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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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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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人家弄哪去了?人家专门为你来的,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爸爸军人出身,虽然现在已经离休了,但对部队仍然感情深厚,听说严彬是个军人,爸爸就特别上心。

  “住小冲那呢。”

  “你为什么要让他住别人家?”妈妈又叫起来了。

  “是小冲那间空着的那套房。”辛薇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一心想脱身。

  “好了好了,明天就让他住家里来,我洗澡去了,一身粘粘糊糊的。”辛薇一边搓着胳膊上的汗泥,一边往卫生间里迅速撒退。

  辛薇在卫生间里,看镜子里有个傻呆呆的女人。不傻才怪,明天真的带严彬回家吗?

  第二天,辛薇没带严彬回家,连她自己都没能回家。    

  那一场大雨啊。。。。。。

12。谁的及时雨
每年的八月,蓉城总会下一场暴雨。那阵式用倾盆大雨远不能形容。眼前一层接一层的水幕,如同断了轴的幕布,哗哗直往下落。从天而降的雨水,倾刻间便会将大街小巷淹没得寻不了原样。

  曾经出过这么一件事,一出租车载着一车客人,在一个八月的大雨天,将车开进一新建成的城市隧道,刚到隧道口子,车就被隧道口积聚的雨水没了顶,淹死车里一不会水的老太和还抱在怀里的婴儿。为这官司;法院开了好几次庭,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公司、及市政管委会,各执一词,觉得自己都太冤。司机说雨刚下,积那么多水肯定是下水道的问题;出租车公司同意司机的说法,而市政管委会却说,一切都是按照标准而建的。最后,法院以不可抗力认定,几家都出了点血,才算摆平。

  那天早晨的太阳还明晃晃的,惨白着夏日阳光特有的尖锐。午饭后,老天便拉下了脸子,快下班的时候,天竟然包公一样黑了个透。跟着便是电闪雷鸣,狂风乱卷。单位门前的香樟树像一棵棵弱小的秧苗,在风雨中再也伸不直腰来了。那阵势让一群正准备下班回家的人,都在大门口,止住了脚步。

  雨下了一会;天顶上黑压压的堆着灰黑的云朵,天边开始有些亮光扫过来,这是真正大雨的天相——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

  站在一堆同事身后的辛薇,借着天边扫过来的那一丝光亮,目光从一个个后脑勺旁边的间隙和一个个肩膀与脖子的空隙处;拐着弯望着完全没了形状的雨,想着昨天被她晾在一边的严彬,心里也凌乱得没了形状。她觉得应该尽快去与他把问题说清楚,时间越长,越不好办。

  她脱下精致的凉皮鞋,撑开手里的一把小巧的遮阳伞,从人堆里往前挤,好不容易挤到人堆的边上,正准备下大门口的那几十级台阶,刘强从后面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你没看台阶只剩下几级了,台阶下的水不知有多深呢!不想成落汤鸡还是等等吧。”

  早晨辛薇碰到刘强的时候,很想告诉他严彬来了,但随后想,给他说严彬来了,就必须表态了。而这态她还不敢就这么直接表了,怎么都应该婉转点的。但昨天她婉了一晚上,也没转过来。在眼睛即将闭上之前;辛薇决定;待她与严彬谈了再给刘强表态。

  辛薇借着刘强那猛力一拉;顺势退回到大厅的门边,望着雨中已经没有轮廓的城市,无聊地与一帮同事开始打起赌来。

  “你们说这雨还会下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

  “十五分钟!”

  “恐怕会下上一个小时吧!”

  “赌一把,赌一把!”有好事者嚷嚷着。

  “我们赌这场雨停止前,这街上能看到几个步行的人吧。”有人提议。

  于是大家开始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

  街上肯定是没什么人了,雨已经下了一会了,只要不傻,都会找个地方躲雨去。谁还会在这雨里淋着呀,风又这么大;无论戴什么样的雨具;那被风吹得横七竖八的雨都会往你身上扑的;且雨又急;落在身上就如同鞭子抽,会有疼感的呵。

  一辆红的的出租车,穿过层层的雨幕,从香樟树的街边;冲进大家的眼帘,鲜亮的红色衬着雨天灰蒙蒙的底色,格外醒目。车轮碾过的地面,飞扬起向高处倾斜着的漂亮的水花;让大家顿时有点心花怒放。    

