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公主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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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公主皇后路-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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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元宠突然觉得涟漪好可怕,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可乍一听到涟漪只是在装傻,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不是完全能够理解涟漪的这一决定。



“呵呵!”



涟漪果然冷冷而笑,目中有着明显的讥讽之意,只是不知道是针对曹元宠,还是针对她自己。



“曹御医,曹大人,你对我说出这些话来,不怕咬到舌头吗?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谁会比你更清楚,你说我还有能力回护她们吗?”



就是知道没有,而她又没有办法面对那么不堪的自己,所以她才决定装傻的吧?



幽铭宫的人,连太子和雪含在内,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除雪含外,他们都以为涟漪是因为傻了,脑子给撞坏了,所以行事才会异于常人,他们也只会为涟漪感到难过,别无其他。



“臣、、、”



曹元宠惶恐之外,不禁有些赫然,涟漪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更明白涟漪的苦衷和不得已,现在想想,如果处在那个境地的人是他的话,说不定他还不如涟漪表现得镇定,表现得坚强呢。



“公主,臣实在是、实在是惶恐,臣那个时候也是、也是不得已,臣绝未料到、未料到皇后娘娘她、、、”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如今一旦提起来,涟漪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耳边不住回响起韦天兆那充满仇恨的声音,眼前更是條然闪现出母后从塔上急坠而下的情景。



当这一切疯狂地、不住地反复刺激着她的整个身心时,她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陡然用双手抱住头,嘶声低吼:



“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曹元宠吓了一跳,后面愧疚和想要道歉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蹬蹬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开口,也不敢上前去看看涟漪有没有事,唯有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地,像个做错事等着大人惩罚的孩子一样。



涟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一切她尽力避免想起的事偏偏被曹元宠硬生生提了起来,她怎么受得了?



在她装傻的两个多月里,她只是装得什么都不记得而已,其实每天发生的事她都是清楚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痛苦,更觉得度日如年。



“公主,臣、、、公主需要臣做些什么吗?臣、臣定会尽力而为!”



这一点涟漪应该相信,曹元宠想要为涟漪做些什么事的心绝对是真的,而且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因为他想要补偿涟漪。



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减轻他心上的负罪感的机会,就是为涟漪做些事,让她少恨他一些,他心里也就会好过一分了。



就是因为这样想,所以他才从不会用和韦天兆一样的心思来看涟漪,涟漪呆傻之后,他也一直对她那么尊敬,仍当她是公主,对她的照顾可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你?”



涟漪突然安静下去,慢慢转眸看着曹元宠,目中再度有了嘲讽之意:



“曹大人,你太客气了,也太看得起我!我有什么资格让堂堂刘御医为我做事呢?如今我只是一个天奴,曹大人何必自贬身价,与我同起同坐?就算曹大人不怕折了面子,我还怕有损于曹大人清誉,这个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这一番话入耳,那样浓烈的恨和怨让曹元宠猛地变了脸色,“公主,你、你、你心里是不是恨臣害了皇后娘娘?”



“为什么不?!”涟漪冷声厉叱,咬紧了牙,煞白了脸,终于有了一丝与她心里真正的感受相衬的反应了,“曹大人,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恨?!”



“臣、、、、”曹元宠吓了一跳,喉咙下意识地动了动,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嘴里发苦,说不出话来!



“不,你不是我,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感觉!”



涟漪却并不期待曹元宠的回答,她这样怒也只是很短暂的事,不等曹元宠回过神,她已经骤然平静下去,情绪起伏变化如此之快,真叫人接受不了。



“曹大人,我这样说对你也不公平,因为我娘亲毕竟是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能瞒得一时,绝对瞒不了一世的!就算那个时候你不说,也一定会有别人说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说是吗?”



曹元宠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了。



“算了,”涟漪觉得好累,连笑容都有些疲倦,疲倦到那么无力,摇摇欲坠,“说再多也没有用,曹大人,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些什么,那就相烦你照顾好雪含,我便感激不尽!”



“臣一定会!”终于等到涟漪吩咐他做什么事,曹元宠不禁又惊又喜,没想到涟漪居然还肯用他,当然这件事就算涟漪不说,他也一定会做的。



做好了死的准备



“多谢了;”涟漪微一颔首,算是答谢,而且她的态度是真诚的,因为她知道曹元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毕竟曹元宠医术精湛,而雪含现在又伤成这样,至少曹元宠可以保雪含不至伤重而死。



“曹大人,从前的事莫要再提了,只要你能看护好雪含和我娘亲,其他的事尽管一笔勾销吧!”



这就是说她不再追究曹元宠害了婉皇后的事,也不会再恨他了吗?



曹元宠呆呆看着涟漪,突然觉得她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观音一样,这样单薄的、纤细的背影,到底能承受多少苦难,他也无处去想了。



“对了,曹大人,”涟漪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娘亲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回公主话,皇后娘娘只怕短时间内难以醒来,臣一定想办法,一定想办法、、、”曹元宠诚惶诚恐地弯腰低头,冷汗不住流下来。



天哪!如果这些人再逼问他这件事,他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涟漪知道,曹元宠一定还没有想到救治婉皇后的办法,否则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她便没有再问,摇晃着身子出了曹元宠的门,去守婉皇后。



幽铭宫的人开始躲着涟漪了。



因为她们先前只听到一些关于涟漪身世的传言,都对她怀有芥蒂之心,不过好在那时候涟漪是呆傻的,她们也不必在意太多。



而如今呢,从涟漪变得清澈而锐利的眼神之中,她们不用别人说,也已经看出来涟漪已经恢复记忆,她们便不知道如何相待涟漪了。



是把她当做身份尊贵的公主,还是人人唾弃的孽种?



