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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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失忆-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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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芳自赏的人,很难走出自我。”林萍下意识地冒出这么一句。

  “不错,你说的绝对正确。不过,‘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要比一味地怀疑自己笨拙无能有益的多。”董智身上总有那么一股令人兴奋,有时又令人敬畏之气。

  “人有时是自己的朋友,有时却是自己的敌人。人的一生中最难战胜的对手是自己。”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你别忘了: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流血,另一颗心宽容。”

  “人的一生非常短暂,能把这短暂的日子过好都不容易,所以,最好少去考虑下辈子的事。”

  “人是带着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应该带着满足离开这个世界。问题是人的欲望太多,怎么也难以满足。”

  “面对现实,能满足多少就争取满足多少。”

  “满足欲望的方法呢?”

  “当然是不择手段,衡量的标准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要成功了,就是合理的。”

  “说得好,黑格尔的经典名言:‘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要不它怎么能存在呢?”董智说道。

  “就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既然这样,对你这个学问家怎么就不适用了?”林萍问道。

  “首先,我不是什么学问家,只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多点自我思考,不愿人云亦云罢了。其次,是你偷换了黑格尔的概念,我现在向你提个问题?一个杀人犯把另一个无辜者残忍地杀害了,这是不是现实存在的事情,那它合理吗?”董智问道。

  林萍被董智反问得张口结舌,喃喃说道:“这又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黑格尔说的吗?那可是个经典哲学家。”

  “我知道是黑格尔说的,是你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老人家要是活着,至少告你毁谤罪。”

  “那,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呢?”林萍问道。

  董智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说:“我今天也开荤了。”

  “什么意思?”林萍不解地问。

  “和你在一起聊天,如同享用一桌大餐,又如同夏天喝冰镇啤酒,一个字:爽!”董智竖了竖大母指。

  “我就两字:快哉!”林萍也附和道。

  “让我的眼睛再享用几口大餐。”董智狡黠地说。

  “云里雾里的,你说什么呢?”林萍问道。

  “秀色可餐,岂能放过。”董智幽默地说。

  “看你就不是好人,真坏!”林萍笑着说。

  “我要真坏,不早把你收到囊中,还能让别人享用吗?”

  “越来越没调了,有点正行不?”林萍问道。

  “这就叫‘老夫聊发少年狂’,玩笑到此?”董智征求道。

  林萍背起小包,和董智一起走了出来。

  后来,董智才知道,那一段,林萍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她被提升为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另一件是她即将和她曾经的上级、现在的副省长结婚。再后来,听人说她的这位副省长老公有点阳痿,老公发现她有婚外情后和她闹了一段,还闹出了不少绯闻,不知道她采取了什么措施,总之,她和老公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第十八章    花好月圆
杨丑丑告诉董智,她女儿考上了大学。董智说:“祝贺,祝贺!这是你们家的大喜事啊。”董智给杨丑丑的女儿辅导过物理,也算是孩子的老师。学生中榜,先生当然高兴。在给孩子辅导功课时,董智见过杨丑丑的老公,觉得她老公是那种非常讲义气的男人。后来,杨丑丑告诉董智,她老公对董智的印象很好。老公当时就告诉杨丑丑:“这个人不错,可交。”但平时各自忙活,董智和她老公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

  董智觉得,杨丑丑的女儿考上大学,他作为老师,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看望孩子,并表示祝贺之意。于是,他下班后就直奔杨丑丑的家。他按响门铃后,杨丑丑的老公把他热情地迎进家,家里还有一些来看孩子的亲戚。

  董智坐在沙发上,和杨丑丑的丈夫寒暄着,随后他掏出了二百元,对着杨丑丑的女儿说:“孩子,祝贺你。路上买点吃的。”孩子推辞道:“谢谢大爷,心领了。”这时,杨丑丑的老公对女儿说:“你大爷给你,你就拿着吧。”

  坐了一会儿,董智要走,杨丑丑的丈夫再三挽留,让董智吃过晚饭再走,董智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他不时地用自然的眼光看看杨丑丑,见她喜上眉梢,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桃花。董智如同杨丑丑家的一员,在其乐融融中吃完了晚饭,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杨丑丑的老公一直把他送到楼下。

