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泥马--漂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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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泥马--漂流时代-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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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火车之后,站在火车站广场给苏月打电话,说我已经在北京了,问怎样才能到她的学校。苏月许久没说话,之后蹦出一句:“谁让你来的?”

  我被她给噎住了,没了下文,想干脆挂了电话算了。没等我挂电话,苏月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兴致一下子消减了许多,但也不至于消失殆尽,我背着背包,绕广场一周,之后顺着广场前的建国门内大街走了一段,看路两边的高楼大厦。我终于发现了三个北京和济南都有的特点:第一、北京火车站广场也有乞丐,而且穿着、要钱的技巧和济南如出一辙;第二、北京人也不会安全过马路,需要由老头老太太扮演的交通协管员指挥着,才会遵守交通规则过马路;第三、北京也堵车,而且比济南还厉害。

  不知从哪里传来歌声——全国人民争相传唱的《北京欢迎你》:

  北京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

  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北京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像是专门唱给我听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些。

  苏月向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有认出她来,一个月没见,苏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拉直的头发现在变成了卷发,而且还红里透黄,飘飘逸逸,看起来更加都市和现代。

  苏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扑进我怀里,带着哭腔说:“为什么来之前不和我联系?”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我的心踏实了一下,苏月还是以前那个苏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7、喝酒乱性
苏月帮我在她的学校旁边找了一个地下室住下来,之后领着我去参观学校。学校面积不大,但是看起来十分精致,我们用了不到十五分钟从南门走到北门。在北门旁边的一座小楼里,我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幅照片,苏月指给我看:“这是李咏。这是罗京。这是崔永元。这是白岩松。这是周涛……”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只要看电视的人谁不知道他们啊,我仿佛看见这些人从这座楼里一个个鱼贯而出,然后占领中央电视台,占领全国人民的眼睛。

  这就是北京,一个汇聚眼球的地方,在其他地方你觉得你和名人隔着千山万水,而在这里,你脚下走的路就是名人走过的,甚至你住的房子、你用过的厕所都曾经留下过名人们的足迹。

  晚上我们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饭馆吃饭,两个人对坐着,点了菜,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从苏月来北京之后我跟她联系过几次,问她的情况如何,苏月都是爱搭不理,说一切顺利,让我不要太操心了。

  只有一次,苏月凌晨两点给我发短信:“你能来北京吗?”

  我一觉醒来发现手机上的短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了半天,回复道:“国庆节我去看你。”

  早晨起床之后,看到苏月的回复:“我是说来北京工作。”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安身立命的地点放在北京,甚至在苏月考上北京的研究生之后,我也没有任何要来北京发展的打算。在我看来,济南虽然不能算是是一个很适合人居住的城市,但是我喜欢济南那种半死不活的节奏,试想一下,一个什么东西都比别的地方慢半拍的城市,在这里生活,如果能有一套房子,有一个体贴的妻子,然后无欲无求,不是也挺好吗?

  几个月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这样一段话:“这注定是一个心理状况良好的城市,在济南的街头行走,你甚至看不到焦虑的面孔。人人自足,热情沉稳,见人喊‘大哥大姐’,或言必称‘老师’。”

  想起北京就会想起北漂,想起798,想起那些落魄的作家、诗人、画家,那些怀抱理想准备大干一场却最终一无所获的人们。可能是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北京充满了恐惧。

  于是我回复道:“我在济南等你。”

  苏月没有回复。

  直到菜上来了,我给两个人的酒杯里倒满两杯啤酒,我们才开始说说笑笑,但是绝口不提我来北京工作的事。

  我说:“你们学校够牛逼的,我什么时候能够在央视上看到你的身影呢?”

  苏月说:“你别光看表面,一个学校有多少人?要是都进了央视,那他得盖多少大楼啊。”

  我说:“你们可以向世界各地输出,把央视建设成世界电视台。”

  苏月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贫?”

  我举起酒杯,说:“你代表北京人民敬我杯酒吧,算是给我接风洗尘。”

  于是我们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餐馆不大,但是很精致,期间有很多学生走进来,男男女女,女的喝酒分外豪爽,我忍不住夸奖起来:“都说山东人豪饮,其实说的是山东男人,女人的酒量都让男人占去了,所以山东女人大部分都不喝酒。”

  苏月说:“你懂什么,我周围那些女生里面可是有很多山东人呢,她们一出了山东就能喝酒了,在家里不喝酒是给你们面子,不让你们难堪。”说着端起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我一下子有了感慨,随着也喝了一杯,说:“你们也太韬光养晦了吧,太阴险了,喝酒乱性知道吗?你们都把性乱到北京来了,也不给家乡爷们留一点儿。”

  苏月有点儿不高兴了,说:“呸!狗改不了那啥。”

8、自学成才
吃完饭,我们又围着学校走了一会儿,然后苏月说她该回宿舍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大厅里面,我不知道去哪儿好。说实话,苏月说她要回宿舍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常理,她应该跟我回旅馆,然后……我不该多想,但是还是忍不住想了一下。

  躺在地下室改成的小旅馆里,我一边看苏月的一个主持人校友在电视上蹦来跳去,一边听着头顶上下水管道里哗哗的水声。我想头顶上应该是一楼的卫生间,我先是听到淅淅沥沥撒尿的声音,然后是冲厕所的声音,而且由于男女撒尿的姿势不同,导致水流对便池的冲刷力度各异,撒尿声明显分为两种。

  我正在极力分辨头顶上正在撒尿的是男是女,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店老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睡觉啦,还有什么事?”

  房门依然在敲,我不情愿地起床打开门,苏月站在门口朝我嫣然一笑。

  我大声说:“老婆,你终于来啦!”

