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化在麦田上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烂化在麦田上空-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Moro说:“还有我啊。我可以每天都唱歌给树听。那样就会有很多小鸟飞来,在树上住下了。”

  年微笑,然后说:“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身后有人
一些人走了或死了,但年还活着,尽管他诅咒过上帝与世界,但他依旧活着。活着就会被人们记得以及爱着。可年也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自己也将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但记得或者遗忘,都无关紧要,因为还得继续活着与行走。虽然年自从住在Moro家之后便很少出门,但也总得出外行走。这一次是因为应Old King的邀请。Old King说要带年去看看他的新家和他的女朋友。

  Old King带着年顺着北街这条路往前一直往南走。年知道,再走进去点,就到了南门。

  南门靠近公路两侧都种有一排小树。树的种类都不同,杂七杂八的。不知道为什么,整条北街都没有安装路灯,所以这里一到了夜晚,远远望来,那些小树们个个都像古代打仗归来的战士,很是落魄。随着夜风掠过,小树林的树叶就凌乱地摇晃,互相摩擦,飒飒作响。 

  这是闹鬼的好地方。年想。 

  南门有一所中学,叫“南门中学”。南门中学的学校大门是红漆大门,破落不堪,门上的红漆掉了不少,样子难看极了。学校大门上有一块挂得歪歪斜斜的木匾,上面题有几个也不知是哪个年代哪位名人给题的朱红大字——南门中学。 

  走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年朝学校的校园里望了望。校院里没有一个人,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突然“啪”的一声,好像校园里打碎了什么东西,而且跟着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极为缓慢,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响。年急忙四处张望,可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出。

  “有点邪吧?”Old King咂着嘴对年说道。 

  脚步声突然的就没有了,但却起风了。 

  年看看Old King,想问他句什么,可话还没问出口,只见他已经向学校大门走去,边走边叨咕着:“众位鬼朋友,有怪莫怪。”

  年又从大门口向校院里望了望,还是看不到一个人。校院里面一团漆黑。可年却不知为何便埋头埋脑地跟上了Old King的脚步。年刚走出几步,一柱光就朝他的脸上打过来,照得他都睁不开眼。年连忙拿起右手来挡住光源,同时赶紧闭上眼睛。这时候,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动,像是两个物体在运动,向年的方向移动。随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们往哪跑?” 

  天将亡我啊!年暗自心想。自己的这个腿也开始不听使唤了起来,拼命地颤,腿肚子也开始转筋。年咬了咬牙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可如何镇定得了。年甚至开始幻想起电影里鬼怪的模样来。腐烂不堪。臭气熏天。他的手一定很干枯,就算拿压榨机压上几天几夜也压不出一丁点的水分来,还有,还有…… 

  年还没幻想完,那脚步声就到了跟前,并一把抓住年垂放着的左手,吼道:“你以为挡住脸就能逃得了。”虽然他的声音分贝大得出奇,可年还是无法感觉得到一丝的人气。 

  又一只手抓来,这次他的目标是年的右手。 

  年的右手被拉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惊天动地的脸。原来站面前的竟然是那可歌可敬的人民警察同志。年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对他致以崇高的敬意吧,可他刚刚被这家伙吓得不轻,想骂丫几句什么吧,又不得,这家伙可是共产党的人啊,五星红旗都插满祖国大地啦,要是骂了共产党领导下的伟大人民警察同志,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但转念想想,政府还是很宽宏大量滴,会理解这些犯过错误的阶层人民的。 

  年思前想后的,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说,但却做了一件事:和Old King一言不发的跟着警察同志上了警车。由此可见,我们的人民警察同志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好的。丫管你是谁,做什么的,先拉上车回警局再说。

  年和Old King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两名人民警察同志逮捕回了警局,然后再被带进了一个小房子里。那房子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灯。 

  对面一个比较高点的警察同志问话了。他指着年问道:“名字?”声音洪亮,充满活力,好似很兴奋。 

  年小声回答:“年。”而Old King却是说了句:“有烟么?” 

  那个子矮些的人民警察同志看着他,吼道:“你小子胆子够大的啊!到了这还挺横。” 

  Old King拿手摸了摸头,笑着回他话:“抬举啦。” 

  这话可让我们矮个的警察同志火了,手指一指牛仔装青年,骂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半夜三更跑到学校里去做什么的!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不老实交代,你们别想再出这门了!”他说完这话便沉默了,而且一沉默就是几分钟。

  “有烟么?” Old King的话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高个警察摸了摸裤子的口袋,然后从左边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红塔山”递到他面前。Old King急忙拿手接过,从中抽出一支,点上,狠狠的抽了几口。抽了几口烟后,Old King又问道:“我们能回去了没?” 

  “你们不把问题交代清楚,别想回去。”矮个警察吼了声,似乎对Old King的态度很是生气。 

  Old King想了想,然后说:“那关起来后管饭不?” 

  矮个警察这回真的生气了,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骂道:“关!关!” 

  不管满不满意,都只有呆着了。

溶化的冰淇淋
年和Old King被两位人民警察带着走出那间房间的时候,年想:的生活完了。一个人的生活没了希望,或许还可以活,至少他还有事业或者别的什么,可年感觉自己不是那个人。当走进一间好似是用来关押犯人的房间的时候,年又觉得这念头不对。年想应该是:我的人生完了。这想法就这么冷不丁的从脑门里冒了出来,甚至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那想法开始要在思维里继续延伸下去的时候,年突然又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没有完,只是又想不出那可以让自己继续苟且存活下去的希望在哪。年努力的寻找着那丁点大的希望,找着找着,却想起了矮个警察说的话来。他说:“关!关!” 

