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公主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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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公主皇后路-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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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嬷嬷,你、你没事吗?”小周见刑嬷嬷哼哼唧唧地站不起来,她看不过眼去,小心地上前去扶她。



“唉哟---我这把老骨头!”



刑嬷嬷一下子都给摔懞了,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等到缓过一口气,她火冒三丈,一个翻身坐起来,瞪着眼睛呲着牙:



“你们这些天杀的狗奴才,想害死我是不是?!我打死你们!”



该着小周倒霉,好心过来相扶,刑嬷嬷正好一把拉住她,没头没脸地一巴掌又一巴掌打下来,小周吃痛,不住叫着,“不要打!不要打!刑嬷嬷饶命,我再也不敢啦!啊!啊!”



大周和小周是亲姐妹,哪能见妹妹挨这等打,立刻奔过去抬起一条胳膊撑住刑嬷嬷又落下来的巴掌,一边把小周护在怀里,“不要打妹妹,要打打她们,是她们害你摔跤的,跟我妹妹无关!”



到处都在吵架



涟漪听了这话还不觉得怎样,自从她从受人景仰的公主沦落到天奴那一刻开始,她便更看清了这个人世,看透了人性中自私、残忍、卑鄙的一面。



更清楚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是人就懂得处处为自己着想,遇事先拉个垫背的,因而她一点也不意外大周会这样说。



不过幽素就有点儿傻眼,大周想都不想就把害刑嬷嬷摔倒的责任推到她和涟漪身上来,她就有些急了,“周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



“你还敢说?!”



刑嬷嬷一听她居然还想辩驳,气得脸色蜡黄,再加上刚才这一下摔得也着实不轻,额头大概也着了地,这会儿一片青紫,还肿起一大块,想来也疼得厉害吧。



大周这一上来阻拦,她打小周也打不到,心里更窝火,猛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不离手的那根皮条,又照着幽素劈头盖脸地打下去,“我叫你说!我叫你说!”



“啪啪”声不绝于耳,幽素立刻痛叫起来,满院子跑着去躲刑嬷嬷,一边还不忘大声叫,“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先闹事的,刑嬷嬷你怎么只打我,啊!啊!”



这皮条是用上等牛皮做成,抽在人身上,一鞭下去就是一条血痕,平时专用为惩罚不听话的女奴。



这些女奴们只要一看到嬷嬷手里的皮条,就个个吓得胆颤心惊,大气都不敢喘,幽素虽说来了十几年了,却还是第一次尝到个中滋味呢。



她这样绕着院子跑,刑嬷嬷便追着她打,一来二去的也难免抽打到站在原地未动的涟漪,她却并不躲开。



虽说皮条抽在身上也疼得她皱眉打颤,嘴角边却仍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似乎对于这些事情颇为得意一般。



不多时,刑嬷嬷折腾得也够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又因为跌到而疼得厉害,便气恨恨地停下步子,扶着老腰直喘粗气:



“你、你、你们这些狗、狗奴才,最、最好给我听、听话,不然、不然我打、打死你们,去干、干、干活,咳、咳!”



她今天还真是有够倒霉,不但摔得这么重,还在这些女奴面前失了面子,往后她威信何在?“混帐东西,贱就是贱!”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进屋找药去了。



被打到的小周只是低声哭泣,大周由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了幽素跟涟漪一眼之后,扶着她到一边坐下,轻声问她疼不疼。



小周就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样子也怪可怜的,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到底犯了什么错,年纪轻轻就被打到这暗无天日的浣衣局,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你高兴了吧?”幽素疼得呲牙裂嘴的,身上一条一条的伤痕,无一处不钻心的疼,她连连倒抽着凉气,摸都不敢摸一下,还不忘狠狠瞪着涟漪,“挨打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就等着好了,以后有你受的!”



