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桃问道:“大伯,我爹呢,他咋没来啊?”
张大舅说道:“唉,村里水库出了事,你爹还在村里呢,我这是为了你大伯娘的事来的,她娘病得厉害,我记提二妞提过那位大夫厉害得很,所以来碰碰运气,看来没法子,只能去镇上走一趟了?”
张小桃听到这话,却是瞪大了眼睛:“病了,好好的咋就病了?”
张大舅也叹气道:“可不是嘛,邓家大嫂寅时就急急的来了,就邓老娘不行了,唉。”
苏玉问道:“病得不行了?那找着大夫也没用了啊,从这到镇上得两个时辰呢,到时候再到张家村,这一来一去,少说得四个时辰,而且,那邓家村离镇上更远吧,来得及吗?”
张大舅说道:“来不来得及总得去试一试。”不然,小露她娘回来又得跟他吵起来,这事不是赌债的事,所以他也不能不管。
苏阿娘拍着苏玉的肩说道:“二妞,你带你舅去找方大夫,你哥最近忙得很。”
苏玉却说道:“哥不是要去镇上买青砖吗?让他带着舅一道去。”
苏阿娘却是皱眉道:“你舅这事急,你哥还得买砖,会耽误功夫的,不如这样,你们一道去,到时候你带着你舅去慈善堂找方大夫,你哥就去办事。”
苏玉看了她娘一眼:“娘,方慎不在慈善堂,我记得他似乎在郊外帮人看病呢,哪有功夫回慈善堂,就算咱们去了,也是白费功夫啊。”
苏阿娘却是固执道:“你带你舅去郊外找找不就行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可别这样不当数。”
苏大妞却是嘀咕道:“就算找着方大夫,他也不一定有空来啊,他可是在帮贵人看病呢,咱们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将他请过来,再说了,真是要命的病,大舅,你有银子付吗?”
张大舅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早上走得急,还真没带银子。等等,这是邓老娘看病,不归他出银子啊,他只需把人带去就成!
到时候看病的银子自然由邓四指出,再不成,也是几个闺女分摊,总不会让他一家出啊!
张大舅看着苏玉,恳求道:“二妞,你若是没事就跟舅一道去吧,咱们去了是咱的心意,他来不来那就不是咱能控制的了的。”
苏玉说道:“那好吧,舅,我可说好,这次可能是白跑一趟。”
张大舅摇头道:“没事,我心里有数呢。”
正在这时,苏望从后院走了出来,苏玉冲他喊道:“哥,你不是要买砖吗,你去收拾一下,咱们跟舅舅一道去镇上。”
苏望看到张大舅也是惊讶,他正欲说话,却被苏玉推到屋里去了,“你快换身干净的衣棠,咱们去镇上,你去买东西也是穿得整齐一点不是,大舅的事咱们路上说。”
苏阿娘也在旁边说道:“阿望,快去收拾,你舅赶时间呢。”
苏玉又说道:“咱们几天没见银刀了,也该去见见他咋样了。”
过了一会儿,苏望收拾好了,苏阿娘又给他们准备了水跟干粮,三人带着东西一道去了镇上。
不巧的是,在村口的时候,苏玉又一次碰到了赵大娘,赵大娘手里还提着瓦罐坛子,苏玉使劲闻了闻,这是鸡汤的味道。
苏玉惊讶的问道:“婶子,你带着鸡汤去镇上干啥,给阿南哥喝的吗?”
赵大娘忽然听到声音,先是一慌,她见是苏玉,却又镇定了下来,她笑道:“是啊,你南哥在镇上辛苦的很,我带着鸡汤去给他补补,唉,那孩子,也不知道照顾身体。”
原来是这样。
赵大娘看了苏玉三人一眼,问道:“你们三个也去镇上?”
苏玉笑了笑:“是啊。”
赵大娘眼睛一转,说道:“前面的李家村有辆驴车,还套了架子,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咱们一道去将那驴车租下吧,这来去也快。只是,每人一个铜板,你们觉得呢?”
