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希佑迟疑不决,只说,“也许殿下更了解王妃,也许王妃对殿下的感情更重过亲情,毕竟有太妃在前,不一定母亲就万般的疼爱孩子,所以也不一定孩子就能完全无异意的爱着母亲,说不定王妃也如殿下一样,是一个可怜之人,所以才……”
“阻嘴毕希佑!”雷龙责问道:“你不就是因为她成全了你与陌紫菊吗,如今才这么不明智的帮她说话,若你再如此,我们都会怀疑上你,是要帮清风,还是否定答应,你小子给我个痛快。”
众人直眼盯着她,带着相同的坚利,毕希佑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低头、点头,他妥协。
清风微微含笑,她说,“能赶出韩采文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当然是让她犯七出,唯有此,焱很难反驳。”
而采文此时正难过的坐在院中的晾棚里,没有月色,也没有星星,但就在这种黑漆漆的空间里,她才能觉得很安全、和暂时安心。
宫变之后,母亲没有给她什么信息,但她身边的琴音却失踪了两天,这也许能说明什么,也许不能,但是她却再难安稳下来。而那日手中突然出显的那条信签,更让她坐立难安。“燕王有难,速离!”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脑中挥洒不去,她想破了头也只能想到太妃,她给她的?为什么,太妃不是狠心绝情的母亲吗,可是为何会在意儿子的生死?
难道太妃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操控宫变的真正黑手又是谁?似有答案已要出口,却吓得采文浑身颤抖,不敢再想,也不能想下去。
第93章神秘黑衣人
黑夜里,一条黑影飞身穿过重重宫围,来到命名为“安灵园”,此园座落于皇宫西北角,是离皇廷正宫最远的角落里,而这里正是埋葬皇族中,死后进不了皇家墓园之人,比如获叛逆之罪的蜀王禹圣极,以及他的王妃幻姬。
黑影轻身跃下灭,直接走向两座新坟,她在幻姬墓碑关跪了下来,包袱里是香烛和纸钱,她安静的点然香烛,“棋,安心走吧。”此人正是失踪两日的琴音,她扬手挥洒纸钱,随风飞起的纸钱显尽了凄凉、落寂。
“我愿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此时阴暗中又走出一位黑衣人。琴音却未感惊讶,手中不停歇,只说,“书,你来了,也来拜拜她吧。”你死了还有我们记着你,那我们呢……琴音眼中的悲凉,立即让书秀责道:“别露出这种神情,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琴音手掌砰一声着地,蓦的起身低吼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要了棋的命,为什么?”书秀嘴角微冷,硬直的抿着,“因为她有了人的心,她爱上了监视之人,所以该死。”早在韩府搬迁入京前,书秀就得到了命令,宫变那日是她传令给幻姬,若她不杀死禹圣极,完成不了任务,那死的就是她自己,万劫不复!
“她好痴,既然完成了任务,为何又要自尽呢?”书秀抓满纸钱轻轻一挥,挥出去的何止是她的祭奠,还有她对棋幻的鄙视和不甘。
琴音冷笑道:“那是情,你岂能知道。”
“难道你知道?”书秀狞然转身。琴音微微低下眼帘,“不知,但看过。”韩采文在不被信任的燕王府,那般顽强的走过灭,她看得已太多。
“你危险了琴音,我不想当大功告成之日,姐妹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远离尘世。”
琴音苦笑,“书秀,难道你还会相信我们能离开吗?她会准许么?”书秀未语,安定片刻似在思着什么,突然给了琴音一块手帕,琴音惊骇接过。
“别担心,不是给你的,是韩采文,应该到时候了。”书秀话毕,飞身离开,隔空运功传音,“不要让她知道你灭过此地,今日若是画眉,你定当有去无回,保重,琴。”
琴音缓缓展开绣帕,绣帕中包裹着一只小瓶,帕中绣着几字,“寒毒再噬,焱毙!”琴音手指颤抖,差点打落小瓶。紧紧的握住小瓶,琴音把几字再念一遍,重重的字眼,让她心头难以平息,一时愣滞当场。
“啪”一声树枝断裂声传灭,惊醒了琴音,“谁……”寻声追去,在丛林之后果然飞出一抹长身黑影,“那里走……”琴音运功追击,徒手相搏,凭她特训的杀手功力,竟然与来人功力在伯仲之间。
“你是什么你,来此做什么?”交手之际,琴音厉声问道,来人面戴黑巾,却不避她回道:“与姑娘一样,在下来祭奠故主。”
“哼,你偷听我们说话,定是尾随我而来,你是谁还不报上名来。”那人蓦得回身旋开,跃上一旁的宫墙,同样运功隔音传声,“姑娘有本事就追上在下,在下定当全部相告。”那人消失于宫墙,琴音拔身相追,一直追击那人出了皇宫。
第94章寒毒再现1
清冷的早晨,采文起床后就侍弄着花草,只说要一个人呆着,伺候她的小丫头见她面上严肃,便不敢多问,轻轻的又撤走了满桌子的膳食。
采文拨弄着盆栽,那日虽然花盆打碎了,但是吊兰却被她救活,抚摸着长细的绿味,采文的思虑一时又漂得很远。
“王妃,听说你不想吃饭,是不舒服吗?”这时多日不见的琴音推门进房,采文突听她的声音,似被惊到,转而问向她,“你去哪里了?”
