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照着相片大概画了一下。
壁画的上方从右到左写着“上帝與你同在”,“上”字独立出来,非常显眼,“上”字之下有几行诗:“耶和華是應當稱頌的!他洠в邪盐覀儺斠笆辰唤o他們吞吃 我們好像雀鳥 從捕鳥人的網羅裏逃脫 羅網破裂,我們逃脫了 我們得幫助 是在乎倚靠造天地之耶和華的名”。壁画下方从左到右写着英文:one made it all right。
壁画的四角都有一个红色的四分之一圆的图形,上面画着细纹,看起来就像为壁画做的一个画框。
汪有奇盯着手上的纸,倒来倒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些话看起来像是圣经里的句子,具体是不是,他不敢肯定。要去找本圣经来翻看一下才能确定。这条线索只好暂时放弃。
是不是密码隐藏在画像里?画像已经无法辨认了,几年前看到的比这个好不了多少,爷爷既然让他来找,说明他认定秘密是还在的。到底是什么?“欲得汪门藏,先求水精缸”?这些蓝天白云是水精缸吗?牵强。
爷爷说会得到答案的。是要我去信上帝吗?不可能,我们家的人从来就不勉强别人的宗教信仰。爷爷知道我是神不可知论者,何必临终前设这么个局让我去信上帝呢?
最让汪有奇难以理解的是,当年的主教和传教士多是法国人,这画上怎么写着英文呢?
这么没前没后的想了一天,也没个结果。汪有奇的做人原则又出来指导他,干脆躺在床上看电视。
“福瑞德,开开门,我们回来了!”Alice的声音甜甜的。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汪有奇起身开门。Alice弯腰从他手下钻过,冲进了洗手间。简佳宁和吴晓远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几个背心袋子。
“外面是没洗手间给她上哦。”汪有奇接过简佳宁手里的袋子。打开看都是吃的,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吃午饭,掏了袋饼干打开吃。
“外面的是蹲式的,公主不会用呢。你果然没吃东西。晓远给你买了盒什锦炒面,在他手里呢。”简佳宁看到桌子上的照片,走了过去。
“你们都看看吧,我想一天了,一无所获。”汪有奇自己坐在沙发上,打开便当盒吃起来。简佳宁回头瞄了一眼吴晓远。
“没事,晓远啊,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是要找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线索应该就在这幅画里面,你也帮着看看吧。”
“哦,行!”吴晓远帮汪有奇开了瓶水递给他,这才走过去看照片。
真是对人毫无防备。简佳宁无奈的一笑,暗想是不是任务在身,她才变得这么多疑。不过出门在外,多个心眼总是好的。要不是心比比干多一窍,她早就挂几次了。多个人帮手也好,东西一出现,她自有办法甩开他们。
这边Alice终于畅快了,笑嘻嘻的出来,手上还甩着水滴。汪有奇冲她做了个鄙视的动作,Alice吐吐舌头,也跑到简佳宁身边去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Alice抓起几张照片,“哈,一块烂墙你也能拍这么多次!”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句子,“诗篇?”她笃定这是《圣经》里的句子。
“秘密就藏在里面,你别影响佳宁他们思考。”汪有奇吞着炒面,含糊的对Alice说道。
“别太小看人!”Alice不满的回嘴。她看着这些图案,啊,又来了,长期困扰她的事情又出现了。
最初发现这个情况时,她还在上幼稚园。教室的方桌上堆满了识字卡片。在一堆横七竖八旁人看来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里,她能迅速看出隐藏的词汇。不,准确的说,不是她看出来的,而是她盯着那些字母,组合好的单词就会自己——像浮雕显影一样慢慢浮现出来,变得立体。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到的词汇和知识越多,这种奇怪的现象变得更加频繁。一直到她15岁生日的那天,她放学后去妈妈上班的实验室等她下班一起庆祝。一个高级程序员正在跑一个最新写好的复杂程序。她站在旁边,不自觉地看着那些手稿。
突然之间,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运算。她的肉体木乃伊似的僵着,脑中有什么在飞速运转。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脑子里放了一把火,熊熊火焰在翻腾旋转,烈焰席卷了她的意识,吞噬了她的脑汁,烧干了她的颅骨,她清楚的听到耳膜被重拳敲打的声音,眼里看到的都是有着鲜亮的荧光色彩的线条。线条扭曲变形,高速的行进,像有千万只连成一线的爬虫,在她的眼睛里蠕动。
终于她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到地板上。
经历了那次莫名其妙的“死机”,她更加莫名其妙的好了。再也不会受到自动跑出来的信息骚扰。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偏偏它又来了。唉,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Alice心里有点怕,一会儿要给妈咪打个电话才好。
“我知道密码是什么,至少我看来是。”
“噗?!”汪有奇听了是真的喷饭了,哦不,是喷面。他扯过面纸擦擦嘴,扔了纸巾就冲过来,“爱丽丝同学,你要真看出来了,我可是有点佩服你了。”汪有奇想起《夜雨寄北》的线索,其实也是Alice最早发现的。看来小妮子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啊,这要是在以前,她准能被保密局这种单位找去,培养成个小特工什么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您的鼓励!为云南和日本的灾民祈福!