  天已大亮,杨丑丑张开了眼睛。她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烂漫,如此的敞亮。她看到那素净明快的壁纸高兴;暗淡的光亮也使她舒服;她又仔细地望着房间的每一种东西——顶上错落的玻璃筒灯,帷幕上的花样,沙发背景墙上的红梅图也使她倍感兴趣,仿佛看到老梅树正从身体内部拼命向外挤迫,正力图摆脱老树皮对于剩余生命的窒息,摧毁与生俱来的这一部分身体对另一部分身体的野蛮禁锢!挂在她相框下的玉佩牛,那是前年董智给她的生日礼物,顿时觉得新鲜活泼,妙趣横生。

  杨丑丑想到女儿上了大学,这是她一生的梦,女儿终于给她圆了让她想望一生的梦。这多少能减轻她自己没有上大学的遗憾。想到那天丈夫对董智的热情和尊重,特别是那天晚上,丈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让她和董哥真诚相处,并说董哥这个人他也喜欢,他也要和董哥做好朋友。言之凿凿,令她释怀。她想到了丈夫近来的变化,特别是态度对她的友好,也想到了董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兄长般的教诲。她高兴地打开窗帘,外面是晴朗的天光。八月的S城,一切仍是那样苍翠,花朵还在怒放,阳光还是那样明媚,树投下凉爽和可爱的浓荫,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蜜蜂在花间忙碌着。一股花的芬芳从窗外飞来,直扑她的鼻子。“天啊”,她喊了起来,把双手高举过头,“人生多么可爱,多么美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满含花卉和青草香的空气。如果她可以永远这样生活———永远,永远———那是多么幸福啊!

  杨丑丑想着董智,想着那神秘的明天,将会给她带来空前的、不可思议的幸福的明天,她的心里仿佛挂起了一幅帷幕,一幅薄薄的、轻飘飘的帷幕;这幅帷幕微微晃动着,在帷幕的后面,她觉得……觉得有一张富有智慧和大气的脸,嘴唇上浮出亲切的笑意,睫毛严肃的、故意装着严肃地垂下。这张脸不是董智的,而是一张福星的脸!现在终于来了,帷幕拉开了,嘴唇张开了,睫毛抬起来了,——福星高照,像阳光一样的光明,人生的欢乐和无限的喜悦!

  一个星期后,中秋节到了。

  女儿上大学走了,老公在工地上忙活,杨丑丑的中心工作就是和董智在一起。两人约好,中秋节晚上在一起赏月。

  上午,董智给杨丑丑打电话,让她直接去南路水果站,董智买了一箱苹果,一箱葡萄,一箱桔子,然后分成两份,他和杨丑丑各拿一份,他又给杨丑丑买了一盒广式月饼。杨丑丑要给董智钱,董智真诚地说:“今年,你女儿上了大学,是大喜临门。我希望你好好过个比较丰盛的中秋节,从此快快乐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丑丑点点头,眼里噙满了泪花。

  董智和杨丑丑各自把东西拿回家后,晚上,两人结伴来到了S城的明清一条街。

  明清街上的所有建筑物上五颜六色的彩灯齐放,茶楼酒肆和商铺门口的红灯笼映得整个街面红彤彤一片,街道上卖糖葫芦的、卖麻辣烫的、卖唐人的、卖棉花糖的、卖玉米和各种小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不少年轻人和小孩子在射击气球的游艺亭前驻足,有的游人在套圈摊上套几下。在东街口的广场中心,有一面大鼓,鼓前面的台架上大书“幸运鼓”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董智拉着杨丑丑上前一问,敲一次一元,董智交了六元,让杨丑丑去敲,杨丑丑像孩子一样,拿起鼓槌看了看,又抖了抖鼓槌上的两条红绸带,然后挥动鼓槌,大鼓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董智和杨丑丑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董智又带杨丑丑来到一家老字号的饭庄,里边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她俩匆匆吃完,又回到了街上。这时,吃完晚饭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出来看中秋夜景,街上游人如织。杨丑丑搀着董智的胳膊,在到处看热闹。他们来到了套圈摊前,董智买了十个圈,杨丑丑认真地套着,结果套了一个小毛猴和一头小毛牛。杨丑丑兴高采烈地拿着她的战利品,董智看她那天真快乐的样子,问道:“你刚才套的那是啥?”杨丑丑不假思索地说:“套的我和你呗。”董智一想:“可不,我属猴她属牛,此乃天意。”

  董智忍不住亲了一下杨丑丑,说道:“啥时学鬼了?”

