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鸥“嗯”了一声,他们已经说好这几天就去拜访双方的家长,商量一下他们的婚事。收拾停当后,聂梓涵便带着范晓鸥出门去退房。两人刚从房门里走出来,却看到对面的1098房间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脸疲惫和颓废的欧阳明远,还有脸带怨恨泪痕的毛琴吟!
八目相对,四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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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涵……你,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还是毛琴吟先反应过来,她迷惑不解的目光投向脸上有着些微尴尬神情的聂梓涵,又瞟向脸色绯红的范晓鸥,心中升起了无数个问号。
“小舅妈……我……”聂梓涵挠了一下脑袋,难得的有些忸怩,而范晓鸥则缩在聂梓涵的身后,不敢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脸带春风的聂梓涵和范晓鸥看上去像是一对赏心悦目的般配情侣,但看着欧阳明远的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欧阳明远的眼睛自从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之后,就一直没有从范晓鸥的身上挪开过。他无视毛琴吟和聂梓涵之间的对话,他牢牢地盯着范晓鸥,向她逼问道:“你……昨晚和聂梓涵睡在我对面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带了焦灼和恼怒,更有着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范晓鸥垂下眼帘,没有吭声。“你说话啊!”欧阳明远低吼一声,就想走过来拉住躲闪着的范晓鸥问个清楚。他不晓得昨晚的这些事是不是一个圈套,他好端端地在1098房间里等着和范晓鸥共度浪漫美好的时光,却没料到毛琴吟竟然怒气冲冲带着一堆人前来捉奸,他当时庆幸范晓鸥没在场,但眼下看着聂梓涵春光满面的模样,他宁可昨晚和范晓鸥被捉奸。
“小舅舅,你别激动!”聂梓涵见欧阳明远*然变色,唯恐他伤害到范晓鸥,连忙拉过范晓鸥将她挡在身后。欧阳明远却着急地跟上去,想拉回范晓鸥。
“小舅舅,你别碰她,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聂梓涵见欧阳明远还不肯放弃,无奈之下一咬牙对着欧阳明远和毛琴吟道出了实情。
聂梓涵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打下来,顿时打得欧阳明远懵住了,半晌他都缓不过来气。而毛琴吟也十分诧异地问着聂梓涵:“你们,你们又怎么会搞在一起?范晓鸥不是和明远那个什么吗?”
“小舅妈,别用搞在一起的词,其实晓鸥一直是我的女人,”聂梓涵见该来的总要来,豁出去后心境倒也放松了许多,他看着毛琴吟说道:“4、5年前她就和我认识,我爱她,她也爱我,她和小舅舅的一些事,可能是小舅舅误会了……”
“误会?”欧阳明远在一旁咬着牙,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搡开聂梓涵,然后握住了范晓鸥的肩头,不住声地问她:“晓鸥,你告诉我,你是被他给骗的,是么?是不是昨晚你走错房间了?我让你来1098房间,你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要跑到1099房间去?”
欧阳明远是真的伤心了,昨夜他一晚都没睡着,和毛琴吟谈判到天亮。毛琴吟带人来捉奸的行为更加坚定了他要和她离婚的决心,这一点恐怕也是极力想挽回感情的毛琴吟也无法料到的。在复杂的感情中,总有一个人会受伤。欧阳明远承认他是自私的,他顾不得太多,却没想到,他的计划全被聂梓涵这个家伙给破坏了。
欧阳明远激动过后想到了什么,放开了范晓鸥,转而怒问着聂梓涵:“聂梓涵,我问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的对面开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是蓄谋已久的?”
