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圈男女夜店生活揭秘:北京的金山上(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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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圈男女夜店生活揭秘:北京的金山上(全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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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川邦不得已只好求其次,坐庄就坐庄吧,反正在庄上,没准儿还上楼。在北京来广营费家村的坐庄艺术基地,戴川邦收了不少新锐艺术家和潦倒艺术家,新锐艺术家是80后,潦倒艺术家是北漂族。戴川邦跟他们放出话来—给你们三年,必须成腕儿,否则滚!
  9。
  窗棂旁
  泪光柔和了骄阳
  琴声正咀嚼着伤
  而我在等待破晓的曙光
  当凯旋曲开始悠扬
  旭日从东方破浪
  颔首期待我有一双硬肩膀
  这是南拳妈妈的《破晓》之歌,混过夜店并且混骇的人,都见过破晓时分。我见的破晓比正午都多,一度甚至喜欢上在破晓时分,把人生看破了。
  北京的黎明,天真的亮了。我经常以为黎明是黑的呢,一查小学课本,黎明不黑,黎明前的黑暗倍儿黑。
  闷在三里屯的VIP里,喝着古巴Havana Club7年黑朗姆,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白天是服装市场,夜里是鬼混的夜店,白天卖衣服,夜里卖灵魂,搭配得极顺溜儿,不拧巴。
  China Doll这家夜店的意思是“中国娃娃”,我喜欢叫它“刹那刀”。刹那之间就出刀,一柄犀利的中国刀,刀声如风,中国刀下,多少尖孙色糖夜夜笙歌。
  三里屯北街,这是我1997年开始混的场子,一边是军人站岗,一边是小姐站街,中间是我们站着喝酒,浑然一副混搭的后现代风格。博尔特、菲尔普斯2008奥运会来到三里屯的同里小街,就流连忘返。
  由于08奥运会、09建国60年大庆强势清场,三里屯北街素净了许多。鸡头妈咪拉客几乎绝迹,站街的小姐昔人已成黄鹤去,此地空余花满楼。不过,拉客的还有,让客人进酒吧坐坐,号称里面有乐队有表演,这都是蒙外地游客的。还有人问你要身份证、要发票、要文凭、要驾照么?我说都不要,我只要二胎,你管么?

北京的金山上 Chapter 1(5)
三里屯北街,是北京最烂的一条街,当然也是最具标志性的一条街。北街往后,西北方向,属于三里屯后街,一度想叫成新三里屯,没有叫成功,因为那些地产开发商,没有三里屯的灵魂,灵魂在我这里。
  随着“太古广场”的兴起,三里屯变成了都市村庄(Village),从而进入后三里屯时期。物质力量和人文情态发生重大变革,概念重组直取三里屯的核心,中西混搭渐成主流。但哥们儿还是喜欢原生态的,俗了吧唧的那种老三里屯概貌。
  08欧洲杯期间,连续在跟妹妹们混了四宿。四个通宵四度破晓,在破晓中寻找人生的破意义,也顺便怀疑一把破人生。
  China Doll在五层,夜店外面随处可见正在装修的店铺,一地鸡毛、一地垃圾、一地水泥木板以及一地心碎。夜店通向厕所的路比较漫长,路旁是狗男女们酒骇之后,打kiss的理想之处,就着一地装修材料,那舌头叼得像一场拉锯战,貌似吻过一个世纪。这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之吻,别有风情。一个中国妞和一个外国孙走到男厕和女厕的门口,必须分手解决问题了,女的舌苔还不忘卷过男的络腮胡子。
  在这烂醉的清晨,我跟妹妹们连混四宿,四度迎接黎明。黎明是黑夜的G点,但我已无力振作,回家顾不上洗洗睡了,已经不洗就睡。
  10。
  一个北京人老吃下午茶,是否有些装逼?其实不装。打小就在陈各庄、崔各庄、豆各庄混,装点儿又怎么了?范世纲心想:各庄的地道都有很多高招,庄和装还不同呢,有人庄雅婷、有人装深沉、有人装高贵,我呢—庄魂弹,灵魂射出的子弹,命中十环以上,嘿嘿。
  在个性服装市场,范世纲经常跟一个叫庄鸿雁的妹妹打碴儿逗咳嗽。这妹妹开了一家尾货服饰小店,号称只卖装名牌。范世纲逗她:庄鸿雁卖装名牌,绝配,超搭,蛮有一股和谐黑涩会的气质。庄鸿雁:我有啥破气质?也就装逼装成哥的红颜知己。范世纲狂乐:庄鸿雁不愧是装红颜,装得那么到位,比我都能装、都会装,哥服了。庄鸿雁说:服了就对了,要不我怎么卖服装呢,服装服装,你必须服我这装的。
  范世纲不是成心得瑟,专吃下午茶,而是他一般下午1点起、2点上班、3点吃午饭,下午茶是他一天的第一顿饭。范世纲头回出国,去的是赫尔辛基和斯德哥尔摩。到了那儿就傻了眼,北欧人民生活那叫一滋润,高福利撑着,活遍天下无对手。下午2点就喝酒熏咖啡,穿吊带或三点晒日光浴,商店一过6点就关门,晚上9点开始骇,一骇到天明。骂得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回国后还上什么班呀?
