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玉涧泉中,颇有青春玉女的风采。 刘梅赞叹道:“太漂亮了!” 小成道:“小王,她是你的高中同学,抓紧追啊。” 小王叹口气:“人家那里看得上我。” 小成道:“也难说,她上次不是主动来找你?” 小王就摇头:“我看她对牛局长比对我更感兴趣。” 刘梅就“啊”了一声:“真的?” 这些天,刘梅没少主动贴近牛三立,但牛三立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她也就是想讨好牛三立,倒也不是非要“献身”的。现在忽然听说季文婷对牛三立有意,就觉得这是一个讨好牛三立的机会。 就一把抓起报纸:“给牛局长看看。” 大家跟着一块来到牛三立办公室。 刘梅道:“牛局长,你看看这篇文章。” 牛三立一看是季文婷写的文章,居然还发表在省报上,就“恩”了一声:“我看看。” 看过后,淡淡地说了句:“还不错。” 刘梅就问:“是文章不错,还是写文章的人不错?” 牛三立道:“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梅道:“这么好的女孩子,还等什么啊?” 小成也道:“就是,” 电话铃响了。 小王手快,拿起电话:“喂?” 居然是季文婷的声音:“牛三立,看见我的文章了吧?” 小王就心情复杂地看着牛三立:“牛局,是季文婷。” “啊?”牛三立接过话筒。 刘梅他们赶紧出去了。 牛三立这才道:“谁啊?” “嘻嘻,你就别装了。” “哦,原来是季大美女啊,有事吗?” “我的文章你看了没?” “哦,小王他们刚拿过来,看了,写得还不错。” “是吗?谢谢你的鼓励。” “不过,有个词,用得不太恰当。” “啊?你说。” 牛三立道:“就前面那句:‘玉涧泉哺育了若云观一代又一代求仙问道的信徒’,我觉得‘信徒’这个词用得不对。” “为什么?” “道家更注重修行,既然是求仙问道的人,那都是已经在潜心修行的人了,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称他们为‘信徒’,有些肤浅。” “那你说应该怎么称呼啊?” “用‘真人、道徒’更贴切一些。” “哦,我知道了。” 态度还不错,牛三立微微一笑,接着敲打她:“你说什么?你‘知道’了?何谓知?何谓道?你问问你外公就知道了,在道家看来,‘知道’二字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季文婷就叫:“啊?说‘我知道了’也有错?那我应该怎么说?” 牛三立:“说‘我明白了’就行。” “哦,我明白了。” “恩,态度还不错,口头表扬一次。” 季文婷道:“哎,牛三立,为了我的文章发表,庆贺一下吧?” “你想怎么庆贺?” “请我喝茶吧?我请你也行啊。” 牛三立很坚决地回绝了:“美女,还不到庆贺的时候吧?好了,我这来客人了,再见啊。” 就把电话挂了。 这就挂了!电话那头,季文婷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生气地骂道:“牛三立,你不是牛,你是猪!” 骂归骂,却觉得自己与牛三立又近了一些。 放下话筒,电话又响了。 是“死党”谢亚芬打来的,说是看到了她的文章,要为她庆祝。 季文婷就道:“好啊,今天我请客。你帮我在仙都酒家订个包厢,把陶莉莉她们都叫上。” 谢亚芬却有些迟疑:“陶莉莉她们就算了吧?” “什么意思?我们二个吃独食啊?” “不是,是有人想认识你。” “谁啊?” “当然是帅哥啦。” 季文婷就“哼”了一声:“你不说是谁,我不去啊。”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周县长的秘书叶波。” “县长秘书?哎呀,大领导啊,民女不敢高攀啊。” “少来啦!说真的,季大美女,人家叶秘书对你可是动了心啦。” “啊?还没认识我就动了心啦?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文婷,你成心要气我是吧?你现在不得了啦,大作家了,我一个税务局的小干部,请不动你了。” 季文婷就笑骂:“少来这一套!行,看你的面子,饭就不吃了,喝杯茶吧。” 