“是,”聂梓涵看着欧阳明远,毫不逃避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以前是有过一段感情我知道,可是后来我记得明明是你不想要范晓鸥的!”欧阳明远嘶声说道,嗓子全哑了。
欧阳明远的话让范晓鸥微微有些瑟缩,她看着一脸愤怒和伤感的欧阳明远,心里突然涌起了愧疚的感觉。原来,欧阳明远真的是对她动了真情,而她一开始就只是想报复他而已。而欧阳明远说的“明明不想要范晓鸥”的这句话也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她向后倒退了一步想偷偷溜开,她的心里也很乱,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的这个场面。
可是她低估了聂梓涵想要她的决心,他的眼角瞥见她有退缩之意,连忙甩脱了欧阳明远,伸出手拉住了她,然后说:“我想要范晓鸥,这点一直没有改变。只是之前我有很多顾虑。小舅舅——”聂梓涵拉住范晓鸥的手,感觉到自己的心安定了很多,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小舅舅,其实我很感谢你让我明白晓鸥对我很重要,我承认昨晚的事是我蓄谋已久的,因为我不想失去她。你还有小舅妈,但是失去晓鸥,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不是你舅舅!我没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外甥!”欧阳明远犹如一只受伤的狮子一般吼叫。毛琴吟连忙上前去拉住欧阳明远,劝道:“明远,你别激动了,事情既然都这样了,你就放弃**……”
“不用你管!”欧阳明远像个孩子一样对毛琴吟发脾气,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不甘、难过和痛苦,“毛琴吟,你不用假惺惺的,我不用你同情!”欧阳明远甩开毛琴吟的手,然后一把揪住了聂梓涵的大衣领子,“聂梓涵,我要杀了你!”他咬牙狠狠地说道,在两个围观女人的惊呼声中,随手就给了聂梓涵当面重重一拳!
这一拳落在了聂梓涵高挺的鼻梁上,欧阳明远的手指传来了骨头肌肉相互碰撞挤压的错动声,这让他有种嗜血的兴奋,他提起拳头,如雨点般的拳不停地落了下来。聂梓涵倒是一动不动,任由欧阳明远打他。他心中也有愧疚,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人从手里抢走女人是何种耻辱和不甘。于是不吭声地,让欧阳明远出气。
欧阳明远一通乱打,范晓鸥和毛琴吟连忙冲上去想要拉开纠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但如何能扯得开来?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欧阳明远顾及到了血缘亲情,怕聂家从此断了血脉绝了后,这才喘着粗气住了手。
两个男人犹如拉了很久的老牛都在呼啦啦喘着气。聂梓涵的五官俊秀的脸上满是淤青,不过幸好也没伤着重要部位,但显得异常狼狈。
毛琴吟看着两个男人为了范晓鸥大打出手,再看看一脸焦虑和不安神情的范晓鸥,她突然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看到了**?害得这舅甥俩为你大打出手,你很满意**?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耍狐媚子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们毛家和欧阳家也不是好惹的!”说着冲上前去,一把拉起了精疲力竭的欧阳明远,吼了一声:“走**你!傻帽,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折腾,你是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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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一场混战耗费了精力,也许是对感情的彻底失望,满脸颓然的欧阳明远没有吭声地任由毛琴吟拉走。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范晓鸥,范晓鸥低着头没敢回望他,她的眼底里满是羞愧和负疚。
“范晓鸥,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等着!”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毛琴吟不甘的叫声,但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里,看来是欧阳明远反将情绪激动的毛琴吟拖走了。
聂梓涵感觉到有黏稠的液体从他鼻子上流下,他用手一擦,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血。
“聂梓涵,”范晓鸥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脸有淤青的聂梓涵,然后煞白着脸,对他说道:“我们还是分开**,我们真的不合适……”他们的感情太错综复杂,牵涉的人太多了,她实在没办法理顺,也对他们将来的感情欠缺必要的信心,所以只得退让得越远越好。
“你说什么?”聂梓涵正擦着鼻血,闻声盯着范晓鸥,半晌才惊愕地问:“分开?”
“我们现在不是两个人在谈恋爱,而是关乎于一堆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家人……而且你小舅舅和小舅妈以后……我们又不是不要再见面了……”范晓鸥觉得不堪其扰,她疲惫地说,心中也有些愤懑,假如刚开始聂梓涵就能接受她,她又何必在这茫茫人海中自寻烦恼?假若他真的爱她,又何苦让她独自凄凉等候了那么久?想到这些,范晓鸥就对聂梓涵没有太多的信心。不管怎样,他刚开始是不要她的,对于一个自尊心敏感而脆弱的女孩来说,这是致命并且深刻的打击。
“小舅舅小舅妈那头以后我再去劝说,你现在安心当我的老婆就行,”聂梓涵见范晓鸥又露出了心存疑虑的神情,顾不得脸上和身上的伤,一把拉过了范晓鸥,急切地对她做了保证。“你不用怕,一切有我呢——”他搂住她,想给她以力量和信心。
范晓鸥被聂梓涵抱在怀中,听着他急切的保证,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她的心更乱了。她将脸埋在聂梓涵的胸口,半晌才没有什么把握地说:“我们的事,真的会顺利么?”
