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时间,叶皓东仔细的回忆着昨晚上的细节,可惜只能依稀想起那个女子的轮廓,是个娇小动人的女孩子,很年轻,应该挺漂亮的。(叶皓东自信哥们就算喝醉了,品味也没理由降低。混忘了,他曾经宿醉后搂着保利刚那巨熊当成江兰要香嘴唇的糗事。
华夏国的申城里盘踞着一户极独特的家族。在官商两条路上都有人光明正大的做到顶点的农家。在华夏论财势,农家认第二,绝无人敢认第一。这是个令对手都尊敬的超级家族。在申城,农家的府邸号称‘小中南海’。
农俊婷,二十二岁,农家第四代众多子孙中的一个。是家族里摸样最漂亮不过,小脑瓜最聪明不过,家里边老祖宗最喜欢不过的重孙女。那天的‘嫖客’正是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强硬的奇女子。纵观叶皓东一生,与这位女子之间的纠葛最富传奇色彩,不仅是认识的过程奇的不能再奇,在未来,他们相处的方式以及他们相认后做过的事,无一不是称得上雄奇险峻的大手笔。
那天的事情开始于一场所谓‘上流社会’精英份子们的一场聚会。农俊婷对这种聚会是顶厌烦的,一般情况下她是绝不会参加类似聚会的,但那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人这辈子总难免遇上个宿敌似的人物,这个人或者会让你恨得寝不能寐,日思夜想的琢磨怎么对付他,她;或者会让你充满干劲,使出浑身解数誓要超越;亦或者会让你颓废倍受打击,在这个人面前你永远没有自信,只有为敌的心,绝无为敌的胆。
农俊婷就有一个让她总是充满干劲,誓言超越却总给她带来打击的宿敌——方艺馨。论外形,人家相貌不次于她,个子却比她高一截儿,足有一米七二。论学问,人家是东京早稻田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在读,论家世……这是农俊婷唯一强过对方的,但也是她最不愿意拿来比较的。
那天的聚会,这位赫赫有名,高中时代以后就一直力压农家大小姐一头,才貌双全的女子将要带着她的日本男友出席。农俊婷接到请柬后,破天荒的答应了出席那场聚会,打着的主意却是想看看方艺馨找的那个,还只存在于她的恶意想象中的罗圈腿日本小矮子。
见面后,暗藏机锋唇枪舌剑结束后,图穷匕见,农大小姐被答案气个够呛,方艺馨的日本男友不是小矮子罗圈腿也就罢了,居然还高大俊朗英武不凡,颇有几分友和哥仓健叔的味道。真气死一心来看笑话的农大小姐了。农大小姐气呼呼的整晚上没说话,对着一群想巴结她,又故意在她面前做优雅高贵状拿捏着三分矜持的豪门公子们,心里格外烦躁乏味。
晚宴总算散了,农俊婷本打算就回家的,路过酒店下边的小酒吧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喝点酒安慰一下不爽的心情,于是就坐了进去,本打算喝几杯就走,偏偏又遇上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大男孩,坐在那举着瓶昂贵的尊尼获加(黑牌)威士忌,喝起来仿佛牛饮,似乎已将心肝脾肺肾全扔在脑后,只带了个装酒的胃袋。
喝酒快的,喝酒雅的,农俊婷出入各种场合,什么样的酒鬼没见过。但像叶皓东这样把尊尼获加黑牌喝的如此豪情四溅,又如此自然而然的倒还真没见过。这位大小姐来了兴致,主动坐了过去,也要了瓶同样的酒,意思是寻个酒友一起喝两杯。没想到,揣了心事喝酒居然这么容易醉。
叶皓东这老帽儿自然不认识人农大小姐身上LV最新发布的限量版手包,还以为这个大妞儿是借口找自己拼酒,打算让自己请客的小姐,于是没多想,陪着农俊婷喝了个痛快。
喝到酒酣耳热高兴之处,叶皓东早醉的一塌糊涂,荒唐的提出要给农大小姐过夜费,让人千金大小姐陪她过夜。同样喝糊涂了的农俊婷不甘示弱,拿出欢场豪客的派头,反过来要叶皓东陪着过夜,这俩人直闹到人家打烊,终于糊里糊涂的离开酒吧,农俊婷却早忘记了要回家,稀里糊涂的跟着叶皓东回到房间,倒没忘记刚才说的要叶皓东陪她过夜的事,竟真的把叶皓东给睡了。幸亏第二天这位大姑娘先醒过来,虽说这年月,这些豪门千金们的圈子里,贞操观念没那么重,但毕竟是农俊婷的第一次。对于每个女孩子,这第一次本应该是独一无二,幸福甜美,痛并快乐的体验。无比委屈无比愤怒又无比难过的农俊婷,坐在床上,傻了眼。