  苏月示意隔壁有人,让我我小声点儿,然后闪进门内,从她带来的包里掏出一个床单、两个枕巾,工工整整地铺在床上。我从后面抱住她,她挣扎了几下,我抱得更紧了。苏月转过身来,把嘴递给我,我含住她的嘴唇,两个人倒在床上。

  相同的姿势,相同的感觉,苏月在我身下恢复了大学时候的状态。完事后我们仰面躺在床上,手拉着手,互相对视。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在头顶上撒尿,我说:“这肯定是一个女人。”

  苏月问为什么。我说:“男人撒尿是‘哗哗’声,而女人撒尿则是‘沙沙’声。你听,这个声音里面带着沙哑。”

  苏月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没什么,就是勤奋一点儿,自学成才。”

9、你一定要嫁给我
不到七点,我就被头顶的撒尿声惊醒了,然后再也没有睡着。看着身旁呼吸均匀、憨态可掬的苏月,我有了种久违的幸福的感觉,于是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小声说:“你一定要嫁给我。”

  苏月不说话,她还在睡觉。。 最好的txt下载网

10、北大值多少钱?
起床之后,苏月陪我去看天安门。

  不用我说,天安门是每个中国人的情结,谁心里没有个属于自己的天安门呢,我们从小就是唱着天安门长大的,没有天安门,没有毛主席,我们的童年该是多么的贫乏。

  我没有接受苏月的建议坐地铁,而是乘坐公交,一路从东五环到了天安门。车行在长安街上,苏月向我指点说再往那是王府井,再往那是东单,再往那是北京饭店。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北京人太幸福了,全国人民热切期盼的好地方都在他们家门口。”

  正在感慨着,就到了天安门。由于是国庆节,天安门人特别多,我在人群里努力朝天安门的方向张望,终于看见了,第一感觉就是,天安门怎么这么小呢?开始失落起来,感觉头脑中的天安门和真实的天安门差距太大,没法画等号。

  苏月说:“你头脑中的天安门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而现实中的天安门,以前这么大,现在还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变化过。”

  她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失望。然后,我像所有第一次见到天安门的人一样,在头脑中出现一长串人名:毛主席、历朝历代的帝王们,这座小小的城楼上曾经有那么多人的脚印留下来,而现在,他们都去了哪里?

  看完了天安门,我们又去看故宫,看人民大会堂,看中山公园。等我们到毛主席纪念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而纪念堂只在上午开放,我们只好就此打住。

  随后,我们赶往下一个目标:北大。

  我一直觉得,来一次北京,看了天门,去了北大,就已经可以了,不虚此行了。从小我们就听着天安门的歌长大,并且上学的最高目标也是考上北京大学。听得多了,耳朵都生茧了,所以这两个地方一定要去。

  这次是坐地铁,很快就到了北大东门。由于奥运会刚过,北大又承办了奥运会的乒乓球项目,校门口把守森严。几个门卫在查出入证,没有出入证的,身份证也可以。我们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一个一个朝门口走。走到门口,递上身份证,在一个签名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然后一脚迈进去,就到了北大。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未名湖旁边,朝一块石头上一坐,想象着海子和曹爽坐在这里读诗时的感觉,游人太多了,熙熙攘攘,我没有找到感觉,倒是闻到一股熟玉米的味道,扭头一看,旁边一个大妈在卖煮玉米。

  我花两块五毛钱买了一个玉米,我一口苏月一口吃了,发出一声感慨:“北京的玉米就是好吃。”

  接下来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了,和任何一所大学一样,北大也有教学楼、宿舍楼、图书馆,只不过就是大了几号而已,举全国人民之力建起来的大学,当然要与众不同。

  出了北大,正站在校门口徘徊,准备顺原路回去。一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凑上来,小声问我:“哥们,办证不?”

  我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哥们继续说话:“北大清华人大,哪个学校的都能办,从本科到博士,要什么有什么。保准在档案上能查出来,绝对以假乱真。”

  我明白了,问他多少钱。他说:“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学历价钱不一样,北大研究生,一千五。当然了,具体价格咱们可以商量。”

  我想办一个也挺好,也不枉了来北京一次,拿个北大研究生毕业证回去,也够唬人的。准备跟他讨价还价。

  恰在这时候,一个警察朝这边走过来。那哥们眼尖,可能也是和警察打熟练了,两个人互相一愣,然后那哥们撒腿就跑,警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我喊了一声:“证还没办呢,我到哪儿去找你?”

  那哥们回头说:“天高水长,咱们有缘再相见吧。”

  警察朝我吼了一句:“再让我看见你,连你也一起逮了!”然后继续追赶男青年。

  我朝苏月摊摊手,无奈地说:“得,我跟北大算是无缘了。”

  苏月说:“你还真想办假证啊,有意思吗?”

  我说:“你还别说,有些人就信这个,口说无凭,你拿出证来,他就认了。”

  苏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哼,弄虚作假。”

  接下来我们回苏月的学校,正好有一辆公交车直通东五环,我们就坐了上去。不知坐了多久,听见两个男人酷似说相声的声音,标准的北京腔听起来分外婉转。我抬起头来,看见公交车司机正和旁边一个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对骂。

  出租车:“孙子,你刮到我车了,我看你丫是找死。”

  公交车:“孙子,我就刮了,你能怎么着,你还找人来拍我不成?”

  出租车:“孙子,我操你妈。”

  公交车:“我妈在坟里等你呢,祝你进去了出不来,哪天我去给你丫上坟。”

  出租车:“那我操你老婆,操你女儿,操你全家。”

  公交车:“我连你姐也操了,你怎么着?”

  说着说着,就到了一个路口。

  出租车:“孙子,你等着。”

  公交车:“孙子,我等你。单挑还是群殴,老子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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