琴音低眉顺眼的说,“夫人让我回了韩府一趟,走时急了,没有向王妃请辞,琴音该死。”采文面若寒雪,苍白而凌厉,“母亲想要什么,你回去是接受什么新的命令吗?”她再进一步,琴音不觉后退,“她又要如何,如此逼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真当她是女儿,岂能不故人言进宫侍候皇上?可笑,韩夫人是何等冷酷之人,岂会对她一个毫无关系的童养媳真当女儿般看待,她安排自己进燕王府,肯定有目的……“她是什么目的,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我今日不会放过你,琴音!”
琴音一再后退,似惊、似骇,原来韩采文看清了一切……她手中抓紧了小药瓶,这是要给韩采文的毒药,用于对付本就身中寒毒的禹圣焱……“夫人让给你的。”琴音拿出手中小药瓶,药瓶已被她捏的满是冷汗,她不想的……或者说,其实琴音还未想清楚,应该不应该给她,可是不给她,死的就是自己……她没有选择。
采文手打颤的接过小药瓶,墨黑的小瓶子成葫芦形状,瓶口上塞着鲜艳的红巾塞子……“这是什么?”她的眉毛直跳,本是试探,不想当真是母亲,当真是韩夫人……她要干嘛,毒药吗?
毒谁?
琴音躬身回道:“给王爷服用,这是夫人给你的的命令。”阴沉的眉眼瞬间冰冷,琴音再道:“你不是问目的吗?这就是她让你嫁于燕王府的目的。”让禹氏男人全死于自己心爱人之手,琴音心头冷冷的再补充一句。
而采文却似听到了一般,会意之后忍不住身形大败,摇摇欲坠的身子几乎站不稳,她早应该猜到了的,早应该……“这药是什么名字,吃了的人是什么状况?”采文拽紧了小药瓶,扶着椅子落坐下来,此时手脚都不听使唤的轻颤着。
琴音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未再惊起一丝波澜,冷声回道:“此毒名为‘冰魄寒毒’,是当年禹圣焱所中寒毒的精纯,所食人之人中毒未必会死,它会一直存于体内折磨着你,冻死你每一寸肌肤,要生不能生、要死也不能死。”
“无药可解?”采文再问,声音更抖的厉害。
“中毒者唯一可破解之方,一是怀孕的女人,毒素会转移寄生于新生婴儿体内,比如燕王练寒冰掌之前就属这种情况,相信你也应该猜到,太妃当年就是以此方破解此毒。”琴音阴声笑了一记,正眼对上采文,与采文恐惧的目光相撞。
采文在她眼里看到了嘲讽。
“太妃并非如此,你我应该都能猜出原因。”采文辩解,传闻中太妃是“千面毒娘子”,若真如此,她又如何会轻易中毒,而此毒如何又会出自于“济世堂”,这一切似乎疑中更疑,采文再问,“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
“你不用再问,只要禹圣焱服下此毒,必死无疑,这次所提炼的精纯,可比原来那个毒多了。”
“要叫我下毒吗,那就全解释给我听,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它?”而采文虽在问,但心里却正想着如何拿下琴音,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又把韩夫人的恶行召告天下。
难道要把她的真实身份说于禹圣焱吗?看昨夜家臣们对她的态度,若知她原来身份,恐是再难留她吧!那要怎么办……
琴音以为她是了解清楚毒药的性质,以便于下毒还是不下,但夫人下的命令从未失败过,故而琴音也没有什么保留,“二是像燕王一样寻找到以毒制毒、借毒运功的寒冰掌法,借以化解和平息此毒,不过它也有后遗症,比如说燕王一直没有子示……”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其实采文早就想过,也许禹圣焱终不能有子示,当年下毒之人太阴狠,竟然也会算到了今天吗?……她要断其禹氏子示血脉?“她为何这么做,她在图谋什么,天下?”
