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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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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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小孩见她没反对,干脆抱住整个人,闻香,用一种很幸福的口吻说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知道。”

“等你长成大苹果,我就会收利息了。”顾家琪笑道,微微推开他少许。

“那,本钱也送你。”排骨小孩试探性换了个方位,侧边半搂抱。

顾家琪大笑,笑得连肩膀都不禁抖动,却有清脆的骨节声传,似乎哪块关节骨摔错位了。排骨小孩紧张,立时打横抱起她,风声呼呼,景物倒逝,不过片刻,顾家琪已躺到原来的床架上,他又急转出去叫人。

大夫检查后道无大碍,继续喝药慢慢养,但还是嘱咐避免再发生摔跤这样危险的事。

排骨小孩坐在床边的绣樽处,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顾家琪瞪他几眼,见他没反应,也懒得和他再扯,省得再弄伤骨头。

“小姐,药来了。”三月端来药,排骨小孩让出位置。

三月好奇地打量这个身穿金龙鱼补团服的染血小男孩几眼,注意力又回到药碗上,她边服侍小姐喝药,边叽喳她拿完点心回桃园,就不见了小姐,急得她到处叫,亏得堡里护卫说小姐和人谈事,她才没有乱找。

顾家琪笑应了几句,药效上头,合眼便睡去。

再醒时,排骨小孩半边身子搭在床沿,正出神地望着她。

顾家琪若有所思,微眨眼,做了些夸张的表情,那双眼,如一宛死水,沉沉不动。

“你醒了?”排骨小孩对空气里的异动感觉很灵敏,忽地问道。

“眼睛怎么回事?”

排骨小孩淡淡说太医诊断,最后会失明。兰妃不要一个瞎眼的皇子,就把他扔到外面不管,秦家堡人用了点关系,把他接回堡里养着。

“不是毒?”

“不是。”皇宫内外大夫都查了,不是毒害,而是失明。

顾家琪却不相信,宫里什么样稀奇的毒没有,只怕小排骨也中暗招了。她不无怨怼道:“叫你听兰妃的话,你偏跟她拗,看现在什么结果,当瞎子很有趣哦?个笨蛋。”

排骨小孩笑得快活,眼睛瞎不瞎于他没差别,不过,要是能换来小姑娘的心软愧疚,那真是瞎得太值了。

顾家琪气得不行,差点就给他几个麻山板栗,抿唇忍了,打发他去清理那满身的血污,眼不见为净。

排骨小孩眼珠动了动,飞快地啄了下又香又软的地方,就算看不见,也闻得到香味,不会认错地方的。

顾家琪还来不及表态,排骨小孩就溜了。

是夜,顾家琪都睡熟了,忽然一个凉嗖嗖的黑影摸上她的床,紧抱着软软的小姑娘,死活不放手。

“你想勒死我?”顾家琪火大地喝止,排骨小孩微微松动,咕哝道,“又不是亲,只是抱一下,小气。”

顾家琪见他拗得厉害,一时说不动,也就随他了。

俩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钻同个被窝,能出啥事。

顾家琪很放心,不管他,自己睡自己的,排骨小孩偏过头,小脸与她的耳窝相贴,近乎耳语地问道:“我尝到一个新游戏,要不要一起玩?”

“又是什么虐人游戏?都跟你说了,少跟太监混,小心变态。”

圩九回 人面桃花对寒浪 学前教育(中)

排骨小孩果断而直接地啃上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果然,只要是雄的不管大小都不能掉以轻心。

“轻点。”顾家琪悲愤地怒喊。

她嘴一张,那个找不着门路的家伙,顿时将小舌头滑进她的嘴里,灵活又熟练地吮吸。

顾家琪惊悚了,还来不及表示震惊,只觉身上小男生用两只手胡乱地扯开她的单衣,越摸越下流。顾家琪阖牙一咬,排骨小孩吃痛,半仰起头,生气地质问:“你干嘛咬我?”

“你还有理了?”顾家琪心火直冒,一个肘子找过去,再把人直接踢到地上,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她非打死他。她在室内转了圈,抽出棉条长枕芯,下床叭叭挥打,“起来!说,谁教你这些的?!”

“是你自己说的,学会用舌头剥桔子皮,就可以玩亲亲的。”排骨小孩倔强地梗着脖子,斜头回喊道。

顾家琪也没多少气力,打了一会儿,扔下棉芯,指着门窗道:“不说,就给我滚!”

