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他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耐心些,认真的道,“我不觉得,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带我一起去?怎么?你觉得我是个需要保姆照看的孩子?”她有点生气,但是眼睛依旧沉着和冷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克莱尔……我也答应你不会再那样不辞而别,但是……”
“好极了。”她眉毛一挑,打断了里昂将要说下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
2007年7月,
洛杉矶,加利福尼亚。
克莱尔呆在路边的一家酒吧内,酒保将一杯马丁尼递了过去。
“这是店里请客。”
她冲对方笑了笑,身后有人影慢慢靠近,克莱尔迅速的站了起来,向着洗手间走了过去。
对方的脚步已经跟了上来,她走进洗手间,然后带上了门。
那人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洗手间内空无一人的情况让他呆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脑袋后面已经被人狠狠的来了一下。
克莱尔利索的将那人双手拷在了厕所上,然后关上门,将“修理中”的标志放在了门口。
“克莱尔……”
里昂向她跑了过来。
“你找到米歇尔了?我们后面的尾巴已经越来越多了……”
“是,我知道……后门还有两个。”里昂低声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米歇尔呢?”
“她的电话全部都是留言……我想一定是有人盯上她了。”
他拉着克莱尔的胳膊,“我们得走。”
“去哪里?”
“……兔子窝。”里昂认真地道。
里昂所说的兔子窝是维多利亚在圣巴巴拉的房子。
她曾经在一年前和克里斯躲在这里——安全性应该是可以得到保证,户主的名字也是假的,除此之外,这里还藏有她向来准备的武器等等。
里昂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或许是事出有因吧,看起来相比克里斯,维多利亚更加新任里昂。
他已经搜索过米歇尔的公寓,那里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任何关于米歇尔下落的消息。
维多利亚在圣巴巴拉的房子一向让克里斯感到讨厌,和浣熊市别墅复制式样的装潢一度让他想起那个不好的回忆,很多的密室和通道在发生危险时让他们可以安全撤离,虽然没有丧尸或者怪物,这座别墅也坐落在阳光下,但这种条件反射的厌恶,似乎没办法避免。
“为什么维多利亚要把这里弄成这样?”呆在这个地方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原来是她父亲的地方……”里昂坐在计算机的前面,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寻找米歇尔的下落。
“你觉得米歇尔被人抓走了?”
“不,我觉得她注意到事情不对就逃了,”里昂肯定的道,“我认识她很久了,相信我,她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她会去哪里?她如果知道有人在找她,她不可能会去找她的父母吧?”
“那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你觉得她躲起来了?”
“这是肯定的,但是她也一定在想办法找我……”
克莱尔失笑道,“里昂,她只是一个医生。”
“……”他懊丧的捂住了头,半天,才抬起脸,“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她拖下水的。”
里昂的手机响了起来。
“Hello?”
“里昂……里昂是你吗?”电话里传来米歇尔急促的声音。
“是我,米歇尔……里昂,听着,我的时间不多……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但是……我想他们就快来了……”
“米歇尔,你在哪里!?”
“里昂……肖恩……肖恩他留了一个东西给我……一个银行账号,1808…2834…8502…XXXX……苏黎世银行账号,是一个保险箱……我把东西放在了你那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米歇尔……我会来找你!”
“不,里昂……已经足够了……”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米歇尔哭泣的声音,“肖恩死了……他们会一直找你,在你没死之前,他是不会住手的……兔子脚可以杀死他……”
“不,米歇尔!”里昂在电话里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和枪声。
“……再见,里昂。”
电话被坚决的挂上了。
“Shit!”
“哦,我的老天哪……”克莱尔震惊的看着里昂,“你觉得她是……”
里昂沉默的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接着身体深深的埋进了坐垫内。
安静的起居室内,一点声音都不曾传来。
“不,他们杀了她……”
“嘿,她可能还活着,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那个想要接着史蒂夫杀死我的人,那个用莱斯利引你去百货商店的人……”里昂淡淡的道,“我要把他找出来。”
他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你要去哪里?你也知道那些人在找你……”克莱尔站了起来。
“米歇尔把东西藏了起来,我得在那些家伙找到之前把东西拿出来。”
“肖恩的保险箱……浣熊市郊的小屋?”克莱尔下意识的问道。
“不,米歇尔不知道那个地方……我想我知道她说的是哪里。”
有人在操纵这一切,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里昂和克莱尔死。
一天之后,米歇尔?布雷德的尸体在郊区的旧公寓内被发现。
而那个时候,克莱尔和里昂已经站在了马萨诸塞州的土地上。
几天之内横穿美国的旅途让两个人都感到精疲力竭,除了里昂一直不怎么说话,克莱尔还算精神奕奕,一直到他们返回波士顿的家中,距离米歇尔的尸体被发现还不到15个小时。
里昂的旧公寓,是他在警校期间租下的,很老的建筑,几乎要被拆毁。
他住了一年的时间,但是租赁契约上的名字一直都是Shawn Jr。 Kennedy。
厕所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怪味,照明设备也忽明忽暗,这里至少有相当的一段时间无人打扫了。
“你以前住在这里?”克莱尔摸了摸窗框上积攒下的灰尘。
“这里很快就要被拆毁了,自从我之后,户主找不到可以租的人……不过,我住的时候这里没有这么糟糕。”
里昂一脚踹开了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木门,上面的锁已经不好用了,他低声对克莱尔道,“呆在这里。”
走进熟悉的公寓,里昂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记得自己很多年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肖恩偶尔会来呆上几个月,然后教自己一些计算机的黑客技巧,以及枪法。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相信肖恩一直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呢?