  所以,范世纲下午3点吃午饭,晚上9点吃晚饭,得益于他头一回出国的体验。他很不理解中国饭馆下午5点半就开始人满为患,那时候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时辰,挤在饭馆里暴撮,有煞风景。他不禁要问:中国人除了吃饭还会干别的吗?就一破家常菜,至于吗!不是盐,就是油,那还叫菜吗?中国人就不会饿着肚子,先到健身房里走两道瑜伽,让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然后神清气爽吃点柔和的?非得肉山酒海吃饱了撑的点一桌子吃不完,打包带走又嫌麻烦,觉着跌份儿,索性把剩菜盘子摞得跟喜马拉雅山一边儿高。
  11。
  林商跟戴川邦结婚快两年了,随着婚姻的延续,她渐渐觉着跟戴川邦结婚貌似结错了,结婚如穿帮,结婚仪式险成穿帮大典。
  林商生于1977年,比生于1968年的戴川邦小9岁,据说女的找一个比自己大9岁的男人能够长久。这是一个算命瞎子跟她说的,她直后悔听了瞎子一句话,就把自己嫁了出去,让瞎子算命,不是瞎算吗?
  可是不嫁又怎么着,社会上的势利眼不一直在攻击大龄剩女吗?林商就是想不通,剩女怎么啦?又没碍你什么事儿,又没抢你破老公,又没剩你们家去。你倒是不剩,嫁一奸懒谗滑有欺骗倾向的恶男,最后啥都不剩!
  这个社会拧巴的大环境为青年女子所呈现的理念无非就是—扛住了不嫁,崩溃了就离!
  林商是做杂志的,南方小女子,北京读大学,大学毕业后,投身媒体圈,在一家叫《原生态》的杂志做编辑部主任。别看林商是南方小女子,却有北方大气质,用林商的话说就是—空气中已经没呼吸了,只剩下气质。
  其实北方,包括北京有啥大气质呢?不外乎就是刀枪剑戟四种气质,也就是叨呛贱挤四种气质。叨—爱叨唠、能侃、能喷、能晕、会来事儿;呛—喜欢跟人呛呛、爱争论、好管闲事、假装路见不平拔牙签相助;贱—北方比南方还贱,文化人比老百姓更贱,贱得滴滴叫啊有时,贱都成风格了,成时尚了,她认识一个叫范世纲的老北京混混儿,外号就叫“犯贱抽”;挤—北方人,尤其北京人挤对人,那真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一句话能把你噎半年,一标点符号能让你堵三天。
  林商,灵气在南方,性格通北方,南北合一脉,刚柔俱迸发。在北京混了快十年,林商普通话中一丝南腔都绝迹,根本看不出她是江浙女孩,地道的北京南城腔。别忘了,人可是看着玉泉营环岛家具建材城,怎么从火烧连营到重振雄风的。
  可是,在她跟北京60后男戴川邦结了婚之后,人生的轨迹渐渐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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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金山上 Chaper 2(1)
12。
  戴川邦其实挺喜欢林商的,不喜欢干吗要娶她?人类在21世纪混了几年之后,突然觉着再说“爱”什么的特别俗,“我爱你”真说不出口。十七八岁还能挂在嘴边,二十好几就算了,三十不小四十已老突然蹦出一句“我爱你”,满大街都以为你在装嫩装碧绿。所以说“喜欢”不说“爱”,显得比较轻松随意。人只有学会了轻松随意,才能轻灵飘逸。
  2007年林商年满三十,女人到三张的时候,特想把自己嫁出去,林商便动了与戴川邦结婚起证的念头。戴川邦倒是无所谓结不结,结也行,不结也成。结婚在当代来说,貌似已无足轻重,既然不结也能过,那又何必结呢?有时结了之后,反而不好过了。
  戴川邦认识林商两年,属于再简单不过的同居状态。当代有文化资质的青中年,已视同居生活为寻常的两性沟通模式,介乎玩伴与配偶之间,一种微妙的第三者性质,不是插足的那种第三者,而是两性关系中的第三种含义,既不同于婚姻配偶,也不同于肉体交易,而是性同居,或者叫准伴侣。
  这样挺好的,不累,不复杂,没有一纸婚姻的束缚,哪说哪了,聚散自如。但是林商绷不住了,想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十如狼的时候,磨叽着结婚;四十如虎的时候,容易遭遗弃。
  戴川邦这个人,事业上挺较真儿,生活上没原则,所以就从了,跟林商起了证,办了婚宴。何况,他觉着林商这女人不错,有女人味,属于半知性小资半江湖女侠的那种,跟她混成一对夫妻,也许是天意。
  但是,让林商备感错愕的是,婚礼的伴娘庄鸿雁,竟然是戴川邦的前女友,在婚礼上俩人眉来眼去,真闹心!林商跟庄鸿雁也算是闺密,婚后才知道庄鸿雁是戴川邦的前任红颜,早知如此不让她当伴娘了,当时庄鸿雁主动请缨非要当伴娘,一看就没憋好屁。婚后,林商心里膈应得慌,觉着与戴川邦这档子婚姻从一开始就穿了帮,她甚至怀疑戴川邦跟庄鸿雁至今还有一腿。
  13.
