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哪怕是她的一句“对不起!”或者略带犹豫的客套话都可以把他击溃。
而事实又一次的证明,茜的原则性并不够强,她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而她那些的冷酷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而这种伪装又是语堂所熟知的伎俩。
那好吧!不过要等我头发吹干了才能出来。她说。
恩!我等你。
茜换上新买来的那套行头,站在镜子前照啊照的,生怕哪里还不够漂亮。如果在以前,她会早早的开始试穿衣服,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找出来,然后试一件扔一件在床上,换来换去却老是觉得换不满意似的,这个时候她就会很恼火,总觉得自己衣服太少,没什么好配的,试到最后,她都试穿不到让自己特别满意的。
今天晚上就很不一样了,什么都是新的,花了半天的时间配的,就是为了今晚,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她就觉得很心满意足,等她吹干头发就兴致勃勃的出了门。
茜本来以为就只是她跟语堂,却没想到语堂还带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茜是认识的,他是李曼的男朋友吴飞,这样的状况,她还真没预料到,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同语堂的两个朋友打了招呼。
四人最终决定一起去露天大排档吃龙虾。
语堂开着一辆奥迪A8的车子,是为邢有良结婚借的,这会他和两个朋友用家乡话谈着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茜则看着车窗外外满是光亮的街景没有说话。
没一会车子就开到郊区,这大排档就搭在郊区大坝边上,听得到水流冲击的声音,也能看得到海的颜色,只是天比较暗,水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一种浑浊的感觉。
茜心里想着,语堂还是把她的话牢牢记心里了,他这么做是否是想要告诉她,他把她介绍给了他的朋友的意思呢?之前她不是一直为着语堂不把自己介绍给他家人和朋友在心里瞎闹腾着吗?
茜安静地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们喝酒,她认真地看着语堂的脸,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以及细微的特别之处,她自然晓得他的英俊,从一开始就知道。
坐在微风徐徐的露天餐台边等着上菜,烛光轻轻摇曳,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一盘红艳艳的椒盐龙虾一上来,四双筷子一哄而上。
喝酒的喝酒,吃龙虾的吃龙虾,杯光交错,谈笑风生。但他们的话,茜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她好不容易跟语堂这么近的挨着坐着,那桌子上的烛光还在忽明忽暗的制造着浪漫气氛,这一切多么的令人陶醉,这一年来的分离终于又让他们相遇了,她早在心里开心的忘乎所以了。她的眼里几乎全是他的样子,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旁的男人,哪怕是比他更英俊的又如何。她从一见到他那会开始,就幻想着他如果是单独来约她,那么他会不会给她一个吻或者拥抱,她总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可以让他鼓气勇气弯下他那高傲的身躯,捧起她的脸,相互紧紧的拥吻。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脸都红了,她急于要把注意力转移掉。
待着盘子剩下最后一只龙虾的时候,茜咬着筷子想着要不要动手把它也干掉,正待她想要动手的时候,语堂说时迟那时快,轻轻一夹,就把龙虾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还说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呢!真是一帮饿死鬼。
正当茜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盘大大的红红的展露诱惑之光的椒盐龙虾摆在了她前面,她眼中精光一闪,一筷下去就夹了一直最大的放进自己的盘里。她本来就是个有点点不懂得人情事故的女子,又加上美食当前,哪管得了前后左右,自恃应该没人注意着她,又偷偷拿眼睛瞄了瞄跟自己坐同一桌的那三根草儿,他们喝的正欢呢!语堂这会也是一反常态,变得能言会道,口若悬河,她从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长相英俊之外,竟然也会有口才了得的一面,和她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她曾硬逼着他讲出多少话来了呢?也许加在一起也没现在他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多吧!
不知不觉天已经很晚了,到了散场的时间,送走两个朋友,语堂开着车子带茜回她住的地方。 。 想看书来
第四节
语堂,前面就到,你就停在前面那个地方吧。
有时候,她无法相信,相信那个奇迹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跟语堂认识的这么多年,他竟然连她手都没碰到过几下,他保持着一惯的正人君子模样。起初一起出去的时候,她都会有诸多的想象和期待,想象着他在某一个晚上,送她回去的时候,突然叫住她,然后跑向对方;就像电影镜头里的男女一样吻别,可是一次又一次,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再也不会来了。
这一次,她觉得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要在下车之前吻他一下,又或是抱抱他,然后告诉他,她多么的爱他,可她始终没能提起这个勇气来。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乞求什么?期盼什么?一个男人或者一场隆重、奢华的婚礼,抑或是一份感动,一种抽象的意识。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上,要么纵身而下,要么转身离去,她感到心的恐惧,害怕有些话一旦出口就会一无所有,所以她只好一直徘徊,一直止步不前。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试图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却不知怎的就是打不开来。
语堂看着她,靠近她,然后把目光停在安全带上,他把手伸过去,准备替他解开安全带,因为靠的极近,有那一剎那间,他觉得自己开始心神荡漾起来,她的脸泛着红晕,非常的好看。安全带早就打开了,但他却还不想把身子挪开。她的唇是那样的鲜嫩,不知道吻起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或许她也很期待着这个吻吧!她的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
他慢慢的再靠近,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碰触到那张唇了。
她在他长时间的注视下,显得有点犹豫和畏缩起来。她的心就在那时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脑中突然浮现他们的脸,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殡仪馆里看到的,他们的脸安静而祥和,她走过去却又不敢伸手触碰,害怕没有温度的肌肤,一切的冰冷,尽管那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深爱着她的亲人;失去只是在那一瞬间的事情,那时候的她只觉得离奇,却并无太多怀疑,只是后来想起却又有些许疑惑;而这个疑惑正是她遭遇杨语堂的起因。
久久未等到语堂的下一个动作,她不由得开始纳闷,心想,语堂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他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呢?又或者他想隐瞒什么呢?但这种猜测对茜来说又是极短暂的,因为她其它的事情需要去想,跟语堂在一起的时候,她除了紧张和快乐之外,其它的似乎真的没必要再去考虑了,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她很想听他说出来的对她非常重要的话,一些即使他不说她也想从他的眼睛和动作里知道的东西。
我要下去了。茜终于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局面,先开口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语堂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茜被吓了一跳,脸蓦地红了。
你刚才闭着眼睛在挤眉噘嘴,你这里在练习怎么跟我接吻吗?语堂说。
怎么会?我刚才什么都没做,你肯定眼花了。
别狡辩了,赶紧,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干吗要告诉你?你不是也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吗?
