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试试看呗”,说完,拉着她的手,就一起飞样跑了起来,跑着跑着,脚下就有了白色的云朵,轻轻的和棉花一样。
阿雅说:“棉花要是糖那该有多好,甜甜的,就可以嚼在口中,软绵绵的让它慢慢融化”,我就拿了一点放在手中,用舌尖轻轻去碰,就有一丝温暖的甜的味道,沿着味觉指引,将第一丝甜美,一直护送到心中,那心像生了云朵的翅膀,甜着飞翔,很是一种绝美的享受。我就将云朵送于她的嘴边。
她问:“你在干嘛”
我说:“让你尝尝”
她就将信将疑的看我,伸出一点红红的,小小的舌尖。
我问她:“味道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并希望得到她喜出望外的回答。她又品了一丝。
我问:“甜么”
她闭着眼目,许久说了俩字:“哪有”
我就急了,又大大的嚼了一口,软软的,甜甜的,直到心里,正要说话,她嘴角和眼角同时上翘,笑眯眯地多我说 :“骗你的,傻瓜”,我就就云坐下,撷了一把,让我儿子宝儿也尝尝,说:“我儿子最爱吃甜食了”,宝儿先尝了尝,然后就由我肩头跳下去,在云堆里快活地吃了起来,也分不清哪是云朵,哪是我儿子。因为它们都是一样的白,就像棉花糖。
她说:“喂,我说魏宝”
我问:“怎么了”
她说:“我骗你,你怎么没反应”
我说:“反应什么”
她说:“你必须反应”
我想了想,笑着随机说了句:“你这小东西”
她说:“嗯,你给我讲故事解闷好不好”,她说着将棉花糖送到我口边,我就不客气地大嚼,说:“我的故事,你都知道”
她说:“棉花糖,棉花糖,甜到快乐,甜到忧伤”——然后看我,笑着跟我说:“其实,这糖,我以前吃过,还给过你”
我问:“什么时候,我怎么记不得”
她说是在胤若峰峦的时候,我就去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是一个秋天说的春天,当时他们只记得月朦胧,影朦胧,帘卷海棠红。
她说:“我知道你要讲故事了,是不是”
我说:“没有 ”
她笑着说:“言不由衷”
我说:“你,是我肚子里的毛毛虫”
这故事,是要从这里,回到那里,起初,嘴里是甜的,我要去寻找你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忘记的,以便我再讲来说给你听,你就会以为是从未听到的一个故事。为了不让你听出来我就是故事里的人。我故意走了很久很远,以便留出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让你忘记,甚至在我于这故事里发生并结束的那里找到了这故事之后,我还一直向前走了很远,很久。为让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让你忘记。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沿了故事的结束进入,一路逆行回去它发生的地方,倒着将事情的经过由后至初经历一遍。为了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重温并记忆,并把这经历作为故事,在你等着听我讲故事的地方,于你忘记之后,将给你听。但是我在进入这故事的结束之后,就见到了淡淡的忧伤,此时,我嘴里的甜,就不甜了,一直回溯,于故事中,就见到了你,那是一个秋天之后的春天的,当时,只记得有朦胧相影,帘卷胤峰,只可惜被纯洁的眼目看走。见到了你,我以为,你是从等着听我讲故事的这里寻回我去,要听我给你讲故事。我就说,起初那里时,嘴里是甜的,但话一出口,却是我才从故事结束处进来时所遇到的淡淡的忧伤,就不想再说下去,我就跑走,去寻这故事里,淡淡的快乐的那些部分,于故事开始发生的地方找到时候,我想的嘴上会是甜的,却又不是,于是我就又顺序前行于故事中去遇到你的地方,要告诉你,这故事,是快乐的,但却没碰见你,出了故事结束的地方,又沿着遥远的来时路径,往回走,遇到了故事,又走了很长很久,忘记了嘴里应有的味道,就来到了这里,才找到你,我张嘴要说“我记得,起初,我离开这里时,嘴上是甜的”,才开口,嘴里就飘出来白色的云朵,就和现在一样,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说:“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故事”,我问你:“关于这个,你忘记了多少”,你说,你只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带故事回来给你讲,并不记得要忘记什么。我就忧愁起来,不知该对你讲什么。你问我:“你要说什么呢?”我张嘴要说“我记得,起初,我离开这里时,嘴上是甜的”,才开口,嘴里就飘出来白色的云朵。
我还没说什么,她就说:“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故事”
我问她:“关于这个,你忘记了多少”,
她说:“我只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带故事回来给我讲,并不记得要忘记什么。”
我就忧愁起来,不知该对她讲什么。
她问我:“你要说什么呢?”
