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絮絮叨叨地在心里念叨:予憾,这场战争注定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即使我贪战,最后输的定然是我。不管顾沉康是不是喜欢我,你和他相濡以沫已十载,就算我抢过了他,我又怎能抵得过你们多年的情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怎么那么糊涂,千方百计在这里对付我,不如好好抓住他的心才对。
还有顾沉康,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在这时候——这个我放下过往求与顾春晖交好的时刻,跑来告诉我所谓的真相,给我当头的一棒?
“顾沉康,我恋你五载,请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即使你内心如何腐蚀,至少要在我面前维持最完美的样子,否则,我不知道当迷情破灭时,我的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美好的。
每每这样的时刻,我都会想起莘澜,她当年的忠告竟一一成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是我在自欺欺人。口腔里涌过些许苦涩,竟一时无法呼吸下咽。
“这如何说起!既然你恋我五载,那就不要再自欺欺人,衍琛,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摆脱她了,我们一起努力。”顾沉康急急地道,眼里闪过一丝期盼。
却叫我一时听得迷惑,“你有能力摆脱她?摆脱谁?”
顾沉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眼光在客厅的液晶电视上流转,心虚和犹疑一览无遗,“这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有资格也有能力去喜欢你了。”
“你想摆脱的是舒予憾吗?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请你告诉我,顾沉康,我不欲抢夺别人的幸福,更不愿看着我的好朋友失去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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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造访(下) 。。。
“你想摆脱的是舒予憾吗?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请你告诉我,顾沉康,我不想抢夺舒予憾的幸福,更不愿她失去她的幸福。
顾沉康显然不愿说出内情,非要在那个问题上纠缠——“衍琛,你还没回答我,愿意不愿意过来我身边。”
我真想放声大笑,“你觉得我会愿意吗?”
他直直地盯着我,抿着唇,眼神阴霾。
“顾沉康,好好对待舒予憾吧,她那么爱你。”我叹气,衷心地说。
你糊涂了,你怎么不想想那一次你是怎么对我的吗?视而不见我的告白和真心不说,还将它踩在脚下深深的蹂躏,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
“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都很无情的吗?我喜欢你五年,是因为我看到的你是最好的,不论是私下生活中的你,还是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游刃有余的你。坏就坏在,你打破了我自我营造的假象。你很自私,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去指责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其实我当时真有那样一个想法,如果你回应我,我会放下一切跟你走,什么伦理道德,我都不在乎。”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下,偷眼去看他的脸色,果然在他眼睛里看到刹那明亮的光芒,转瞬即逝也好,至少你现在心境已经不一样了。我暗地里冷笑一声,再继续开口,“可是你却是故意这样耍我……算了,往事不必再提。我就是想告诉你,让我沉沦、眼里只有爱情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你别再说了。”
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已经跟顾春晖在一起了,还巴巴地跑来告诉我所有的真相,你有什么目的,我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顾沉康,求你,别再把我当傻瓜了。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衍琛,你以为你的感情有开关,可以随意控制吗?我不相信。”顾沉康走过来,掰着我的肩膀,坚定的道。
我不着痕迹的挣脱,“我们之间有在一起过吗?有什么可以值得珍惜回忆的?告诉你,在我心里,回忆固然有,但是大部分跟你和舒予憾有关。你难道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美好?是啊,我得不到你顾沉康,所以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但是你现在巴巴跑来跟我告白,我已经不稀罕了。”
这话我说的犹狠,顾沉康的脸霎时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然而却马上就恢复了神色。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定,背对着我,幽幽地道:“丁衍琛,你真的一点也没变,就是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还记得你大二那年吗?一个和你几乎形影不离的同学为了奖学金,陷害班里另一个人缘好成绩好的同学考试作弊,当时所有人都同情她,可没有人敢站出来。只有你,为了为她讨回公道,不惜和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得罪她。”
他说的是波斯猫纪月?“没想到这事情你也知道。”我心里一动。
当年这事差点害得纪月退学,只是我这平凡的一事无成的人空有一腔热血终是无法帮到她,摆平或者撼动这事一分一毫——因我那朋友来头不小,她一直看不惯纪月,认为出身贫穷的纪月盖过了她的风头,她不服。
后来却不知怎么的,这事竟被人压了下来。虽然沉冤得不到昭雪,但好歹免去了纪月的处分。纪月是从贫困的山区出来的,一旦被退学人生就毁了,只能回到那个山沟沟里嫁人生子等待逝去又或者堕落在社会中。
“顾沉康,当年这事是你插手的吧?我替纪月谢谢你。”
是我那时候太笨太天真,竟以为人在做,天在看,好人总有好报。
“衍琛,这十年我一直都不是为自己活的,心不由己,所以我只能偶尔在你背后帮你一把。上次……那天晚上……衍琛,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就因为我一时耐不住性子,竟然给了你那样大的误会。之后我加快脚步解决那些问题,认为自己有能力也有资格去向你解释时……没成想晚了……”他转过身来,眼神混沌,语气非常缓慢,这让我猜不出他的心里所想。
“所以那天,你故意在Lure的休息室外和顾春晖吵架,说那样的话,就是想让我听到?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变相在向我告白吗?”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你们真是太出息了,个个都来算计我!哈,我丁衍琛,面子还真是大。
“这是当然。晨晨,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一切,以前发生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他向前跨了一步,激动道。
我听到他动情地叫我小名,几欲作呕,“包括我和你弟弟有一腿?顾沉康,你真大方。”
“你不过是借由他忘记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有什么好介怀的……只要你还爱我。”
“顾沉康,你别狂妄了,我说了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而且我也不允许你背叛舒予憾!”我声音里已经带了不耐烦。
“你怎么就那么傻,舒予憾这么算计你,你还帮着她!”他声音高了几个分贝。
“你错了!我帮着她是因为我现在厌恶你,所以想你离我远远的就好。”我装作嫌恶地皱眉,“你也别忘了舒予憾还是你的未婚妻!”
