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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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泪-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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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凌池贤身边不乏有某个同样酒精上头的公子哥,一边拖着凌池贤,一边口无遮拦:“池贤,话说回来,怎么也不见你给自己添个偏房、娶个妾什么的?你小子不会是身子有什么问题吧!”

  闻言,凌池贤白袖一挥,将出言不逊者推倒在地,接着,他气势汹汹,高声谩骂。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爷壮的很!一晚上七八个姑娘都应付的来!…不过说到女人,你猜怎么着?今儿我在大街上撞见一美人儿!那姑娘美的,上天入地保准你们找不着!而且,还是个倔丫头!夺了我的灵鼠不说,还大言不惭说来找爷斗酒!你们说,她是不是挺带种的!凌爷我还就喜欢这种呛口儿的姑娘!等她来了,爷得好好调戏一番!没准儿还真能成我凌池贤第一个过门的娘子呢!哈哈哈…对了,那丫头叫什么来的?瓈…瓈…啊!叫瓈儿!…”

  此话一停,凌羲落眸中霎时射出一道寒光,霜色脸肌微微抽搐。

  他迅速拨开胸前惺惺作态的女人,疾步冲到凌池贤脸前,摊出一副吃人的表情,沉力问:“你再说一遍!那女人叫什么!”

  凌池贤歪脖冷笑:“你有兴趣?你凌副将不是膝下女人千千万、一夜销魂就滚蛋吗!怎么着?胭脂俗粉爽腻了,想玩回清泉戏水?…凌羲落你什么都有了,但我告诉你,你自以为是的那些家财、功名、权势、就连你凌府二少爷的身份,都是我凌大少施舍给你的!想跟我争女人?这回我倒要让你瞧瞧,是你凌羲落魅力无边、还是我凌池贤手段高明!…”

  凌羲落压制满腔暴怒,玄眸一暗,不理世俗的俊颜里终于炸开一地阴狠,一字一句暗付凶残:“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是不是叫瓈儿。”

  见凌羲落神情不同以往,凌池贤来了兴致,扳直腰板,哼嚷着:“哼!是又怎样!你以为你就这么吃得开?你不过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可怜男人!就凭你那驾驭女人的兽性,这辈子你注定得不到真正的爱!”

  这段侮辱言词完全被凌羲落挡于耳外,他心下一震:真的是她吗?不会只是同名之人吧?

  既而,他再度怒视凌池贤:“你是在哪儿遇到她的!”

  “除了醉貂楼,大爷我还能在哪!…”

  凌池贤肆意漫语,一双狡猾的狐狸眼早已捕捉到凌羲落神色中一抹从未出现过的异常变化,那是种结合慌乱与紧张、怜惜与关怀、爱一个人最原始的表现。

  凌羲落沉下一脸阴霾,转身越过欲欺身而来的德晴,矫健的紫袍黑影,疯步在红柱回廊里闪身,一转眼,便消失在凌府大门外。

  阴风阵阵,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凌羲落脑中凌乱不堪:醉貂楼?那间酒楼不正在城东城门附近嘛!是她!她真的来了!既然人已到城中,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来找他?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单细胞的木脑壳有多容易被骗吗?都这么晚了,若她平安无事,现在应该驻扎在某个客栈内才对,该死!万别是为了省钱住去城南一带!那地方入夜后已经不是人待的了!混账女人…!。

  近两月内,入夜后,豪城城南附近时常涌现大量结群的血乌鸦,此鸦嗜血如命,身附血毒,食鲜肉,被其撕咬后即刻血毒入肺,中毒者七日内尸腐骨烂,必死无疑。

  像瞎子点灯般奔跑在豪城空旷无人的街头巷尾,凌羲落半家客栈也没放过,但不论他把瓈儿形容的多具体,店家个个敷衍了事,匆匆关门避难。

  夜空那轮寒潭月光,清晰投射出凌羲落一身莽撞、迷茫、惊恐、痴狂。

  凌府府中。

  一行人将凌池贤酒气浑浊的身躯,搬进西厢一间空荡冷清的卧房内,随后,众人纷纷辞别,昏黄的卧房里就只剩下凌池贤与德晴两个人。

  “我已顺利把你带入凌府了,你跟凌羲落的事我管不着,只要别忘了你许诺我的事就好。”