谢亚芬连忙答应:“好好好,我来安排。” 晚上七点,季文婷来到“仙都茶楼”时,谢亚芬正在门口等候,见了季文婷,一把拉住:“文婷,叶秘书在里边等你呢。” 二人进了茶楼,季文婷注意到,茶楼里面的雅间都是用茶命名的,什么“龙井”、“大红袍”、“铁观音”之类的,来到一个名叫“碧螺春”的雅间门口,谢亚芬道:“就这了。” 季文婷看看门口的“碧螺春”三个字,感觉就有些不舒服,一个“春”字,仿佛是讥讽那些在此“相亲”或是谈恋爱的人,有“思春”的意思。就想:“要是牛三立约我在这见面,会选这间‘碧螺春’吗?一定不会!” 谢亚芬道:“发什么愣?进去啊!” 就扭开门,推着季文婷一道进了雅间。 里面坐着一个面色白净、戴一副黑色宽边眼镜的年青男子。见二人进来,就稳稳地站起来,含笑招呼道:“你们好!” 谢亚芬道:“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叶秘书。” 叶秘书微笑道:“叫我叶波好了。” “这是我同学,季文婷。” 叶秘书冲季文婷点点头:“你好!” 季文婷回道:“你好”。 服务员进来了:“三位好,请问上什么茶?” 叶波也问:“是啊,你们喝什么茶?” 季文婷道:“我想喝的茶,你们这里有吗?” 服务员就道:“全国各地的名茶,比如十大名茶,我们这里都有的。” 季文婷道:“你们这里既然叫‘仙都茶楼’,有没有若云观的茶叶啊?” 服务员道:“这个……还真没有。” 季文婷知道若云观的茶叶,是因为前不久牛三立送了一包据说是若云观的茶叶给她外公曾昭义,外公喝了赞不绝口。也很珍惜,舍不得多喝。 暗自跑遍了县里的大小商场、超市,没有一处有卖若云观茶叶的。这才相信,人家若云观的茶叶是不卖的。 叶波就对季文婷道:“要不就喝碧螺春吧?周县长他就最喜欢碧螺春。” 三句话不到,就把县长抬出来了!季文婷心里就又低看了叶波几分。 谢亚芬道:“行啊,就碧螺春吧。” 叶波道:“今天拜读了你的文章,真的不错,真不愧是通南县第一美女作家。” 季文婷正色道:“请不要称我什么美女作家。” 叶波就讪讪一笑。 谢亚芬道:“季文婷,你发什么神经?以前不是哭着喊着让人叫你美女作家啊?” 季文婷就道:“切!以前我不知道这是骂人的,现在知道了,不可以啊?” 谢亚芬就奇怪:“这怎么是骂人的?” 叶波就道:“哦,一个有内涵的作家是不愿意被人称作美女的,是这意思吧?” 季文婷就看他一眼:“美女有什么不好?有人叫我美女我很高兴啊,不过,不要叫我美女作家。” 谢亚芬是真没搞懂,道:“这有什么差别?” 叶波这回有点明白了:“哦,美女作家,是说她们其实是沾了美女的光,其实够不上作家,是这意思吧?” 季文婷就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谢亚芬就道:“哎呀,还是叶秘书有水平啊。行了,从今以后,我也不叫你美女作家了,行了吧?” 说罢,起身道:“哎呀,家里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一步,你们才子佳人慢慢聊。” 也不等二人起身相送,就出去了,反手把门带上。
第二十章 文章上了省报(二)
(下载小说到云 轩 阁 。yxg。cc)
白天,当叶波无意中在《东江日报》上看到了季文婷的散文以及照片,就很是动心。依稀记得,县地税局的谢亚芬是跟他提到过季文婷这个名字的。就尝试着跟谢亚芬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知道一个叫季文婷的女孩,谢亚芬就笑:“叶秘书,我跟你说过,季文婷是我死党啊!” “恩,没想到这么漂亮,还是个才女。” “没错!是个大美女,还是个才女。嗐!去年我跟国亮结婚,在仙都酒家摆酒,你不是跟周县长出差了嘛,你那天要在,就能见到她了。” “恩,不错不错,我刚才看见她写的文章了,发表在《东江日报》上了,不容易啊。” “啊?真的?”谢亚芬也很为季文婷高兴,又一想,叶秘书打来这个电话,莫非是看上她了? 他可是离过婚的男人,季文婷怎么可能同意? 转念一想,也难说,人叶波是县长秘书,许多人想追他,他还看不上呢。 叶波又问:“她在那上班啊?” “嗐!无业游民一个。” “啊?” “她师范毕业,分在乡里教书,去了一个礼拜就不干了,请长假在家呢,想当职业写手呢。