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家,再也不抓盗墓贼了!再也不管什么金银财宝了!再也不救人了,只要你醒过来,大人,大人!”
君淡然躺在那里,任元宝搓圆弄扁,始终没有动静。
元宝突然将脸贴到他脸上,听他的呼吸。
听不见,除了自己急促仓惶的呼吸,什么也听不见。
“啊!”元宝突然捧住头,对着远处的瀑布和空旷的山谷绝望地吼出来。
是我的错,我明明就是见一个克一个,爹失踪了,娘死了,为什么让我见到大人?为什么要跟大人形影不离?为什么要让他死在这个怪墓里?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从来都不点破,只是对我好,明明都知道,还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对我好,为什么这样一个对我好的人,要被我克死在这里?为什么?如果可以换,换我好吗?只要他醒过来,我愿意终身不嫁,我愿意一辈子都不见他,我愿意立刻死,让他醒过来!醒过来!元宝绝望地胡思乱想,啊啊痛叫着,伏倒在君淡然胸口。
请让我去死,换他醒过来!元宝抱住君淡然冰冷的身体,不想再睁眼看这个世界,不想再闻到任何味道、不想再听任何声音。
“求求你,让我去死,让大人活过来,求求你。”元宝喃喃着,紧紧抱住君淡然。
“咳咳,元宝,如果你不这么大力压我,声音再小点儿,可能我会更早活过来。”君淡然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元宝一下子弹开,怔怔望住君淡然。
“大人?是你吗?”元宝不置信地问。
君淡然虚弱一笑,却撑起身子挑高眉想了想,一瞪眼奇道:“怎么?我变样子了?有没有变丑一点儿?”那口气里竟然带着欣然期盼。
元宝顿时追不上君淡然的戏谑口吻,老实答:“没,还是那么好看。”
元宝一说完,君淡然就躺回到地上,嘴角一勾,挂上一个妖媚异常的笑:“唉!天生丽质难自弃,我去阎王爷那里打个招呼,他跟我说有个叫元宝的啊啊叫得他心烦,让我赶紧回来,让你闭嘴。”
“啊?”元宝呆住,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大人怎么醒来这么活跃?难道也被鬼怪附身?
想到这里,元宝一下子扑上去,使劲儿晃君淡然的肩膀:“出来,不许呆在大人身体里,不许,你是谁,快出来!”
君淡然被她晃得头晕,连忙抓住元宝的一只手臂哀求:“元宝,其实我宁肯看你哭出来,也比叫得跟个小野兽好,这样不是为了给我滴几滴泪,是为了你自己。你叫的我心里难受啊,知道不,想安心睡一觉都不行。来,我看看,你流泪了吗?”
元宝一听,先是怔住,看他伸过手来,吓得立刻松开他肩膀,转过头去。
奇君淡然的手更快,擦着她脸颊划过。
书“满脸是水,不知道有没有眼泪。”君淡然轻轻一笑,躺在地上。
网闭上眼睛。
“大人,大人!”元宝想跳河的心都有,他怎么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没事,腿受伤了,头没事,人也没事,没有龙珠附身。”君淡然冲她轻轻摆下手说完继续躺着。
元宝这才安下心来。
看他安静躺着,便轻巧挪到一边,仔细看他的腿,果然,左腿膝盖下面有血渍渗出来。元宝一咬牙,将自己男装长袍的前襟撕烂,扎住他的裤腿。
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包袱里的衣服也都湿了。元宝望着君淡然怔怔想着,浑身都湿了,腿又受了伤,怎么能就这么呆着。她想生一团火,将大人的衣服烤干,想找点儿吃的,大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在墓室里没干别的,一直在救人,救完她救大金块。
可她不敢离开,怕一离开有什么鬼怪或者动物伤了大人。所以她不能离开,只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元宝!”大金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元宝立刻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静音的动作,爬起来。
大金块和钱串串、范福海都已经从山崖上下来。看到君淡然躺在岸边,吃惊的问:“君大人(先生)没事吧?”
