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没多久枪声又忽然稀疏。按照以往经验,枪声变得稀疏或者停止了,阵地上又没有敌人的欢呼声。应该是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但不知道这一次卢醒为何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忐忑不安的他,钻出掩蔽部,疾步登上山头一看,心里顿时一惊:只见阵地上一片混战,双方已经撕杀在了一起,刺刀和刺刀的对拼发出铿锵的撞击声。
丢那妈,小鬼子竟然攻上阵地! ;来不及看清山下是否还有rì军的后续部队,卢醒掉头跑回掩蔽部。边跑边喊魏参谋长:“老魏不好了!鬼子上来了!”赶紧集合正在掩蔽部里待命的近两百名弟兄,果断动用预备队实施反突击,魏参谋长一见他神情这般紧张,就知道大事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立即指挥炮兵按照事前测定的诸元,向山下实施拦截shè击。
迫击炮排事前隐蔽在主峰后侧的树林里。当rì军停止轰炸和炮击后,则迅速转移到山脊上。支起炮架,做好了战斗准备。灵活移动。这就是迫击炮的优势。由于炮弹装的引信是瞬发引信,碰上一片树叶就会在头顶上爆炸,所以炮口上方不能有任何障碍物,必须将炮位设在空旷地带。一接到开炮命令,炮手们就蹲在迫击炮旁,动作迅速,双手拿着炮弹,一发接一发地往炮口里放,“嗵嗵嗵”的shè击声和炮弹出膛的呼啸声响成一片。
这是惊心动魄的两个小时。
胜利是惨痛的。我305团一营付出了伤亡近三百人的代价,伤亡比例几乎占到全营的一半,一连连长赵斌挂彩,九名排长两死四伤,而敌军伤亡更大,仅阵地上遗尸就有四百多具。
身强力壮的张灵甫已筋疲力尽,回到战壕里,仍累得气喘吁吁不止,汤姆冲锋枪的枪托都被砸开了好几道裂缝。卢醒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激烈,现在想想还比较后怕,他差点见了阎王爷,与一颗子弹擦身而过,钢盔上留下一个被击凹的小圆坑。
两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拧开水壶,扬起头张开嘴就一饮而尽,只听见魏参谋长和刘奇在山头上督促弟兄们抢修工事的声音。张灵甫一边喘着气一边对卢醒说:“这仗不能这样硬拼了,还是得集中使用自动武器,发挥打近战的火力优势。”
偷袭张古山得手后,从全团抽调出来的三百名敢死队员带着各自的武器已归还建制。
“系(是)呀,我刚才用驳壳枪,效果就很好哦,鬼子人少我点shè,人多我就一翻手,一打一个扇面。” ;卢醒深有感触地回应道。
驳壳枪号称“二十响”,扣住扳机不放,一梭子二十发子弹就可以一泻如注,但由于枪口容易往上跳,造成打连发的时候jīng度比较低,再加上其体积偏大,造价过高,西方国家并没有将其作为制式武器。不过,驳壳枪在传入中华后却大受欢迎,而jīng度问题只要改变shè击方式就可以得到有效弥补,这一方式就是卢醒所说的,将握枪的手腕翻转九十度角,手心向下,将枪身摆平,这样就使得在连续shè击中,枪口可以呈一条横线跳动,正好符合左右扫shè的要求。
“主峰侧翼的两个小山头也不能死守,否则代价太大,按原定计划,制造陷阱,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撤到山洼里,再趁rì军稀里糊涂的进了战壕,咱就发起反冲锋,打他个两眼一摸黑。”张灵甫继续说道。
张灵甫所说的山洼,位于张古山主峰连接两个小山头之间的山脊下,这里树木还没有完全被炮火摧毁。卢醒点头同意道:“行啊,我看在这两个山洼里,还可以分别预伏一定的兵力,以免由于一线兵力伤亡过大,造成反击的力量不够。”
两人拿定主意,站起身把魏参谋长和刘奇喊了过来,几个人很快商定出一份周密的防御计划:首先是将防守后山的二营调一个连过来修复工事,其次是重新配备自动武器,将一营幸存下来的约三百名弟兄,基本上按照敢死队的编制,编chéng ;rén数各六十名、三个班的五个加强排,所不同的是:为了进一步灵活发挥自动武器的威力,这一次以正副班长和一名老兵为骨干,将每一个步兵班又分成了三个战斗小组,除人手一把步枪以外,每一个战斗小组的火力配置为一挺轻机枪、两把冲锋枪、三把驳壳枪,枪榴弹和掷弹筒各一具,以确保各战斗小组之间的火力均衡与协调。
在谈到要不要调二营或者三营补充一营的时候,刘奇涨红了脸,连忙说道:“这算不了什么,我们营还可以再坚持,绝不胡吹冒撂、不踏犁沟的,才开打还没半天就补充兵员,羞先人咧!”
