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世事总不尽如人意,小游白浪的耐力跟它自身的体积也是成正比,以前挺好用的脑内小剧场这次似乎都不太管用了,脑海里的画面飞快变幻,不知不觉,唐元白天在山上对他微笑的样子慢慢占据了整个空间。因为睫毛长而显得更黑的眼睛弯了起来,总是紧抿着的嘴角向上提着,俊美的脸不再严肃冷淡,而是一片温柔地看着他,并且化身成柔软干净的棉花一样贴在了他身上……
“游白浪!你怎么样了?”唐元突然传来的声音就像平地一声炸雷,猛然在耳边轰隆炸开,正享受着的游白浪心中大惊,受了刺激的小游白浪更是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游白浪只觉得炸雷过后天空一片空白,脑子里全乱了……
“你到底怎么样了?”唐元拍了拍浴室门,发现他没有听自己的话把门锁上了,顿时就皱了眉。
“没事,”游白浪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就心虚,脸红得快要充血了,不过隔着一道门他嘴里还能不慌不忙编瞎话,“我上厕所呢,你等一会儿。”
唐元抿了抿嘴角,心里突然有点烦躁,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么担心而游白浪在里面却根本没事,还是因为他锁了门把自己隔绝在外,又或者是因为别的……
他也不知道心里的烦躁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起,从小就跟在廉叔叔身边学会处理各种事,别人都说他遇事冷静沉着,总能处理好各种事情,前途无量,但现在连原因都弄不清楚,他再有能力,也是无法处理的。
游白浪听到唐元的脚步声从浴室门外离开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裤头给脱下来泡在盆里洗了。白天的时候在山上跑来跑去,后来还去爬了树,身上脏得不行,得好好洗一下。
等他套好浴袍出来,唐元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挺久,只不过他这次没有看文件了,而是在看电视剧。
游白浪瞄了一眼,电视上漂亮得过份的男女主角正泪眼涟涟,拥抱在一起互诉衷肠,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个闷骚,在外人面前装得那么冷漠面瘫,一个人的时候竟然看这么少女心的韩剧!
唐元感觉到他过来便转了台,回头下意识就去关注他的腿。浴袍下小腿正好光着,还能看见红肿,很明显的两道手腕粗的印子,皱眉说:“明天去拍个片子吧。”
“不用了……”
唐元那边已经拿起电话让酒店的人安排了医院。
这人看似沉默,其实是一个挺强势的人,特别是在某些时候。
没人理会游白浪的话,游白浪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很没有人权,在游爸爸游妈妈面前都是这样,帅老板面前还是这样,顿时就有点悲从中来,总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不得不说他直觉还是挺准的,他见唐元挂了电话,便试图说服他让自己睡沙发就行了,他最近实在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信心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光天化日都能发|情,半天三更的他就更担心自己受不了美□□惑,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没想到唐元却反过来说:“要是你实在不想和人同睡一床的话,我睡沙发吧。”
游白浪立马卡壳了。唐元见他没话说了便也拿着浴衣去了浴室,浴室里很快就传来水流声,游白浪的神经被水流声一下一下撩拨,他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有种自己真的快要化身成为色|情|狂的感觉,心里有个念头不受制作地往外冒,心说老板老板你这么撩拨,我可真的要吃干抹净不负责哦!这么一想,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欲|望似乎就有点要克制不住了,他的眼睛都开始闪烁出凶狠的绿光来。
结果等唐元洗好澡出来,那双沾了水气、有些锋利的眼睛扫过来,游白浪那点凶狠立刻轰然倒塌,丁点不剩了。
“睡吧,明天我还有事,你得自己去医院拍片子了。”唐元什么也没感觉到,径自先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去。
游白浪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不情不愿跟着他进了卧室,活像被逼迫的小媳妇儿。
好在主卧的大床很大,唐元似乎是怕碰到他的伤腿,只占了很少一边,给游白浪留下了大块的面积。游白浪躺下去的时候心里即感动又隐约感到忧心,忧心身份的差距和唐元让他看不透的一面,还有很多很多,只是这点忧心早就在和唐元相处时、不由自主得瑟起来的情绪中被压了下去。
孤男寡男同睡一床,游白浪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能欲|火|焚|身吧,铁定也会睡不着,不过他实在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都说傻大个吃得好睡得好心中装不了多少事儿,大约就是形容他这样的。
一觉睡到早上六点,唐元起床时的动静让他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地快速扫了过去。
“打扰到你了?”唐元正放轻动作穿衣服,见他睁开眼便看了过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游白浪抬手挡住眼睛问。
“有事要处理,你继续睡吧,我让人一会儿给你送早餐过来,上午记得去医院拍片子,拍完片子拿过来给我看看。”唐元继续穿衣服,顺便把他这一天的活动都给安排好了。
“算了,我也起……”他刚准备坐起来,就感觉到大清早小游白浪又开始造反,立刻就僵住了。
唐元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穿好衣服边往外走边说:“再继续睡一会儿,你的腿伤还没好。”
游白浪也怕起来让他看到小游白浪不矜持的样儿,忒丢人,索性躺了回去,“那好吧。”
外面传来唐元的动静,不过他很快就撞上门离开了。
游白浪平躺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叹了口气。唐元用过的枕头就摆在他旁边,很干净,他伸手拿过来闻了闻,隐约能闻到一点唐元的味道,就像昨天在山上时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那样,游白浪闭上眼睛,闻着闻着竟然渐渐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八点多了,客房服务按唐元的要求送来早餐,他穿着浴袍过去开门,结果门开了看到后面的人,两人都愣了一下。
“周玲玲?怎么是你送来的?”游白浪意外地问。周玲玲是餐饮部的吧?客房服务有专人,应该不用餐饮部的人亲自送餐才对。
周玲玲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浴袍,又看了看房号,说:“我是过来帮忙的,唐先生让八点送早餐过来。”
游白浪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侧身让开门,“进来吧。”
周玲玲进屋把东西放好,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游白浪一人,忍不住问道:“游白浪,你怎么没住员工宿舍?”
