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雄正无措手处,只听得身后一人朗声道:“我来试试”。只见无风已越众而出,双手紧握天刀柄处,将刀身抡过右肩,大喝一声:“开”
,但见一道乌光从众人眼前一闪,先是嗤一声轻响,接着是轰一声世响,那精钢暗门,竟被拦腰斩为两截,上半截断开后那铰链架不住门的重量,轰然倒地。
众人哗一声欢呼。一齐涌入暗道之中。说是暗道,其实不暗,进门后竟是一溜向下的台阶,台阶两边的是光溜的石壁,每隔数步,石壁上便凿有一个个壁龛,里面燃着松明火把。走得一段,石级上但皆是苔痕水迹了,走了一段下坡,石级没有了,变成了平坦的石板路。原来众人这地道已渐渐进入海底。再向前石板路竟直通向迎面一扇黑门,别无它路,众人正觉奇怪,无风道,还是我来,说完,天刀挥出,那门轰然洞开。原来这不是钢门,只是一扇普通石门。
进了石门,众人发现这是一间石室,里面竟象是个厨房,除了二副架着铁锅的土灶,几张石台和数把石椅之外,再无它物。
罗空山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费了若大力气,进了这个地道,竟是条死路。他江湖经验老到,心下不由一凉,难道这又是李重关的诡计,怕这阁子一下子烧不死中原众豪,所以故意留下暗门诱众人进入,然后封上暗道口,来个一网打尽。但随即又想到,如是这样他就不用将第一道精钢门做得如此坚固,要不是无风手中无坚不摧的天刀,众人也万难进来。当下松了口气。
此时,木鱼僧已被无风交由一少林僧背负。他突然开口道:“我在岛上多年,岛上做饭烧菜从不用此得灶头,而且此处也无柴火,必非疱厨之地,其中必有古怪。”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小乙也道:“待我来看。”说着将手中一柄短枪一挥,冲上前来。众人一见不由好笑,但见这短枪上的红缨已被火烧得精光,一柄本来雪亮的银枪竟变也了乌黑的在灶门里淘了多年的烧火棍一般。但此情此景,谁也笑不出来。
只见他将“烧火棍”向下灶门下一挑,一口铁锅飞出。众人眼睛齐刷刷向灶堂看去,只见下面也是实地。杨小乙怒道:“他娘的,什么鬼名堂。”这此他连“烧火棍”也不用了,一脚飞出,已将另一口铁锅踢飞。
众人眼前一亮,道:“在这里了。”原来下面又是一条暗道。
杨小乙一见大喜,正要跃上,罗空山道:“且慢”,说完,取过地下几块小石块,向暗道中扔出,听得石块滚下,良久并无异样,当下道:“可以了,下吧。”
说完,领众人鱼贯而入。
这条暗道很浅,但很长,众人走了好久,也不知东西南北,在里面转了七八个弯。终于走在最前的白雪兴道:“前面有亮光了”,众人看时果然暗道已到尽头。
无风紧跟在白雪兴后头,白雪兴回头道:“无风兄弟,我们两个先冲出去,兵刃护住身子。”无风道:“好!”两人当先冲出,将手中刀舞成一团白光,冲出十来步后,见洞人并无敌人,回头喊道:“外面没事,大家出来吧。”
无风定了定神,停刀四顾,此时正是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原来众人在暗道中走了大半夜,此时已是第二日上午,只见此处是海岛上一处沙滩,沙滩边上是一处崖壁。刚才众人正是众崖壁下面一处树木掩蔽下的山洞中出来。
罗空山等众人也已出来,时梁君走在最后断后,他刚出来,就咦地叫道:“大家看,西边海滩上那是什么。”此时太阳晨曦未明,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没见到什么。众人向西走了数十米,才发现前面果然影影绰绰有大片物事。原来,时梁君平时多昼伏夜出,练就一双夜眼,此时天色微明,众人目力比他差了数十步,故此发现得晚。
等众人走得近来,发现海边不远处竟停泊着数条大船。船上隐约有人影在晃动。再走近一些,船上人似乎也发现有人走近,有人站在船头“呜呜”吹起警螺。
此时,众人距船已不足百步,只见数条大船舱中涌出数十名和尚。宝钟大师道:“难道是寺中方丈料得有事,派人前来接应?”但随即摇头道:“不会,一来寺中并无如此大船,二来本寺僧人的僧衣是月白色,而这些僧人皆着明黄僧衣,决非本寺中人。”
他正自疑惑,只见船头上一名胖大和尚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杨小乙走到海边,此时距船头已不远,当下回道:“你们是何人,倒来问咱家。”那和尚翁声翁气道:“洒家等是中京西天宁寺普风国师手下的象山,象岳,象渊,象池佛爷,你们呢?”
