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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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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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不夜的城市! 

  情不自禁, 我拿出随身的短笛,吹起了一首悠扬的曲子。这是我才学的一首关于凤城的歌,陈小奇的《故乡最吉祥》。歌里有这样几句:

  梅花红似火,仿佛昨日的女儿妆;

  竹影摇呀摇,拂过了几度板桥霜? 

  一别多少年,青砖黛瓦翘首望;

  水乡数百里,又见遍地菜花黄。

  我是那只归巢的鸟儿,留恋在银杏树旁;

  我是那只远行的船儿,带着你的菱藕香—— 。。

第 10 节
聚会的时间到了。“聚会”兴化人又叫“碰头”,说白了,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喝喝老酒,打打牙祭,一块热热闹闹。当然,少不了谈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

  星期天一大早,王木匠给了我一个菜单,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请我买下菜。他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给我,我推让了半天,最后收了一百元。王木匠接完了一个电话便匆匆出去了。

  来到了海光菜场,我掏出了王木匠菜单,木工笔写的,很是详细:

  荤菜:猪肉(三斤,肥瘦都来点)   水牛肉(二斤)   洋种鸡一只(四斤左右)  

  素菜: 豆腐(两块)    百页(一斤半)粉丝(一斤)   青菜    黄瓜 

  土豆    莴笋    芹菜      辣椒      生姜葱(少许) 

  我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先是全面考察,多方比较,然后是重点突破,讨价还价,共花了一百一十八元。我又拢菜场门口的小侉子熏烧店买了几只猪尿泡。下午两点,王木匠回来了。我们开始择菜,洗菜,切菜,该准备晚饭了。我问木匠:

  “早上临阵脱逃,和哪个‘时尚品味’的约会了?”

  “不瞒你说,我们逮了条‘大鱼’,是莲花三号小区的。九十多个平方,全部重新装潢。我去找瓦匠们商量的,隔行如隔山啊。”

  “才买的二手房。那人老大不小了,等着做婚房。苦几天,我就能赚这么多。” 木匠竖起了两个指头,我笑笑,知道是两千。

  “你认识镇西头张大头儿子张金富吗?我今天遇见了,你猜他在凤城做什么交易?收废品。在家里我老听他老子吹,他儿子在凤城开了个什么什么公司,原来是个废品回收站,老板伙计都他儿子一个人,至多加上个他老婆。呵呵。”木匠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一样。

  木匠说的张金富我认识,比我大三五岁,初中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前几年到凤城打拼,听说开了什么公司,运行得还不错,据说有房有车了。怎么会是个收破烂的呢?难道公司破产了?有机会我倒想探个究竟。

  四点,我们开始烧菜,木匠主勺,我做下手把子。我们都是“毛厨师”,菜烧得不怎么样,不过我们配合还算默契。    

  晚上,“客人”陆续到了。阿三本来上班,和人调休了,总不能错怪这个机会啊,他带了一壶上好的大麦烧;银珍买了两只奥尔良考鸡,时代超市的;翠芳本来没有时间来,周末的鱼馆很忙的,但这段时间鱼馆出了些问题,生意很清淡,她带了一大盆酸菜鱼。揭开酸菜鱼盆子上的薄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上面漾着厚厚一层红油,白色的鱼片上面点缀着芝麻、蒜瓣。

  “我请店里大师傅添做的,不贵。”翠芳在解释。

  “凤城人吃酸菜鱼,喜欢用这大的不锈钢盆子装,呵呵呵,在兴化这盆子是丫头婆娘洗屁股用的。”王木匠试图活跃气氛,说了句让翠芳不高兴的话。翠芳朝他扮了个鬼脸:“你三句不离老本行,狗嘴吐不出象牙。”

  因为没有油烟机,窝棚里有些烟雾缭绕,不太看得清楚,木匠把灯全开了。菜摆了满满一桌,引得众人垂涎三尺。有几只苍蝇在空中盘旋着,慢慢在向饭桌菜肴靠拢,意图有些过于明显,我挥手赶了赶,苍蝇似乎不太识趣,转了几圈又过来了。王木匠把台式电风扇对准了饭桌方向,开了最大风量,呼呼呼,苍蝇终于飞走了。

  “开始吧!”王木匠颇有领袖风范,大手一摆,宣布晚饭开始,于是大家鼓起腮帮,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起来。

  “干!”