苏玉想着张大舅赶时间,于是一口应道:“好!”
于是,四人一起去了前面的李家村,租了辆驴车,张大舅驾着车,其他三人坐在车中,就这样,他们去了镇上。
100 赌坊抓人
邓家村。
张大舅娘一到家门口就拉着小露跑了进去,此时,天才刚亮,从张家村到邓家村的这一路张大舅娘都是疾走的,她将邓大嫂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等快到邓家村的时候,张大舅娘那是连走带跑,要不是张小露累得厉害,张大舅娘肯定要一路跑回家的。
她们到邓家的时候,张大舅还有去苏家的路上呢。
张大舅娘进门就喊了起来:“娘,娘!”
她边喊边飞快的朝邓老娘住的屋子跑去,她一进屋眼泪就下来了,只见邓老娘躺在床上,额头头用纱布包着,上面还沾着红色的血,血味浓得很。
邓老娘听到张大舅娘的声音,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心里在打鼓,这纱布上的新鲜鸡血枝儿应该闻不出来吧,最好不要看伤口,要不,真该糟糕了。
邓老爹坐在邓老娘的床边,正守着邓老娘。
张大舅娘扑在邓老娘的床前哭道:“爹,我娘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邓老爹嘴唇动了两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还是从屋外走进来的邓四指说道:“你瞧瞧那血,咋能没事?”
张大舅娘听到这话,她抬头又将邓老娘打量了一遍,她忽然止住哭声。
邓家三人心里一紧。
张大舅娘盯着邓四指逼问:“哥,大夫呢,你没给娘请大夫吗?”
邓四指佯装镇定的说道:“大夫走了,咱也没银子买药,留着大夫在这里干看着也没啥用。”
邓四指又问:“你带银子来了吗?就算凑不齐给老娘买参药的钱,你总得带个二三十两吧。”
张大舅娘脸色一白,她黯然道:“我家没银子了,我一分钱都没带来。”她跟大明的银子哪还有银子,他们大房的已经是家中最穷的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辛酸。
“什么,你一分钱都没带,那你来做什么?”邓四指听到这话,一下了就变了脸色,他不高兴的看着张大舅娘说道,“你空手来干啥的,妹夫呢,你老娘病了他都不来看看?”
张小露本来是站在门外的,听到这话,她走了进来,说道:“舅,我爹去找大夫去了,那大夫厉害得很,说不定等我爹来了姥姥的病就能冶好了,到时候您直接付银子给大夫就成,哪里需要我娘另拿钱。”
她看到邓四指进屋,本是不愿意进来的,可是邓四指的话太难听,好像好她爹是个冷血似的。再说了,姥姥病了,不是应该舅舅这个儿子出钱吗,她娘最多出出力。
张小露说完,又看了一屋内,装作疑惑的说道:“舅,阿姨他们怎么没来啊?舅娘不是说你去通知她们了吗,你咋在屋呢?”
张大舅娘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她看着邓四指:“哥,大姐跟二姐呢,咋都不在?难道你没去跟她们说?”
她皱眉道:“娘都成这样了,你咋还不去通知她们,大嫂不是说娘快不行了吗,有你这样的吗?”
正在此时,张小露忽然叫道:“娘,姥姥的眼睛动了,动了!”
张大舅娘听到这话,一下子扭头看向邓老娘,邓老娘正死死的闭着眼睛,只不过,她太用力了,这老脸都皱在了一起,跟刚才完全是两个样。
张大舅娘震惊的看着邓老娘。
张小露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娘,你去看看姥姥的伤口,该不会是假的吧。”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娘,舅娘在咱一直说要钱,该不会……”只是为了要钱装病吧!
