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的缘故,中美战机的出动架次也很少,这在日军将领看来,是后发制人的策略。
按陈纳德的风格来看,确实主要是因为天气,当然,他对何应钦提出来的“先抑后扬的空中协调方针”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只好先派一些性能较好的中程b…25轰炸机,炸毁日军的补给线,间或派p…40战斗机飞临战区上空进行侦查飞行。因此,陈纳德白天除在指挥部呆一段时间外,大部分时间与他的德国猎犬“乔”形影不离,只是晚间的时间会去七里桥的空军俱乐部跳舞。
同盟国战局进展顺利。最近一段时间又和小自己25岁的女记者陈香梅处于热恋中。陈纳德觉得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乔,该出动过过瘾了。”陈纳德对爱犬道,昨天晚上他已经收到了气象站的天气预报,一大早他打算带着爱犬出去狩猎。
正当纳德带着爱犬要出门的时候,何应钦带着随从翻译和警卫员登门了。
“早晨好,陈纳德将军!”何应钦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早晨好,何司令有什么事吗?”陈纳德对于比较**的何应钦好感不多,话语生硬。
何应钦笑而不答。示意副官从小车内取出一杆有着细长铁管、尾部装有弩机,外形像18世纪来复枪一样的东西。
“鸟铳,也就是猎枪。”何应钦生硬地说出一句英文,把礼物递了过去。
不管对方是送什么礼物,文明修养很好的陈纳德都会很礼貌地表示感谢。
“很感谢,请坐,请坐。”陈纳德一边客气地感谢道,一边接过猎枪,欣赏起来。
何应钦还是面带微笑地向陈纳德讲解“鸟铳”的性能及使用方法:“这种猎枪最适合打飞禽,因为它打出的是一团散弹。故总有命中飞禽的弹丸。”
“good!”陈纳德立刻变得神采飞扬,按照何应钦教授的方法。先用牛角漏斗将火药从枪管装入枪膛,再将铁砂颗粒塞入,然后将引信小铁帽扣在弩机座上,扳开机头,瞄准房前柳树上那群嬉闹着的麻雀,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一团火光喷出,麻雀们果然纷纷中弹坠地。
猎犬“乔”义不容辞地奔了过去,因为落地的麻雀太多,它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全部叼呢,叼不下,那么叼哪一只好?
陈纳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太妙了!”他赞叹着,把鸟铳挂到了肩上。
何应钦趁着纳德的兴头,递上去一份武阳前线的电报,电报已被译成英语:“我部于武阳、绥宁一线与敌激战数日,请求中美空军迅速助战。王耀武电。”
陈纳德望望天空,天空万里无云,亮得如一匹丝绸。“布谷!”有布谷鸟从头顶飞过,其声音幽清而嘹亮。
“是出猎的好时机!”陈纳德语意双关地嘟哝一句,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电话直通芷江飞机场作战室。
“是希尔上校吗?我是陈纳德,今天请派两个编队的野马战机,14架鲨鱼,外加6架黑寡妇,轮番攻击武阳、绥宁一线的日军据点!”
陈纳德望着墙壁上的军用航空地图,发出了命令。
何应钦脸上依然沉稳地微笑着,但是内心却很是欢喜:可以预想,此次出击一定可以战果辉煌!