九 壁画里的秘密(下)
(19)
1921年,龙隐镇
这些天来,赵树白在心中反复计划着,如何往上海去。他只能只身前往,大儿子图东只有八岁,小儿子图北刚满周岁,他怎能要求妻子带着他们跟去冒险?
抛妻弃子投身革命?感情上又实在难以割舍。
他打算要跟妻子好好谈一谈。早上宝琴送图东去上学,工人长顺跟他们一起去了,这样回来时,他也好帮着拿菜。家里只有李妈在楼下照顾图北。
赵树白拿出纸笔,凭着记忆画出一张小图。又用小刀裁成两片,卷成两个小纸卷,再用油纸裹好,各自装进一只掏空的毛笔里,用蜡封上,最后把尾头和挂绳重填好。赵树白拿着毛笔仔细端详一阵子,确定不会引人注意,才把大小不一的毛笔挂回红木笔架上。
“太太回来了。”李妈在楼下迎着宝琴。
赵树白瘦削的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对他的作品很满意。他走出房外,在阳台上对刚进院子的妻子喊:“宝琴,你来!”刚出门便看见楼梯口挂的一幅《五子闹弥勒》有点歪掉,他忙伸手摆正了。
“老爷,您今天有口福了,太太买了这么大条活鱼,您看!”旁边的长顺举着一条一尺来长的墨黑大鲤鱼咧嘴笑道。
“好好,大家有口福。宝琴,你先上来,我有话对你说。”赵树白哪有心情理鱼的事。
佟宝琴见丈夫着急,不及换鞋就上来,上二楼才发现地毯被自己踩上了灰,皱了皱眉头。
“怎么啦,着急上火的?”
“宝琴——”赵树白急着要给妻子看自己的作品,一手把她拉进书房里。又关上了门。“你看着这屋子,我做了一副藏宝图,你猜猜看,我放在哪里了?”
“哟,怎么做起老小孩儿的游戏来了。”佟宝琴转怒为喜,心想丈夫难得高兴,她顺着他胡闹一下子吧。
“想必你是放在某本书里了?”
“不然不然”赵树白摆摆手。
“那么,便是藏在被子下了?”
“非也非也”赵树白又摇摇头。
“那我便不知了,你是做这些奇怪东西的行家,我们凡夫俗子,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你的一二分心思的。”佟宝琴故作放弃的姿态。
“哈哈,太太大人,你怎么讥讽起我来了。”
“不是讥讽,我真的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你来,”赵树白拉着妻子的手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取下一支毛笔交到她手上。“就在这里面。”
“嗯,这倒真是‘神来的一笔’啊!”佟宝琴拿着毛笔细看,果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是一笔,是两笔。”赵树白颇为骄傲的伸出四只瘦长的手指,又附在妻子耳边告诉她如何辩认出这两支笔。
“对了,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藏宝图?”佟宝琴问。
“……”赵树白一阵沉默,“你还记得你出嫁时的嫁妆吗?”