元宝点点头,轻声道:“只是伤了腿,你们看着他,我去找柴来生火,先把他的衣服烤干,大家吃点儿东西才行。”
说完,扭头看看君淡然,见他睡的正好,便往林子里走。
钱串串一把拽住她。元
24、第二十三章
宝扭头见钱串串浑身湿透,脸色更是青灰一片。他沉声对元宝道:“你还是看着大人吧,我去比较安全。”元宝见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便点点头,随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你是我心底永远的烙印》
25
25、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你是我心底永远的烙印
三个人围坐在君淡然身边。
大金块倚靠在元宝身旁,小声道:“元宝,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没了。”
元宝虚空一笑:“块儿啊,在这怪墓里要活命就得不离不弃,不是吗?”
大金块看着远处哗哗流淌的河流,点点头。
“元宝,刚才你吓死我了,我在山上都听到你的尖叫声,还以为君大人死了,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大金块絮絮唠叨。
元宝将眼神定在昏睡的君淡然身上,摇摇头:“你听错了。我怎么会……”
“元宝妹妹,你不是把心栓到你们君先生身上了吧?”范福海这个不应景的再次语出惊人。元宝讪笑,斜眼看着他感叹:“范大哥啊,你还真猜错了,我是把心栓到你身上了,你没看到吗?就在你前胸口那儿,还哗啦啦流着血呢。”
她一伸手一笔画,范福海吓一跳,叱一声不再理她。
元宝眼神空空地愣坐在君淡然身旁。看着他的伤腿,心口狰狞疼痛:我怎么能啊,君大人,我怎么能离你那么近,算命的早就说过我克身边所有的亲人。我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了,我不让老天爷有机会证明它的确一手遮天,他是老天爷谁跟他争啊,我信命,我服软,我绝不让身边疼爱我、珍惜我的人一个个都离去,所以,我怎么能啊大人,怎么能把一颗心栓到你身上?栓到你身上,不是要害死你吗?如果可以乖乖做个管家,我就做,如果不可以,我就远远离开。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过,只要你,过的好,只要你,生活的幸福。我有什么不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做?
元宝眼底一潮,黯然低下头。
钱串串捡来树枝在一旁生起火,元宝赶紧从背包里找出君淡然的衣服先烤一身,再取出吃食,因为包在油纸包里,并没有浸水,她欣喜的先分给大金块些,在放到火上加热,等着君淡然醒来。
过了一会儿,君淡然眉心一蹙,长睫毛动一动,睁开,眼神有些迷茫,待环顾四周,看到元宝一脸焦急的样子,便展颜一笑:“我睡的时间长吗?”
元宝立刻摇头;“不长,就一小会儿。你先换身干衣服再睡,睡好了,我们就回家。”
“回家?”大金块一脸疑问。
元宝嗯一声,把衣服递给君淡然便拉着大金块背过身去。
“块儿啊,不能再把命搭在这里了。什么东西最重要啊?还不是我们的命,大人已经受伤了,不能再冒险,我们立刻、马上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可元宝,你不找爹了?还有,串串哥根本就不会走啊。”大金块一脸焦急。她何尝不想赶紧离开。
元宝一听,仰头问道:“串串哥,你回去不?”
钱串串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
元宝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沉默一下。歪头问大金块:“他不走,你就不走?”
大金块看着她,虽然迟疑,还是定定点头,破釜沉舟道:“元宝,死我也要死在他身边。”
元宝眼神一暗,点点头:“那我们走,大人受伤了,我要带他回去,以后也不回来,永远也不进这古墓了。”
“你爹?”大金块诧异地看住她,元宝只是把眼神放到最远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黯然道:“19年了,你说,多长的路要走19年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我存在,如今我找他,只能靠他胸口的倒斗牌。块儿,你说我爹是来找宝藏的,如果他看到金子,会不会不抓?”
元宝一问出来,大金块眼睛立刻惊恐睁大,想到贾运道软肉一般的身子不停蠕动。
“这世上哪那么多侥幸的事,我已经来过,永远也不会后悔。该收手的时候就要收手,不能瞻前顾后恋恋不舍,不然会吃更大的亏。大人是父母官,不是我们谁一个人的大人。全县的老百姓还等着他回去呢,他不是盗墓的倒斗,倒斗不是让地下的僵尸收了,就是让鬼怪锁了去,这是他们的命,可不是大人的命,大人必须离开这里。”元宝说完,低下头,手指紧紧绞住衣襟。
“元宝……你再劝劝串串哥,他都是为了,为了……”大金块不知怎么说好,住口,呆呆看前面的树林。
“大人,你换好衣服了?”元宝扬声问。
君淡然应一声。元宝转身,把包袱背好,见君淡然站在火堆旁,便蹲□,对君淡然道:“大人,我力气大,我背着你,咱们现在就走,现在是早晨,逆着河的方向我们往北走,准能到进山的那个山口。”
大家看她孤绝奋勇地根本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是一门心思要走,心里都五味杂陈。
钱串串脸色青灰,却咬紧牙关,没开口。
元宝扭头问他:“串串哥,你一起回不?”
