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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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当道-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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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思慕城主
    可纤绵没想,自己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几个侍卫拦住了,她暗自心惊,怕是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一路上不断思考着应对的方案,侍卫架着她扔到夹谷琰的面前。

    夹谷琰坐在小亭中的一把红木圈椅上,拿着茶盏,眉眼不抬,徐徐说道,“秋安所二等读经丫头阿丑,曾是如意阁三等丫头,已故六夫人大兴秦晓棠的陪嫁,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我没有说到的身份?”

    纤绵听出夹谷琰话语中的冷冽,他这么问自己到底是为何呢,自己不能慌,先装傻探探他的口风,“奴婢就是一个卑贱奴婢,自然是随着主子,主子变换身份,但奴婢仍旧是奴婢。”

    夹谷琰重重放下茶盏,声音大了几分,“少给我来这套,你今日偷了孤的钥匙,难道你以为孤没有发现吗?”

    纤绵心下一冷,却继续装作不知,“城主说的是什么话?”

    夹谷琰冷哼一声,摆摆手,一个侍卫将木制的腰牌在纤绵眼前晃了晃,“这是孤在玉龙池旁边晕倒的丫头身上发现的,腰牌是随身携带证明身份的东西,那个丫头也说不认识你,那么你怎么解释秋安所的丫头的腰牌出现在玉龙池的丫头身上呢?”

    纤绵蹙眉,都怪当时太着急,竟然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而且经过这么久,夹谷琰定是都问过了周围的人,她再想翻供不那么容易,继续说谎也不过是引发更多怀疑,看来眼下只能承认了,“奴婢确实是偷偷潜入了玉龙池,但并不是城主怀疑的那些目的。”

    夹谷琰再次冷哼一声,“让孤如何相信?”

    纤绵一着急低头嘤嘤哭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哭泣了,一时竟然有些分不清是真委屈还是装委屈,眼泪哇地一下竟然收不住了。她抽抽搭搭地说,“奴婢知道自己面目丑陋,本不该怀着这样的心,可是没有办法。就是想要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罢了。”

    夹谷琰看她哭得凄惨,倒有些犯难了,迟疑地问道,“怀着什么样的心?”

    纤绵故意含泪撇着嘴抬头,吓得侍卫都退后一步,“是仰慕城主之心。今日玉龙池一事确实突然,奴婢当真害怕,故而不小心扯掉了城主的东西,抱着衣服跑了,是没有目标地四处乱走。后来发现有人追来,吓得要死却被人敲昏了,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钥匙掉在哪里了,奴婢怕急了赶紧回来找。”她故意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暗自感慨伤口来得真是时候。面色却是慌乱的,抖着嗓子叩首,“还请城主恕罪,都怪奴婢怀着不该有的心,都怪奴婢。”

    夹谷琰看到了她额角的伤口,并不十分相信,却也知道如意阁的密室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地方。且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咳了咳,“不仅擅闯了孤的地方,竟然弄丢了孤的东西,你说孤若轻饶了你,以后这府里得乱成何种模样啊。”

    纤绵眉心紧蹙。思量一番他的意思,大约不会重罚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叩首,“奴婢确实做错了事情,甘愿受罚。”

    夹谷琰看了看纤绵。似是不经意地提及,“府里的事情总归还有人管,我不便说什么。来人,把她交到王妈那里。”

    纤绵后背凉飕飕的,交给王妈,这不等于给她判了死刑吗?

    半夜,王妈睡眼惺忪地过来,一看被拉来的是纤绵,顿时清醒几分,嘴角下垂的肉愣被她的笑容使劲往上提了提,“阿丑,就你这副模样竟然还想接近城主,这是僭越之罪,按照家法,不多不少二十鞭。我王妈是最公平的,二十鞭,好好受着吧。”

    说完王妈吩咐小厮拉着纤绵就去一旁的处罚室,将纤绵绑在凳子上,随手将布头塞进纤绵的嘴里。

    纤绵听到王妈转到她身后,啐了一声,恶狠狠地抖了两下鞭子,鞭子在风中延展,嗖嗖有声。她甚至都能在脑海中构想出王妈那副狰狞的模样,二十鞭子换师父的自由,这个买卖她不亏。纤绵这样想着,咬紧口中有些怪味的布头,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鞭子狠狠落下,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这一鞭还是让她咬着布头的嘴巴闷哼出声。