27日,又是连续的轰炸,黑压压的中美战斗机编队如同滚雷一般地疾飞,大量炸弹、燃烧弹投了下来,简直就是在用炸弹耕地。
日军阵地上,顿时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这是中美混合第1航空兵团的杰作,浓浓烟雾下,小鬼子死伤一片。
以后数日,这支编队每天以五、六十架次的轮番轰炸,把炸弹扔到了日军阵地上。魂飞魄散的鬼子兵在山下扳着指头数日子,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狂轰滥炸面前也逐渐褪色。
山麓的丘陵地带,到处可看见成群的地堡,黑黝黝的炮筒,田野中随时也能听到战马的嘶鸣,林间空地上一把把刺刀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英勇的74军严阵以待。
公路的东侧,日军工兵像老鼠打洞一般,用工兵锹和铲子不停地挖掘者,努力挖出一道道战壕,好把自己隐蔽起来。
这天拂晓,日军116师团及第20军独立野炮联队又接到夔田的命令:全线总攻!数千发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削平了前方所有的小山包,3万日军从沅江河曲地带,从公路东侧开阔的原野,从烧焦的横木后面,从满是枪眼的战壕中,哇哇怪叫着向前扑去。
几日来的压抑终于爆发出来,每一名冲锋陷阵的兽兵几乎都发狂般地高呼着“万岁!”眼中流露出不惜一切代价的神色,既然美国空军已经截断了从支那回日本的海上通道,回不了家了;既然他们的妻子儿女已经葬身于b…29飞机扔下的炸弹之下;既然神圣的皇宫里也大火熊熊,天皇陛下也得躲在暗无天日的防空洞中;既然只有踏平芷江才有求生的希望,那么这些神灵附体的武士还吝惜什么?冲啊,让一切活着的生物全都毁灭掉!冲啊,烧光!杀光!抢光!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抗战的头四年,进攻的日军还未冲去400米,枪林弹雨密集地扫射来,隐蔽在山峦间的成群炮队,顷刻间就编织起了一扇死亡的屏障。
轻、重机枪射出的子弹,犹如夏天的倾盆大雨,互相碰撞着射向日军,简直让人无处躲藏,那些用掷弹筒发射来的炮弹和手榴弹,好比阵阵冰雹,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
中美的战鹰也赶来参战,铺天盖地,让小鬼子有来无回。两辆美式坦克冲入日军群中,活活碾压死了大片日军。
最前沿的地方,74军57师的官兵们与日军展开了肉搏,大刀片子、刺刀、树杆、铁铲在空中到处翻飞。武器打飞了的士兵抱住日军的脖子张口就咬,让兽兵那颈动脉喷出的污血来洗刷八年的耻辱。
湘西翠绿的山峦,眨眼间变得一片殷红,从那高耸入云的石壁,传来阵阵充满血腥味的回声:“杀绝鬼子!杀绝鬼子!”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部队,无一人生还。在如此恐怖的死神面前,以勇武著称的鬼子兵也吓破了胆,连夜赶忙向后撤退。他们浑身血污,精神恍惚,顾不得掩埋战死的伙伴,顾不得掩护自己的长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活像刚从十八层地狱里跑出来似的狂奔。(未完待续。。)
225中途遇伏
225中途遇伏
他们是鬼子假扮的……邵峻
在湛蓝色的星空下,崎岖陡峭的山壁小道上,火把照耀中,74军58师师属工兵营第一、二连的官兵们带齐各项器械,犹如无声河流般向前缓缓行进着。
一连连长李岭峰和二连连长邵峻各自率着麾下的一百多名官兵,他们接到的任务是从唐家坊赶往武冈城,进行工兵作业,并增强当地的防御力量。
工兵部队不仅仅是保障部队行动区域内的道路通畅,这次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快速设置反坦克障碍!
他俩肩并肩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时地往四下里张望着,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
走过一个山腰弯角处时,蓦然间,李岭峰仿佛听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左手向上高高一扬,短促而有力地喊了一声:“停!” ;正如河流般慢慢前行的工兵队伍应声停了下来! ;站立在一侧的邵峻心头一震,脸色一变,急忙伸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刺刀柄,双目圆睁,顺着李岭峰的眼神一道看向了前方!
