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欧阳离烟狭长的凤眉轻挑,喜气沾染,眸中是炽热的光芒,应声和管家往王府门外走去,那些宾客一听到花轿临门,都出来跟着王爷的身后一起往大门外走去。
细雨菲菲中,鲜红的花轿停在门前,长长的蜿蜒如蛇的队伍静立着,街道两边是无数的油布花伞,伞下是关切着此次婚事的人群,没想到两个月不到,瑾王再次大婚,以前好歹有一段时间,这一次却如此之短,听说苏将军的女儿偷人被王爷逮了个正着,王爷不但不怪她,还留她在府里当个侍妾,不禁深叹王爷的宽宏大量,看来先前疯了傻了的人都是没办法的事,王爷也都养着呢。
这一次和以往又有什么不同呢,静立着看到瑾王欧阳离烟笑意盈盈的从王府大门走出来,如天神一样俊美,红色的喜服映衬得他肌肤如雪,发丝如绸,细雨中,一身荣宠不凡的走向花轿,踢了轿门,亲手把新娘从娇中搀扶出来,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叹,这轿中人真是何其幸运啊,得到王爷如此的恩宠。
欧阳离烟一身喜气的牵着风轻霜的手走进了瑾王府的大门,大门两边围着很多的宾客,恭维声不断,热烈而持久,红盖头之下的风轻霜一脸的幸福,甜蜜的跟着前面的人走进自己梦想了多少次的豪华府邸。
今日皇上和皇后没有来,只派了侍仪官来主持婚礼,七皇子和离月公主代表皇室过来了。
大厅之上,主持的侍仪官,一脸严肃的主持着婚礼,宾客一片肃静,等到礼仪官一声送入洞房,大家不由都笑了起来,瑾王欧阳离烟亲自把新娘子送进了霜阁。
一时间,整座王府沸腾起来,热闹声不断,七皇子把离月拉到一边去,小声的嘀咕。
“我们去看看皇嫂吧?”
离月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这种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好可以去看看采雪。
“走吧。”两个人乘着管家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大厅,往偏僻的后院而来,一路上遇到下人都恭敬的打招呼,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谁不认识啊。
清院门前,月津恭敬的行了礼,听说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要进清院,立刻头大了,这七皇子见了倒没事,因为他本就不认识苏采雪,如果离月一进去,只怕就会认出苏采雪其实是假冒的,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就会惊动皇上的,月津哪里敢马虎,立刻沉声拒绝。
“臣奉王爷之命,任何人不得进清院,请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见谅。”
月津一边说一边拿眼神示意其中的一个侍卫去禀报王爷,自己在这里应酬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这次如果王爷不来,没人能阻止得了这两个皇室的人,别看七皇子心思单纯,可有时候很倔傲,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阻止的。
月津的话音一落,七皇子果然脸色沉下来,冷冷的开口。
“月津,你好大的胆子,动不动就把我皇兄抬出来,就算皇兄在这里,难道我看一下皇嫂,也有什么错不成?”
“属下只是执行任务,不管别的,请七皇子和离月公主不为难在下。”
月津只能这么说,就算现在七皇子杀了他,他也不敢放他们进去啊。
“七皇弟,既然是皇兄的意思,我们不进去就是了。”离月的性格一向温和,见月津坚持,也不想为难人家,掉头望向七皇子离歌,可惜离歌偏不吃这一套,虎着脸摆明了要硬闯,看他能耐他何。
“皇姐,来都来了,怎能不见呢?我们进去,看这家伙能拿我们怎么样?”
月津脸上冒出冷汗,王爷怎么还不来啊,他可不敢真伤了七皇子和离月公主啊,只能以身体挡住七皇子接下来的动作,七皇子一怒,顺手从月津的身侧抽出宝剑指着月津:“你个蠢奴才,看我不杀了你?”