刘奇也是305团从陕西带出来的老兵,也是一口直来直去的秦陇方言,而且咬字重、声调又低沉,说起话来就显得特别的短促有力。
为保险起见,最后张灵甫决定,将调来修工事的二营那个连在结束任务后,于掩蔽部待命作预备队,并命令传令兵将此计划口头报告给旅长李天霞,李天霞的位置现在后山山下,和第二梯队的306团在一起,305团还有一个营也在山下集结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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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师座上山
099师座上山
这可是美国佬的洋饼干,是美军上校送给军座的礼物,军座关心你,要我转交给你的,香着呢,只是可惜没有牛nǎi搭配着吃。——王耀武
张灵甫如此排兵布阵,既避免了兵力过于集中,容易被敌人的飞机和火炮伤害到,也有利于以生力军、预备队突入肉搏战中,收到奇兵之效。
一营一连缩编为一个加强排,任务依然是守主峰前的两个小山头。连长赵斌的脸颊被弹片划破,血流满面,心里把小鬼子恨得痒痒的,誓死也要和弟兄们打到底。再加上机炮连代理连长鲁星野在昨天晚上被刺刀捅伤左臂,也只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这样在山上的两个连长都是轻伤不下火线。
刚刚把一切安排妥当,却见传令兵又跑着从山头上返回来,边跑边兴奋地喊着:“师座又上来啦,师座又上来啦!” ;弟兄们从战壕里探出身来望山后一看,果然就看见师长王耀武正疾步如飞地迎面走过来,只差个十几米就要登上山顶,身后还跟着旅长李天霞和几个小兵。张灵甫、卢醒和魏参谋长等军官忙跳出战壕,迎下山头,一个劲地要将师座、旅座往掩蔽部里请。
“怎么?我王某人的命比诸位金贵?你们可以上去我就去不得?”
其实,下属们这种“犯上”的举动,更讨长官的欢心,但王耀武收住脚步,却有意沉下脸来质问道。
卢醒忙说:“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嘛,惊动了师座可就大材小用了噢。”
“什么大材小用的?”王耀武紧绷着的脸露出笑容来。顺着话题对大家说道:“咱们不都是dang国的栋梁嘛。”又用手点着张灵甫说:“今天我可是冲着你来的。俞军长命令我看好你,要我把你从前沿拉下来。你要不下来,军长那头我可没法交代。”
张灵甫只“嘿嘿”地笑了几下。 ;作为团一级主官。每逢战斗,一般都是在距前沿阵地较远的指挥所里,通过电话和传令兵指挥作战。但在抗rì战争中,由于rì寇训练有素、炮火猛烈,使得战斗极端残酷,我军赴汤蹈火,伤亡极其惨重,为顶住rì军进攻,不少团长、旅长、师长都亲临第一线督战。甚至直接拿起枪与土兵们一起浴血奋战。
就在万家岭战役之前的金官桥战斗中,**有位连长拒绝执行带头冲锋的命令,理由很充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能把军官当列兵使用。然而,失去阵地,丢了青山,还要军官有何用?军法无情。按照《革命军人连坐法》,这名连长被当即在阵前执行枪决。
《革命军人连坐法》制订于1925年的东征前夕。但以往执行得并不彻底,威慑力远远不够大,直到今年年初杀了临阵逃跑的高官韩复榘之后,才为**各级长官敲响了一记jǐng钟。这部法规的大意如下:现在军队不知节制。所以上下不相连系,以致进前者徒死而无赏,虽yù赏之。无从查考;退后者偷生而无罚,虽yù罚之。亦无从查考。今后如一班同退,只杀班长;一连同退;只杀连长;一营同退。只杀营长;一团同退,只杀团长;—师同退,只杀师长,以上皆然。