采文再问琴音,她怎么想不通,一介平凡的宫中奶娘,如何有这般心思,如何这般狠绝,她是在报复么?是什么让她这么阴狠?
琴音微微含首,只说,“适才讲于你听的,都是夫人容忍的范围,其余的恕琴音不能相告。”
采文略思一眼,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把那小瓶拿出再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琴音,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粥来,我想喝粥。”
琴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她此时还能吃下东西,不过采文的吩咐她只能照办,待琴音离开之际,采文再一次把自已摔在了椅子里,久久的捏着那小瓶,都未放过,目光投得很远,很远……
第95章寒毒再现2
“清风姐姐,从宫里回来后,你都还好吧?”郁晓蝶晃悠悠的走进正房,此时正是晚间,清风才陪禹圣焱用过晚膳离开,郁晓蝶也是瞅准了时机才进来的。
“妹妹请坐。”清风淡淡的道,接过丫头奉的茶樽轻轻抿了一口,“找我何事?”郁晓蝶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听说她身份又有问题,与宫中那位有什么关系对吧,所以王爷这两天都未过去,有点冷落她的意思了。”
郁晓蝶坐进清风跟前的椅子里,说话、神色尽显幸灾乐祸。“清风姐,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彻底绝了她后路,让她再翻不起浪来?”清风那日深切的提醒,郁晓蝶可久久都记在心头,时时都放亮了罩子,就是要抓住时机,落进下石,对付一人独享恩宠的韩采文。
“看妹妹这意思是有了好办法?”清风借喝茶之际,冷然的打量了她一眼。郁晓蝶立即道:“妹妹如此笨拙,怎么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不过是想来听听清风姐的意思,到底王爷对她是……”
清风微一端脸子,稍有不愉。禹圣焱几日陪着她,却也是为了安抚家臣们的意思,也有可能是他说的防范,但是夜夜相伴,他总难成眠,每每清晨黎明时分,总会早早的离去,看他那神色中的丝丝挂念,清风早猜准他所去之处,故而才恼,很恼!
转而看着郁晓蝶,清风故意淡淡的说,“王爷的意思嘛……”
“什么?”郁晓蝶伸长了脖子,就怕示未听清楚重要的信息。清风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的心意,谁又能揣摩了,不过……”她故意顿了一下,“不过那位确实气数已尽,如今对付她,真是轻而易举。”
“清风姐请指点一二,晓蝶洗耳恭听。”
“历来女人最怕什么?”郁晓蝶一时转不过弯,清风鄙视她一眼,“当然是身犯七出,若王妃犯其中最厉害的一条,相信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她的地位。”禹圣焱想要原谅也无法原谅的过失,这才能制韩采文于死地。
但如此计划太卑鄙,岂能由她清风施行……清风转而又给了郁晓蝶一个眼神,郁晓蝶满眼含笑,全是会意、恶毒之色。
突然,门房被人推了开,惊了郁晓蝶好大一跳,有些做贼心虚。清风再轻视了她一眼,这时冬雪低声禀道:“夫人,北院出事了……”
……分割线……
这就是寒毒的感觉吗……好冷,好冻,铺天盖地的寒气从心底里升起,她的四肢已然没有一点感觉,冻得麻木的感官,似听不到了世间任何声音……
北院里,禹圣焱把院中大小丫头全集在房中,众人一一垂头恐惧,她们如何知道王妃怎么会中毒,而且中的是与殿下一样的寒毒……
其中唯有琴音未低头,她真真儿的盯着榻上圈缩着的身形,惊诧、怀疑、不敢相信韩采文件竟然以死名志,难道她想用此法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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