高手。 
  金逐流笑道:“原来是仲帮主来过了。丐帮中人插竹棒等于是留刀示警的意思。但只有 
帮主才有资格插几根竹棒。”金逐流虽然是回国未久,但因姬晓风时常给他讲述江湖上的各 
种规矩,却是比初出道的秦元浩懂得多。 
  秦元浩吃了一惊,说道:“哦,这等于是留刀示警?那么仲帮主想必是已知道封子超是 
什么人了?但中间这根竹棒被剖开,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逐流道:“是有人向他挑战。”秦元浩道:“文道庄不是受伤了吗?封子超怎能有此 
胆量?”金逐流道:“只怕是另外有人,不一定是封、文两个。” 
  金逐流心想:“封子越不知是给仲长统吓跑的,还是他根本就不敢回家。从庭院里的足 
印看来,来过这里的显然不止一人。” 
  秦元浩道:“他们既然都走了,咱们出去吧。”金逐流笑道:“忙什么,到你那位封姑 
娘的香闺里看看吧。”封妙嫦的卧房是在最后一进房子靠近花园的一间房间。秦元浩面上一 
红,说道:“金兄,说笑了。”金逐流面色一端,说道:“不是和你开玩笑,说不定她会留 
有什么东西给你呢。”秦元浩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正是: 
  桃花流水杳然去,崔护重来不见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七回 锦帐低垂人已杳 琼浆难得客归来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七回 锦帐低垂人已杳 琼浆难得客归来   金逐流推开房门,但见锦帐低垂,妆台尘暗,金逐流笑道。“元浩兄,你这位姑娘已走 
了好几天了,也没东西留给你,你失望了吧?但这样也好,她不是跟她爹爹走的,你可以放 
心了。”金逐流从梳妆台上尘埃未拭的这个现象,推断出封妙嫦已走了好几天。所以封子超 
即使曾经回家,他的女儿也决不是跟着他走的。 
  秦元浩道。”那么咱们还进去做什么?”说话之间,金逐流已拖着他进了房间,忽地在 
他耳边悄声说道:“你揭开帐子瞧瞧!”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这怎么可以?”金逐流 
把他一把推上前去、说道:“我叫你揭你就揭,不必害怕!” 
  原来金逐流隐约听得帐内似有微弱的呼吸气息,这有两个一可能,一个可能是封妙嫦受 
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一个可能是另有高手躲在她的床中。内功有一定造诣 
的人可以控制呼唤,所以秦元浩不能发觉,但金逐流却可以听得出来。金逐流不知在帐中的 
是不是封妙嫦,他自己不便去揭开帐子,只好叫秦元浩动手。 
  这话不好明说,秦元浩不懂得金逐流的用意,大声的嚷了出来,话犹未了,床上突然跳 
起了一个人,撕开帐子,一抓向秦元浩抓下,喝道:“原来你就是姓秦的小子,你把封姑娘 
拐到哪里去了?” 
  秦元浩是武当第二代最杰出的弟子,猝遇敌袭,虽惊不乱,喝道:“你是什么人?”声 
出掌发,一招“排云手”把那人的一抓荡开。 
  不料双掌一触,那人的手掌其冷如冰,秦元浩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说时迟, 
那时快,金逐流已是轻飘飘的一掌拍将过去,看似毫不用力,内中却藏着好几个精妙的变 
化。 
  那人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个病夫,面色苍白,毫无表情,冷冷说道:“你这小 
叫化子也敢多事,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看似病夫,内力却很不弱,居然把金逐流这一掌 
蕴藏着内家功力的劲道解了几分。 
  金逐流掌心一翻,掌力尽吐,精妙的后着也跟着使出,“啪”的一声响,那人着了一 
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叫道:“好厉害!”不敢再接金逐流的第二掌,从窗子里 
就跳出去了。 
  可是说也奇怪,在那人口吐鲜血的那刹那间,金逐流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那人逃走,要想阻拦已来不及。 
  秦元浩吃了一惊,说道:“金兄,你怎么啦?”金逐流哈哈笑道:“好,你既然知道我 
的厉害,我就让你走吧,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追你的话,还是可以把你揪回来的。” 
  金逐流的笑声中气充沛,那是向敌人示威的一种表现。秦元浩一听到他的笑声,也就知 
道他并没受伤了。金逐流向那人发话之后,回过头来,向秦元浩笑道:“我没什么,我倒是 
担心你呢。怎么样,你冷得很难受是不是?” 
  秦元浩道:“奇怪,那人竟不似是血肉之躯,我当真是冷得难受。不过,现在已好了一 
些了。”金逐流握着他的手,一股热力从秦元浩的掌心传了进去,笑道:“这人的玄阴指已 
有六七分火候,玄阴指是一门邪派功夫,是从修罗阴煞功变比出来的,不过还远不如阴煞功 
的厉害,想必那人是贪图云阴指易练,所以舍难图易了。他若是练成了腹罗阴煞功我可能忌 
他几分,只是玄阴指岂能伤我。” 
  秦元浩得金逐流以上乘内功相助,不过片劾,已是全身暖和,寒意尽失。金逐流笑道: 
“你能够荡开他的一抓,并没受伤,功夫也很不错了。” 
  秦元浩道:“我曾听得师父说过,三四十年之前,邪派的大魔头孟神通曾以修罗阴煞功 
称霸武林,这厮会玄阴指,莫非是盂神通的徒子徒孙?” 
