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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将手拿开，静静的观察着那内丹的变化。
原本暗红色的内丹现在已经犹如灯泡一般明亮，颤抖开始逐渐变得剧烈，仿佛想要挣脱那些金线的束缚，而诡异的是，不管这种颤抖如何剧烈，那古书的第二页始终没有揭开。
“主人，那内丹离主太久，已经具备了自我意识。那妖狐已经控制不了了，快将那古书合拢。”一直旁观的夜川突然凝重的道。
叶舒点头，将古书合拢。沉甸甸的狐皮封面犹如泰山一般，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将那反抗剧烈的内丹瞬间封入书中。而原本被内丹的光芒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的房间，此刻也暗了下来。
“那内丹的能量很庞大，重新吞噬需要消耗不少的时间。”夜川看着安静的放在桌上的古书说道：“等她吞噬完毕，应该就能恢复实力了。”
叶舒点了点头，万事皆休。他的身体也逐渐感受到了疲乏，困意袭来，重重的向床上倒去…
迷蒙间，叶舒感觉嘴中似乎有一条灵蛇在肆意游动，带着香气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叶舒的脸上。刚欲睁眼，一双冰凉的小手却紧紧捂住了叶舒的双眼。
“主人…别睁眼……”
犹如冰珠坠地般清澈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哀求，尖锐的虎牙一下一下轻轻的骚动着叶舒的嘴唇，灵活的香舌又再度与叶舒纠缠起来。
叶舒想挪动胳膊，却发现自己除了头部以外哪都动不了，想说话，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咳咳咳……”就在叶舒疑惑的当儿，趴在他身上的那女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捂住他眼睛的手也一不小心松动了一瞬间。
而那只手的主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手掌露出缝隙的一刹那，一抹耀眼的银光瞬间便洒满了整个房间。
银光过后方圆百里之人的视线完全黑暗，而叶舒却在视线变黑之前的那一瞬间，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张人猫相融的脸。只不过惊鸿一瞥，看到的那截完完全全属于人类的雪白下巴，就已堪称倾国。
光明再度回归时，叶舒睁开眼，枕边趴伏着的夜川又重新戴上了眼罩，微微起伏的娇小身躯代表她已经陷入熟睡。
听着夜川均匀的呼吸声，叶舒哑然失笑，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也沉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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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算命人
翌日清晨，家中诡异尴尬的氛围，使得叶舒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回想着一向早起的夜川依旧趴在床上装睡的样子，走在街上的叶舒便不由得摇头失笑。
“哎，听说前面那条步行街来了个神算子，能掐会算，而且不是一般的准！”
“切，别说的像真的一样，其实就是个骗子吧。”
“跟你说，他昨天算中一个人今天会突发心脏病而亡，那个人当时勃然大怒，差点把那老头的摊子给掀了，这年头大家对算命这行当都是心知肚明，来算命的谁不是来讨个吉利话，结果你猜怎么着？昨晚十二点一过，之前那人还真就突发心脏病死了，就住在我家旁边那楼，家属哭着喊着送上的急救车，闹腾了老长一段时间呢！”
“我靠，这么神？”
“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在前面那条步行街。我也是今早才听说的。”
“行，走。”
闻言，叶舒也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步子不紧不慢的吊在那两人后面，没走多远，便到了那二人所谓的‘神算子’摊前。
那老人极为黝黑，佝偻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破烂的黑布袍，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花白的胡子。身边既没有一件像样的道袍也没有任何有关于佛道两教的物件。只有一片黄色的破布铺在地上，让那老人盘腿坐在上面不至于着凉。