    纤绵的整个背部都火辣辣地疼着,只听王妈喘了一口气,挥手又是一鞭子,这一次连着大腿都开始火燎燎地疼。她知道因为红穗的事情王妈在府里备受奚落,不得不敛些平日那些跋扈模样,但越是这样王妈越是需要找个方式来发泄,正巧红穗的事情绿荫说了自己,王妈大概恨毒了自己,此次不把自己弄死她是不会甘心的。

    王妈果然是应了纤绵的想法,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边打边骂,“贱蹄子,不知廉耻,下作……”到了第十鞭,王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小厮继续抽打。

    纤绵意识都有些模糊,因为这个换人的间隙略略休整,她憋住气,用仅存的内力护住内脏,这样小厮再怎么打只是皮肉伤,但到底也是伤口,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刑法,之前无论刀剑总是一次解决的,然后自己适时晕过去总会有人帮自己收拾上药,竟然在这样的一刻,她想起了那遥远的几乎记不得的过去,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小厮虽然不及王妈那么恨意甚浓,却还是个年轻男子,加上王妈特意将鞭子沾了盐水,抡起鞭子啪啪几下也足够她受的。

    纤绵觉得自己几乎能够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痛,已然不能够形容她的感觉,嘴里的布头已经被她咬碎,指甲深深陷入到手掌。

    纤绵在这么一刻很想昏过去,或者死过去,那样大约就不会痛了,至少不会有这种火辣直达心里的疼痛。

    终于,等到了小厮气喘吁吁的一句话,“二十鞭刑罚完毕。”说完王妈过来看了看半死的纤绵,再次啐了一口,心满意足带着小厮离开了。

    纤绵异常清醒着瞪着这间灰暗的小屋,竟然没有哭,也没有喊,这样疼,似乎哭和喊都没有任何帮助了,只想此时来一壶陈年老酒,满满地喝了,沉沉地醉去。
第一百二十章 站队问题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看望她。内脏是没事,可这样的皮外伤若不及时处理,流血和化脓也会害死自己的,就算不会化脓,自己说不定也会这样疼死。

    就在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的时候,雪青轻手轻脚地过来,说了句“阿丑,我带药来了。”然后看了看四下无人,轻轻走过来将纤绵松绑,拿出纤绵嘴里的布条,见纤绵张嘴,急忙说,“你先别说话,我先给你上药。”

    血将纤绵身上的仅剩的衣服与皮肉相连,雪青叹口气,“当初我受罚,伤口没有这般可怖都那么疼,你现在得多疼啊。”

    纤绵咬了咬牙,极力笑了笑,“你来我好多了。”

    雪青闭上眼睛心一横,用力将衣服撕开,她竟然没有听到纤绵的呼痛声,勉强睁开眼看了看。雪青看着纤绵咬着凳子边,快速将瓷瓶中的金创药涂在伤口上,“这是上次剩下的金创药,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证明我们也是有难同当过了。”纤绵闷闷地说。

    雪青将纤绵的伤口上好药,“不过,这次你可出名了,竟然是混到玉龙池偷看城主洗澡。那些夫人们可都恨得痒痒呢。”

    金创药清清凉凉的,缓解了不少伤口火辣的疼痛。纤绵叹气,半是自我安慰,半是无奈地说,“她们恨我恨得还少吗?”

    “也对,其实我最奇怪的是太老夫人的态度,我本以为这次外面传成了这样,秋安所会找个由头把你打发到别处,结果郑姑姑竟然去浣衣房找到我,让我来照顾你。”雪青将药塞进怀里说道,对着纤绵的伤口轻轻吹气。

    纤绵沉吟半晌,“雪青,以你看,太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雪青迷茫地摊摊手。“太老夫人和你的交情深吗?”

    纤绵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每日只在黄昏时去读经,平日都没什么接触。”

    雪青拧眉,然后舒展开。“这就奇了,不过也没什么。太老夫人现下愁的才不是你这样追着城主的疯狂丫头,是城主宠爱的大夫人。”

    纤绵心里一堵,慢慢问道,“如何?”