月津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便传来生冷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月津松了一口气,王爷总算来了。月津退开一步,王爷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七皇子一听到声音,飞快的掉转头,生气的开口:“皇兄啊,你这个狗奴才该好好教训教训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们想看看皇嫂,他竟然阻止。”
“这是皇兄的意思,今日是皇兄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来这种地方,不是让皇兄心里添阻吗?”欧阳离烟的话里有怒意,脸色不好看,离月和七皇子看到他发怒了,倒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得善罢甘休。
“好了,我们不看她就是,走吧。”七皇子无奈的开口,虽然如此说,不过心里却浮起疑惑,为什么皇兄不让他们见皇嫂呢,究竟这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脸色忽明忽暗,他的身后欧阳离烟的眼眸同样幽暗无比,唇浮起凉薄的笑意。
一行人回到正厅,膳席开始了,管家领着王府的人开始安排座位,一片忙碌,临时抬建起来的台子上,有人正在上面弹琴,有人在跳舞,台子下面的老少爷们顿时眼里放光,纷纷抢着坐下来,那是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美人,好不快活。
这一吃,足足吃到大半夜方散,众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由王府的管家叶畅一一安排出府,府门外有各家的马车候着。
欧阳离烟天一黑便进了霜阁,掀掉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疼惜的问。
“饿了吧?”
风轻霜娇羞的摇头,一脸的幸福,这一天她盼了好久才来到,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刚才乘他不在,掐了自己几下,直到感觉到疼痛才知道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嫁了,嫁给了最想嫁的男人,还成了王府最尊贵的王妃。
“烟,这是真的吗?我嫁给你了。”
欧阳离烟伸出手搂过她的身子,温柔的在她耳边呵气:“这是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在这个王府里,你就是主子,想做什么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敢阻止你的。”
“可是听说府里还有很多的夫人?”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性地说,嫁了心里却多了患得患失,倒不似之前的没有嫁,也懒得去管他的那些女人。
“她们都不是霜儿,霜儿放心吧,如果有谁不守规矩,可以重重的惩罚。”欧阳离烟一听到那些女人,眸子便换上狠厉,沉声开口。
“好了,我不好,不该提那些扫兴的事,烟别想那些了,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风轻霜心里闪过高兴,技巧的转换话题,她一直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做,不会蠢到惹他心烦。
欧阳离烟听到她饿了,抛开不高兴的情绪,笑着开口。
“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来?本王陪你。”亲手倒了酒,两个人执臂喝了交杯酒,仪式才算完全,风轻霜紧张的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倒放松了,吃了点东西,独自总算饱了,接下来可是洞房花烛夜,一夜的缠绵自然不成话下。
夜凄凉,雨停了,月亮爬上半空,苍穹中星星闪烁,轻风习习,在小院子里徘徊,凌乱的花朵开在其中,渲染着小院子里仅有的颜色,幽径边石隙间长出了很多青草,浅绿的苔藓铺在幽径上,像一条绿色的带子,白露挂在其中,晶莹烁华,远远望去,轻风荡碧草,旋旎成波。
玉钩一个人走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竟不觉得害怕,这里好似就是她的根一样,熟悉的环境中,她披散着一头黑发,着一件白色的轻衫,如一缕游魂轻荡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走得累了,坐在长廊边的栏柱上,仰望着天空,夜竟然蓝的如此无暇。
忽然有幽幽的叹息声落到她的耳朵里,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是谁和她一样心事重重呢,认真的听却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她想多了,不作他想,继续看天,忽然有人的声音响起,清透凉爽,像冰一样让人舒服。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鬼混呢?原来是人啊。”
玉钩心惊的抬头,四处寻找,却看不到人影,这是人是鬼啊,还说她是鬼呢,她的周遭,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除了一颗高大茂密的树,大树,她陡的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抬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轻盈的往大树上飘飞,缓缓的落到一颗粗壮的枝丫上,她脸色恼怒的冷瞪眼。
“谁?”
一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子,脸上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那眸子幽深如千年的古潭,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浅浅的开口。
“我,一个心情闷了的人,四处飘荡,以为看到一个寂寞空灵的鬼混,谁知道竟是一个人。”
“这里可是私人住宅,你心情闷飘到人家家里来,这算不算过分,而且还把我拉到树上来,你知道吗?我怕高,我恐惧,快把我放下去。”玉钩说完伸出手抱住枝干,显出自己确实很害怕,那男子一怔,然后笑起来,眸子竟然如水一般清泽,唇浮起笑意,他的面具是那种只遮住半边脸的,下颌光滑尖挺,唇是薄而红的,一笑,竟然让人心头温暖。
“两个心情闷的人到一起说说话,不是挺好的吗?”