张小露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张大舅娘脸色阴晴不定,她紧紧的盯着邓老娘头上的那圈带着血的白纱布,这么一看,确实有些可疑。
刚才她太担心老娘了,所以就没细看,只顾着哭了,现在冷静了下来,想想确实有些不对。
张大舅娘站了起来,她伸出手准备摸摸她娘的伤,邓四指却是冲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张大舅娘紧紧的盯着邓四指:“哥,你别哄我,娘这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邓四指甩开张大舅娘的手,却是哼了一声,说道:“娘,别装了,反正这丫头也没带银子过来,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你还说大枝是个好的,瞧瞧,她竟是空手来的,若是哪天你真的病得不行了,这丫头除了掉两滴猫泪之外啥也不会做的。”
邓老娘一下了就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拿掉头上的血纱布,阴沉沉的看着张大舅娘。
张大舅娘看着邓老娘一点事都没有的额头,觉得心都凉了。
邓四指看着张大舅娘冷笑道:“早知这样,就不叫你过来了,真是白跑一趟。”
邓大嫂走得慢,此时才到家门口,她刚走进院子,就觉得奇怪,咦,那个汉子呢?难道是走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可也没多想,之后就进了屋子,她一进屋,就见邓老娘在骂小姑:“你个白眼狼,我还当你跟你那几个姐姐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样的德性,让你拿点银了跟割肉似的,亏我之有还觉得你哥的办法不厚道,可要不是这样,还真试不出你的真心来!”
邓老娘骂道,又拍着胸口嚎道:“我白养了一个闺女啊!”
张小露又默默的退了出去,看起来,大舅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姥姥对她娘也不如她想像中的好。她忽然又想到,往日她娘来的时候,可是手里拿了银子就是提着东西过来的,难怪那时姥姥总是一副笑脸。
张大舅娘听邓老娘这样骂,心里也气,她反驳道:“娘,合着我以前对你的好你全忘了,竟和大可合起伙来骗我,五十两,真亏你们说得出口,这是拿我当冤大头了吧!我可算是看清你们了,有好事一件也不捎上我,有坏事第一个就想到我,娘,你是我亲娘吗?”
张大舅娘说着,自个都为自个委屈,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么些年,大哥成日的去赌,娘还那样护着大哥,她呢,从张家掏银子帮大哥还赌债,还说大明说了那么多次,连婆婆都开始讨厌她了,她可记得她刚嫁入张家的时候,婆婆待她极为不错,可是现在呢,因为娘家的事,婆婆越来越看不上她了。
她真为自己不值。
邓老娘听到张大舅娘这样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是你亲哥,你当然要帮他!不然养你干啥!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邓老娘越说口气越差。
张大舅娘也听得难受,那口气憋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张小露正在门口,她突然看到一大群人朝邓家走了出来,都是男人,人高马大的,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乡下人穿的,她有些害怕的退回了屋里,她冲张大舅娘喊道:“娘,外面来了一大波人,他们手里还拿着东西,他,他们进院了了!他们走过来了!”
邓四家人听到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邓四指吓得钻到柜子里去了,可是那柜里装满了东西,他进去那柜门根本就关不上。
张大舅娘走到门口,朝门外看去,果然如小露说的一样,可是,这是咋回事?
张小露躲在张舅娘身后,悄声说道:“娘,这些不会又是来找大舅要赌债的吧?”
张大舅娘这才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敝亮了,她回头看了邓四指跟邓老娘一眼,难怪叫她带着银子过来,原来是又次了赌债,看来那日大哥去张家,也是找她要银子的。
张大舅娘想着,脸渐渐的沉了下来。
张小露忽然扯着张大舅娘的袖子急急说道:“娘,娘,五十两,舅娘说的可是五十两啊!难道那赌债是五十两?”
张大舅娘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五,五十两?
张小露看着那群人越过院子,走进屋来,她扯着张大舅娘往后退,她害怕道:“娘,娘咱们回家吧。”
正说着,那群人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正是赌坊的人,姓李,人称李头,李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往柜子里钻的邓四指,他命人将邓四指抓了出来,扔到地上,他站在邓四指的前面,他笑眯眯的问道:“邓四指,那五十两银子凑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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