    雪青扑哧一笑,“知道你不自在,不过你这样,在太老夫人那边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纤绵无辜地挑眉,哀叹一声,“秋安所的丫头都和木雕泥塑一般。不多说一句,哪里是我的错。”

    雪青坐下来,抿了抿唇道,“前两日月夫人生辰,掌事的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太老夫人虽然不说。但心也是向着月夫人的,谁想啊,大夫人那日闹了不自在,城主竟然没去生辰宴,陪着大夫人呆着了。月夫人本来就好性子,如今更是显得受气一般。本来揽了府里管事的活,可这样的气氛。下面谁理会她啊,愣是气病了。”

    纤绵笑了笑,略略点头,“柳菁菁确实有手腕,看来我伤好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队问题啊。”

    雪青摇摇头,“只怕那会还会掺合进来解了禁足的云珠。麻烦得很。”

    纤绵第二天就回了秋安所,郑姑姑派了秋分帮她上药,秋分也是个沉默丫头,手脚倒是麻利,在秋分的帮助下纤绵的伤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月。勉强能够下地干活了。

    刚刚出门就听到了争辩声,纤绵暗叹,自己当真不是清闲的命。

    原来是王不留行为太老夫人请平安脉,出来询问负责煎药的秋分,“都是将公子给的药提前泡好后,武火煮沸了再用文火熬煮的。”

    王不留行正要说什么,郑姑姑进来躬身行礼,“公子,刚刚太老夫人在我就没说,太老夫人这几天的药都是自己偷偷倒掉的。”

    纤绵也被郑姑姑的话惊得愣了一愣,这老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王不留行看向地上的药罐,“老夫人可有说什么原因吗?”

    郑姑姑摇摇头,“那些也是老奴偶然发现的,但是听到老夫人说药太苦不愿意吃的话。”

    纤绵低头没有作声,这太老夫人还真是和夹谷琰一样啊。

    郑姑姑也看了看药罐,“能不能把药弄得好吃些啊?”

    王不留行揉了揉眉心,“药哪有好吃的,况且太老夫人的药中有几味是动物药材,确实是腥臭了些,可也疗效上佳啊。太老夫人再不吃药,身体恶化下去,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秋分哆嗦了下,低头不语,纤绵得了秋分的好处,便走过去提议,“将药材碾成粉做成药丸。”

    王不留行微微愣了愣,轻轻摇头,“不同的剂型药效也是有差异的。”

    纤绵看了看秋分,蹙眉,“不若将药汤揉进面食中,是否能遮些腥味?”

    郑姑姑摇头,“只怕那样老夫人会连饭都不吃的。”

    “捏成小丸子或是小饼,浇上蜂蜜应该就行,公子觉得可否?”纤绵挠挠头建议。

    “也只能这样了,先试试看。”王不留行无可奈何地回答。

    秋分感激地看了看纤绵。

    翌日纤绵帮秋分借了厨房的模具,将药汤煮好和了熟面粉,用模具扣出形状上锅小溜一下,然后秋分别出心裁地将小饼裹上蜂蜜和芝麻,让郑姑姑送到太老夫人那里。秋分很快被叫了进去,纤绵也回到自己的耳房。

    不一会郑姑姑却过来,“阿丑,太老夫人有请。”

    阿丑看了看郑姑姑没有表情的模样,也没有多问低头走到偏厅,躬身行礼,“阿丑给太老夫人请安。”

    “听秋分说今日这个点心是你提的议?”老夫人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纤绵只得跪下应声,“回老夫人话,并不完全是奴婢的意思,郑姑姑和王不留行公子说药太腥臭,不好下咽,让秋分姐姐和奴婢一起想的办法,而奴婢不过是一想,倒是秋分姐姐用心做了。”这样说讨好了那三个人,顺便带出自己不过奉命而为,而且不论对错自己都不用承担主要责任。

    太老夫人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郑姑姑,郑姑姑回应道,“老奴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方法是这丫头想的。”纤绵一阵冷汗,这郑姑姑一下子又把事情踢回给她了。

    太老夫人对着秋分点了点头,看了看盘子中仅剩一块的点心,“这东西做的不错,你们有心了。”

    纤绵心里舒了一口气,叩首,“谢老夫人夸奖,都是老夫人身边的郑姑姑和秋分姐姐教导好的缘故。”

    郑姑姑微微颔首,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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