涟漪只是冷笑,剧痛钻心之下,她反而越发冷静,越发镇定了,因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要是来到浣衣局的人,哪个不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她和这些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别人对于早已想到的事,为了安慰自己宁可把坏的往硬往好处想,而她则敢于直面世间最龌龊的事,所以她才会少了很多措手不及的时候。



当然,她因此而承受的心上的压力,则比那些人不知道要重多少倍。(奇*书*网。整*理*提*供)



东宫最近很平静,自从雪含来到东宫之后,这段时间是最平静的,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梅溪儿已经很久不到雪含房中了,也严厉警告梦隐不准去,梦隐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大人之间的心思,他跟雪含玩闹惯了,如今娘亲却不准他去见雪含,他怎会高兴得起来?



不过太子这个时候也无心理会梦隐的事,雪含被韦天兆打成那样,每天每夜都会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哭闹不止。



只有等到她实在没有力气哭闹了,才会迷迷糊糊地睡一小会,一醒来就又开始哭闹,太子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天刚刚亮,太子就早早起来要到雪含房中去看看动静,他昨晚一直陪着雪含到半夜,因那些婢仆们都照顾不了雪含。



何况雪含除了太子,谁都不要,这一阵子也着实把太子给累得够呛。然基于同婉皇后和涟漪之间的亲情,他又绝不会弃雪含于不顾。



太子一脸憔悴之色,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雪含房中去,梅溪儿领着梦隐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又要去看妹妹啊?”



她满脸的不高兴,话里更有着很明显的酸味儿,“太子哥哥还真是重情意呢,一大早地就来看雪含,别人都不用管了吧?”



太子回过神,知道梅溪儿是在跟他赌气,也在跟他较劲,他本就疲累至极,梅溪儿还他耍小孩子脾气,他只好勉强忍着:



“溪儿,你说什么呢?雪含伤得这么重,我放心不下,所以这几天看顾她多了些,没顾得上你和梦隐,不过这也只是一时而已,又哪里不管你们了?”



“是吗?”



梅溪儿不轻不重地笑了笑,摸了摸梦隐的头,眼睛里满是疼爱之色,似乎是在故意气太子似的:



“太子哥哥说的是,不管怎么说梦隐都是太子哥哥的亲生骨肉,而雪含却只是婉皇后生的女儿,是太子哥哥的妹妹而已,太子哥哥对雪含都可以如此,当然不会会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不顾,是不是?”



太子呆了呆,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如水的梅溪儿说起话来居然也有夹枪带棒的时候,而且还拿他对雪含的心意来挤兑他,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溪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亲生不亲生的,我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又何须解释什么?”



梅溪儿本意并不是要跟太子吵架,也不敢和太子明着闹翻,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可都维系在太子身上,如果太子有朝一日弃她于不顾,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入主东宫了。



因而她先前这一通发泄虽说出了气,也看出来太子大为不悦,她心里就慌了起来,勉强笑道:



“太子哥哥说、说的是,我是没有什么的,我知道雪含伤得这么重,又没有母后和姐姐在身边照顾,太子哥哥自然要对她更好些才是,我就是担心下人们会不分轻重地在外边乱说,再传到父皇耳中,那就不好了。”



“是吗?”太子微冷笑,梅溪儿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更不擅长圆谎:



“那倒也是,我知道溪儿一向通情达理,这些日子我顾不上梦隐,你都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不来分我的心,我也能好好地地照顾涟漪,你的这份心意我是清楚的,也很感激你,雪含直说夸你好呢,是不是,梦隐?”



不就是做戏吗,他也会,虽说一直以来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宽容仁慈、谦恭有礼的,但这并不表示在有人侵犯到他想要保护的人时,他会任其嚣张而不会反击。



“嗯!”



梦隐根本不明白太子和梅溪儿究竟在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已经因为雪含的关系,第一次起了冲突,听到太子相问,他就本能地点头答应,“娘亲,雪含姑姑是说过的,真的!”