  “干!”

  “先饮为敬!”

  “半心半意?来不满,去不空的。喝掉!”

  “斟酒不慢自己唦!”

  一桌人除了我和银珍,其他人都特能喝。贵锁、翠芳当初就是因为喝酒认识,因为喝酒结缘,可谓惺惺惜惺惺;王木匠、阿三都是三圩镇有名的酒坛子,特别能吃酒,特别能战斗,属于呼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一类;永贵别看年龄小,有志不在年高,五六两据说不在话下,否则木匠不会说他是可造之才了。

  兴化人以好客闻名,来人到客不喝醉,似乎不能显出主人的热情大方。在外地,一提到兴化人,总有人说:“兴化人?能喝。”确实,不少兴化人能喝酒,有些女将们更是特别厉害。据说有人潜心研究过兴化女人身材窈窕的原因,结论居然是因为喝酒,喝白酒。三圩高级中学曾有位男教师去荻垛村学生家喝酒,见同桌的村妇女主任性格直爽,颇有些姿色,就半开玩笑地敬酒,不知不觉,反被这位妇女主任灌醉了,醉晕晕地找不到家,差点上了人家大姑娘的床。在农村,这可不是一般的错误,说小点是生活作风问题,说大点就是强暴未遂,是犯罪。酒喝多了,可以谈天说地,可以泼辣撒野,摸错房门上错床是千千万万不能的。事后,这位老师才知道,桌上的妇女主任是个海量,久经沙场,号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酒量可想而知。

  兴化人给人能喝会饮的印象,追究起来,这笔账要算在施耐庵头上。你想,《水浒》里的男女英雄,个个能推杯换盏,豪饮不醉,想必一定是以兴化人为原型的。我的体会是,能喝酒,并非是兴化人有吸收乙醇的特殊体质,主要是因为我们兴化人性格的豪爽、直率,骨子里天生透着一股草莽气、英雄气,“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宁愿喝倒、醉卧沙场,也绝不气短、丢了脸面。我就曾经在大学宿舍里和苏南的一位学生比拼过酒,一小瓶六十度的二锅头,头一仰咕噜灌下去了。结果我躺了两天,但我保全了兴化人的脸面,赢得了同学的尊敬,宿舍里两个哥们两天来像个太监一样递茶送饭,点头哈腰,把我服侍得像个皇帝。

  酒助话兴,话助酒行。不知不觉,男子汉个个脸红脖子粗;两个女的脸上也开始“桃花朵朵开”了。男人们在脖子粗的同时,说的话也开始粗了。

  “凤城有个二桥,一是高桥,二是西仓桥。你们知道吗?”贵锁似乎话中有话。我初来就听朋友说过,这“二桥”曾是凤城的“红灯区”,小姐很多,一到夜色临近,她们就出来站街招手。后来严打,一夜之间都销声匿迹了。朋友开玩笑地说,实在无聊可以去玩玩。我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我知道,朋友告诉我是出于好心,怕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们不知道,洋婆子的*有多大,紧绷绷。呵呵呵!”酒精让阿三兴奋不已,想起了过去的“光荣经历”。

  “呵呵,你苦还没吃够?说话注意,少儿不宜啊!”大家的矛头一致对准了阿三,要罚阿三的酒。阿三死活不同意,王木匠只好叫永贵陪阿三喝了一杯,阿三喝了一半,又把杯子放下,他提了要求,要木匠答应讲个荤故事他才干掉。想不到,阿三也知道木匠的荤故事全镇有名。木匠说,好好好。兴化人喝酒,不说点荤故事,好像不能体现生活的多姿多彩,酒喝得也就没有了兴致。不奇怪,“酒色财气”中,酒色本来就连在一起。应男人们的强烈要求,王木匠开始讲他的荤故事了:

  “安丰镇麒麟村有个老头,生活安逸,身体健硕。儿媳妇长得如花似玉,美丽动人,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忽闪忽闪,把个公公弄得神魂颠倒,垂涎三尺。平日里,公公两只眼睛老是滴溜溜盯住媳妇的胸脯不放,真想扒下子灰。也难怪,媳妇的婆婆走得早,八年前得了不治之症死了。前几年,公公忙活计,忙家务,倒也充实自在;现在生活好了,人闲了,不敢想的也敢想了,更何况,家里多了个漂亮媳妇,同住一个屋檐下,同在一口锅里吃饭,老头有些想法,也属正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一天,老头的儿子外出讨债了,十多天才回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天随人愿。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木匠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

  “下面怎么啦?”