  房子里除了头顶上挂着的一盏关着的灯和一张不算床的床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连窗都没有。那床摆在房间里,差不多就占完了整个房子的空间,只留下一条从门直通到床边的小过道。房门是铁的。Old King说:“这很符合牢房的要求。”他说完这话便开始大声笑起来,很莫名其妙。 

  那两个警察把牢房的门关上后,便不知哪去了。 

  Old King走到门后,对着那铁门抬脚就踢。踢了几下后,说:“挺牛的门,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年站起身来,走到门后,拉了拉灯。竟然不亮。可能是坏了很久,却没人注意到。看来只好摸黑睡觉了。 

  呆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等到渐渐适应以后,说真的,也就没什么好再可怕的了。但这个房子到处充满了不祥,与其说充满,倒不如说,这座屋子的本身就是一个不祥,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它似乎是一双眼睛,它就在这屋子里的某个角落看着关在房子里的人。而年总能感觉得到,它也只是看着,看着年的疑神疑鬼,看着年的一阵阵害怕,好似那是它唯一的乐趣。 

  年就这样怀着这个那个的胡思乱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以至于如何的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于是年便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 

  走来走去的时候总感觉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粘粘的。年用力嗅了嗅,空气里似乎有股怪味。年愣站了一下,继续努力的嗅嗅,然而那气息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好似什么都没有过。年突然很想喊醒Nepal,可又一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年用力的踏着脚下的地板来回走动,算是给自己壮胆。在这黑压压一片的夜里,年踏在地面所发出的“咯咯”声响回荡着,就像一个软皮球在不断的弹向这边墙,又弹回那边墙。 

  年来回的走了几圈,便回到床上,开始睡觉。可刚闭上眼的时候,身边便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深沉而忧郁。 

  这是什么声音? 

  年侧耳听。原来是个人在说话,只是说的什么,却听不清。这时,年的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又响起一个声音,只是这回声音大了很多。年也听清了说的什么。 

  “干嘛呢你?”原来是Old King醒了。 

  “上厕所。”年胡乱的回答了句,就闭上眼继续睡觉。 

  Old King问道:“这里有厕所?” 

  年没有回答。Old King见年没有回答,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年便问道:“你在旅游的路上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Old King想想,回答:“不知道。”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年说完便笑起来。声音空洞而有磁性,那磁性把Old King又一次的拉回了回忆之中。 

  Old King说:“很小的时候,我和我的父母会经常去很多很遥远的城市。那时候我们总是很开心的玩。诳动物园,放风筝,大口大口的吃着只卖五毛钱一根的冰淇淋。然而现在,不再会去动物园,不会再对着天空的风筝傻笑,而冰淇淋也卖到了一元钱一根。” 

  Old King说:“第一次和父母远行去某个陌生的城市,已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里有陌生的树木,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我总是很快乐,像只可以随自己意愿飞的鸟。” 

  Old King还说:“最后一次和父母远行去另个陌生的城市,我记得很清楚,那里有我父亲离我们母子而去的背影,有我的最深最痛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我总会坐在我家的阳台上,眼睛上斜着望着天空。我想知道,那里是否会有某只鸽子飞过,然后给我留下我父亲的消息。母亲总说:“孩子,别想了。你父亲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的。”说完这话她总会泪流满面。我总想告诉她:“我已经对父亲的脸陌生了。”我想我的记忆里连那父亲离去的背影也都陌生了。” 

  等到Old King不再继续说着话的时候,年说:“陌生总是不好的。它总是让人感到凄凉,一阵一阵的像冬天里的风。但我知道,陌生很多时候只是熟悉的结局。 ”

  Old King没有听到年说的话,他已经沉沉的睡去。年翻个身,然后闭上眼。 。 想看书来

脚尖不远处的家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然后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醒了过来。在那半睡半醒的迷糊间,年似乎听到房间有一些什么响动,可当仔细一听,却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年翻个身,正想继续睡觉,便有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年一惊,然后飞快地睁开眼。 

  什么声音也没有。或许只是一个梦,可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等到心里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之后,年才发现,汗水已经湿了后背,衣服粘着肉体,有些痒,长发也湿淋淋的贴在脑门上。年伸手去拂了拂头发,然后便坐起身来。 

  外面的天应该已经放亮。年想。

  突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是那个矮个警察。他说:“你们可以走了。”

  年夹带着一丝不相信的问道:“现在?” 

  矮个警察没有回答我便转身走了。年有些不知所措,愣坐在床上。Old King这时候也醒了过来。或许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说话罢了。他下到地板上活动了一下腰,然后说:“什么不管饭的。在国外都管饭的。” 

  年说:“哦。” 

  Old King看了看年,没再说句什么。 

  年和Old King一个手续都不办的就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就像他们一个手续都不办就被关起来那样。 

  这所警察局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人烟稀少、一片狼藉的郊区。尘土飞扬的马路上偶尔会飘过一辆或两辆装满货物的货车,它们都破烂得不堪入目,但一点都不影响到它们向前冲的速度。它们的速度迫使我想了那些只存活在城区里的崭新的公交车。年左右张望着。那些从街那头走来又走了过去的行人们,他们面无表情的专心走向各自的方向,但是年并不在其中,年只是四处张望着。或许每个人都应该有着各自的方向,可我年发现自己没有,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绝望得像是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毫无出路。那个能让年也可以面无表情的一直行走下去的方向,或许以后会有的。 

  Old King桶了下年的腰,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