前面,两扇巨门似的峭壁兀然而立,从中间那道窄窄的隘口透视过去,是一片苍茫的夜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似乎里边正蹲伏着一头猛兽,随时便会猛扑出来择人而噬。 ;邵峻沉着脸,向身后的工兵士兵们打了一个手势。
只听“刷”的一响,**士兵齐齐挺起了步枪、卡宾枪,麻利地装好刺刀。面无惧色地朝向隘口。作好了立刻迎战的准备。
一时间。场中静得只听见官兵们粗细不一的呼吸之声! ;许久,“呱呱”几声长鸣猛然掠空响起,一群乌鸦在隘口处“扑棱扑棱”扇着翅膀往四下里飞散开去——隘口那里,仍是毫无动静。 ;李岭峰皱了皱眉,右手凌空一挥,唤来五名身手比较矫健的侦察兵,低声吩咐道:“你们五个上去探一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赶回禀报!” ;那五名亲兵齐齐应了一声。执枪持刀,腾身而起,捷如灵猿,从五个不同的方位朝着隘口处攀驰而去。 ;李岭峰和邵峻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全都没入隘口后面那深深的黑暗之中。
又过了三十多分钟,听得数声长啸破空掠来,那五名亲兵沿着隘口处的小道飞奔而回,领头的一人奔到李岭峰和邵峻跟前,高声禀报道:“李连长、邵连长,据我等越过隘口前行四百米查探。并未发现任何日军伏兵!” ;他此语一出,邵峻不禁面色一松。放开了紧握在腰间刺刀柄上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嘻嘻一笑:“嗨!原来是虚惊一场嘛!”
李岭峰却没这么轻松,脸色依然似铁铸一般凝重肃然。他静思片刻,问那领头的侦察兵道:“你等可曾看仔细了?”
那侦察兵神色笃定地点了点头:“下属等看得甚是仔细。” ;李岭峰听了,这才向后边招了招手,示意部队继续前行。
“辚辚”之声顿时大作,众官兵押送着地雷、工兵铲、防御照明等器械,又开始向前缓缓行进起来。 ;“李兄,你实在是太过小心了!”邵峻点燃一根烟,跟着李岭峰并肩往前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对李岭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这条道路我们走过三次了,每一次你都是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唉!邵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批地雷是何等地紧要!”李岭峰一边放马而行,一边目视前方沉沉叹道,“它们可是我58师的‘杀手锏’啊!蔡师长耐着性子在重庆城里苦苦候了三天三夜才等到军委会后勤部拨了下来……有了它们,就可以让小鬼子的所有铁王八成为缩头乌龟,毫无用处,耍不了一点威风……” ;说着,他又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很认真地对邵峻说道:“你我都要小心保护好这批器械啊!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李兄说得是!”邵峻点了点头,微一沉吟,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据说,蔡师长到重庆去,后勤部那些兔崽子总有点儿阴阳怪气的,把师座晾了三天三夜都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张副军长又找到陈总长的话……这批器械后勤部不知道还要拖多久才会拨下来……”
“唔……这些事儿不管它是真是假就别提了!我们连校官都不是,管高层那么多事干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提起来李某心底里也窝了一团邪火!像在重庆的黑市,李某就见到有人公然倒卖美国援助我们的军用物质,真是我们在前方卖命流血,后方的大员们在贪污受贿,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不过,既然邵兄也知道这批器械得来甚是不易,就要打起十分精神,切莫负了师座的重托啊!”(其实李岭峰还没有说他曾经想阻止重庆黑市的交易,结果被十多名大汉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苏醒过来,后来他向宪兵队举报,黑市到是停了两天,他一离开,又开市了,家里人因此还受到了黑帮的恐吓、威胁)
李岭峰连连说道,脸上表情却是隐有重忧,“不瞒你说,这一路上李某都一直在手心里为这批器械捏着一大把冷汗哪!”
邵峻一听,不禁大睁双眼,看着李岭峰,愣了片刻,方才“扑哧”一声,笑得有些前仰后合,道:“李兄你真是……你我二人小心是要小心,可千万别胆小啊!”
“哪里!哪里!”李岭峰急忙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李某这一路上一直都是有点儿心绪不宁的,总觉着说不定要出什么岔子……”说到这里,他“啪”地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瞧我这乌鸦嘴!”又看着面色有些惊愕的邵峻,淡淡地笑了一笑:“李某自然是希望自己这种感觉是错的,是自己吓自己的……”
“别说了!别说了!李兄你再说下去,连邵某都要心头发紧了!”邵峻“铮”的一声抽出鞘中匕首持在手上,满面肃然地望着前方,“邵某知道应该小心了!这时也别乱了阵脚,前边好像再过一两个隘口,就到平原地带了,离武冈城也不远了……”
李岭峰没有搭话,仍是瞻前视后、左顾右盼的,似乎随时都在提防着从哪个角落里钻出倭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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