  凌池贤仰坐虎皮躺椅中,此刻,他面堂森严,玄瞳射出刺目的黑晶之光,白缎绫衫下架起的四肢,形态气势熊熊,完全不是之前那身烂醉如泥的软榻样。

  德晴扭转纤腰,绿纱长蝶袖横扫于胸,她发盘凤云髻,金叉玉簪,细眉、桃花眼、平鼻朱唇,睫羽稀松,净白的桃脸上,红粉胭脂浓艳出彩,蛇腰一转,骚情万种。

  德晴面无喜色,尖尖的嗓音轻声扬起:“放心吧,我德晴不会应人没有把握的事,话说回来,你装的也太出神入化了,做事够谨慎,够彻底,连那些官宦子弟也一并骗了去,想不到,欺名一世的凌府寄生虫‘凌池贤’,竟是个城府之心深不见底的人。”

  凌池贤一动不动,黑晶狐眸里闪过一丝奸猾:“德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只把我当成他夺权篡位的一颗死棋而已,而我要的,仅仅是你爹手中执掌的权威罢了,倘若他反身来对付我,你别忘转告他:我凌池贤的报复欲,会让他奄奄一息,活在煎痛难熬的地狱边缘,死不了,也活不过来。”

  德晴桃眸一冷,愤颜大怒:“大胆!你敢威胁我爹!我爹可是堂堂德亲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庶子平民竟这般狂妄!你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圣殿之神吗!哼,不自量力了!”

  “到底是谁不自量力,年底一到,自见分晓。”

  语毕,一缕金棕秀发斜落胸前,凌池贤提壶灌茶,小酌两口,嘴角缓缓高挑,顿显一张罗刹魔颜,死寂气流中,暗付他邪恶的心念。

  整整二十三年,我凌池贤就要重见天日了!你凌羲落拥有的、要的、在乎的,我会一一夺过来!我要你凌羲落和那些曾凌辱过我的人,一个接一个,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

  城西,萧府府中。

  府内青石铁瓦,高殿宇宏,潇湘庭院,荷塘柳月,梅花暗香,白漆回廊环绕东西厢房,萧守大厅落于中位。

  萧守大厅外是一片月色梅花林,冬至,冷艳的红梅破芽而发,枝桠莺繁,生机勃勃。

  捻枝轻嗅,瓈儿媚颜逐欢:“好清新的嫩芽芳香!”

  肩头翘首以盼的蓝毛松鼠,眨着圆溜溜的蓝眸,好奇不已。

  瓈儿压低梅枝,放到蓝毛松鼠鼻尖,见它嗅力过猛,小喷嚏一个接一个,瓈儿嫣然笑开:“小家伙,凡事不可急功尽力哦!”

  蓝毛松鼠眸光一愣,思绪飘移:'两千年前,她曾经历过同样的嫣笑、同样的口吻、同样的劝言。

  在她苦苦修道未见成效之时,因急于求成,误食了鼠灵丸,便从一名花样盈姿的少女,变成今时今日这副瘦小灵活的动物身躯,若非当日思尘下凡的樱花女神发现了她,并受以一颗樱魂丹,助她鼠身人血合一,否则后果堪忧,自此她久居兰寒,食坚果,饮晨露,不老不死,无欲无求。

  而眼前,这名为瓈儿的姑娘,肉身凡胎,并不像樱琼仙子的本尊,但此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恰似樱神,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斜靠大厅门板,萧玄双手环胸,温颜浅笑,眸似秋水,那幕梅林倩影、戏鼠嫣然一笑,重重跌入他滚烫的心湖中,荡起一圈一圈醉心的涟漪。 


                      第一卷 【天魂胎光】  第10章  女贼人

  见萧玄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前,瓈儿肩托蓝毛松鼠,盈步向前,微微浅笑:“萧大哥!你家好漂亮!像…”

  ‘像天堂一样’,她这话并未出口,只因说到天堂,瓈儿不禁又想起虞山木屋中,那抹银丝撩月的妖邪身影,不知他身上的水毒是否已清干净?他现在在做什么?用膳?拓字?染画?还是跟她一样仰心赏月?他有没有想起过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她?…。

  他可知道,她现下正与他栖身在同一座城中,这座城池真的如他所说美似天堂仙境,她好想能再见到他,好想看他鹰眸淡望尘世的神情,好想看他嘴角一弯、邪气盎然的笑颜,好想听他调侃人生时、冰冷中若有似无的牵挂之音…。

  他的一切一切,是那么朝夕熟络,总是静静流淌在她脑海中,一眼,如万年。

  萧玄眼底怜爱四溢,唇角微扬,笑动清风:“秦管事已把房间收整好,你跟我同住西厢,若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

  现在的萧玄,与大战瑶蛇时那个杀戮残忍的冷魅身影,简直判若两人,不止多了份阴柔,还时常牵动嘴角,变得有些爱笑了。

  瓈儿近身,感受着萧玄温暖的笑容,乖巧颦首:“谢谢萧大哥,繁文礼数瓈儿懂得少,这样冒昧打扰府上,真的合适宜吗?”

