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语堂回到宾馆的房间里,辗转难眠!脑袋里万马奔腾似的,平时很少想起的事情也都蜂拥而出。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时候他为什么如此的迷惘不安。
恍然间感悟缘起、缘灭、缘聚、缘散都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这次回到台海,他和茜就真的是老死都不相往来了,不是再见,而是永别,就像是沉到海底的万吨巨轮,从此静默。
那天,从床上起来,看到宾馆的窗外,天边的那一丝晨曦从远山中间出来,他最后决定去小庙见一见茜,想要听听她说些什么。
只是当他准备好一切出发时,遇到几个中途返回的人告诉他说那里因为风雪太大进不去了。从雨崩到神瀑,上次他和茜往返花了三个多小时,他想既然风雪这么大,茜根本就没办法进到神瀑那边的那座小庙,因为神瀑和大本营都进不去,他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这样想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其他几个人的提议。
他们打算碰碰运气,决定自己在雪地里趟出一条道来。
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说如果今天不去的话,又耽搁了一天的时间,白白浪费了。
语堂由于带的东西太多,负重登山,体力消耗太多,再者,昨晚失眠的痛苦还继续困扰着他。脚下湿掉的鞋子以及冻僵的脚一再的动摇着他的决定。
有些事并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第一节
车子的一个急刹车告诉语堂,家,终于是到了,从公交车上下来,看着那满街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没有感动,踩着软绵绵的步子,回到他的新住所,没有迎接他的人,也没有他要拥抱的人。
他远远地再也看不见雪山的景以及山上的人,他刚刚从那里回来,之前的几天几夜所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在和他心中的理想进行激烈的交战,他发誓再也不去伤害任何人。
这班公交车坐到语堂住的地方正好有一个站台,今后的每天早上,如果他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他都将在这里等待出发,然后再回到这里,固定的路线,固定的时间;如此每天重复。
想到之前的堵车,人们急于归家的焦虑之色以及车子抢车道,纠结在一起发出那撕心裂肺的鸣叫声,头都是疼的,台海这地方虽然不大,但一遇到下班高峰,每每都要堵上一回,所幸都有交警在各路口指挥疏散,不然也不晓得该堵到什么时候了。
语堂边掏出钥匙开门,边给吴飞打电话,说旅游回来了。
旅游吧!很多人都是是导游一路上说这是哪,哪是哪,到最后回来了,能记住的也就基本上当时留在相机里的以及最后游的那地方。
吴飞说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没什么事了,就赶紧回单位来报到。
进到房间,语堂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电脑,然后边给自己泡了一碗速食面,边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
公务员考试这么多天过去了,想要去论坛上看看大家的反应顺便也对一下题目,估一下分。
估分的时候,人总是心存侥幸,对的上的就暗喜一下,对不上的,或者两个培训机构给出的不同答案,就希望那个能对的上的机构所给出的答案是正确的。
之前的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情在对完答案后就消失了。
为了不让这种心情影响自己,又开始对申论寄予希望,这种希望到最后就变成了一种运气。
杨秋犁和徐金兰对语堂考公务员这事本就关心,听说语堂这次参加了公考,就三天两头往语堂的手机里打电话,问他考的怎么样。
语堂没有直接说失败,只是告诉他们说如果申论考的好的话,应该能进面试,可是申论这种东西完全靠运气的,运气好点,改卷的老师正好这一口,那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语堂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也许只是让自己的这段时间能过得心安理得吧!
但语堂在对了答案后,还是冲群里的考友发了火,女友离开嫁作他人妇,他被扫地出门,辞职失业,现在连考试也失败了。
他心里很想去毁掉什么!却发现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他去毁灭。
人总是喜欢自寻烦恼,他们总觉得自我毁灭要比平稳幸福的生活来的壮烈许多。
在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发泄之后,语堂跟群里的考友们道歉。
虽然都是些没见过面的一些因为公考才聚一起的朋友,但都很热心,没头没脑的一通安慰,只是他心情依然沉重,甚至隐隐的有些后悔。
懒的再打字,也懒的再去想任何事情,对着电脑屏幕,傻傻的坐着,处于一种真空的状态。
他本来以为茜或者维纳斯,她们都是爱他的,非他不可的,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她们其实都是有爱的人的,这种爱并非单一的选择而是多选,他感到有点茫然若失,怎么对一个才见过几天的女孩子就有这种狂妄的想法,是因为之前他和陈素妍之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初恋吗?感情总是麻烦,不能随手取来,顺手放下,而且永不变质。
外面,橘黄色的灯光在格子窗户里倾泄出来,那楼与楼之间,映射出的灯光似在诉说着每一对幸福男女的故事,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幸福便相对的也有了不幸。
而他,只是觉得累了,不知道何去何从。
语堂一大早的来到公司,虽然已十分的厌倦这里,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踏进这个地方,但很不幸,他无处可去,只能回到这个浪费他青春和才华的地方。
语堂三岁就已初显艺术天赋,只是这些天赋都因为家里的贫穷而埋没了。
艺术对语堂他们这样出生农村的孩子来说,只是一种奢侈品,如果你痛苦是因为缺少物质方面的需求那是正可以获得理解的,但如果你有精神方面的需求那就是你活该,因为艺术是有钱人家锦上添花的装饰,却是穷人烧钱的理想。这种理想是语堂永远都无法达到的,有书读已是一种福分,他不能太贪心,那时候就是这样一再的抚慰自己,压抑自己。
有人说,语堂十岁出口成章,十一岁叛逆成性。玩弹珠、纸拍称霸天下。
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不但能玩,而且都是玩到了一个巅峰。
走进公司,他很意外的发现,今天并不是他第一个来到公司,这些年,他也算是用尽心机,煞费了苦心,为了巩固自己在公司里的位置,每天基本上都是最早来公司,最晚走。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也不让吴飞和自己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只是呆的时间越久,资格越老,跟大家混的越来越熟,自己的实力也不断的得到肯定,拖拖拉拉的本性也就暴露了出来,所幸他还能照纲办事,尽管有时候也甩点老资格,踩着时间的尾巴来上班。