梅溪儿又不是笨人,怎会听不出来太子是故意在拿话堵她的退路,让她不得不善待雪含,不然就是摆明了跟太子过不去?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太子居然这样算计她,真是让她发作不得!



不过想到父亲万盛荣在朝为官,而韦天兆这个时候正是心情最烦躁的时候,如果她和太子再闹出什么事来惹韦天兆生了气,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唯有拼命忍住,脸上是扭曲到极致的笑容。



“太子哥哥太客气了,雪含这么小,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能眼看着她再受更多的苦,太子哥哥放心照顾雪含就是,梦隐由我带着,不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太子吐出一口气,神情一下放松下来,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放心,还是在顺应梅溪儿的话,“溪儿,你带梦隐去学堂吧,我去看看雪含。”



“好!”梅溪儿还想再说什么,转念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答应一声,领着梦隐快速往学堂而去。一路上梦隐一直仰着满是失望之色的小脸跟她说着什么,而她却只是拉着梦隐飞也似地往前走,一个字都不说。



太子苦笑,虽说这次梅溪儿并没有跟他撕破脸,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冲突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如果不想个法子把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均衡的话,东宫以后都不用想有安宁的日子了。



“太子哥哥,我想出去看一看雪,好不好?”雪含终于可以勉强起来了,但因为屁股还是很疼,所以也只能侧着身子靠在墙上待一小会儿,时间长了就会累得胳膊发酸。



她一见到太子的面,就急急地想要坐起来,又因为伤处太疼而跌了回来,恳求起太子



疼爱妹妹两个都一样



她知道今天下了好大的雪,而往年的冬天她都会跟婉皇后还有涟漪一起堆雪人,想到以前的好时候,她焦急万分,非要出去玩一玩才甘心。



“雪含忘了吗,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下床的,”太子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心里不禁有些发酸,却还要勉强笑着安慰她,“不过等你再休养十天半月的,就会没事,到那时候再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那时候就没有雪了呀!”



她早猜到太子会不同意,因这一段时间她无论想要做什么太子都会摇头,都快把她给气死了,果不其然,太子还是不允她出去玩雪,她气得小脸能红,泪眼盈盈。



“我都没事了,太子哥哥还不肯让我出去玩,母后就会带我玩,姐姐也会!”



人在最不如意的时候,比如有病痛或者有愿望得不到满足之时,就最容易记起对自己好的人来,特别是娘亲。



因为娘亲是在任何时候都会记挂着你的人,是只有在阴阳永隔的时候才不得不对你放手的人,是无论你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还是人人唾骂的败类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人。



这个年纪的雪含当然还不能明白这许多,然心底的本能却使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以前同母后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多么无忧无虑。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泪已大颗大颗滚落,太子看来犹如一块一块巨石劈头盖脸砸下来一样,砸得他浑身都在疼。



“雪含,你、你怎么又哭。了?!”



太子最见不得的就是雪含哭,她若是又哭又闹,弄到鸡犬不宁他反而会比较容易接受,这至少说明雪含还是像以前率性而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会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



然事实远非如此,因为人总是要长大的,对于寄人篱下的雪含来说,她要长大也许只是一夕之间的事。



虽说她还小,还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现在过的就是这种不堪屈辱的生活,但有很多事情和她在母后面前时不一样,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太子哥哥不喜欢我了,不疼我了,”雪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母后和姐姐在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就能做的,母后和姐姐都不会有骂我,也不会讨厌我!”



“雪含,我---”



只要雪含一起起婉皇和涟漪,太子都会觉得心头大痛,不忍心去想,“我没有不疼你啊,我不说过的吗,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想怎么就怎样的,你忘了吗?”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虽说太子的确很疼她,事事也由着她,但当她吵闹起来的时候,太子总是会很无奈地看着她,那样子好像很不情愿她做出什么事来。



当然相较于梅溪儿而言,太子这样已经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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