  1982年,新街口中学开了一堆夜校补习班,那时候我虽然是一个事业单位质量检验科的工人,但特别勤奋好学,也搭着我年轻时经常检验产品的质量,后来灵魂就特别有质量。当时我报了夜校日语班,学会的第一句日语就是“她大姨妈”—我回来了(ただいま)!老师批评我:怎么就这句说得好,别的都说不好?我说:就这句有感觉,朗朗上口。
  后来,我嫌日语班妞儿少,就转到书法班。老师问我:你写什么体?我说:楷体。老师又问:楷体打算学谁?我说:欧体,学欧阳海。旁边一女生笑了:就你还学欧阳海拦惊马呀?惊马遇着你更惊了,那叫欧阳询好吗?我说:那你学什么体?女生说:当然是颜体颜真卿了。老师,您看我的字儿颜味足吗?我抢答:够足,盐放多了,着了。再后来,我嫌书法班的妞儿假清高,不爱跟工人阶级打成一片,又转到裁剪班听课。班上基本都是大姑娘小姨子,舞着大剪子,人。她们经常说:净样,指服装的实际尺寸,不包括缝份、贴边、缩率;毛样,指服装的裁剪尺寸,包括缝份、贴边、缩率。然后对我们为数不多的男生说:小样,边儿待着去!别影响姑奶奶使剪子,万一铰错地儿把你们那重要的东西给铰了呢。
  更后来,我嫌裁剪班的妞儿忒彪悍、太猖狂,又转到古典文学班。这下我乐了,满教室都是女文青,我顿时如鱼得水立方。那年代没有水立方,那就如鱼得水蛇腰、如鱼得水蜜桃、如鱼得水曲柳。我经常带着她们集体吟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色狼!

北京的金山上 Chaper 2(2)
14。
  火麒麟的下午茶很寂静,如果服务员不走动,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跟雷鸣一样。范世纲喜欢旁若无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人,不需要再有别人,他已经旁若无人到不是人的地步了。有别人也行,尽量安静,这是夏日的午后,正是人生慵懒时分,别弄出响动,打扰寂寞。
  范世纲禁止餐厅放音乐,他霸道强调—我的心跳就是音乐,所以不用放音乐,别的客人若想听音乐,就来我胸口上听。由于范世纲是火麒麟的长期客户,餐厅只好从了他。
  在静得像死去一样的背景中,张北少女贾靓款款落座范世纲的对面,轻轻叫了一句:范总。范世纲于寂静中回过神:来了,请坐。贾靓:不好意思,我已经坐下了。范世纲:那就站起来,再坐一次,我要你C宕(sit down)。
  范世纲低沉的嗓音中似有韵律,贾靓貌似踩在了旋律上,起身又重新坐下,备感恐慌。范世纲:别紧张,老男人如我一样,事儿逼倾向比较严重。贾靓:没觉着您事儿逼,挺好的。范世纲:你终于骂我了,从此开始靠谱。
  15。
  2009年7月7日,是林商32岁生日。林商不太爱过生日,气质而低调的女人,一般都不落俗套,不喜欢那种功利性、社会化、面子上的场面。林商觉得过生日特别假,尤其是渐失青春年华的女人,每过一次生日都像是在摧残年华—不是活活逼着自己往花老色衰狂奔么?
  林商曾经见过一些70末80初的女子,在自己的生日上狂喝惨哭。往往这些女子,还是单身,并且貌似单身遥遥无期一望无际,属于被人生一误再误的那种,或者就是百尺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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