破旧的壁炉已经点不起来了,里昂弯下腰,将手探入烟囱内,摸索了片刻。
他确信自己找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用防水布包裹起来的盒子,金属的盒子,和他在维多利亚那里看到的用来放置病毒的很像,有冷藏的功能。
这就是肖恩的保险箱?
里昂按下了开关。
随着冷气的释放,盒子被打开,一个圆融形状的透明晶体静静的躺在盒子的中央。
【肖恩偷走了亚雷克斯苦苦追寻的兔子脚……】
他想起了艾达告诉过他的一些事。
Rabbit foot
他终于找到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这故事的主角快成里昂了……
截获信息
格林医生的诊所就在市内,距离克里斯住的地方也很近。
他一向不喜欢心理医生,总有一种被剖析的感觉,就像被强@奸一样让人觉得格外的别扭。(心理治疗是叫做therapy,克里斯觉得像是the…r*a*p*e)
诊所的光线很好,柔和,还有两盆柔软的盆栽植物。
克里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既没有翻看杂志,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罗伯特?格林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年长医生,他习惯于在与病人交谈之前首先观察病人的举动。
可是,克里斯却没有动桌子上的水,也没有动其他任何的东西。
——这是值得记录的,一般人在进入心理诊所这样的地方时,都会感到不安,或者有些焦虑。
选择用喝水或者是看杂志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是比较通常的做法。
像克里斯这样的,几乎是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平静了。
“你好,我是格林医生,雷德菲尔德先生。”
他推了推老花眼镜,然后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能首先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来接受心理治疗吗?”
“我的妹妹……她让我来的。”克里斯揉了一下两眼之间,“我想我最近状况是有些糟糕吧。”
“好吧,雷德菲尔德先生,那你为什么会感到自己状况糟糕?”
“我是一个雇佣兵……我的搭档,在不久之前死了,而这全是我的错。”
格林立刻了然——这是一个军人,这样的情绪压抑一般来说源自战场。
“我明白了,那么……一些简单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这样便于我们接下来的治疗。”
“……”
“那么,开始了……”
“你抽烟吗?”
“不。”
“喝酒?”
“会喝一点……”克里斯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的时候得睡觉。”
“你一周大约睡多久?”
“四五个小时。”
“你多久拜访一次你的父母?”
克里斯沉默了几秒,接着道,“我的父母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我很抱歉,雷德菲尔德先生,”格林医生摘下了眼镜,认真地道,“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个妹妹,没错吗?”
“是的。”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是的。”
“那么……雷德菲尔德先生,可以谈一下你最近一次的长期恋爱关系吗?”
“多久是长期?”
“三个月以上。”
“……”克里斯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雷德菲尔德先生。”
“我不记得了……大概从很早之前开始吧。”
“那么能跟我谈谈你的这位长期关系的女朋友吗?”
格林医生安静的等待着,这个年轻人难以说出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
“我的女朋友……她从事的工作……我知道她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她做的是错的,但是……我却没办法阻止她……”
“为什么你要阻止她呢?”
“她做的那些事情,”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语速,“她让很多人受了伤……我不希望她这样做,但是……”
“她是自己选择要做那些事情的吗?”格林医生耐心的问道。
“……”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一时间,克里斯无法开口。
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内心深处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知道。”沉默之后,他说出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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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噩梦的侵扰好像跗骨之蛆一样无法消除。
空掉的酒瓶摇晃着放在一边,他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反复的噩梦只有一个。
——现在几点了?
再喝完一整瓶的威士忌之后,他总算可以安稳的睡一会,然而两三个小时候,他还是醒了过来。
克里斯疲惫不堪的坐起,走进洗手间,打开了龙头。
哗啦啦的水流在室内回荡着,镜子前的男人看上去疲惫不堪,水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在水池内。
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人影。
最近实在是头疼的厉害,甚至还有点畏光。
这些该死的后遗症他甚至没有告诉过克莱尔,但是最近似乎变得越来越严重,自从吉尔的事情发生之后。
手枪习惯性的放在枕头下,厕所的水箱里也有。
这种该死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他关上了水龙头,转身回到了起居室。
酒瓶已经空了。
太久没有睡觉,低血压的感觉刺激着他……
或许是肾上腺素作祟,很多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都无法入睡,这样煎熬了几个礼拜之后,终于被克莱尔强迫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都是一些惯例性的问题,无聊而乏味。
好在他原本也不相信这些废话就是了。
电话响了起来,克里斯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克里斯,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卡尔的声音。
“卡尔,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随便了,反正你也不会睡觉的对吧?我发现了一点东西,你现在能过来吗?”
克里斯拿起手机看了看,不耐烦的道,“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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