“丁衍琛,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他看着我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你心真是狠。”
“说对了,我从来都是这样。”也不怪乎他抹黑我,我确实狠,不过我是真的想让他回到舒予憾身边。
“我和舒予憾已经分手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是你提出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为他们破碎的多年感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这样!舒予憾那么爱你!十年的年华都耗在你身上了!”
没错,我一直以为他那次对顾春晖说喜欢我5年,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我从未听进心里。
“为什么生气?”顾沉康冷笑一声,“喜欢我的时候说什么不顾伦理道德也要跟我在一起,不惜伤害她,现在不喜欢了,就充作好人为她讨回公道?丁衍琛,全世界最自私最阴险的是你!”
顾沉康被我激怒,怒到口不择言,怒到双眼通红。我充耳不闻,毫不为此生气,因为我问心无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你看清了吧,顾沉康,回去吧。”
如果真是一早就喜欢我,你会到现在才来挽回我?这只能说明,你从来就没真爱过我。
真正的爱情,大过天。真正的爱情,自私狭隘,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顾沉康,你只是更爱你自己。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顾春晖了,即使他算计我,但他的真诚是你不曾有的。如果只是伪装的谦和,他对我做不到这么细心细致。我愿意相信他。
顾沉康还要想说什么,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决绝,终于蠕动了嘴唇,开口告辞。
我巴不得他走,场面上却假仁假义地留他,我想维持三个人的平和,毕竟他是顾春晖的哥哥。
顾沉康勉强冷笑道:“你真是会做戏。”
会做戏的岂止只有我一个?!
门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没有理他,径直去开门。
门刚打开,却见清雨扶着面色惨白的顾春晖摇晃着进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衬衫上的一块触目惊心的红,顿觉心惊肉跳,“怎么回事!”
顾沉康先我一步奔过去扶住他,怒斥清雨,“怎么弄的!清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赶紧先送医院!”
顾春晖抬脸一笑,“你们别大惊小怪,是旧伤,没事的。”
清雨一张惊魂未定的脸皱得快要哭出来了,“哥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
我拉了拉顾沉康,急道:“什么没事,先去医院!”
又想拉开清雨想扶他,没想被他疾言厉色的一把推开,“走开,不用你管!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顿时懵了,何时清雨对我这样恶言相向过?况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想合并到上章的,但一写就写了那么些,索性就不合上了。抱歉,这两天更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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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沦陷 。。。
顾春晖终是被我们几个押解着送去了医院,几个人都担心得不得了,独独这死男人一路还在嘴硬挣扎,差点被顾沉康一个恼怒给扭断了脖子。
途中,清雨絮絮叨叨的抽噎着顾春晖受伤的过程——
原来是俩兄弟买菜回来经过榕树车站时,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乞丐围着一个小姑娘讨要钱财,小姑娘见多了这种乞丐骗子,揪着眉头不想给,不成想那缺德的乞丐竟一直挡在小姑娘的面前,大有“不破财就有灾”的意思。这简直就是当街抢劫,清雨恰巧撞见这一幕,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就要“英雄救美”。幸好顾春晖不是冲动之人,眼疾手快地拉住清雨,使了个眼色后上去装作认识的样子跟小姑娘搭讪,不着痕迹地摆脱了乞丐。
事后,小姑娘连不迭地道谢离去。清雨一边和春晖说笑一边领着他往和义街的弄堂里走去,说是穿过这里离家比较近。却没想到刚刚那无赖的乞丐竟怀恨在心一直跟在俩人的后面寻机报复,见四下无人抡起手上的要饭拐杖就当头往顾春晖身上喝去。顾春晖反应迅速,但还是闪躲不及被他棍尾甩中了腰际,要死不死地凑巧砸在了旧伤上,立时就出了血,疼得顾春晖面如土色。
索性那乞丐也是贪生怕死之人,大概本就想教训一下顾春晖挡他财路,这下一见红就吓得逃走了。
我气得直嚷嚷让他们报警,顾春晖本是躺在后座清雨的双腿上,看我这颇赋正义的摸样,居然扯着虚弱的笑容,不顾疼痛费力地伸出长臂替颤抖着牙齿趴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我拂去额前坠落的发梢,啼笑皆非地笑道:“傻瓜。”
音容笑貌中竟清晰的带了万般宠溺,我脸上一僵,心跳砰砰加速,别过头,却看见顾清雨的脸更黑,不厚道拿一个比喻——好似我抢了他的情人般。
……
顾春晖的伤口清理干净,缝了十一针以后,医生让留院观察。依那急诊室老庸医的话说,那伤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又足以致命,若是家属再不看着点,任这个执拗的男人胡作非为,那么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溃脓惨不忍睹的伤口本就已经让我胆战心惊,那一席话更是吓得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倒,整个心脏都揪了起来。然而顾沉康只是皱了皱眉头,竟还能笑出声来和老庸医道谢,那一刻气得我恨不得杀了顾沉康,直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顾春晖的哥哥。
这厢我气得呕血,顾春晖却展颜一笑,挑眉略显轻松的说:“哥,你回去吧,有衍琛在就好。”
那显然是宣布主权的话语使得我心陡然一跳,偷偷抬眼观察顾沉康,却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已然没有了之前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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