  “讲呀,老头得手了?”

  “好好,莫个急唦。让我喘口气嘛。”

  窝棚里静悄悄的,大家聚精会神,不停咽着唾液,在等待着木匠的“下回分解”。

  突然,王木匠小灵通响了。

第 11 节
电话是老婆田嫂打来的。王木匠接了以后又叫翠芳接。王木匠和贵锁是好朋友,翠芳和田嫂自然成了好姐妹。看到翠芳神神秘秘的样子,王木匠问:

  “你家嫂子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翠芳咯咯地笑了好一阵,说:

  “叫我看好你,不让你沾花惹草。你坚持坚持,熬住了,她收完稻子就来。” 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把木匠的脸弄得有些红了。

  翠芳的一句玩笑话,把木匠刚才欢快的情绪弄没了。王木匠没有把荤故事讲完,有头没尾。无意中,他做了一回高明的教师:不把故事的结果告诉我们这些学生,让我们去悟,去猜,去创造,从而锻炼我们的发散思维、想象能力,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到底有些遗憾。看到木匠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大家也就不好意思追根究底了。其实,老头扒没扒成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减缓了喝酒的进程,少了喝酒的乐趣喽。

  一壶大麦烧 ,只剩下小半壶了,五斤的壶子哦——兴化人确实能喝。   

  吃完晚饭,王木匠情绪好了些,建议我们来会儿麻将,他的理由很简单,喝了酒后,不来一场麻将,就像一场大戏,没有高潮,让人未免意犹未尽。再说,他很长时间不来了,手怪痒痒的。王木匠到床下的工具箱里鼓捣了半天,翻出了副小麻将,白面绿底,玲珑剔透,精致无比,煞是可爱。木匠说道:

  “不瞒你们,这是我以前在苏南躲养时买的,好几年不碰了。怕无聊带来的,想不到今天能用上。” 

  “手爪子痒了?怎么不把你憋出相思病来的?”大家都在笑木匠。

  翠芳说:“人选呢?”

  王木匠回答:“你,银珍,我,还有小鹏。”

  “我不精……”我连忙推辞。

  “帮帮忙,救场如救火。差一个,凑个腿子,赖巴子(麻将不精的人)拳头打死人(很厉害的意思)。”王木匠劝我。我说:

  “我至多来一将(四圈),帮你们过下子赌瘾,你儿子下晚自休前结束。” 

  “逗赌必输。怎么,还要再请一次客?”翠芳摩拳擦掌,似乎对胜利胸有成竹。

  “来就来,谁怕谁?来凤城还没有摸过呢。”银珍看来也喜欢麻将,跃跃欲试。

  王木匠 、翠芳、银珍和我四面坐开,洗牌,码牌,摸牌,打牌,一切井然有序。永贵犯困,回去睡觉了。贵锁吩咐说,小心点,靠路边走,喝酒开车的很多。 永贵说,不碍事的,路灯亮到天亮呢,还是城里好,不像乡下,熄得早,黑咕隆咚的。贵锁、阿三脸红得像个关云长,有些恋恋不舍,坐下来仄头歪脑准备观战,两人眼睛都眯着,似闭似睁。

  “来什么式样?”我忽然问道。

  举手表决,讨论结果一致:兴化式,杠开杠冲(读第四声),中发白算花,五十块钱进花园。

  就像兴化人能喝酒一样,兴化人同样喜欢打麻将。农忙再忙,也要忙里偷闲来几圈,好像打麻将能消除他们的疲劳似的。管你多忙,一喊三缺一,立马赶到,君子成人之美嘛。赌头不大,输赢也不太在意,实际上就是找找乐子,寻寻刺激,农村的生活太单调了。你可别说,兴化女人干农活风风火火,麻利迅速,打起麻将同样不甘人后。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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