  金逐流道:“也不一定,我听爹爹说,除了我的外祖父之外,还有一个姓阳的师弟,也 
曾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修罗阴煞功从天竺传来,说不定在天竺也还有个中高手,传 
下了汉人弟子。”秦元浩这才想起金逐流的母亲谷之华正是孟神通的女儿,心道:“怪不得 
他知道玄阴指的来历。” 
  金逐流又道:“不过,这人即使不是我外祖父的这派传人,他的师父也一定是个邪派高 
手,他除了玄阴指还会邪派中最古怪的天魔解体大法。”天魔解体大法在吐血之后,功力可 
以陡增一倍。”秦元浩这才明白了金逐流刚才何以在伤了敌人之后,反而自己也退了几步的 
原因。 
  金逐流忽地侧耳细听,半晌说道:“山上有人打斗,咱们出去看看。” 
  两人走入树林,循声觅迹,走了一会,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声如雷震耳,金逐流笑道: 
“原来是仲帮主在这里和人打架。这人的功夫又比刚才的那人高得多了,把仲帮主当中那根 
竹棒剖开的想必也就是他了。” 
  走到近处一看,只见和仲长统恶斗的人是个中年汉子,两人的掌力都极刚猛,周围数丈 
之内沙飞石走。那人的掌风还有奇异之处,像是从鼓风炉喷出来的热风似的,触人如烫。秦 
元浩功力较弱,在热风鼓荡之中汗下如雨,连忙后退。金逐流心里想道:“这人的雷神掌很 
是不弱,不过还是仲帮主胜他一筹,用不着我去帮忙他了。” 
  高手比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秦二人来到,仲长统和那中年汉子都已发觉。但 
仲长统好像视而不见,仍在高呼酣斗。那中年汉子却禁不住心中一凛,想道:“这小叫化不 
畏我的掌风,内功造诣也是很不弱了。听说文道庄在江家曾吃了一个小叫化的亏,不知是否 
就是他?”这汉子生怕金逐流是来助仲长统的,一急之下,拼命抢攻。 
  激战中忽听得远远的一声长啸,啸声重浊,而且音尾极弱,武学高明之士,一听之下, 
就知道此人是受了内伤,故而中气不足。金逐流暗自好笑:“谁叫你用了天魔解体大法,伤 
我不成,反而伤了自己了。”金逐流听得出发啸这人就是他们刚才在封家所遇的那个人,想 
必和这个汉子乃是同伴,故而在受伤之后,向同伴打个招呼,好叫同伴逃跑的。 
  这汉子听了啸声,心中更是吃惊,想道:“牟老三不知是否就是受了这小叫化的伤? 
唉,早知如此,我不该让他留在封家的。我只道可以胜得老叫化,哪知却是如此扎手,连脱 
身都难。”当下豁出了性命,连连冒险进招,冀图侥幸,败中求胜。激斗之下,不过片刻, 
这汉子已是大汗淋漓。而仲长统则仍是气定神闲,从容应付。金逐流想道:“这汉子功力不 
如仲帮主,如此一来,只是自促其败而已。” 
  心念未已,只听得仲长统霹雳似的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把那汉子震得有如风中之烛似 
的,摇摇晃晃地退出了六七步。金逐流心想:“仲帮主只要再加一掌,就可以把这人打得重 
伤,咦,这大好的机会,为什么他却平白的错过了。”原来仲长统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收 
手了。 
  这汉子似乎也很感意外,伸大了双眼望着仲长统。仲长统冷冷说道:“欧阳坚,你的雷 
神掌是差不多可以及得上你父当年了,你要想伤我老叫化嘛,恐怕还不能够。”原来这个汉 
子乃是欧阳伯和的儿子,三年之前欧阳伯和败在仲长统手下,是给仲长统废了武功的。 
  欧阳坚喘过口气,说道。”不错,我本来以为可以胜过你的,现在知道是还不如你了, 
但我在壮年,你已老迈,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败。那时我不杀你,也会照样废你武功的。 
为你着想,你若是怕我为父报仇的活,还是今天把我杀了的好!” 
  仲长统哈哈大笑,说道:“你要把我打败,大约还得再过十年。那时说不定我老叫化已 
经‘归位’了。你有这份豪气,倒是比你的爹爹更似一个汉子。我已然废了你爹爹的武功, 
就不想再废你的武功了。我要教你知道,老叫化的辣手是因人而施,并非赶尽杀绝。好吧, 
你走吧!” 
  欧阳坚道:“好、你今日放了我,我他日报仇,你可不要后悔!”仲长统哈哈笑道: 
“老叫化做的事,从来不会后悔!”欧阳坚心中暗暗欢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神色,淡淡说 
道:“但愿十年之后,你还活在人间,否则你不后悔,我却要失望了。”说罢扭头便走。 
  原来欧阳坚早已知道仲长统的脾气,败在仲长统的手里,与其向他求饶,不如硬充好 
汉。他不领仲长统的情,口口声声说是还要报仇,仲长统果然反自将他放了。 
  欧阳坚走后,金逐流与秦元浩上的与仲长统相见。仲长统道:“你这小叫化想必是陪了 
元浩到封家的吧?”金逐流道。”不错。我还见到你老人家所插的九根竹棒呢。”仲长统 
“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去找人家的大姑娘的吧?见着了没有?”秦元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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