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感人爱情:说好不想你(大哥的幸福)- 第1部分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以海子诗作本书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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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沙家湾
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没有了与苦难抗争的力量，结果是他将受到更大的苦难。

　　——尼采

　　谨以此书献给生我养我的土地，献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勤劳善良的人民。

　　——作者　　　　　　　　　　　　　　　　　　　　　　　　　　　　　　

　　从天空俯瞰大地，你就会发现奔流不息的长江其实是由无数条支流汇集而成的。在长江上游，大巴山南麓，一条名叫沙家河的小支流蜿蜒前行约莫200多公里后，甩出一个大湾，最后注入长江。

　　沙家河流经的地方多是崇山峻岭，惟独在沙家湾这个地方，地势却是豁然开阔，水流变缓，河道变宽，在沿河两岸形成大片河滩。祖祖辈辈以来，沙家河的河水，灌溉了沙家湾两岸的庄稼，养育了沙家湾世世代代的儿女。

　　说来也怪，沙家湾沿河两岸的人们，没有一个姓沙的。至于这条河为什么叫沙家河，这个湾为什么叫沙家湾，已经无处考证了。在沙家湾的北面，住着约莫三四十户人家，清一色地姓翁；沙家湾的南面，住着约莫十多户人家，全部姓李。南北两面的人们，互称对方为“对门子”，南面是北面的对门子，北面是南面的对门子。多少年来，翁、李两姓就这样和睦相处，形成了两个庞大的家族。

　　时光来到20世纪60年代，虽然在中国沿海城市的深圳、广州、上海等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里的人们，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生活，身处大山的沙家湾，经济依旧十分落后。

　　为了灌溉那些远离河滩的庄稼，人们不得不采取肩挑背扛的原始方式，担一担粪，得走上半个多小时，半路上连个歇脚的平地都没有；经济作物全是玉米、红薯、土豆等，没有稻田，人们吃的粮食基本全是粗粮，只有家里来了客人，人们才会用粗粮到集市上去换一点大米回来，兑换的标准，是1斤玉米兑换半斤大米；人们种的蔬菜、水果，全都用意自给自足，担到集市上去卖，路途遥远不说，还卖不了几个零花钱。也难怪，方圆几十上百公里内全是庄稼汉，谁都不稀罕这些蔬菜水果；河滩虽然平坦、肥沃，但并不能开荒种庄稼，弄得不好，眼看就要收割的庄稼被洪水一冲，一夜之间，一年到头的辛劳全都得打水漂；沙家湾没有公路，惟一与外界相连的便是门前这条不知道流了多少年的沙家河，沙家河是小河，大船无法进出，只有小木船能够来往，但这也得受到水流、季节、载重量等多从因素的限制，有时候为了能出入沙家湾，还得采取原始的拉纤方式；沙家湾没有电灯，是的，即使时光来到20世纪60年代，这里的人们依然靠煤油灯照明。

　　正因为经济条件的限制，这里光棍成群，五保户众多，谁家都不愿把闺女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天气已是立春过后，气温开始回升，冬天的白雪不复存在，沙家河的河水又开始哗啦啦地流淌起来，庄稼人已经开始整理整整一个冬季都没用过的锄头、薅锄，砍倒竹子编织农家用的箩筐、撮箕、筛子，只等春雨过后，就开始耕地播种。

　　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中，这天上午，太阳刚刚露脸，沙家湾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

第2节　　曹喜鹊
这天鸡刚叫头遍，沙家湾南面一处人家床前，煤油灯被点燃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响起一个妇人沙哑的声音：

　　“娃子，该起床了，今天可是咱家的大喜日子呢，早点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可别让人小瞧了咱们……咳咳……”

　　黑夜里，有人打了个哈欠，缓缓地回答道：

　　“妈，你歇着吧，文儿来，文儿会做！”

　　“妈知道你会做，你什么都会做，不但男人的犁地耕地种庄稼你会做，就连女人的做饭洗衣裳针线活儿你都会做！谁不知道我文儿是方圆几十公里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哎，只可惜呀，你爹死得早，都怪娘没用，没给你盖几间大瓦房，没本事给你娶上一房媳妇……哎，妈没用啊！要是你那老头子爹知道我没给你娶上个媳妇，没给李家传宗接代，他指不定要活活地给气活过来呢！”

　　说话之间，有人从枕头下摸出半盒火柴，　抖抖索索地给划上了，点燃了床头的煤油灯。

　　一灯如豆，点灯的人又用火柴棍拨弄了一下灯芯，灯光才渐渐地明亮起来。灯光之下，只见一张有棱有角的年轻脸庞显露出来，国字脸，浓眉大眼，嘴唇宽厚，胡茬密集，肩膀宽大，显然有一身庄稼汉的好力气。

　　这人正是李泽文，先前被老妇人称作“文儿”的。今年32岁，是远近闻名的庄稼好手，不但如此，李泽文还会洗衣做饭，就连女人的针线活儿他都会做。村里人提起李泽文，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然而，李泽文的老实勤奋和他的贫穷一样有名，家里除了有一个浑身是病的老母王开秀，就剩下了一间破瓦房，就连娘儿俩，如今都是挤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做媳妇？这不是活受罪吗？所以，迄今为止，李泽文依然是光棍一条。在沙家湾，男人如果过了25岁还没找着媳妇，基本上就算进入光棍行业了。

　　就是这样的人家，就在一个月前，村里的媒婆“曹喜鹊”（因为她成天唧唧咋咋像喜鹊一样，加上又是媒婆，专给别人做喜事，所以人们便送了一个曹喜鹊的外号，至于她的真正姓名，人们反而很少有人记得了）风风火火地闯进王开秀的家，豁着一张老嘴，嘴里嘶嘶有声，笑着说道：