钱串串这一次没有回答她,而是紧紧盯住她的眼睛,眼神里也是一味的孤勇和决然。
元宝又紧紧咬住嘴唇,低下头:“那大人,我们走吧。”
君淡然向前挪一步,拍拍元宝的肩膀,低声道:“元宝,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现在我们回不去,那幻象回去会是另一番样子,我没有胜算。而正东方却有炊烟,我们是不是去那里撞撞运气,说不定,我们已经出了怪墓呢?”
大家一听,都引颈远眺,果然太阳爬升的方向,远远有炊烟升起,袅袅升空,让人心里一暖。
有人家,有人家就不是怪墓了!大家心神一松,都露出一个希望的微笑来。
元宝却扭头,看看环在四周的山,咬住嘴唇。
“快走吧!有了人家咱赶紧找回家的路,也算头一回我们几个齐力断金,怪墓竟然没吸了咱。走!”范福海兴奋地白冬瓜脸差点儿成了胡萝卜脸,拉起坐在那里慢慢吃馒头的钱串串。
大金块喜上眉梢,也跑过去,拉住钱串串的胳膊,笑道:“串串哥,我们出怪墓了,我们回家了。”
元宝一声没吭,继续在君淡然身前蹲下,小声道:“大人,我背你。”
“你还是扶着我吧,让你背着不潇洒也就罢了,主要你太瘦了,上次扛着我就咯得我浑身疼。”君淡然说完,元宝顿时再次生出想要使劲儿晃晃他的念头。大人为何从上面摔下来,摔得这么平易近人,不再是冷冷的表情了?君淡然见元宝扭头看他,再看他,便笑一笑,伸手拉起她来,小声在她耳边道:“还是小心点儿为妙,我知道你刚才看山是什么意思,这里面谁不知道?大家还都在青云山呢,可有个希望总比绝望要好。一起去看看吧。”
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说明,元宝始终忐忑不定的心稍安,系紧背上的包袱,起身扶住君淡然。君淡然轻轻笑笑,斜靠在她一边的胳膊上,慢慢向前走。
一路大家都兴奋异常,朝着炊烟的方向走。
出了刚才的林子,大家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这,这是传说中的桃花源吗?”元宝嘟囔着,张大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在他们一群人的正前方,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被隔成了一块块整齐的田地块儿,庄稼长得正好,三三两两的农人正在田间耕作,有的人拿着锄头在松土,有的人在弯腰种禾苗。正前方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片片散在田间的房舍,炊烟从房舍里升起,带着欣欣向荣的暖意。再后侧的景象更是让人瞠目,左侧是红如烟火的密林,一树树桃花开得灼灼如烟霞,它右侧的那林子里树叶茂密如海,森森绿色几乎压伤人的眼睛,再右侧的树林树叶却已经成了棕红色,却没有落下,远远仿佛能看见加在叶间的果实,几乎要闻见累累果实散发的诱人果香;紧接着右侧的那一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一片树林上是白茫茫的雪花,枝叶凋零的树枝上压着厚厚的雪,凉凉的风吹来,右侧脸颊能感觉到寒冷的冬天气息。那整个场景就像一副真实的四季图,铺陈开来,浓墨重彩,桃红、新绿、橙黄、雪白……
“二哥,是你吗?天啊,你也逃出来了!”大家还没醒过神来,大金块已经冲过田地,向刚刚起身回过头来的那个农夫冲去。
她冲上前,一把抱住大金山,高兴道:“二哥!哈哈哈哈,你活着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担心了!终于见到个亲人了!”她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对元宝和君淡然、钱串串挥手:“我哥!我哥找到了!”
所有人都停住,没有动,也没有兴奋,只是静静的谨慎地看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