那看起来与乞丐打扮无二的老人周围如今却是已经围满了人，而且不时有着人将百元大钞扔在老人面前。老人将它们一一收好，随便的找了快石头，将那些钱整整齐齐的压在破布的一旁。
“小娃娃，你过来。”来往算命的人络绎不绝，老人抽出闲暇，对着旁边一直旁观着的叶舒招了招手。
叶舒倚着老人边上的一颗柳树，皱眉望着双眼浑浊的老人，不为所动。
老人不以为忤，浑浊的老眼稍微睁大了一点，用老迈的嗓音问道：“小娃娃，为何老朽看不穿你的命数？”
叶舒眉头皱得更深，他分明从老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与之前那妖狐一样的气息，只不过那种不安与心悸比之妖狐更甚。
见叶舒依旧不做声，老人只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叶舒，转过头去又继续去忙活着他的行当。
“神算子，帮我看看我的命数吧。”
“令爱近日会有血光之灾，这些天尽量远离人群，过得几日，灾难自消。”
“神算子，也帮我算算。”
“你再过两天会有溺水之危，尽量避开水源。”
“大仙，那我呢？”
“你最近会有刀兵之伤，尽量自求多福。”
不看手相，不看面相。不掐指，不念咒。甚至思考都不用，这老人说的话仿佛照着稿子念出来一般，完完全全的不假思索。
而且，叶舒皱眉思忖着，这老人自从他开始观察，就从来都没说过任何吉兆。只要出口，必是灾患，小者血光之灾，大者殃及家乡。
而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老人身前的钞票却不减反增，但这如同乞丐一般困窘的老人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依然是将之草草压在石头底下，有条不紊的回答各式各样的问题。
“老爷爷，可不可以帮我也算一算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叶舒的耳朵。
“陈小郁？”叶舒望着眼前一袭白裙落落大方的少女，赫然便是自己上次在狗贩子摊前帮助的那个女孩。
“啊！是你！”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陈小郁转过头惊讶的道：“你你你你你你…你是那个…”
叶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叫叶舒。”
“噢噢噢对！”陈小郁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上次帮忙！多多在我家生活的很开心！”
“多多？”
“啊！就是上次那只拉布拉多！它叫多多！”陈小郁伸出小手比划着。
叶舒恍然。
“小女娃，还要老朽算命吗？”一旁算命的老人睁着浑浊的老眼看向陈小郁。
“啊，算！”陈小郁点了点头，向老人跑去。
叶舒望着陈小郁的背影欲言又止，索性在一旁继续旁观着老人的算命过程。
“老人家，你算好了吗？”陈小郁很是淑女的蹲在老人旁边，询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道：“小女娃，老朽观你性命尚有五日之久，疑是隐疾发作，建议提前通知家人，以便早作准备吧。”
闻言，陈小郁睁大了眼睛，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叶舒也是摇了摇头，走过去扯了扯陈小郁，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做罢，便不理会那盘坐在地上正闭目养神的老人，转头向家中走去……
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叶舒都是坐在沙发上有些烦乱的调换着电视频道。
因为那天他所听到的，老人的所有预言，都在这些天里一一印证了。
两天前，地下黑帮在城区展开大规模火拼，一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当晚，一醉酒男子路过立交桥，失足掉入河中，溺亡。
一天前，一女子在家中遭遇持刀窃贼，腹部深中数刀而亡。
每一条新闻，都犹如一柄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叶舒的心脏。
“莫非那老人真有预言之能？”叶舒皱眉思忖着。
“主人在烦恼吗？”夜川轻巧的跳上沙发，坐在了叶舒的旁边。
叶舒点了点头，将三天之前遇到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夜川。