反正她家有钱,她爸爸是搞建筑设计的。” 叶波就“哦”了一声,心想既然她好歹有个中专文凭,帮她安排个好点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 谢亚芬问:“叶秘书,是不是想要我帮忙啊?” 叶波就道:“恩,我很想认识她。” “那我跟她说说看。” “恩,谢谢啦。” 现在,这个让叶波动了心的女孩,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叶波含笑看了季文婷一眼,道:“喝茶吧,自古文人雅士,大都与茶结缘。我记得元稹有首《一字至七字诗·茶》,写得真好。” 说罢,开始背诵: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这首诗其实是他今天在网上找来,突击背下的。按照他的设想,季文婷听了他背诵这首诗后,肯定会惊叹,会请他解释这首诗的意境,然后他就逐句给她解释,不知不觉,就赢得了美女的芳心。 不料,季文婷却道:“元稹这首茶诗是不错。哎,史称‘元白’,是怎么回事?” “元白?”叶波一愣,想了想:“你说的是元稹和白居易?” “恩。” 叶波就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在美女面前出丑。” 就道:“所谓‘元白’,是说元稹和白居易之间有深厚的友情,是这意思吧?” 季文婷点点头:“那你说,在当下,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很难像古人那样建立纯洁的友情呢?” 叶波感到了压力:“恩,我想,在当下,人们都习惯将自己包起来,不轻易向人敞开心扉。” 季文婷“恩”了一声:“如果你的同事中,有一些年龄、才华和你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可能还比你强一点的人,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吗?” 叶波笑道:“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工作中,生活中,我都希望多有几个好朋友。比如谢亚芬的丈夫王国亮,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多多益善,呵呵。” “哦”,季文婷看了叶波一眼,“那你和牛三立是不是好朋友啊?” 叶波一怔:“牛三立?你认识牛三立?” “谈不上认识,听说他原来是县委书记秘书,你们应该很熟吧?” 叶波笑笑:“我跟他当然很熟。你说得不错,某些方面他是比我强。比如写文章,用我们当秘书的话说,就是‘笔头子很硬’。呵呵。” 季文婷没说什么,从叶波的话里,能听出他并不佩服牛三立。 “但是,”叶波果然道:“笔杆子玩得好,不见得就有多大的作为。在政府机关,或者说在官场,比较看重的是一个人的综合能力。从牛三立现在的情况看,不是太好啊,呵呵。” 季文婷直视他:“那你们是朋友吗?或者说,你们能成为朋友吗?” 叶波摇摇头:“坦率说,领导的秘书之间,是不适合作朋友的,这是犯忌的,不成为对手就不错了。当然牛三立也不能算是我的对手。我想,他现在没有资格作我的对手吧?” 此刻,他知道这句话不应该说,却说了,因为有种直觉:季文婷是故意将话题引向牛三立的,她很在意牛三立! 这令他很不舒服! 季文婷脸色有些难看,站起身:“叶秘书,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说完,季文婷果断地拉开门,居然就这么走了。 叶波算是明白了,季文婷答应跟他见面,竟然是为了跟他谈什么牛三立! 说起来,他还比牛三立大了5岁,当初,县委书记田照东选秘书,首先试用的是叶波,半个月后却又换成了牛三立,此后牛三立就跟定了田照东。试用秘书,不合适再更换,这本来也是常有的事,但对于叶波来说,这却是一生都难以忘记的耻辱!如果牛三立也被田照东换掉了,那他跟牛三立或许还能成为朋友甚至“患难之交”,但牛三立稳稳地占据了县委书记秘书的位子,明显就把他叶波比下去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