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慢点爬吧!”梅雪看着林云初,有些担心地说道。
林云初抬头看了眼刚刚显现出轮廓的树冠,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也不知今日是否能爬上去,若是在半途无法坚持,自己丢了性命也就罢了,却害了梅师妹!
“师妹,你怕吗?”林云初勉强挤起一丝笑容,苦笑着说道。
“一点也不怕!”梅雪断然回道。
“哦?”林云初对于她的回答却颇感意外,奇道:“搞不好我们今日便要双双从巨树上跌落下去,便是摔死了,你也不觉得害怕?”
“我早就已经死过了一次了,在漳河口岸……”梅雪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平静,“如今我活在这昆仑山上,又有那么多关于我的同门前辈,便如重新获得新生的一般,便是今日从这巨树上跌落而亡,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林云初听了梅雪的话,心头顿生一股豪气,赞道:“说得好,师妹!我们今日便豁出命去,好好看看这树顶上的风景!”
他猛得运气将乾元功提升到自身极限,手脚并用,如猿猴般全力向上爬去,卸下了心中的包袱,反倒觉得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前途漫漫,寒风凛冽,却阻挡不了这个年轻人勇攀高峰的决心,而身后的那个人,那个如仙子般出尘的女子,此刻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又哪里还有其他,唯剩面前这个坚毅不屈的男子。
多年以后,你可还会记得我们曾经这般洒脱,这般生死与共吗?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两人穿过一层厚厚的云雾,这巨树的树冠赫然出现在眼前!
郁郁葱葱的枝叶如同连接天地间的伞盖,将这片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根本望不到边际。
林云初选择了最高处的枝叉站定,刚将梅雪放下,便觉得头晕眼花,双腿一轻,若不是梅雪在一旁马上将他扶住,差点就跌落下去。
“林师兄,你没事吧?”梅雪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林云初大口喘气,显得疲惫已极,但面上的笑容却如阳光般明媚,“师妹……我们终于……到了!”
梅雪一听,下意识地朝周围望去,但只见周围尽是宽大茂盛的枝叶,两个人像是置身于一个绿色的世界中,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师妹,跟我来!”林云初牵起梅雪的手就往树枝的另一端跑去。
梅雪俏脸一红,却没有拒绝,反倒是将手握得更紧了些,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得这般亲近,便只希望和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直呆在这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中,永生永世不分离!
“快看!”
梅雪顺着林云初的眼神向四周望去,顿时朱唇微启,双目圆睁,竟是被眼前的景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边无际的云朵,紧紧环绕在这棵巨树的周围,两人置身其中,便如同被滚滚浪花包围,那呼啸的风声,便如同惊涛拍岸的巨响,让人忍不住心生豪迈!
此刻已是日落时分,头顶的太阳如同一只巨大的圆盘,红艳却不刺眼,夕阳映照在这云海上,像是给每朵云都镶上了一道金边,给原已美伦美奂的景致,增添了几分庄严气息。
“啊!!!”
梅雪被身边的美景所感动,尽情的呐喊着,压抑了许多的烦闷情绪在这一刻被完全抒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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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求剑
自从那年父母双亡,梅雪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受尽欺辱,还差点被村民们当做祭品误献了鳄鱼精,好在被林云初和王龙所救带回了昆仑,这才得以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但好景不长,还没过几天舒坦日子,璇玑子便认定她是九阴之体,要她投入龙望峰,拜玉衡子为师。
龙望峰上上下下待她是极好的,玉衡子史无前例地连续一整月亲自教弟子仙法,但对于花样年华的梅雪而言,如此高强度地修炼,却让她无时无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此刻她在这巨树之顶纵情叫喊,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儿,似是要把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头的苦全部宣泄出来一般,只觉得许久不曾这般酣畅淋漓。
林云初在一旁默默聆听着梅雪内心的声音,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也甚感欣慰。
过了好一会儿,兴许是喊的累了,梅雪终于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树枝上。
“怎么样?痛快吧?”林云初坐在梅雪身边。
“嗯!谢谢你,林师兄!”梅雪拢了拢散乱的秀发。
“只可惜没有酒,稍显美中不足!”林云初叹道。
梅雪闻言笑道:“师兄要喝酒为何不早说?梅雪身上倒是有两壶美酒!”
说罢,她掀开衣摆,将系在腰间的一只锦袋解开,又伸手往锦袋里摸索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两瓶酒,将其中一瓶递给林云初。
“给!如此美景实在难得,今日我便陪师兄喝个痛快!”梅雪说道。
林云初伸手迟疑了片刻才接过酒,呆立在原地,眼睛盯着那只系在梅雪腰间的锦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林师兄,怎么了?”梅雪疑惑道。
“奇怪……你这锦袋倒也不大,如何塞得下两瓶酒?”林云初百思不得其解。
“哦!”梅雪这才想起了什么,将那只锦袋解下,呈到林云初面前,说道:“师兄说的是此物吗?”
林云初点了点头。
“这是师尊送给我的见面礼,名叫‘八宝云丝袋’,也不知是何材质,看似小巧,却能收纳许多物件,而且系于腰间丝毫不觉沉重,还有驱霉防腐之效!”梅雪说着将手中的另一瓶酒重新放入袋中。
只见酒瓶刚接触到袋口便迅速缩小,比之先前要小了数倍,直到完全塞入袋中为止,而那八宝云丝袋却比之先前并无区别,看起来依旧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丝毫变化。
紧接着,梅雪不仅重新将那瓶酒取出,还接连不断地从里面掏出烤鸡腿、卤牛肉、酱鸭舌等一大堆熟食,真看得林云初是眼花缭乱、狂吞唾涎。
修真之人普遍淡薄名利,而对这世间的异宝则极为看重,林云初也不例外,当下有些羡慕地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神物!玉师叔对师妹可真是不薄!”