“我们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滔天大罪的人,不用怕的,一切有我!”聂梓涵再三向范晓鸥保证,同时轻轻吻了她的脸颊,说:“现在你又是我的人了,你想撇下我不管么?我可不答应……”范晓鸥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被聂梓涵紧紧抱在怀中,又被他热烈的爱所感染,只好暂时放下了心头的那份不安和忐忑。
两人到酒店退了房,聂梓涵直接将范晓鸥接到他住的地方。中途中聂梓涵只容许范晓鸥回去整理了一下她的行李,然后半强迫地帮她把东西都运到他的住处,理由是他们即将结婚,范晓鸥自然要夫唱妇随,跟着他住。
范晓鸥被聂梓涵如此急迫而温存的做法给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她表面上虽然是顽强的职业女性,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一直存在着传统女性的温顺和体贴。不过她对聂梓涵这种有点稍显大男人的主张并不排斥,于是便听从了他的安排。
“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簿给我,”聂梓涵在范晓鸥将行李搬到了他那里之后,突然对范晓鸥说道。
“身份证我这里有,但是拿户口簿干嘛?我户口簿还在老家,由我姑姑保管着呢,”范晓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找出了身份证给他。
“结婚登记需要户口簿,”聂梓涵一边仔细看了看范晓鸥的身份证,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范晓鸥说道。
正在整理行李的范晓鸥昏头昏脑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什么结婚登记啊?”
“我们马上登记结婚**,”聂梓涵将范晓鸥的身份证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正色地对范晓鸥说道:“你让你姑姑把户口簿给你快递过来,我们过几天就去登记。在这之前,你先跟我回去见我爷爷和父母,然后我再跟你回你老家见你爷爷可以吗?”
“会不会……会不会太快了?”范晓鸥瞠目结舌,之前聂梓涵说过要和她结婚,但她没想到他的行动会这么快。
“不会,我们浪费了太多年时间,现在需要争分夺秒。”聂梓涵从后面搂住范晓鸥纤细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我恨不得你马上是我妻子……”
范晓鸥被聂梓涵抱住,她仰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长了这么大,除了和爷爷姑姑一家人在一起之外,在北京这么久,她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被人疼爱的滋味。
“那好**,我和爷爷姑姑说……”范晓鸥的声音有些哽咽,心想爷爷和姑姑要是知道她突然间要结婚,怕是会被吓一大跳**,她得让姑姑先和爷爷透个底,免得爷爷的心脏病经受不住。
“我陪着你打电话,你现在就打**,”聂梓涵担心夜长梦多,便对范晓鸥说道。
范晓鸥迟疑着,终于拨通了老家的电话。才晚上九点半,可是姑姑好像已经睡下了,接电话的声音带了几分睡意。听到是范晓鸥的声音,范紫的睡意消了大半,一般晚上九点之后范晓鸥很少会打电话,于是范紫有些疑惑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晓鸥……你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么?”声音里带了不安和担心。
“我没事,姑姑……”范晓鸥支吾了半天,有些羞涩地难以启齿自己和聂梓涵的婚事。一旁的聂梓涵搂着范晓鸥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静静听着她在电话里和家人谈话。
在绕了半天八竿子的弯之后,范晓鸥抵不住聂梓涵朝她使的眼色,便硬着头皮对姑姑说:“其实……其实姑姑,我今晚打电话,是……因为我,我想和您说一声,那个……那个我,我要……”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想说啥就说呗,大半夜的,你想让你姑姑吹冷风啊,说,什么事?!”范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范晓鸥转头看着聂梓涵,看到他对着她鼓励地微笑,她终于鼓足勇气说:“我,我要结婚了,姑姑……”
范紫在电话的那头一声不吭,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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