　　“嫂子呢，我这是来吃你的红蛋呢。”

　　沙家湾的风俗，只有男人娶媳妇、姑娘出嫁、媳妇生孩子这三件事才吃红蛋，象征喜气之意。

　　王开秀翻着一双浑浊的青光眼：

　　“媒婆，你这是说笑呢！咱家一没男人娶媳妇，二没姑娘出嫁，更没有媳妇生孩子，这红蛋哪里来啊？”

　　曹喜鹊嘴皮上下翻飞，唾沫四溅，眼睛笑得像豌豆角：

　　“嫂子，你家泽文啊，可是方圆几百公里都难找的好小伙！他的勤奋可是出了名的！不说别的，看看谁家的庄稼有你家多，谁家的猪有你家肥？我媒婆可是一直在挂念着你家泽文的终身大事呢！这不，说来就来了，就在上月初八呀，我回娘家，我娘家的一个哥哥家的女儿，今年26岁，人的模样啊，不是媒婆给你吹，那在咱沙家湾，还找不出这样俊俏的女子来！人不但漂亮，而且还孝顺勤快，你说这样的闺女，打着灯笼也是难找的呀……”

　　王开秀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可听曹喜鹊把话说完后，越听越冷气，这样好的姑娘，凭啥要嫁给咱这个穷家来？

　　半晌，王开秀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指着曹喜鹊说道：

　　“啊哈，媒婆啊，我总算明白了——”

　　“你明白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3节　　私生子
王开秀豁着一张漏了风的老嘴，像是猜透了曹喜鹊手里的底牌，又颇有些自嘲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那闺女肯定是个瞎子！”

　　“不是瞎子！”

　　“不是瞎子能嫁到我家来？那——她就是个跛子！”

　　“也不是跛子！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她是个正常人！”

　　这下轮到王开秀吃惊了：

　　“她是个正常人，又这么漂亮，为何要嫁到我家来？谁不知道我家穷？”

　　曹喜鹊抹了抹眼角，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嫂子啊，妹妹把话给你挑明了说吧，那女子确实是个好女子，模样更是俊俏得没话说，对老人又孝顺，只是——”

　　“只是啥？媒婆，咱都乡里乡亲的，是要在这山湾里处一辈子的，有啥话你直接跟嫂子说就是了！”

　　曹喜鹊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道：

　　“我实话对你说了吧，嫂子，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啥？生过孩子？她离婚了？这是二婚？”

　　“不是，不是……”曹喜鹊摇了摇头。

　　王开秀思忖道：

　　“既没结过婚，又生过孩子，媒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是私生子呗！哎，这样的女子，咱李家再穷，也是不能要的呀！这是啥？这是伤风败俗啊！我宁愿泽文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娶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妇！”

　　曹喜鹊依然陪着笑，说道：

　　“嫂子，要不是我觉得你家泽文为人老实、勤快，我才不介绍给你呢！你也不想想看，那闺女要不是因为这事儿，能甘愿嫁到你家来吗？你也不想想你家泽文，今年都32岁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你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泽文想啊！再说，她生的那私生子，也被人领走了，并不在这女子身边，她如果嫁过来，也会一个人过来的。”

　　曹喜鹊这一席话果然凑效，王开秀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那这样吧，回头我跟泽文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思！”

　　“好，现在不比旧社会，恋爱的事情啊，都是年轻人自己说了算，你问问泽文吧，我等你回话呢！我先走了哈！”

　　曹喜鹊走过两步，王开秀在后面喊道：

　　“媒婆媒婆，等一下！”

　　“咋了嫂子？”

　　“那……闺女叫啥名字？生辰八字多少？”

　　“那闺女姓程，名桔秀，今年26，亥时生，属蛇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4节　　戳脊梁
送走曹喜鹊，王开秀立即找到村里的半仙李老汉，悄悄地让把这两人的八字算了一下。李老汉掐指一算，说这两人的八字很般配，完全是天作之合。

　　当然，王开秀没有对李老汉说程桔秀有过私生子。

　　曹喜鹊的一番话，加上李老汉的神算，王开秀这时候已经倾向于娶程桔秀作为儿媳妇了——虽然并没有见过这女子，但像曹喜鹊说的那样，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俏丫头啊！曹喜鹊说得对，要不是有过私生子，她能嫁到咱家来吗？

　　这样一想，王开秀已经想通了，她其实是同意这门亲事的——只要能为李家传宗接代，即使是瞎子跛子都成。

　　不过，作风正派是一个女子成功与否的标志，程桔秀与别人有了私生子，这就说明她作风不正派，与人有奸情，这样的女子，在农村是受人唾弃的，是会被人戳短脊梁骨的。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上李泽文从地里薅草回家，王开秀对他一说，李泽文就来了兴趣：

　　“妈，甭管她过去做过什么，只要她对咱妈孝顺，在家勤快，就成了呗！倘若再给咱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更好了！咱李家好歹也算有后啊！”

　　王开秀见儿子很喜欢这门亲事，就打心底里同意了这门亲事。她长叹一口气道：

　　“文儿呀，这事儿只要你不嫌弃，当妈的就不干涉！只要你同意，我这就跟曹喜鹊说去！”

　　“妈，我去说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这事儿还是我去说的好，你一个大小伙子去不好说。”

　　“那好，路上小心啊！”

　　“放心，就沙家湾这旮旯啊，老娘闭着眼睛都能三进三出了！”

　　这王开秀为何坚持要去给曹喜鹊说？其实她心里还藏着另一桩心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节　　修房子
听见脚步声，曹喜鹊正在收拾碗筷，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朝门外看去，只见人影一闪，已经进了门来，定睛一看，正是王开秀。

　　“哎哟我说嫂子，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来有啥事儿？莫不是今天那事儿有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