“宫女教的,说这样你就是我的了。”排骨小孩不安又委屈地反问,“我这么做,她们都很高兴,你为什么不喜欢。”

“你有没有长脑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顾家琪怎么忍得住火气,拎着他的耳朵直吼,他没事,倒是顾家琪自己,因为吼得太大声,脑门阵阵发黑,身形摇摇不稳。

“你别生气,我不做了,我再也不做了。”排骨小孩急急地扶住她,把她入到床上,手放在她额头,担心地问道,“我去叫太医。”

顾家琪缓过劲,拉住他,放低声音,道:“我没事,坐好,跟我说说,那些人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排骨小孩依言披外衣,坐在床前绣玑处,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日常所学的东西。老先生教的四书五经没问题;六艺教授传的骑射也没问题。

问题出在那些照顾他日常生活的太监和宫女身上。自打两人决裂后,他就扔掉了所有的丝绒棉枕,但是没有抱枕他睡不着。他动心思自已整个用真人皮做的抱枕,身边太监不但不阻止,反而鼓动他找年轻姑娘下手。

但是人皮抱枕实是不能与真人相提并论,陪睡宫女应势而生;她们见小皇子对女性身体感兴趣,就刻意引导他做些成年人才宜做的事。

“这么说,是你自己喜欢了?”顾家琪淡淡问道。

“不喜欢。她们都很恶心,又臭又硬,”排骨小孩瞄瞄她,低语道,“不过,她们说这样做,你会喜欢。我就学了。”

“你编,继续编。”顾家琪一眼看穿他的小伎俩,分明他想在她身上实践自己的新本事,却推给别人。因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没听到别人非议兰妃的安排。

排骨小孩瘪瘪嘴,反瞪她,怪道:“都是你不理我,我一个人在宫里没趣,兰妃要玩,我就陪她玩。看谁玩得过谁。”

想到得意处,他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兰妃送他多少宫女,他就杀多少宫女,还把血淋淋的人皮挂在宫门口,后宫女人们吓得夜夜噩梦。他被送到秦家堡管教,也有这一方面的因素在。

“这一年,你就学到这点东西?”

排骨小孩放在膝头的手,握成拳,微耷头,道:“石先生分析说,父皇要把我过继给海陵王,换取南方沿海安宁。”

“那你自己是什么个想法?”

“我会去,”排骨小孩用一种陌生的冰冷语气说道,“妇人之手无君王;兰妃心机是有,但眼界太浅。海陵王有城府有谋略,幕僚智囊更是上上之选;他不是不想造反,只是没机会。我就是他蛰伏、一飞冲天的机会。”

“海世子很危险,”顾家琪沉吟后道,“他会想办法控制你。他还有个李家女人生的儿子。”

“我知道,所以,我会混进军中,历练自己,掌兵权。”

顾家琪手指微点绸被,道:“进陆军太扎眼,你混海军,搞海船,一定要做得像玩票性质,不求立功,先保命,其他的,等时机,就像你说的,海陵王绝不会尚罢甘休。”

排骨小孩其实对这些事没兴趣,他更关心刚才的事,他认真又好学地问道:“胡嬷嬷说我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我以后会做皇帝,我宠幸你,你该感激涕零才对。我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你不会谢我,可是也不该这么生气啊。景帝宠幸兰妃的时候,兰妃很舒服,叫得很大声,其他妃子等不到皇帝摸她们,还找太监帮忙。为什么?我弄痛你了,我学了很久,其他人都不痛——”

顾家琪额头青筋井字狂突突,耐着性子,说道:“你还没到年纪,可以幸宫女。这种事做多了,你永远不长个儿,就像现在这样又矮又挫,没人喜欢。”

“几岁?”

“十七、十八吧。”

“十年很长,我一个人睡不着。”排骨小孩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亮晶晶,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白的。

“那你去找宫女做个够。”顾家琪没好气推人,自己卷起被子,睡觉。

排骨小孩像蚕蛹一样,慢慢拱进被窝,小心又小心地把爪子搭到小姑娘背上,见她默许,大喜,整个人又贴上去抱住。

顾家琪磨磨牙,拍开他,把棉芯塞进他怀里,喝道:“乱动剁你手。”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陪着我?”排骨小孩用上哀兵策。他一个人要孤身万里,远离繁华,漂泊在从来没有去过的蛮荒之地。

顾家琪无奈地嗯一声,排骨小孩欢喜得立时扔掉棉芯,小身子板微微地靠近她,手脚放得规规矩矩,不过眨眼间,渴睡的孩子,便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人交颈而卧,不知谁紧抱着谁。顾家琪黑脸,排骨小孩偷笑,在丫头进屋服侍前,翻出木窗,一溜烟不见。