  “嘿,有辆出租,快叫住它!快叫住它!”同事们嚷嚷着,这些心急火燎的人;都是些急着要往学校幼儿园接孩子的父母;这时候让他们看见出租车,就如同世界末日时看见若亚方舟。

  不少人刚张开嘴,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吼出来,那辆红色出租车就在大门下面离台阶不远的地方,涉水停住了。

  车门打开后,先是一把黑色大伞,像怒放的牡丹花顶着狂乱的雨无声地绽放,然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撑着那把黑伞快速地涉水登上了大门口的那几十级台阶。

  谁也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只有辛薇微望着雨中那把朝自己迅速靠近的大伞;微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13。在雨中
那朵黑色的牡丹被风雨裹挟着怒放在了辛薇的面前。

  严彬的脸从如同怒放的牡丹一样的黑色大伞下露出来,黑亮黑亮的,透着与这个大雨天一点都不相符的兴高采烈。

  辛薇就如同不堪忍受由严彬的脸上射过来的刺目光亮,眯缝着一双眼睛将脸微微地扭向了另一边。

  严彬并没理会辛薇脸上的表情和她无意中透露出的态度,依然兴高采烈地将伞向辛薇倾斜过去,把他自己和辛薇从人堆里隔离出来,然后拉起辛薇的手就往台阶下跑。

  “辛薇快走吧,出租车司机说不能停太久的。”

  辛薇觉得自己的意识里并没有想过挪动自己的脚,但却发现自己的那双漂亮的莱尔斯丹凉鞋已经带着她的脚在台阶上翻飞起来。辛薇心疼那双鞋,她挣脱开严彬的手,蹲下来想把鞋从脚上脱下来。

  雨横着竖着将她团团围住了。从身后吹起的狂风,将她的裙子吹起来贴在正弯腰低头脱鞋的她的脸上。她左手脱鞋,右手慌乱地理着飘飞的裙子。慌乱中她看见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腰间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挟持住了。她惊慌地抬起头,看一只撑着伞把的手,就在她鼻尖不远的地方晃着。

  “不要动,下面的水很深的,把腿曲一下。”严彬的声音听上去很严厉,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下完那几十级台阶,由路面往台阶延伸的倾斜平台,因下水道来不及往外排水,而将雨水积得很深。辛薇在风雨中乱飞的裙裾边缘,被荡起的水波卷湿了。而严彬的裤子则已经完全被水湿了个透。

  辛薇被严彬塞进出租车的后座,自己则收伞坐进了副驾。

  “师傅,快走吧!去柿子巷。”辛薇有些恍惚地想,柿子巷是个好熟悉的名字,可一时却没想清楚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出租车的窗户严严实实地关着,因为大雨的包裹,本来透明的窗玻璃,像贴了白纸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看起来都如同雾一样的朦胧。

  辛薇的意识朦胧起来,她甚至想不起原本还在与同事一数着雨中有多少个行人的她,怎么突然间会完全看不到雨,甚至连雨声都听不见了。

  “辛薇,快穿上这件风衣吧,我在柜子里找的,不知合适不合适。”严彬从副驾转过头来,将一团红色的东西递给辛薇。

  辛薇的手机械地抬起来,眼神飘忽而又散乱。慢慢摊开那团红色的东西之后,她的眼睛才聚焦起来。

  这是小冲的风衣,是前几年我陪她在红旗商场买的。她终于想起为什么要去柿子巷子了,邹小冲有一间房在那里,昨天她把严彬丢在那了。

  “快穿上吧!”严彬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关切。

  辛薇确实太冷了,她一身薄如婵衣的夏衣,早让她失去了对温暖的知觉,被冷风冷雨侵袭过的皮肤,早就聚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把手伸进风衣的袖子里,然后蜷曲起双腿,将自己缩在风衣的包裹之中。

  渐渐的,意识在温暖中恢复过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有一种久违的欣喜;她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过男人的气息了,有一种久违的娇喘;她已经很久没有体味一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力度了,有一种久违的羞涩。她的心里、鼻子里、腰里,还未消散的那些感觉,正将那些欣喜、娇喘和羞涩一点点的变得浓郁起来。

