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历史的前进,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张灵甫当年并非因为怀疑吴海兰有外遇而打翻醋罐子,而是发现她擅自拿走了他的军事文件,却交代不出理由,因而怀疑妻子可能受人利用而怒火中烧。前面说过,当时胡宗南的部队一直在川陕一带与红四方面军激战,当地也有**的地下组织活动,张灵甫疑神疑鬼,担心妻子可能沾了**的边,但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又不便声张,于是就暗地里向妻子盘查,不料吴海兰对此保持沉默,惹得他气急败坏,越发怀疑妻子背着他做了不可告人之事。此事若是换了别人,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偏偏刚从血肉横飞的前线回家的张灵甫,血管里还弥漫着随时会散发出来的杀戮的戾气,他的xìng格容又不得“背叛”二字,不能接受吴海兰有可能通共的嫌疑,对爱妻的“背叛”行为极为震怒。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根本就是不是爱妻,而是早有预谋,早有安排的被打到自己身边,骗了自己的身体和爱情的美女间谍。平rì的一切全是假的,来到自己的身边拿军事情报才是最真的!老子在前线辛辛苦苦地带着弟兄们杀敌,哪里知道敌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同床共枕啊。
加上当天心头已经郁积了一股邪火,极度的自尊和冷血顿时膨胀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拔枪的瞬间,眼睛里已经没有曾经深爱的妻子,只有“赤党”的疑犯了。
因为事涉通共之嫌,事发后张灵甫怕传出去有口难辩,便推说是感情纠葛。这是关于张灵甫杀妻案的另一个版本,也就是所谓张灵甫学吴起杀妻求将之说的由来。
1935年9月,因吴海兰拿走其机要文件且拒不承认而枪杀妻子,灵甫被判死刑入狱。
这个判决可够干脆的,杀人偿命,立刻就判了。比那个李某江的儿子李某一好长时间都判不下来可快得多。
灵甫相貌高大英俊,作战勇敢,甚得胡宗南和激ang激e石喜爱,胡宗南也多次为灵甫向老蒋求情,但是没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堂堂中华民国,岂能徇私枉法。
直到灵甫在监狱中提出了自己的妻子可能是敌人的美女间谍的申述后,杀妻案又才再重新进行审理。但是那位吴海兰的上线不知道是跑到莫斯科呢,还是跑到某地去了,妻子又死了,死无对证,要想昭雪,真是难,难,难啊!
知道中rì即将全面大打的灵甫在狱室内仰望飞过天空的一只飞鸟,喃喃道:“战端一开,不知道多少无辜生灵会惨遭屠戮啊,打战、杀戮非我所愿,只愿天下太平,课一群童子,守两亩方塘,度此余生而已。”
013猛虎出笼
013猛虎出笼
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
——张灵甫
七月七rì卢沟桥事件,我二十九路军三十七师219团团长吉星文率部奋起还击、打响全民抗战第一枪以来,华北危急,平津危急,张钟灵天天看报纸,焦急万分地关注着前线战况,并四处托人打听老部队的近况。随着事态的恶化和战火的逼近,七月的南京城显得闷热异常。同样是团长,人家在前线打鬼子,而我在后方蹲班房,这算个球事哩!他知道他犯的是死罪、判的是死刑,就是上诉成功了,也不会轻易放出来,一想到自己以后报国无门,热血沸腾的他又常常心灰意冷,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伤悲久久地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1937年7月13rì下午,正当灵甫在狱室内悲天怜人的时候,老虎桥监狱的监狱长高然浩急匆匆地冲进了374号狱房。
“老弟,好事啊,好事。”高然浩一进门来就大叫道,同时,手中挥舞着一张纸。
高然浩年过五旬,留过洋,带过兵,征讨过叛逆陈炯明,为少将军衔。只因为他看不惯国民党高层的贪污腐化、自甘堕落,多次抨击权贵阶层,所以没有受到重用,被分配了以少将之尊当个第一模范监狱的典狱长。
老高和灵甫都是文武双全之人,所以平rì里两人很要好的。
“老弟,你zì ;yóu了,zì ;yóu了,不用再坐牢啦。”
“我zì ;yóu了?”两年的牢狱生活使张灵甫不敢相信幸福能来得如此之快。
原来,今天一大早,老高就直接到司法部开会去了,会上宣布国防军事委员会的特赦令:全面抗战不可避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凡服刑**官兵除政治犯以外,一律释放,回原部队戴罪立功。
老高还特意找到了司法部的朋友,复印了一份特赦令拿来给灵甫看。
那份复印的特赦令是白底蓝字,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
zì ;yóu的空气来得如此新鲜,阳光是如此的灿烂,让张钟灵心头一热,百感交集。他默默地站着,没有举臂欢呼、没有仰天长笑,眼框里有的是泪花,心里头有的是悔恨、羞愧、感激和决心。悔恨的是卤莽杀妻,羞愧的是愧对家人,感激的是党国的信任,决心在战场上重塑一个全新的自己,杀敌报国!他紧紧地咬着牙齿、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老弟,这是好事啊,该高兴,该庆贺啊,走,去老哥的办公室,我们把酒言欢,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典狱长办公室中,老高和灵甫把酒而谈。
如今,自己重获新生,党国给予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怎不叫他悲喜交加、热泪盈眶!只是在高然浩面前,这位钢铁汉子才尽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高浩然知道他争强好胜,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掉眼泪,也忙转移话题道:“老弟就要走了,做哥的想求你件事,如何?”