可你以前不总是告诉我你的想法吗?只要你突然领悟到或者想到的任何事。
那是因为我想获知你的想法而付出的代价,可你从不为所动。
那是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可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不说了,我下了。茜拉开车门。
有几次,语堂试图想要告诉茜,跟她分手的所有日子里,他心中的惆怅和思念;他也想告诉她,在这期间里,他并未曾找过任何一个女子,只因为他心中仍有她;他更想告诉她,他在新加坡读书时的那段令人难忘的初恋以及奋斗,只是最后仍是无力张口,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仍是那个来自农村纯洁而又不善表达的青涩少年,他性格里本有着安于平淡,缺乏进取的态度,却因为现实生活中有他不得不充满野心和鼓足斗志的事情。遂只能压抑自己最真实的本性,沾染上现实生活中的自私、冷酷和软弱。
茜下了车,一溜烟就跑了,没有回头,当然,她也不会看到语堂是否直接走了还是看她进到旅馆后才离开。
回到房间里来,茜急忙打开洗手间的门。
她洗了个脸,刷了牙后就躺床上睡觉了,可她又有些兴奋,急于想要把自己的这个奇妙经历告诉别人,这种突发性的神经质使她经常都很鄙视自己,虽然她已经意识到这点,但她就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当她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实在想不出要跟谁说说这个事,此刻,她思来想去,就只想到一个人——李曼。
她坐在镜子前边拿着手机看着她的名字,边抚弄着头发,她觉得自己闷得发慌,她只能给李曼这样一个经过语堂介绍才认识的她无办法再继续跟她联系的女人讲这个事情,但她也知道,如果她跟她说了这事,那她的所有想法必在最短时间内到达语堂的耳朵里,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好笑,一种孤零零的感觉让她的未来显得没有着落起来。
第五节
她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依然漂亮,她多么希望语堂能够再次重新喜欢上自己,她希望他们还有可能,但这种想象让她觉得非常的孤独,以前,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她也不喜欢子。因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思考,就会想些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
每天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就觉得非常的安静,静的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自己回到了以前的那种快乐生活。有爸爸妈妈,有哥哥,一家人每到周末就开着车子一起去必胜客开开心心的吃上一顿,那种日子似乎一点都不会改变,那种日子她从没想过在某一天会那么的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回来,再也不一样了,这种孤独、寂寞而又无助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恋爱了,一直都找不到那个干净而又温暖的男人,很难,很难,而她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但他却又不能属于她,在那所有分分合合的日子里,她都那么的坚信一件事情,她和语堂终究是要走在一起的,只要他仍未结婚,但目前,她想要获得这个依然纯洁而又温暖的男人的爱是极其的艰难,可能要再等上五年或者十年,才会有所改变,只是这种改变亦不能够确定就是她的缘故。
她在这种一会儿对自己一会儿对别人的思考和想象中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
她只想做一个干脆而又贴心的小女人,亦无需的大富大贵,只要是跟她爱的男人一起,在他面前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讲任何想要讲的话,心里亦无太多恐惧。
总之,那个晚上,兴奋让她失眠了,为着他们之间突飞猛进的进展,她是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这会,她又似看到了语堂真正的心意,他是爱她的,她觉得,并且有些肯定和自信起来,她觉得这份感情她可以胜券在握了。
只是生活中的很多问题其实都是时轻时重的,就比如结婚,这对一个未上二十六的女孩子来说是可以轻轻地显隐在恋爱过程中,而一个上了二十六岁的女人,结婚就变得尤为重要和突出,于人,于己,这都是一个急需要解决掉的问题,但当一个女人对这桩事情已经毫无兴趣或者已经绝望的时候,它又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她还记得他说过他并不想回到自己的老家去,那里有他不愿忆起的伤痛,但当茜问及他在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的时候,他却只是不语。对茜来说,他身上有太多不为她所知的秘密,而他也从未有把这些秘密告诉她的任何想法。
一年前,鸥的突然失踪,至今还是个谜。所有人都慢慢开始相信他已经死了,只有茜觉得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从没放弃过寻找。
她在了解到语堂是鸥失踪之前最信任并且最亲密的朋友之后,就决定来找他,她怀疑鸥的失踪跟语堂有极大的关系,即使没有关系,他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可即使到了今天,她依然什么东西都没查到,只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放任了自己,并陷入了语堂的感情纠葛之中,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没有想要放弃的打算,她所作的所有努力无论是为了跟语堂之间的关系还是为了进一步的查证鸥的失踪,她都没有权利放弃。就是因为所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