“住啊。”游白浪不愿意跟别人解释这些,两个字就回答了她的问题,一点也没有跟她多解释一两句的意思。
周玲玲目光黯了黯,低头说:“东西放好了,我走了。”
“嗯,回去工作吧。”游白浪微笑着将她送到门口。
却没想想到周玲玲到了门口就停下了,背对着他站着没动。
“怎么了?”游白浪疑惑地问。
周玲玲回头看了他一眼,“我……”
她说了一个字又停下了,游白浪莫名其妙。
周玲玲张了张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长叹了口气转身逃一般地离开了。
游白浪:“……”
吃过早餐,游白浪回了宿舍一趟,正好遇上刚下凌晨班不久的范修。
范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游哥回来了,这一趟又送了不少份子钱吧。”
“没有,我爸妈送的。”游白浪还没结婚,论不到他送人情帐。
范修想到这个就有点郁闷地说:“对了,下周我换白班了,游哥没事的话能不能替我一天,我一同学结婚,我得去送钱了。”自己的同学办喜事,那就跟父母无关了,只能自己掏口袋。
“包在我身上,你尽管去送钱去吧。”
“唉,口袋又要瘪下去一截咯。”范修一脸肉疼地摸了摸口袋,秋天是一个份子钱满天飞的季节,日子不好过啊。
“那你就早点结婚呗,正好一次性全收回来。”游白好心给他建议。
“有道理,嘿嘿,等我找个机会跟小芬说。”小芬是范修的女朋友,一提到她,范修脸上就止不住地冒出幸福的傻笑。
游白浪心里有点羡慕,可惜他们这样的人,就算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没办法召告天下,更何况这么另类的幸福,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到,唉。
从宿舍里出来,游白浪想到唐元要他去医院拍片子的事,本来这点伤他是真不放在眼里的,但又想到昨晚唐元对他的在意程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打算去医院拍个片子,免得他瞎担心。
那个医院离蕴和酒店还一段距离,他的腿还在疼,便准备打一辆车过去,还打算着一会儿有了时间就去农贸市场问问黑山羊的事情,打算等过两天老爸消气了,就回去整治他的养殖厂。
他正想着养殖厂的事顺便等车,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一个有点熟悉却又挺遥远的声音。
“游白浪?”
那人有些不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
游白浪转过头,果然看到戴俊站在那里。
“真的是你。”戴俊有些欣喜地说,“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游白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的打算。
戴俊没有得到回应,十分尴尬,又想到他不回应自己的理由,白皙的脸颊有些发红,下意识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当年的事情?怪我没站在你这边?”他原本长得就挺好看的,身材偏瘦皮肤也很白,气质儒雅就像一个古代的书生,此刻脸颊绯红,似乎更加好看了,相比九年前更是如此。
游白浪却没能被这样的景色所吸引,他沉默地打量完了戴俊,便转头拦住一辆刚好开过来的出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戴俊心中十分难堪,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到游白浪,原以为那段属于他们的青春岁月会被静静地留在心里,用一辈子去回忆,没想到事隔九年之后,他们还能再见面……
戴俊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直到挺久之后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他面前,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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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白浪沉默地坐车去了医院,挂了号拍了片子,医生告诉他骨头没事,给他开了些散於的药便让他离开了。
他拿着片子走出了医院,看着灰灰的天空有些出神。
他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原本以为九年过去了,他连生死都经历过了那么多次,早已经彻底放下了,但是真的再次重逢时,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还是会卷土重来。
因为心情糟糕,原本打算的去找黑山羊的事情也暂时放下了,一个人闷头回了酒店。
唐元还没有回来,一向爱玩好动的他这会儿却懒得动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低头看见放在茶几上的摇控器,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唐元一个人坐在这里看韩剧的场面,坏心情忽然就变好了很多,也是,世上那么多可以让人留恋的美景,何必因为路边一个没建好的茅厕而坏了心情呢!
唐元终于从外景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坐在客厅里看韩剧的游白浪,他倒没有太多反应,反而是跟来的酒店副总经理杨兴业心中诧异,他是早就发现了唐元对游白浪的不同,但唐董外出,还让他一个人留在客房里,是不是太亲密了?
“回来了,吃饭了没?”游白浪正看韩剧看得无聊,看见唐元进屋眼睛一亮,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还没有。”唐元摇了摇头,眉眼间隐约有些疲惫,但又因为顾及着跟来的外人,一直强撑着。
游白浪看着他这样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他们家航航和阿雪比唐元还大一点,都还生活在象牙塔里,航航即使四处找活干,卖的是力气,那也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而唐元身上却扛着整个集团的压力。
于是他便转头看了一眼跟来的杨兴业,笑着说:“杨副总有事找唐董?不如您明天再过来?”
杨兴业怔了一下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快到中秋了,酒店想办个晚会,想问唐董有没有兴趣。”其实是他们酒店一些人见唐元是位青年才俊,家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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