上午是排骨小孩跟随先生学习的时间,既得了御用抱枕的允诺,便乖乖去上课。午休后,他方来找顾家琪,正好碰上三月要带小姐出门看风景,他立即抢过差事,秦家堡他熟,比三月更适合做导游。

两人穿过桃园,登上木楼,远望。

岳风楼,无疑是秦家堡所有楼舍中视野最佳点之一。

从此处放眼看,西岭秀美风貌一览无遗,茫茫青山,白云悠悠,双峰相对,无数青瓦白墙的房屋错落其中,形成一个天然与人工巧妙结合的两仪八卦村。

秦家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墙石城堡,而是整个碧云山水湾建筑群落的统称,这里居住着秦氏族人中的长辈及重要头领,是整个家庭的中柩。

低调而实力雄厚的秦氏一族,当年也只是西岭山脉附近一个小村庄,演变发展到今日,已成一座规模不小的中等城镇,更有无数族人分散各地,以身为秦家堡人为荣。

秦家堡的繁盛不衰,与这个家庭奇特的双族长制有直接关系。

比如现任秦家堡主人与其母秦老夫人,共居族长之位,一显一隐,分居外堡和内堡,各占两仪山头城堡,局外人只道秦老夫人单纯地掌管内院女眷,却不知她其实是秦家堡事务实际决策人之一。

像这种奥秘,就只有五皇子这样有皇室正宗身份并得到秦家堡扶持的人才知道。

他可没有保密想法,再说他平时也没人说话,自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便宜顾家琪听了一箩筐的秦家堡内外八卦。

绕到楼房后,排骨小孩又指一处,前方山坳茂林,有隐约可见湖水潋滟的绿光,几只丹顶鹤展翅,冲天,或俯水擒鱼。这里便是碧云山水湾得名由来,据说,风水师勘地后,特别嘱咐秦家族辈,定要养些鹤、鱼,可保此宝地灵气不失。

“那里的鱼,有仙气。”排骨小孩相信那里的鱼有特别功效,“我们去抓鱼,给你补身体。”

顾家琪轻笑道:“秦家堡人会抓狂,还是不要刺激老人家了。”

“那我们去山脚,那里还有口湖——”

只听得花林中阵阵嬉笑声,突然,一个红绸系绑的毛皮球从花树间突围冒出,眼看就要砸到顾家琪身上,排骨小孩停下说话,刚要动手,又一道红影纵跳,抓住绣球,少年黑靴踏阑干,红袍金冠,目如点漆,凌空而立,怔怔地看着在楼道间悠然而笑的姑娘。

夏侯雍。

花林里,游戏的少年男女们三三两两簇拥来,少年们分穿红蓝队衣,各绑两色头巾;姑娘们手里拿风筝,丝绸制的彩色筝尾拖拽在地,丝光在日照下闪闪发亮,灵动又欢悦。

二皇子笑道:“夏侯,走啦。”

李香凝微偏头,俏生生地娇,轻问道:“青青,那是何人?”

“老七带回来的人,”秦广陵撇嘴回道,转脸叫唤,“夏侯,下来,别在我家惹事。”

京里的人与事,就这样,简单地,突然而至。

南北两端战火未解,朝野闹哄哄,魏景帝在这时候把批年轻有为的皇子公主臣工送入秦家堡,表面上是为祝贺秦家堡堡主后嗣有望,实际是要秦家堡出面助皇朝平定南方匪乱。

一个字,钱。

而魏朝五皇子毅,就是这声纷争谈判的筹码,血杂,眼盲,性恶,一颗注定被放弃的废棋。

顾家琪淡淡瞥过,轻握起身边男孩没有温度的手,走人。

排骨小孩从鼻头轻喷气,护着她,往楼道走。

夏侯雍忽而拦住两人去路,命令道:“你,像刚才一样的笑。扶着阑干,转头对他笑,快笑!”

排骨小孩眼皮微上翻,犹如阴风阵阵,冷冷地吹,他跃起,凌空和人对打,找到机会三脚把人踢下楼,手里抛出三寸长骨钉数枚,叭叭叭几声,把人钉死在一树地上,切点位置恰恰好,正适合拿刀切割。

“你的嘴太臭,就从这儿开始好了。”排骨小孩手指间微动,银光刀片迅闪,单薄的身姿,优美,却无情,纤柔一如最古典的细节完美主义者。

众女抛风筝,捂嘴尖叫,想来她们是亲眼见过五皇子活剥人皮的狠色与平淡。

黑衣带盔护卫瞬然现身,接住五皇子放出的凶器,其他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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