  到柿子巷要穿越大半个城,辛薇蜷缩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随着车的急驰,而急速地翻找着大脑里从昨天看到严彬开始就在组织的言语。那些必须拒绝严彬的强烈意识,还不曾散去。只是她现在的脑子里,除了还残存着那么一点意识之外,怎么都找寻不到自己曾经精密地组织过的那些拒绝严彬的言语了。无论她再重新组织起哪一句话,并费力地将它从大脑的深沟里扯出来,她都觉得根本没道理、根本不合逻辑、根本说不出口。

  一路上她若有所思的神态,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出租车到达柿子巷的时候,雨终于停止了它的奔放与豪迈,淅淅沥沥地往下倾倒着最后一点残存。

  辛薇残存的那点意识,并没能阻止她跟在严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待续)。 最好的txt下载网

14。两个人的房间
“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严彬回头打量着站在门边茫然不知所措的辛薇,体贴的提醒道。

  辛薇望着严彬,心里挺想按照自己原有的思路对严彬说点什么的。但看到严彬几乎全身湿透地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想说的那些话,一句也没说出来,最后竟然会突兀地冒出一句:

  “你快把身上的衣服换下吧,不然会感冒!”说完她就后悔了,话里劲劲的透着的那点关切,会不会让严彬产生更多的联想喔?!她还没决定下来,自己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两股劲正在奋力地撕杀,是接受还是拒绝面前这个人呢?灵魂青烟一样在这两个念头间飘来荡去,哪边都站不稳。最后之所以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无非是因为接严彬话时,飘来荡去的灵魂那时刚巧飘到或荡到“接受”这一边。

  她从邹小冲的衣柜里找出适合自己穿的衣服,抬脚便往那间狭小的浴室里走。但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抬左脚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洗完澡必须离开;抬右脚的时候,脑子里的念头却是,留下来与他聊聊吧。

  辛薇心里的那点翻腾,一直贯穿着她洗澡时的每一个动作。*的时候想,还是彻底离开他吧,这是一个完全镶嵌不进自己爱情心理地图的人;可当温热的水从头上透彻地抚慰着她全身冰凉皮肤的时候,她又想,这个人还是蛮让人温暖的,这世上哪有完全能镶嵌进自己爱情心理地图的人呀?就是你觉得有,人家恐怕又觉得不镶嵌了呢!谢一飞的教训你没受够吗?

  辛薇对严彬的犹豫不决,或者说对这场婚姻的犹豫不决,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在日后的岁月里,辛薇时常会想起这场大雨,幸福时感觉它甜如甘露,痛苦时感觉它形如祸水。

  窗外的雨,是彻底的停了,天也彻底地黑了下来。从窗外飘进来的风,带着久违的凉爽与清新。从屋檐上滑下来的雨水,滴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发出很响亮的滴答声。辛薇和严彬静静地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就象是在数着这滴答声。

  两个沙发中间隔着一个小茶机,上面摆着严彬从自己上学的地方专门为辛薇买来的地方特产,都是些可以裹腹的食品。两杯冒着缭绕热气的茶杯,让一幅看似静止的画面,有了些细微的动感。

  辛薇将邹小冲的一件白底小碎花连衣裙,宽松的套在自己身上,头上用毛巾包着刚洗过还湿碌碌的头发,借着房间里微黄柔和的光线,目光专注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张画。

  辛薇记得这幅画是她送给小冲的,原本那画的下面印着哪一年的日历,年过了,辛薇将画裁下来,用玻璃镜框装好,挂在自己的小屋里,这幅名为《森林小溪》的俄罗斯著名画家希斯金的名画,便有了那么一点点名画的味道了。小冲见了喜欢,非让辛薇把这画当做自己乔迁新居的礼品送给她不可。

  画里的森林,一如希斯金笔下的森林那么茂密,遮天避日的,间或可以看见一些细碎的阳光散落在树枝与树叶之间。画面中央有一条欢快流淌着的小溪,小溪的边上有一条通往密林深处的小路,小路上隐隐约约的有两个顶着水灌,穿着长裙,围着白争长围裙体态*的俄罗斯妇女,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为什么俄罗斯的女人,结婚后都变得*起来?这是辛薇与小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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