一九二六年十月,张灵甫从黄埔军校毕业后,第一仗便带头冲锋,战场也就是在金官桥附近的马回岭,当时,作为北伐军第一军第二师一团二营三连三排排长的他,率全排作尖兵夜袭敌营,大获全胜,而左腿却不幸中弹负伤。
内战尚无求生之意,抗rì更有必死之心。
守土有责,责重如山,作为黄埔学生,当应严格遵守《革命军人连坐法》。 ;“当然嘛,作为一团之长理应身先士卒,”见张灵甫笑着不做声,王耀武又继续强调道:“但身先士率也不一定就是带头冲锋陷阵嘛。军座说了,今后的大仗、恶仗还不知道有多少,够你们打的。”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那一盒jīng致的丹麦曲奇递给他,“喏,这可是美国佬的洋饼干,是美军上校送给军座的礼物,军座关心你,要我转交给你的,香着呢,只是可惜没有牛nǎi搭配着吃。”
“好啦好啦,有洋饼干作诱饵,灵甫下来就是啦,咱们还是到掩蔽部里去,这小鬼子的飞机说来就来的。”李天霞打着哈哈,再三催促。果然,一行人前脚才弯腰钻进掩蔽部,后脚就传来飞机的轰鸣声,阵地上紧跟着便响起一片喊“卧到”的声音。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王耀武下意识地用手掌推了推头顶上的圆木,好象是在试探它的牢固程度似的。掩蔽部建在反斜面的凹地上,又向下挖了一人多深,四周和顶部都用粗壮的圆木作了支撑,再覆盖上几尺厚的泥土,并用树枝和茅草作了伪装,因而在rì军的第一轮轰炸和炮击中并没有遭到多大的损坏。
“老三样了,先飞机,后大炮,再冲锋。” ;张灵甫的脸上掠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便低下头来全神贯注地欣赏起手中的饼干盒来。丹麦曲奇的经典包装是以深蓝sè的基调,衬托出两行橘黄sè的古典主义字体:butter ;cookies。这种字体的特点是圆弧接近垂直,线条有细有粗,字脚再画成直线形,使得这种字体看上去十分工整和谐,有点类似于隶书的风格。忽然,一个好奇的念头在他心里像一根火柴似的划亮了:“拉丁字母由于笔划简洁,从整体上来讲,字体的美感效果赶不上方块字,那么能不能用中华的传统书法来表现拉丁字母的艺术xìng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神思便有些飘逸,想利用防空袭的时间提笔在宣纸上划几下,于是抬起头来就在满满一掩蔽部的人群中找高敬,外面“轰”的一声炸弹响,这才提醒了他,带着他笔墨家什的高敬在山下没有上来呢。
当张灵甫望着自己手中那一听蓝sè的饼干盒出神的时候,一朵朵蓝sè的烟雾随着一声声的爆炸盛开在张古山上,这是rì军在出动十几架飞机、投下近百枚重磅炸弹后,又开始以迫击炮向守军发shè毒气弹,此情此景,让第147联队联队长园田良夫大佐不知怎么地联想到了《蓝sè狂想曲》,觉得这隆隆的炮击有如《蓝sè狂想曲》中的鼓点一样奔放,这阵阵的烟雾就像舞台上蓝sè的天鹅绒帷幕一样徐徐卷起。
第147联队战地指挥部设在距张古山不远的一座小土堆后面,长着几棵歪歪斜斜的小松树。看到对面的张古山陷于死一般的沉寂,园田大佐露出狰狞的笑容,心里也开始狂想起来,仿佛看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守军不是捂着鼻子狼狈而逃,就是七窍流血地倒在战壕里痛苦地挣扎,天空中的太阳在他眼里也仿佛化作了一面大*rì*本*帝国的太*阳旗,高高地插在山头上“哗啦啦”地卷着战火迎风招展。 ;“炸得好、炸得准啊!支*那*猪*们想必都死无葬身之地了!”大队长渡边中佐向联队长园田请战道:“下命令冲锋,联队长!”
他的大队为夺取张古山孤注一掷,不惜血本发起自杀xìng攻击,竟然还是被支*那*猪从山头上打下来,血本无归,不得不从其他的大队里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