梅雪将一块卤牛肉递给林云初,说道:“师尊待梅雪的确是极好的,不仅是他,这龙望峰上的师兄们都是真心待梅雪好的,这些好吃的都是他们送的,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便放在了这‘八宝云丝袋’之中。
“这些好吃的都是他们送的……”
也不知为何,林云初听到这话时,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感,不过他生性豁达,倒也没多想,掀开瓶盖一仰头便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他背着梅雪从山腰别院出发,一路攀到这巨树之顶,已然是耗光了所有体力,那一口酒刚一喝下,便觉得浑身畅快无比,便如同久旱的稻田突然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好酒!”林云初赞道。
梅雪见林云初爱喝此酒,心里也甚是欢喜,便打开了另一瓶酒,坐在了他身侧。
他们哪里会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两壶酒,乃是用九十九味灵药经十年浸泡而成,不但芬香淑,更是强身健体、固本归元的圣品,真是应了那句: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而送梅雪这两瓶酒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那在云霞宫外阻拦林云初的正心!
可怜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酿造了如此珍贵的美酒,自己不舍得喝,打算赠予玉衡子,后因对梅雪一见倾心才改变了原先的打算,赠予梅雪。
若是让他知道梦中情人此刻竟与林云初共同分享着他的劳动成果,恐怕他就算是气得口喷鲜血也要御剑而来找林云初拼命!
酒虽好,却是极烈,两人喝酒吃肉尽情畅谈人生,很快酒瓶见了底,酒意也开始浓了起来,梅雪已经感觉脑袋越来越沉,身子往后一倒便沉沉睡去,一旁的林云初也没好的哪儿去,双眼半闭半睁,睡意朦胧地吟起了诗:
辉辉赫赫浮玉云,宣华池上月华新。
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
念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眼角流下了泪水……
“师妹,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至少……你见过自己的父母,有过一段快乐的童年……”
“而我,却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
林云初兀自说着,哭着……最后终是抵挡不住越来越强烈的困意,倒在梅雪的身边睡了过去。
龙望山上,巨树之顶,有一对年轻男女,以天为盖,醉卧枝上。
星空灿烂,月色如华,万物静籁……
林云初再次睁开双眼时,烈阳已经高悬上空,刺眼的阳光让她觉得有些炎热,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梅雪早已醒转过来,正端坐在身边静静地望着他。
“师妹……你已经醒啦!”林云初揉了揉太阳穴,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兴许是那酒太烈,直到现在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
“嗯!我从巳时便醒了,见你睡得正香,便没有唤醒你!”梅雪有些俏皮地笑道。
“巳时……那此刻是什么时辰了?”林云初问道。
“看这天色,应该已过了午时吧!”梅雪回道。
“午时!糟了!怕是要坏了大事!”林云初突然想起昨日与邵玉飞的约定,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
要爬下这棵巨树再徒步返回缥缈峰就算是片刻也不停歇,也至少需要大半天行程,再不动身返回只怕是来不及了,他向来信守约定,何况求剑之事关系重大,他又岂能迟到!所以这会儿,他是真的有些急了!
“怎么了师兄?”梅雪也跟着站了起来。
“师妹,我必须即刻返回缥缈峰,咱们这便下去吧!”林云初弯下腰,和先前一样,准备背上梅雪爬下这巨树。
梅雪知道林云初必是有要事去办,也不多问,点了点头,自然地趴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经过昨日的玩闹,关系也更加近了一步,没了先前的拘束,虽说两人相识的时日并不久,但却像是一对青梅竹马的伙伴,丝毫看不出生分了。
一方面是下树就本比上树容易,另一方面是林云初心里着急,仅仅过了两柱香的时辰,两人便到达了地面。
梅雪怕耽误林云初,坚持不让他再背着自己跑回别院,还给他指了条近道,“那里有条小路,直通山下,师兄有要事去办,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林云初见梅雪执意要独自返回别院,便不再坚持,回道:“那我这便返回缥缈峰了,师妹多保重!”说完,他转身朝那直通山下的小路走去。
梅雪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似乎刚刚找回的幸福感又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怎么?不舍得他走?”
这是一个低沉的、阴冷的声音。
梅雪猛一回头,赫然发现身后几丈处,站着两个人。
“师尊!大师兄……”
林云初怕误了与邵玉飞约定的时间,故而一路飞奔而回,不敢有丝毫停歇。
按以往的经验,由于昨日消耗过大,起初他还担心自己的体力会无法维持这样的一路狂奔,但他很快便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昨日的消耗非但没有影响他的体力,反而是如脱胎换骨了一般,气息平稳、脚步轻盈,跑了许久都不知疲惫,便是连他自己也在心里渍渍称奇。
事实上,他今日的状态与昨夜饮下的那瓶酒有着莫大的关联,那酒中所含的各种奇异药物在他体内迅速发挥作用,全身筋骨在不知不觉间易筋洗髓,比之先前又强韧了几分。
虽说如此,但当他到达与邵玉飞约定的锻造院后门时,也已是临近子时,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他心里还是十分庆幸的。
他边喘着粗气边看了看周围,没有半个人影,料想邵玉飞还没来,便在附近找了一块干净些的石头坐下,耐心地等待。
这锻造院本是昆仑派打造兵器之所,白天里各种锤打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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