玉钩郁闷得想尖叫,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点,要不然为啥剩小蛮和小菊她们都睡了才溜出来,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无聊的找人说话,可这关她啥事啊,她不想和他说话啊。
“把我放下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不闷了,心情好了吗?可是我还闷着呢,陪我说说话儿吧。”他说,竟带着软软的祈求的意味,漆黑的瞳孔中散发出雾一样的迷蒙,使人看不真切。
“你?”玉钩咬牙,这个无赖,他闷关她啥事啊,蒙着个脸,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家伙,而且她根本不认识他啊:“我没必要陪你说话吧,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陪你说话解闷儿。”
“我叫银月,你呢?”黑衣男子愉悦的笑起来,不以为意的开口,坐在高枝上荡了起来,那根粗壮的树枝轻晃着,玉钩吓得抱紧枝干:“快放我下去,要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啊?”
“不告诉吗?那就算了,看你呆在树上,我心情好多了,那你慢慢呆着吧,我下去了。”那黑衣男子说着,已站起了身,玉钩一急,伸手去抓他,那里抓得到,那男子早闪身往树下飘,玉钩一急,脱口而出:“我叫玉钩,混蛋,我叫玉钩,把我带下去,可恶的东西,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正愤怒的骂着,那黑影闪回来,并不恼她的话,一伸手搂着她的腰,往树下闪去,却并不急,只望着她轻柔的笑:“银月如钩,我们的名字多契合啊,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帮你的。”
一个陌生人竟然说帮她,玉钩怔住了,不知道这男人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仔细的猜摸着,最后小心的问:“如果我有事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当然,你说,什么事情?”
银月已飘到地上,放开她的身子,双手环胸,定定的望着她,一脸的认真,玉钩不由自主的想相信他,现在她们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忙了,淡然的笑。
“我想找人帮我去拿一样东西。”
“在哪里?”银月也不多话,只沉声的接口,玉钩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决定相信他一次:“找万鹤楼的老鸨,拿一瓶放在她那里的药,那药叫万元神丹。”
“好,你等着,我拿到会给你送过来,你回去吧,现在心里有没有好一点。”他笑起来,立在月光下,飘逸得就像一缕浮云,明净润泽,周身上下透露着遗世而独立的清透,不染尘世气息。
“嗯,谢谢你银月。”玉钩转身往回走,身后银月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幽暗暗的飘忽不定,直至她的背全然的消失,才陡的腾空而起,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玉钩等他一走,从僻静的角落里转出来,望着那黑幽幽的半空,这个男人究竟是敌是友呢,他为什么蒙着脸呢?甩甩头还是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玉钩刚习完武回来,便有小丫头过来传唤她,王爷有旨,所有侍妾都到正厅去给新王妃敬茶。
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玉钩,不由得生闷气,这新王妃进府关她什么事啊,她什么时候承认是欧阳离烟的侍妾了,挥手沉声开口:“我头有些疼,请王爷见谅。”
那小丫头一听玉钩的话,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不屑,还病呢,王爷真是太好了,竟然把一个偷情的女人留在王府里,气恨恨的转身离开清院。
屋子里小菊和小蛮一脸担忧的开口:“玉钩,王爷既然如此命令了,即便你这样说了,只怕也不行,他哪种人即会让别人抗拒他的话。”玉钩一听,这话倒是真的,看来是没法推了,只怕待会儿那丫头还会再来,说不定话更难听呢,无奈的点头。
“过来给我收拾一下吧,务必简单一点就行,毕竟人家是王妃,抢了风光,只怕我就是罪过了。”
小菊点头,给玉钩换了一件小碎花的淡紫色长裙,头上搀起一个梅花髻,鬓边散落一些头发,整个人婉约秀丽,却又单薄一些,倒真的没抢人风光的意念,玉钩满意的点头。
“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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