夜川听完，若有所思的道：“主人可能是遇到了误食断命草的人。”
“断命草？”叶舒哑然：“不是妖怪吗？”
“断命草的确是妖怪，只是尚未开启灵智。”夜川回忆道：“根据记载，只要有人误食断命草，那人的眼前便会出现幻觉，认为自己可以算命。”
“其实那幻觉，便是断命草制造的，它寄生在宿主体内，只要宿主将之说出，它便会成为现实。那断命草只传播灾厄，而且年头越是久远，那种感染力也会愈发强大。更有甚者，甚至可以篡改历史。”
“那宿主会怎么样？”叶舒问道。
“宿主会加速衰老，为断命草提供修为。宿主每有一则预言印证，寿命便会减少一年。主人前段时间看到的老人，年龄上应该有着误差。”夜川回道。
叶舒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之前那个女孩她还有救吗？”
“有救。”夜川笃定的道：“只要将那妖怪的本体灭除，那女孩便会无恙。”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叶舒有些急切的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虽然离那老人的预言还早，但他心中依然隐隐有着些许不安。
“主人勿急。”夜川道：“夜川这些天一直在观察着那妖狐，她似乎要苏醒了。主人需等此间事了，再言救人。不然光靠夜川一人，是压制不住她的。”
叶舒点点头，起身步入屋子，桌上的古书依然安静的放在那里，一种浓郁的妖异气息从中缓缓散逸而出，淡紫色的薄雾犹如实质一般从桌面中间散开垂下，甚至将地板都披上了一层浅浅的紫色，似乎隐隐在酝酿着什么。
叶舒眼神一凝，他分明发现，从那细密的书页之中，有一抹白色，正在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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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灵力
“她要苏醒了。”夜川站在叶舒身旁，忽然道。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地放在桌面之上的古书骤然打开，书页犹如正被狂风拂掠一般疯狂卷动，无数道形状古怪的虚影在古书顶端浮现又隐去，最后逐渐的停在一条细眼白狐的图案之上，古书中央白光大盛，一条比起初见时宽大了数倍的狐尾从中迅速席卷而出，直奔叶舒而来。
叶舒迅速闪避，而那狐尾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对着他袭掠而来，庞大地妖气威压，迅速封锁了叶舒周围的空间。
『嗤』巨大的狐尾穿过封锁，将叶舒周身包围，并迅速的将他朝着古书扯去。
正当夜川周身盈满妖力，做势欲扑时，那古书中央却忽然钻出一身穿白色狐裘的女子，肌肤似雪，裸露的香肩上，一袭湿润的青丝披散开来。
“小帅哥，几天不见，有没有想姐姐呀？”嬴素珑将他托在半空，精致的俏脸逐渐逼近叶舒，笑问道。
“妖狐，我主人饶你一命，你还敢放肆？”夜川声音冰冷的叱道。
“这就放肆了？”
嬴素珑裸足轻踏虚空，从古书中缓缓走出，双腿交叠着坐在了叶舒的桌子上。闻言，紧贴着叶舒的红唇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才将叶舒放下，狐尾收回时，隐晦的在叶舒小腹下方轻轻地一扫……
“你找死。”夜川声音冰冷，房间内的虚空之上，一只漆黑虚幻的利爪迅速凝聚。
“小哥哥，你看看她呀，都快把人家杀掉了…”感受着天空上传来的恐怖波动，嬴素珑俏脸一白，躲到了一脸尴尬的叶舒身后，娇嗔道。
“咳…”叶舒尴尬的看了一眼身后，嬴素珑那妖娆绝美的身姿半弯着腰，将纤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裸露的玉足蜻蜓点水般的踩在地上放着的游戏杂志上…
纤长有致的身材，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妖精…”叶舒抹了抹脸颊上还存有余温的唇印，望着对峙中的两女，心中轻叹，“不过这的的确确就是两只妖怪啊…”
“妖狐，限你三息之内，离开我主人…”夜川浑身毛发竖立，黑色的眼罩之内一缕银芒微微绽放，语气冷若冰霜，“不然就死。”
“小哥哥，姐姐就住在书中的空间里哦~想要了就来找姐姐吧~”嬴素珑朝着叶舒抛了个媚眼，又向夜川挑衅的挑了挑眉毛，狐尾一卷，在夜川即将暴走之际，闪身没入了书页之中。
望着迅速逃窜的嬴素珑，夜川面若冰霜地将气势一收，天空上的漆黑利爪也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