宝钟心下想,中京西天宁寺是北边的大道场,听说也是由大金国师普风和尚执掌,但一向与中原武林并无来往,难道此次也是应李重关之约来到幽冥岛,但为何那日赏月大会上未能见到。而且普风和尚和弟子皆是宝字辈,如其大弟子宝车等人。没听说有象字辈的啊,此中定有蹊跷。
此时船上众僧见下边沙滩上来了不少手持兵器之人,纷纷涌出,从船上跃下,不多时已将众雄围在沙滩。
罗空山冷眼一看只见大船有三条,每条船上涌出二三十人,总共有六七十人。众僧站的方位各不相同,竟似训练有素的阵法,一上手已将众人的去路全部封死。
为首乃是四名五十来岁的僧人,手持四条九环锡杖。向前一站如渊停岳峙,一看就武功不弱。
原来罗空山所料不差,这些僧人所布真是一门极其厉害的阵法金刚伏魔阵法。
这金刚伏魔阵法本源自道家四象阵法,左有十二青龙,右有二十六白虎,前有二十四朱雀,后有七十二玄武。当年中京西天宁寺成山老法师以极大机缘获此阵法;惊其巧妙严密,精研数年后,删繁从简,为使其更为灵动将人数减半,而威力反增。阵法大成后将此阵改名为金刚伏魔罗汉阵,左有六罗汉,右有十三罗汉,前有十二罗汉,后有三十六罗汉,共有六十七人分制四方。这四僧各掌一方。任你攻击其中一方,其余三方连动。首尾相制,前后呼应,当真是有夺天地造化之法,神鬼不测之机。
你道这四僧既和宝车等人同是普风大和尚的徒弟,为何不是宝字辈,却是象字辈,原来普风和尚一身兼承数支法脉。成山法师临圆寂之时,身边一时无出众弟子能承接法脉,而老法师与普风和尚极有渊源。故此星夜传书召普风前来暂承法脉,并将西天宁寺镇寺之宝,也就是这金刚伏魔奇阵传与普风。其后普风云游天下,收下这四名弟子来接西天宁寺这一宗,当然也就将这阵法传与他四人,而他自已少林北宗的宝字辈弟子反而不会这阵法。
………【039扬刀立帆】………
此时已时午后时分;海面上刮起东南风;大船出得港来;一路凭借风力;航得甚是迅捷。无风走出仓来,见罗空山、空钟大师、杨小乙等已先行站在船头向远处观望,但见海天一线,渺渺无际,阳光照在海面,在海水激荡中格外耀目。微带腥味的海风拂身,觉得格外神清气爽。
罗空山道:“如今看来,这李重关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要夺取宋室江山,甚至不惜勾结金人,当真是不择手段。”
宝钟道:“正是,他李家和赵官家上代恩恩怨怨,谁对谁错,本来也难说得很。李重关祖上本是江南国主,无德失国。但大宋得天下时日已久,民心早顺,若非二帝失政北狩。大宋子民当真是天下升平安居乐业,这数百年的基业还不是稳如磐石。其后,康王即位,重用名将,也能偏安半壁。江南也不失为繁华之地。只是后来信用秦桧奸党,大杀忠良义士,才使得天下寒心,民心渐散。使得天下怀有异心之人以为天赐良机,有机可乘而蠢蠢欲动。”
无风道:“两位前辈所言当真不错,但这李重关家学渊源,这武功当真不可小瞧。”
罗空山道:“岂但如此,李重关深知光凭一已之力,要谋大事断难成功,故此这些年来韬光养晦,收留了江湖上不少能人异士,其势力确是不可小瞧……”
正说话间,宝钟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声音?老衲听得远处似有号角战鼓之声。是不是我年老失聪,耳鸣之故。”众人凝耳细听,除了海涛相击之声,并无异样声响。
忽然,杨小乙手指向北方,转头对众人道:“你们看,那边似乎有几个黑点白点。”众人顺着他手指之方向,细看时,果见海面上浮看数个黑点,似乎还有一个白点,只有针尖般大小,杨小乙眼睛最尖,故此先行发现。若不是他指出,当真不易觉察。
过得片刻,那几个点渐渐变大,似是向此方向而来,而且那方向隐隐传来鼓角之声。众人不由得叹服宝钟大师修为之高,禅定之深,竟能先行听到。