第34章 丢人丢到太平洋的嫖客
终于想起旁边睡着的这小子,转头一看,叶皓东的睡相属于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型的,四仰朝天,正睡得轰轰烈烈。摸样还算凑合,跟英俊勉强贴边,不过跟方艺馨的那个男友比起来就要差的渣都不剩。身材倒是真健美,这得益于叶皓东多年如一日的国术锻炼。仔细回味了一下昨晚上事情发生的过程,农俊婷居然悲剧的发现,事情竟是自己主动挑起的,自己居然还荒唐的拿着钱要人家男孩陪自己过夜来着。
“真他1妈1的!农俊婷,你这蠢妞儿,放纵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下惨了吧,没法收场了吧,那小子居然还没满十八周岁,会不会告我骗奸少男啊?这下子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卫生间里,农大小姐看着镜子中的新妇,想着叶皓东身份证上显示的一切,懊恼的自言自语着。
飞快的洗刷一下,把多处被叶皓东撕烂的衣服勉强套上,忍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伤痛,农大小姐逃似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两千块钱的过夜费。敢情这位还在纠结着昨晚上谁嫖谁的问题,事情已经发生,农大小姐坚持给这件事定了性,就是嫖,也是我农俊婷嫖的你这个臭小子。
叶皓东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他自我安慰,就当是一个美丽的梦吧。不过偶尔还会想着,那个女孩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难过的去自杀,亦或者嫁不出去,没准儿还能怀孕呢?胡思乱想的内容五花八门,总之一段时期内,叶皓东很纠结也很不安。即为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又为了大学里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江兰。
怀着不安和留恋,叶皓东告别独在异乡求学的江兰,踏上去往粤省的火车。两天后,南粤省会羊城。拿着胡建平给他的介绍信,叶皓东来到五羊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旗下五羊印刷厂。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家香江地区颇有名气的贸易商正需要大量的铜版纸,他们原来的供货商是一家印尼的厂子,今年那家厂子的林子发生了严重火灾,产能受限,无法完全满足这家贸易商的需要,于是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大陆,正巧叶皓东的这批纸愿意以低于国内行情的价格出售,于是在五羊印刷厂卢厂长的斡旋下,双方顺利的见了面,当货样从申城寄过来后,对方看后很满意的签订了采购合同。
一万吨的大合同,造纸厂积压的货物一下子卖出去一半,算上前者在申城的那笔,一下子造纸厂的囤货水平就达到可接受范围。
叶皓东是带着全额货款七千万现金支票回的钢城,等待他的却是更加复杂的新起点。造纸厂规模要扩大,人员要扩招,经营方向经营战略都要调整;二新子回来了,这个在钢城成名多年的,真正的恶棍式黑老大肯定会找他的麻烦;新绿轧钢厂也已经跟宋豪的万豪国际建筑有限公司签订了建筑螺纹钢的供货合同;九五年的下半年,注定是叶皓东人生中有故事的一年。
时间进入金秋时节。申城,农府逸园。
农维信的怒火冲天,吼声能把房盖子掀翻:“不要脸的臭丫头,你说,那个小瘪三儿到底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那个瘪三儿的?”
农家花厅里,九十多岁的农逸夫稳坐如山,看着儿子在那教训重孙女,家族里在家的成员都在列。农俊婷的大眼睛不时的瞟向太爷爷,就是不理堂上须眉皆乍的爷爷。这丫头心里有数,爷爷怎么叫都是瞎咋呼,这个家最终还是老太爷说的算。
农逸夫终于说话了,老爷爷一张嘴就把这事儿定了性:“农维信,闭嘴!”