我说:“棉花糖,棉花糖,甜到醒来,甜到困了”
我就想进去,我想,我就睡着了,至于那故事,你就悄悄地和那白云问话。
我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故事,你还觉得无聊么”
她说:“我觉得我就和那棉花糖一样,甜的就要睡着了”说着打了个哈切,我也翻身要睡,躺在云上,顺手要捏点棉花糖来吃,宝儿叫了一声,是先我睡在了云中,就在我说那个故事时我的身旁,只是我没认出来它,因为它和棉花糖一模一样,甜到醒来,甜到睡了。
马车
和故事里不同,我是甜到睡了,就一直甜着,直到我醒了。阿雅就睡在我左边的云朵上,甜甜的,像一朵睡着了的花。阿雅的左边是一团云朵白白的,我觉得那就是宝儿,因它的白和棉花糖的云一样,我就转身,在我左边的云里,看到许多萱草的白色花朵,沿了一个圆环静静的开着,我就笑,原来这团白云才是宝儿,像我可爱的婴儿一样,它就睡在我的左边,我伸出右手,就可以摸到它。
我最先醒来,却没有叫醒他俩,我只想于此刻独自一个纯粹地发一会儿呆,就算什么也不要想,真就在他们身旁安静的躺了很久,只是发呆,而它们也谁都没有醒来。耳朵内听到的不知是他们均匀的呼吸还是均匀的吹着的风,很舒适,不急不缓,从容安稳,能给人安静的感觉,让我觉得惬意安心。这感觉被我感觉到的时候,我同时觉得,我们离开昆仑刚刚不久,像是呆呆的又想起了我的母亲。
转身,看到阿雅,不知从何时醒来,我这么安静无声地从背后,牢牢地看我,还是发呆?还是看我。
她问:“你是不是想要看我的画?”
我说:“嗯,有点,你怎么知道?”
她说:“这个啊,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的眼眸”
我就笑,从几何时,她就成了我凡所应知,无所不知的莫逆之人。轻轻地解下来,同时执着画轴,我说:“我们要很小心,因这,是我母亲的面容”
她说:“你我知道,于这一直都很小心,且传染了我”
相视微笑中,,她双手执轴,我双掌轻托,缓缓向下,蹲了,徐徐退着,画像款款地展开,栩栩如生,有我母亲的形容影像,于白冰之帛的纹络之内,从容舒缓的绘了。闪耀着啊的光荣,只为我,和我们,和我们,和我们,和我们。
“你知道不?”——“不管几次轮回,几番生死,我将永永远远是自东原启行,出于昆仑和我母亲的爱子。这一点也永永远远不会有丝毫改变。不管几次轮回,几番生死,不论隔了多久,我都能想起他们对我的爱,能找回东原,找到他们。不管几次轮回,几番生死。”隔着画卷,我在这头,阿雅在那头。隔了画卷,话从这头,出我口中,去了那头,入她耳中。
“你的母亲和昆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和昆仑——我知道,是这样。你的母亲和昆仑,是世界上最辛苦的母亲和昆仑——我知道,是这样。不管几次轮回,几番生死”隔着画卷,阿雅在那头,我在这头。隔了画卷,话从那头,出她口中,来了这头,入我耳中。
我每次看到我母亲的面容,就心生安稳,那感觉,如在圣母怀中,只想幸福地睡去,不再醒来,就是这样。有薄薄的半透明的像带了体温的温柔光明,将我们笼罩,我们就向前走,这温柔的光明上,有红红的,微紫色的血丝一样的东西在缓缓氲动。
阿雅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是依恋,留恋,深深眷恋着的一转身的温柔,像在我宫里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的那被母亲亲吻爱抚的感觉相同”
她说:“这是你母亲给你,给我们的温柔,很令人感动,深深久久,不能相忘——但是,于你母亲心里,你到底留了什么,又偷了什么?以致这样”
我说:“可能是我留了我自己的心,把母亲的心悄悄偷走了。我知道,母亲知道,我是个让她衷爱的小盗,她知道我去她心里作什么,但她爱我,还是让我这么做了。”