  杨丑丑自豪地说:“整天和大作家在一起,怎么也能粘点味吧?”

  说着,两人来到了一个速写画像的摊前。董智说:“给你画一张?”

  杨丑丑说:“我又老又丑,画啥呀?”说着,拉着董智走开了。

  董智边走边说:“再不许你说自己又老又丑,好像我董智找不到女人似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命圪*。”他故意学着用陕北话说了后面的四个字。把杨丑丑笑得前仰后合。

  董智和杨丑丑又来到了市中心广场。广场上游人如织,各种鲜花摆放的造型,把广场装扮成了花的海洋,游人如蜜蜂般在花丛中游来荡去,露天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中秋晚会,歌声在广场上空回荡着,落到了游人中间,溅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董智和杨丑丑手拉手,霓虹灯光在脚下闪耀,花香在身边亲吻,他俩走到广场西南角上用鲜花摆成的玉兔旁蹲了下来,静静地谛听,董智附在杨丑丑耳旁悄悄地说:“玉兔说,好羡慕你俩哦!”顺势吻了一下她的耳朵。

  在广场喧嚣声的驱使下,董智和杨丑丑被花草香裹挟着来到了广场草坪的一角,坐在长凳上,这可真是闹中取静的一方圣地。好像远离广场的一处山林,树木静立,花草敛气,他们互相依偎着,呼吸着周围的宁静。

  圆月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总不肯畅快地把银光泻下大地。突然间,它使劲一抖,抱着玉兔从云层里*地裸露。顿时,树冠亮了,水潭亮了,周围的一切都被涂抹成了银白色。

  清淡的月光也跟着花草的香味钻到了董智的心里,他的心里豁然亮了。

  董智对杨丑丑细语道:“你看那个嫦娥和你说话呢。”

  杨丑丑好似梦呓道:“哪个嫦娥啊?”

  “嫦娥就是月宫仙子。据说,他原来是射日那个后羿的妻子,因为偷吃了西王母送给后羿的不死药,一下子就飘起来了,一直飘到月宫,就成了寂寞的月宫仙子。”董智解释道。

  “嫦娥好可怜哦!”杨丑丑感叹道。

  “人家是月宫的仙子,是神仙,你不羡慕吗?”董智问道。

  “神仙有什么好的?还不得一个人孤居广寒宫吗?”杨丑丑反问道。

  “呵,你倒和李商隐有同感那。”董智说道。

  “就是,李商隐大哥早就说过‘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杨丑丑说道。

  “你就是我的仙子。”董智吻了吻杨丑丑,指着她的鼻子说。

  “不,我不做你的仙子,我就做你的杨丑丑。”杨丑丑撒娇道。

  “为什么呀?”董智问道。

  “做仙子,不能和你在一起;做仙子,不能和你下饭馆;做仙子,不能和你爬山……”

  董智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董智吟诵道:“卿卿我我爱红尘,《十五月亮》耳畔闻。人间缱绻长牵手,惹得嫦娥生妒心。”

  “大诗人又触景生情了?”杨丑丑亲了一下董智的脸蛋,故意问道。

  “真是人生如梦哪!明明知道我们已经跋涉了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像我俩才初次相遇。”董智感叹道。

  “我也喜欢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激动,胸怀中充溢着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的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杨丑丑也有感而发。

  “我是真的喜欢梦,喜欢梦里那奇异的享受。我总能梦见我会飞,能跃过山丘和小河。梦见我和你一起骑着棕色的骏马,清楚地看见发亮的鬃毛在风中飞扬。最难忘的一次是,我和你依偎在一个山峦前看日出,那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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