墨儿一听到涟漪清醒过来,自然是惊喜莫名,如果不是凝儿硬把她按住,她早就挣扎着爬下床去见涟漪了。



对于涟漪清醒的事,凝儿的反应是最淡然的,当然她也很意外,更多地则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涟漪能够撑起大局,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何况先前她一直相信涟漪总会醒过来的,虽然这并没有多少根据。



“凝儿,娘亲怎么样?”一回到婉皇后房中,涟漪目光就变得清澈而冷静,较之不曾装傻之前,更多了一种冷酷,让人不敢逼视。



正在为婉皇后擦手的凝儿闻言回头,矮身就要施礼,涟漪衣袖一拂,她也就站起身来,低垂着眼睑道,“回公主话,皇后娘娘尚且安好,只是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强求不得的,尽人事而听天命吧。”涟漪语声亦冰冷,看着凝儿的一瞬眼神却是柔和的,她当然知道一直以来凝儿对婉皇后都是忠心耿耿。



即使婉皇后昏迷了这许久,她都是尽心尽力地服侍在侧,从未有半句怨言,涟漪自是看得分明,“凝儿,娘亲就拜托你照顾,大恩不言谢,若这辈子没有机会,来世我结草衔环,定会相报!”



凝儿一呆,跟着就变了脸色,公主竟然跟她说这样的话,这、这是何意?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服侍主子本就是份内的事,如何担得起涟漪这等报恩的话?



“公主言重了,奴婢万万不敢当!”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头磕了下去,“公主万万不可说这种话,折煞奴婢了!”



“起来。”涟漪淡然一笑,伸手相扶,这一下肌肤接触她才发现,凝儿的手冰冷,就如同她自己的一样。



“凝儿,你莫怕,我是真心相托,娘亲现在昏迷不醒,只能靠你照顾,你若说个不字,我也勉强不了你。你肯如此照顾我娘亲,对我来说还不是天大的恩情吗?这本是我应做之事,只不过、、、凝儿,多说无益,受我一拜!”



话落她突然撒手后退一步,未等凝儿明白过涟漪这几句话的意思来,她已对着凝儿单膝跪地,这一拜,重逾千斤。



“公主?!”凝儿吓了一跳,才要跪倒还礼,王逸突然手持圣旨火烧眉毛一样地跑进来,面有焦急之色,朗声道:



“圣旨下,天、、、涟漪公主接旨!”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办法以“天奴”相称,他是不忍心这样糟蹋涟漪。



涟漪毫不意外,相反脸上露出洞悉一切的笑意,“终于来了吗?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王公公,不必念了,走吧。”



难道她已经知道圣旨上写的什么了吗?还是就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她会把自己最不放心的两个人,婉皇后和雪含托付给别人,以便毫无牵挂地去面对?



王逸呆了呆,托着才展开一半的圣旨,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公、主,这、这圣旨、、、”



“我知道,”涟漪打断他的话,讥讽地看着王逸,“圣旨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天奴太极殿见君,不得有误,钦此,是吗?”



王逸又是一呆,涟漪所说跟圣旨虽不是一字不差,却也是惊人地相似,就好像她方才就在太极殿,亲眼看着韦天兆写下这份圣旨一样。



“哈哈、、、”



突然仰天狂笑,涟漪如同一阵风自目瞪口呆的王逸身旁走过,如缥缈的仙子一样往太极殿而去。



这一去是生是死,究竟要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她亦无法猜测,但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对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当一个人到了她这般地步的时候,还会在乎什么,执着于什么呢,无论是生是死,都没有什么区别。



或者说,死了更好吧?



太子知道那件事(1)



天刚黑的时候,韦天兆就命人点燃了太极殿的烛火,将整个殿内照得亮如白昼,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而此时韦天兆也正在为涟漪的装疯卖傻而恼怒莫名,他说什么也没想到涟漪居然会有此一招,他先前还真是小看了她呢。



不过,他毕竟不是那么好骗的,涟漪就算装得再像,也只能瞒他一时,是绝对瞒不长久的。



做为一国之君,他的眼光跟手腕绝对高过常人,否则又怎守得了一国江山,对于这一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如今涟漪已经被他逼回原形,他当然要好好想想怎么从涟漪身上讨回婉皇后加诸于他的羞辱了,这本来是早就应该做的事,如果不是涟漪装傻逃避的话。



“好个天奴,看朕怎么收拾你!”



“父皇说哪个是天奴?”太子未经侍卫通传就直接闯进太极殿,听到韦天兆这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不禁又惊又怒,看来有些事情的残酷真相,他就要知道了。



“苍涯?”韦天兆略愣了愣神,本能地想要说些话再次骗过去的,因为他始终不想让太子知道关于婉皇后和涟漪的事。



但他猛地想起来太子已经亲眼看到他责罚雪含,这是他无论编造出什么理由都解释不过去的,心里沉吟未觉,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先学涟漪装一回傻再说,别说这法子还挺有用的。



“父皇不要再跟儿臣绕圈子了!”哪料这回太子再也不上当,铁了心要问出事情的真相,生平头一回顶撞了韦天兆,神情很焦躁:



“这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父皇却一直不让儿臣知道,还总说一些好听的话哄骗儿臣,父皇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情是儿臣不能知道的吗?!”



一看到太子这个样子,韦天兆就知道这次只怕不能蒙混过关了。



事实上这么久以来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太子解释了,太子能够信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现在才爆发,也算不错了。



如果是他处在太子的境地,只怕第一次问起来就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苍涯,有些事情朕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韦天兆神情平静,并不因为太子对他无礼而生气:



“这些事情很乱,你就算知道了也是无补于事,何必一定要让自己不痛快呢?”



对这个儿子,他的感情绝不是假的,而且一直以来他不想让太子知道这些事,也的确是不想让太子搅这趟浑水,这是事实。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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