“别说一件事,就是再多,兄弟我只要办得到,马上给老哥办了。”平静下来的张钟灵回答道。
“我的犬子高敬,你是知道的,在北大读书,看情形北平怕是保不住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想把犬子托付给老弟,在军营里锤炼锤炼,同时,也好杀敌报国……”
“这可不成、不成,我知道高敬才学堪佳,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儒的,又是老哥你唯一的儿子,战场上刀枪无眼,怎么能让他上战场?”张钟灵连连摆手。
“钟灵呀!唉——”高浩然重重叹了口气。“这中华之大,现在还容得下一张小小的课桌吗!国之不存,大儒又有何用!”
一句话拨动张灵甫的心弦。是啊,在鬼子的铁蹄下,都要做亡国奴了!迎着高浩然诚挚的目光,他郑重地点点头。
高浩然继续道:“兄弟你就要上战场杀敌报国了,写副字给老哥留个念想。”
“好的,高大哥,想写啥字尽管说!”
“随便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那——咱就写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怎样?”灵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好啊,行!”高浩然击掌赞叹,欣然同意。
摊开宣纸,提起毛笔,张钟灵伫立在条案前,目光炯炯有神,默默地凝视着条案,仿佛面对的是决胜千里之外的沙盘,心中卷起气吞万里如虎的金戈铁马。良久之后,只见他运足气力,饱蘸墨汁,也饱蘸着他全部的激情,笔走龙蛇般地一口气写下“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这十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国民zhèng ;fǔ的特赦令迅速传遍老虎桥监狱。李二狗子、郑三麻子等因为酒后打架、piaochang不给钱、殴打jǐng察等犯罪被关押的**军官自然也在特赦之列,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
据说国共两党还在商谈释放政治犯,监狱里气氛活跃。当天傍晚,吃罢狱方的送行酒,在高浩然的陪同下,张钟灵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上整整齐齐的背包,狱jǐng小刘帮他拎着一网兜《战争论》、《制空权》、《三侠五义》、《荡寇志》、《悲惨世界》、《基督山伯爵》、拜伦和普希金诗集等中外名著,第一个走出老虎桥监狱。
从三楼到二搂、再到一楼,沿途所有铁窗内人头攒动,狱友们都在用热烈的目光目送着张钟灵的上前线。不知是谁,敲响了脸盆,紧接着,楼上、楼下响彻锅瓢碗盏的交响曲。狱jǐng们知道,这是大家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欢送张团长,没有一人去干涉。
又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中华民国国歌:三mín ;zhǔ义,吾党所宗,三mín ;zhǔ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咨而多士,位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这首歌曲用国父孙中山先生在黄埔军校上的训词为歌词,曲调激扬、坚定,成为三十年代中国人民的主旋律。当这浑厚、低沉的男声如天籁之音一回荡在天井里,忽然万物俱静,片刻之后,有女人的声音跟着唱起来,接着又有各种年轻的、苍老、高亢的、嘶哑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汇聚成一个时代的大合唱:
“三mín ;zhǔ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咨而多士,位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歌声中,这座yīn森的老虎桥监狱自1905年建成以来,从三千人犯到两百狱jǐng,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人心一致、团结一致!
歌声中,从三楼到二搂、到一楼、离大门口越近,张钟灵的眼睛越湿润。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是那样的有力、又是那样的不舍。终于走到大门口了,外面天地辽阔,夕阳如血,那就是我为民族而战、为党国而战的战场吗?他坚定地转过身来,一个立正,昂首挺胸,向典狱长高浩然、向狱jǐng小刘、向门卫哨兵一一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为了纪念获得新生,张灵甫决定把以前的字用为名,以前的名用为字。他以前的名字是叫作张钟灵,字灵甫。
再见了,老虎桥!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小rì本,爷爷来了!
014国军精锐
014**jīng锐
激ang激e石大手一挥,断然地说:“增兵,把jīng锐部队都调上去。”
云南是中华民国的云南,不是龙某人的云南。——龙云
1937年,8月16rì,云南省省府昆明市五华山震庄迎宾馆的滇池厅中,烟雾缭绕,云南省zhèng ;fǔ主席龙云正和六位心腹:省zhèng ;fǔ副主席李宗黄、民政厅长丁兆冠、六十军军长卢汉、副军长安恩溥等人商讨重要事宜。
六位心腹分成了挺zhōng ;yāng派和保地方派两个派别正争论得面红耳赤。
丁兆冠道:“云公,我认为派出我们最强的法式装备的六十军去淞沪参加会战很不妥,老蒋一直想削弱地方实力派的势力,加强zhōng ;yāng集权是众人皆知的,这次借对rì作战为名,岂知其不是要收编或借rì军之手消灭、削弱我们最强的军队,我建议只抽调四个地方民团和七个税收jǐng察大队组成新一百八十军交给老蒋去,每个士兵携带的子弹不得超过三发,手榴弹不超过两枚。”
“中华民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看老蒋是真心抗rì的,他的嫡系部队,zhōng ;yāng军jīng锐第1、11、14、51、58、67、88、90、98师等部队,都奉密令调到淞沪和rì军血拼了,再说广西的李宗仁和白崇禧的jīng锐部队第170和171师,东北军的107和108师也去了,四川的刘湘都不仅要亲率自己的老底子第二十一军和第二十三军上前线,还发言说,敌军一rì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rì誓不还乡!我们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把jīng锐部队藏起来,派一些三、四线的部队去应付zhōng ;yāng,这怎么对得起全天下的百姓?”卢汉侃侃而谈。
“云公,我还是老建议,一来rì本人不一定有本事打到云南来,二来留着最jīng锐的部队伺机而动,说不定还能问鼎zhōng ;yāng呢。”李宗黄有些狡诈地道。
龙云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六名心腹,其中有三人主张保存实力,拿些实力弱的部队交给zhōn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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