环顾四周,众人都沉默聆听。“那小子是谁,想知道的话翻手间就查得到,但这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咱们农家第四代里人丁太弱,小婷儿这事儿荒唐了点儿,但不见得是坏事,如果怀的是个男孩,也算是咱们农家的后人。”
又做老怀大慰状:“我也总算是看见第五代了。”
满屋人栽倒。有这没溜儿的太爷爷,难怪有那么彪悍大胆的丫头。
农维信看了一眼下边规规矩矩站着的儿子农嘉盛,恨声骂:“你教的好女儿,有样学样的戆徒,拎不清楚。”
农逸夫大怒:“你说哪个拎不清?小婷儿是你老子我抱大的,你骂儿子呢还是骂老子呢?”
农嘉盛赶快打圆场:“哎呦,爷爷,爸爸,你们就不要吵了,全是我的错好了,是我没把小婷儿教育好,我这就叫人把那小子找出来,到时候你们看着办好吧。”
农逸夫:“都告诉你们不必找了,还费什么话?我死了吗?你们着急当家了?”
农俊婷在下边没心没肺的暗笑:太爷爷还是向着我的,爷爷和爸爸不知道底细,要是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是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在那种情况下怀上的,传出去人丢的更大,还说别人拎不清,就他俩拎不清。又想:不管他是怎么来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妈妈犯的错,没理由让孩子承受,太爷爷说的没错,不去理他父亲是谁,至少我是他的妈妈,我有义务要保护他,可也不能太便宜了那个叫叶皓东的小酒鬼,迟早本小姐还是要去找你小子的麻烦,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孩子的爸爸。
钢城,老城区独一处。
二新子跟两个从新疆跟他一起回来的朋友,连同过去的一群手下十几个人,正在商量怎么对付叶皓东。
二新子三十八岁,典型东北大汉的身材,三进宫的经历,铳子与攮子就是老婆孩一般的随身带着,一向好勇斗狠的名声,即便是放诸省内也称得上赫赫威名的大痞子。店里最好的位置,一桌儿的人,小土豆儿、宝二爷等十几个小有名气的痞子围着他,好似众星捧月。
成名近二十年的二新子崛起于文1革后期,道上盛传在那段混乱的时期这厮手上曾有过人命。心狠手黑加上讲义气让他成为了钢城道上执牛耳级的人物。
两个新疆来的狱友都是黑省人,一个叫保全儿,另一个叫卸腿儿,都是外号,大名没人知道。一个善守所以叫保全,另一个专门做打手,他的强项看名字就知道了。
二新子满脸悲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山龙军兄弟是我二新子的好兄弟,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风浪都过来了,他们哥俩在凤凰岭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这个仇无论对手是谁我都要报!”
宝二爷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炮儿,但他同时跟朱三儿的关系也不错,这次受了朱三儿之托想要说和这事儿,叶皓东那边已经把价码开到一百万,对于道上混的这伙人,那笔钱够买二十条命了,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劝动二新子放弃报复叶皓东。
“二哥,我过来的时候,朱三儿给我打了个传呼,我跟他唠了两句,他的意思是叶皓东打算给您一笔钱,看看能不能了结了这事儿。”
二新子很平静的:“你答应他了?”
宝二爷:“没呢,这不还没跟你说呢,这事还得你点头啊。”
小土豆儿插句嘴:“他打算出多少?”
宝二爷语出惊人:“一百万!”
在座所有的地痞尽数倒吸一口气,叶皓东这个小崽儿好大的手笔!
二新子神色依旧:“曾宝禄,你觉着我是不是应该答应他?”
曾宝禄是宝二爷的大名,十多年前就很少有人叫了,不是老兄弟,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二新子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叫他,口气不善。可惜曾宝禄并没有领会二新子的意图。
“我是这样想的,二哥,你说咱们弟兄出道混,在一起也十多年了,到今天一没置下什么产业,二没个正经营生,唯一会的手艺就是打个仗,来钱道也就是收点保护费什么的,现在这个世道,干这行也是越来越难了,我现在已经被逼得找了一群力工,专门在铁西家具城那边包场搬运家具挣点养家钱,到了这个岁数,我混的心也淡了,但义气二字还是要讲的,我的日子算是有了点保障,可二哥你跟这么多兄弟还没个好出路呢,咱们这岁数也打不了几年了,如果拿了那一百万,你带着兄弟们开个正经的买卖,凭着你这么多年的名号跟关系,准能干成些大事,到时候大家伙吃香的喝辣的,都买房子娶媳妇,不比什么都强。”
二新子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讲,讲到后来表情越来越难看,等曾宝禄讲完,二新子终于按捺不住,手上操起一个酒瓶子,重重的轰在曾宝禄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