早早的,公司里就一片忙碌的景象,每个人都进进出出神色忙碌的样子,几天不见,一切都开始变得陌生了。
遗忘,其实也并不难,就是要看是什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节
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样的大人物来到,这里鲜花遍地,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一片的温暖,应该是个好日子,难道是公司周年庆?可算算日子也还早着。
在公司一片忙碌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他挎着个斜肩包,穿着淡色的格子衬衫和一条有点破旧的淡蓝色牛仔裤,裤子上还有几处的破洞,从背后看,帅气十足,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妙妙走在男人的背后探头探脑起来,因为有些不确定,不敢贸贸然上前去认,再说今天来的都是有分量的人物,万一失礼了可不好。
男人察觉到背后的那道目光,回转头去。
语堂?妙妙看到语堂,大叫起来,有着一种无法隐忍的喜悦,跟她想的一样,真的是他,这个男人从一进公司那刻起,她就迷恋上了他,他加班,她也默默的跟着他加班,他值班她也找各种理由到公司来陪他值班,他受批评,她就站在他旁边为他难过,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语堂看着妙妙,问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妙有点疑惑的摸摸语堂额头说,你该不会是傻了吧!这可是庆功宴呢!你之前负责的项目很成功,副总一高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当时你要不是临时有事,这个功劳本应该是你的,现在倒好,让别人捡了现成。
呃……难怪!
别人?到底是谁接手了我留下的工作。语堂突然想到王阳夸他的那些话,原来她早就知道语堂负责的这个项目会成功。
可那时候,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想要逃离,这样想的时候,便觉得被别人捡了便宜也无话可说,严格的说,他应该要感谢那个人替他檫屁股呢。
语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
妙妙冲了杯奶茶送进来。
总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准备辞职了?吴飞经理肯定又刁难你了吧?妙妙不知道语堂跟吴飞之间的关系,只知道吴飞一直对语堂凶巴巴的,就很为他抱不平。这是个精明的上海女孩,语堂一直都知道她对他有意思,但他仍然保持着一贯的不声不响。
语堂看着妙妙那紧张的涨的通红的小脸,玩笑着说,吴经理问我是不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做下去了,我说妙妙在我就在,妙妙走我也走。
妙妙对语堂这么直白的玩笑话无法适应,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扭转头往外走去。
来了?!心情好点了吗?门口站着笑咪咪的王阳,她的脸色红润,春光明媚,一副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语堂有些心动。
不过她的笑中、话中好像明示着她知道他很多的事情。
语堂,不会又迟到了吧!王阳的身后传出吴飞的声音,然后他就看到吴飞又抬起手来看表。
语堂尴尬的红了脸,本来这是很正常的对话,在他和吴哥之间,可现在多了个王阳,语堂就觉得吴哥是故意的。
好吧!你小子敢见色忘义,别怪我什么时候告诉嫂子去。语堂心想着,自己怎么还是小男生的心理。
你少来,我什么时候上班迟到过了。语堂说,但话一出口就又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才对。
吴哥没想到语堂会较真,没再说话,只是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有一会,他忽然就明白了,想着语堂的态度这么的反常可能是因为他跟王阳走的太近,让他产生误会了。
吴飞看着语堂非常生气,他怎么可以把他想成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以前不是跟他说过,除非他不找女朋友,否则一旦找了,就会很专一,就算不为感情,也要为着责任。想他应该是为着李曼打抱不平了吧!不过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恨。
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语堂想找个借口离开,觉得应酬让人心累,没办法,他就是这劳碌命,跟牛一样,默默的做事才是他的风格。
现在还没什么需要让你去做的,你可是大功臣,这两年来你可是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现在你休假刚回来,先调适一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可是做了大的调整。王阳说。
语堂听着怪怪的,这王阳动不动就夸上几句,让他总觉得有什么企图似的。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疑心病,对你好点,你就觉得对你有目的,对你冷淡点,你就觉得对你有成见。
等会给你介绍个人。吴飞显得有点兴奋的说。
又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语堂怀疑的看着吴飞。
反正你跟着他就是了,这个人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王阳笑的有点神秘,轻易的就勾起了语堂的好奇心。
这个人到底是谁?连王阳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很少能见到吗?是艺术家还是政治家?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司动不动就来个大人物?难道公司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件了?隐隐有点不安,可他没做过亏心事,也没必要这么不安。
反正好事轮不到,坏事也摊不上。
到底是谁?能不能先透露一点?语堂继续坚持,很是固执。
不可以!这可是秘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吴飞笑着不肯说,脸上的神情跟王阳一样的神秘。
语堂皱了皱眉说,我不追星,无论是艺术家还是政治家,我都没什么兴趣。所以不要甩着我玩了。
艺术家和政治家离他都太过遥远,高不可及,因为知晓自己的位置,所以语堂能正确的摆正自己的态度。
怎么会呢!我包你见了不会觉得遗憾,我也是昨天见了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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