  萧玄一抬臂,拥住瓈儿肩头:“不合适又怎样?你是萧某欲娶之人,早一步晚一步有何分别,况且,现下城内血乌屠命,你这笨鸭子既没脑也没身手,若放你独居此城,岂不是送你去死。”

  听闻娶嫁之事,瓈儿小脸羞红,眉心不觉一颤,她虽想不出有何不妥,但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既而,将思绪转移到另一则疑惑上。

  “血乌?那是何物?它很危险吗?”她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

  “嗯,血乌是种身附剧毒的乌鸦,凡被其啄食过的人,七日内血毒噬骨,定全身溃烂而死。”萧玄蹙眉而谈,神情变得焦灼。

  “原来乌鸦也有如此可怕的品种…”瓈儿表面像在忧虑血乌一事,心底却揣着某个急于脱口的问题。

  这时,萧玄大手一紧,将她圈抱入怀,优美的下颚抵着她芳香的云髻,幽幽的低音响于耳畔。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瓈儿脑门一蒙,实在听不懂这句莫名奇妙的低语,什么是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再怎么如漆似胶,也有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啊,就像她每次偷喝瑶浆酒时,就不能让爹娘看见一样,这男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轻轻抵住萧玄的胸膛,将两人之间拉开小小的距离,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萧玄的拥抱与爹娘的不同,躺下去心里慌慌的,像做了亏心事,亦像在对他传递某种错误的讯息。

  瓈儿垂下雀羽,吱唔道:“呃,萧大哥,瓈儿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城西凌府怎么走?”

  这是她一直想询问的事,眼下虽不能直接去找他,但若摸清路线,她便可以抽空去见他,毕竟她与凌公子之间曾有过一言之约,爽约才不是她瓈儿的作风。

  萧玄乌眉一扬:“怎么?你当真想为了这小东西去与人搏酒?”

  心里却在对她忽视他那句至情至深的爱怜倾诉,感到阵阵不爽,但脸上仍旧温玉如常,也许她那单纯似雪的脑容量,真的无法理解他潜伏的示爱之意。

  瓈儿偏头,看看肩窝里的蓝毛松鼠,又抿抿樱唇,心虚的点点头。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双重心虚的感觉,如果一重心虚是因并非为松鼠之事才想探路,那另一重又为何?

  瓈儿轻揉太阳穴,神似愁闷,心道:此次离开虞山,她接触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心中也滋长出几许不明的情绪,看来,在闹市中生存,比她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见她烦恼不已,萧玄轻叹一声:“也罢,过几日我与你同往,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瓈儿凤眸一亮:“这么说,你知道凌府在哪喽!”

  萧玄乌眸弯弯,揉抚着她空空如也的小脑袋:“笨鸭子,城西凌府,豪邑几乎无人不知,尤其是那位凌府二少,他可是花名满堂的男人,倒霉的是,我萧府竟与他凌府同驻城西,而且还是邻居,萧府西厢一堵砖瓦之外,便是凌府的东厢。”

  闻言,瓈儿花容变色,一个纵身,高高蹿起,惊叫道:“此话当真!”

  萧玄无奈般摇摇头:“我何时欺耍过你。”

  心道: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剧烈,如此一惊一乍的毛病,日后得好好‘调教’才是,不然,过了门,她若还如早间在城门口那般招摇过市,爹娘定会在他耳边劝念不休。

  在萧玄晃神之际,瓈儿忽然又跳回他胸前,紧紧抓着那蓝锦盘龙衫,水灵凤眸溜溜打转,瓜子小脸喜气洋洋:“萧大哥,方才你说瓈儿要住的地方是不是西厢?”

  见她忽忧忽喜,萧玄搔搔头,有些理不清头绪,怔怔的点点头。

  “那带瓈儿去看看房间吧!…快啊!”

  语毕,瓈儿急忙挽起萧玄,拖拖拽拽,在白漆回廊里疾步穿行,不消片刻,她已坐在一间清雅幽静的小屋里,也顾不上欣赏房内精美的摆设,她借说自己周途劳顿,想要早早就寝,便将萧玄硬生生让出寝室。

  目送萧玄消失在院门外,瓈儿手托蓝毛松鼠,转身跑到厢房后一堵布满爬山虎的围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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