“怎么了?”佟宝琴大惊,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丈夫,那份嫁妆可是踏遍千山万水才到了重庆的。
“我把东西从福缘来取出来了,收藏的地方只有我知道。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家,东西藏进来,将来多有不便。记好这两支笔,一旦我不在的话,你和小东、小北靠着这个,就能找到。有那些东西,我想你们衣食应该是无虞的。”赵树白诚恳的说,“宝琴,当年我答应过你,你嫁我,我们远离是非,做神仙眷侣,不再过问天下事。只是如今山河飘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你的话我明白了。东西我既给了你,自然由你全权做主。你若想去上海,我也不反对,不过此事生死攸关,须得从长计议。你看是不是等小东回来,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小东虽然还是孩子,也懂得一些道理了,他是你赵家长子,你要交代,总归要跟他交代才好。”
“好吧,就依太太所言,”赵树白心疼的搂住异常镇定的妻子,“今夜,我们一家人要秉烛长谈。”
赵家夫妇沉浸在分离的愁苦里,世上的一切一切,对他们都不重要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哪怕他们分出一丁点心思,就不难发现两寸宽的门缝下,一双穿着黑布鞋的脚,正踮起后跟,悄悄离开。
(20)
在大家的注目下,Alice双手拿起汪有奇自己画的那张图,左右折进来一部分,又对折,翻转,似乎又觉得不妥,又拆开重新折了一下,她全神贯注,动作麻利的像解魔方的高手,不断地翻转对折手上那张映着饭店标志的纸。
“呼——”Alice 长长的吐了口气,把一个小方片扔在桌子上,“搞定!”
一旁看的三个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汪有奇抓起来那个小“豆腐块”。小时候他也在大槐树下和邻居家的小朋友玩过这种游戏。把废纸片折成纸方,然后放在地上,手掌做成弓形,从边上重重的把气拍过去,让纸方压在别人的纸方上,这就算赢。大家每每玩儿的小手通红肿胀,依然乐此不疲。
他怎么就想不到呢?一切一切,原来是这么简单,他被太多的因素干扰,考虑的太多,居然忽略了这种最简单的暗示。
“Alice,你太棒了。明天我们就去山上吧。”简佳宁惊喜的呼喊着,给了Alice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意思啦。”Alice拍拍自己的脑门,得意的咧嘴笑。
“昨天雨下的那么大,起码要后天才能上去。”吴晓远说道,他从汪有奇手里接过Alice折的那个纸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对这个国外回来的千金小姐另眼相看起来。
本来,吴晓远今天是有点郁闷的。昨天被大小姐无理取闹的打了几拳,别看她人小小的,出手那是一点都不心软,害得他现在身上还有几块淤青。白天好心载她出去玩儿吧,她又嫌车太破,又说开黑色破桑塔纳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小地方的小警察,另一种是小地方的小老板。吴晓远听她不断奚落自己,差点就要翻脸了。
他甚至幻想着把车开到二环以外的农村,把Alice请下车,然后掉头就走,让她在后面哭喊追赶求饶吧!
好在同车的简佳宁适时的阻断了他的异想天开。简佳宁问他学校的情况,因为她也恰好在南大呆过,有一些认识的朋友。
吴晓远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专业的,只对没生命的东西感兴趣,而且东西越老我们越喜欢。要跟人打交道,就不是我的长处了。
简佳宁听了也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有那么一两秒钟,吴晓远觉得简佳宁人挺好的。
“就会泼凉水,你是凉水哥!”Alice的嘟囔打断了吴晓远的回忆。Alice扯过他手里的纸方,大眼睛瞪着他,意思说,“我的成果,不许你拿着!”
吴晓远耸耸肩,自己坐到沙发上。
“晓远说的没错,”汪有奇他知道Alice和晓远在山上结了梁子,可是两个小朋友他都很喜欢,只好在中间缓颊,“你看你昨天冻成那个样子,万一上山再摔了,我们谁能担待的起啊。”汪有奇拍拍Alice的肩,“能解开这个秘密,你居功至伟,刚听晓远说今天夜里有夜市,大家敞开肚子吃,我请客。今晚Alice就是老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真的吗?”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