她说:“你也爱她不是么?所以,才会把你的心放在她的怀里,要她记得,所以才会偷了她的,要记着她”
我就张开双臂,将我的整个笑容,整个人,整颗心,完完整整的,小心赤诚的,深深深深贴于那薄薄的,温柔的,微微发光的光明之上。静静地听,就听到了我母亲和我等同跃动的脉搏,静静地感受,就感觉到了我母亲永远为我敞开的温存。我贴于光明之上,一想起母亲,就泪流满面。在我的身后,听到了阿雅的声音——
“你就是个孩子,永远不想长大”
我就小声地说:“妈妈,我若不怀念你,不把你当作我最大的喜乐,就让我的舌头僵硬,再不能唱歌。妈妈,我若不怀念你,就让我的舌头僵硬,再不能唱歌,再不能唱歌。”
说完,心头明明一热,又热上加热,像获得了饱饫的力量无穷,闭目微笑,双臂张着,出去了我母亲给我的薄薄的温柔的光明。转身,阿雅拿着画轴在我身后,流着泪笑着,看我。
“我知道,你永远忘不掉,舍不得,放不下你母亲,她因你是幸福的,你的赤子之心,她早已一千次一万次的知道,现在因这赤诚,为你挚爱伟大的母亲,我们一起唱歌给她听”然后,我就起头,她就和着,一起唱了马车轻轻摇晃的歌儿,为昆仑和我的母亲:
“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向明河那边我望见什么?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有一群天使下来迎接我,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你若能先一步回到那地方,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请告诉朋友,我也就要来到,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马车从天上来,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我有时快乐也有时悲伤,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但我的灵魂仍向往着天堂,把我带回我的家乡”
……
她说:“你若不怀念她,就让你的舌头僵硬,再不能唱歌。看你的舌头,没有僵硬,也可以唱歌,所以,你是怀念她的,但又何止是怀念,所以你,放心吧”
我就笑着看她,又笑着听她说给我的话。转而看那浮着在身旁的洁白云朵,伸手取些过来,舌尖轻轻抵达,甜甜的。
我说:“来,让我们用这棉花糖作成心的形状,让它们一直飘到昆仑顶上,昆仑和我母亲的身边,他们就会笑着品尝,就会知道,因了他们,我们的心里总是甜蜜和幸福的。”
“好啊好啊”,阿雅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和我一起收集云朵,然后就在云朵里,找到了自己玩耍的宝儿,阿雅笑着问它:“宝儿宝儿,我们现在正在一起做棉花糖,心的形状的,要让它飘到昆仑顶上去见昆仑和魏宝的妈妈,要不要把你也一起送去那边?”宝儿听了就在云里打滚不肯起来,时而又跃到我肩上痒痒的挠我,还喵喵的叫,每叫一声,横着的胡子小小嘴巴就小小地张开,露出来上下各两颗小而白而尖利的牙齿,软磨硬蹭地不情愿,有趣极了。我就笑它,说:“好了好了,不让你去啊,小臭宝,你脏兮兮的,让你去了,我妈妈和昆仑还不倒了胃口,你要去也不让你去,还是乖乖的跟我一起”,我这么说,估计它不高兴了,就又是跳,又是闹,又是抓我的衣服,我笑着问它:“好好儿的这是又怎么了?”,阿雅大笑,说:“谁让你说它脏来着”,我连忙说:“一点儿也不脏,宝儿一点儿也不脏,白的跟云彩一样,刚才逗你玩儿呢,都是你姑姑一句话闹的”,扭头对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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