过不了半柱香的功夫,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数艘大舰向这边驶来,当先一艘金壁辉煌,十分华丽,上面张着一面白帆,帆上绣着一只开屏的孔雀,孔雀羽毛上饰满金玉,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此船后面有三艘略窄的黑帆战舰,紧随其后,黑帆上用白色丝线绣着一只叫不出名的大鸟,张牙无爪,样态甚是威猛。数十名水手,站在船头吹号擂鼓。
那白帆船也看到了这边的船只,竟向这边疾驶而来。罗空山对宝钟道:“大师看看,这几艘船是什么来头,是敌是友。”宝钏摇头道:“此时还看不出来,但似乎是后面的船在追前面的那艘。而且追得甚急。”无风道:“大师从何看出?”宝钟尚未答话,罗空山道:“呵呵,无风你江湖阅历尚少,你听这鼓号之声本就是作战时进攻的信号,如果是几艘同行的船只,哪用得了这调调。”宝钟续道:“正是,从后面帆上的标志来看,似是东海琉球一带的海盗,听说十分凶残,东海附近的商船这几年来多受其害,遇到这众海盗,货物被掳走不说,船上的商家往往男的全被杀害扔进大海,女的惨遇*后卖到东瀛为妓。当真是毫无人性。”
说话间,那白船已靠上众豪的大船,船上数名水手一齐发力,搭过一块又宽又长的跳板。然后舱门中开,涌出来数十位身穿红衣的武士,一队执刀持方盾,一队执枪,分两边站定,片刻舱中步履匆匆走出一人,众人看时,只见此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披绣金红色披风,头裹白巾,上面缀着一块鸡蛋大的红宝石。旁边闪过二人,扶此少年走过跳板,来到众豪船上。那两队武士也随接跟了过来,护拥在此少年身旁。
罗空山、宝钟无风等一齐迎来过来。只见那少年脸色苍白,一手扶着胸口,不住咳嗽。
无风惊道:“他胸口受伤了。”只见那少年随从中走出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向众人躬身为礼,道:“我家主人出海遭遇不测,被海盗围攻,身受重伤,目下他们还紧追不舍,请各位援手,我等自主人以下皆感激不尽……”话未说完,那三艘黑帆船已靠上白帆船,数名黑衣蒙面的海盗跳上船去,将船上尚未来得及奔过来的数名水手一刀一个,尽数杀却。然后沿跳板跃上众豪的船只。
无风目光扫了一下,只见黑衣人不断从跳板上过来,有的手执弯刀,有的手执短斧,约有近百人,当先一人,身材魁梧,身披黑色披风,手中却无兵刃。只见此人来到船头站定,右手略举,众海盗已将无风和适才的少年一帮人围在中间。宝钟罗空山无风等尚未答话,那人嘿嘿一笑道:“各位好朋友请了,我等适才捉拿仇家,与各位无关,请不必搅和其中。到时不免受累。”说话间颇为自得。
无风见他有恃无恐,光天化日之下公行劫掠,不由心下大怒,但面上不露声色,淡淡说道:“阁下所说的所谓仇家,便是这位公子么,请问你们所结何仇,竟要取了人家性命。”那头儿见无风年岁不大,衣着相貌皆作寻常打扮,料来并无多大来头。不由得狂笑道:“你是哪里来的兔儿爷,竟敢来打听老子的事了,要不是老子今日不想多事,早把你等一并料理了。设相的给我乖乖站一边去,老子今日就放你们一马,不然一个也不留。”众海盗一齐哈哈大笑。那锦衣少年眼光扫视了一边,见这边船上连他所带随从,总共才三十多人,而海盗却有近百人,远非敌手,知他所言不虚,心中一急,牵动伤口,又不停地咳了起来。
只见那海盗中走出一人,对头儿说:“大哥,和他们多说什么,动手!”说完向那少年抢上,手中一柄鬼头刀直劈过来。那少年身边二名武士涌上,鬼头刀砍在方盾之上,当的一声。那海盗见一击不中,不由大怒,鬼头刀连连抢攻,少年身边武士似是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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