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牛进门就问：“他们都来了吗？”
“来了，全都来了。”我回答。
姜小牛提着礼物缩手缩脚跑到我卧室，把礼物放到写字台上小声说：“这个送给你，别告诉他们。”
我感激地点头，忙招呼姜小牛坐到客厅的饭桌上。姜小牛显得束手束脚放不开，也没人搭理他，我赶紧递给他一双筷子，并且对着厨房大喊：“妈！再炒两个菜，姜小牛来了。”
张小芳说：“炒什么炒，别麻烦了。姜小牛，谁让你来晚的，你就随便吃点剩汤剩饭吧！”
王二狗小声嘀咕：“不请自到，还炒什么菜，没脸。”
只见姜小牛有点纳闷，他不知道王二狗再说谁，好象自己没被邀请似的。我赶紧给姜小牛盛了碗米饭，热情地给他夹了块鸡肉说：“小牛，你来晚了，多吃点。”
我对姜小牛的举动充满了感激，看来，姜小牛才是真正的爷们，不计前嫌，还给我送了一份礼物。这也是我过生日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事后，我打开礼盒，发现里面是一盏台灯，台灯十分精美，蓝色的，顶部是一个海豚状的灯罩。我十分珍惜这盏灯，它是我中学时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见证了我和姜小牛的友谊，具有特别的意义。
自那以后，我和姜小牛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原因和那盏台灯有关。姜小牛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知道送我一件礼物，而其他同学却不知道，他以前和我还有瓜葛，人家不记仇够朋友。也是从那以后，我看透了其他几个同学，无形中和他们疏远了关系，原因很简单，过生日没给我礼物。
初中毕业，我和姜小牛一起考上了高中，又分到一个班级，俩人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后来，高中毕业我进了技校，参加了工作，姜小牛四处打工，最后做起了生意，在市场卖豆芽。别小看人家是卖豆芽的，他都谈了三个女朋友了，前几个都被他残酷地淘汰了，正好与我的处境相反。姜小牛打来电话：“喂！主席，你在什么地方，最近也不来找我聊，快把我想死了。”
我说：“你就会说假话，恐怕想的不是我吧！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女的打的火热，我哪好意思去打扰你。我整天在家一个人面壁思过，无聊死了。”
姜小牛说：“你赶紧过来，我找你有点事。”
我穿上鞋和衣服迅速出门，在楼道遇见了隔壁邻居的王大妈。王大妈是个热心肠，今年五十多了，他总爱打听别人的私事，尤其是谁家的孩子没找对象，哪两口子打架闹矛盾了，谁家的姑娘和哪个男的走一块了，她不但爱打听，还爱传闲话，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出一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这种人有时令人讨厌，但有时也觉得蛮好的。
王大妈见了我就热情地打招呼：“主席，你上哪儿去？”
我礼貌地回答：“王大妈，我去市场一趟，有个朋友找我。”
王大妈说：“主席，你都28岁了，怎么还不找对象？”
我说：“不急，还小着呢！想再多玩几年。”
王大妈嗓门很大，一说话整个楼道的人都听着了，她扯着嗓子说：“都28岁了还小啊！我儿子象你这么大小孩都三岁了，你不着急，难道你父母不着急吗？”
我生怕左邻右舍听着，赶忙打岔说：“大妈，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忙。”
王大妈扯着嗓门在身后大喊：“唉！别走啊！你着孩子，大妈还有事问你呢！”
说实话，不是我不急，是急也没用，我又不爱说话，见了姑娘就脸红，家里条件也不怎么的，不好找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市场
一进市场，鱼腥味夹杂着蔬菜味和调料味扑面而来，让我有种恶心的感觉，额头上有几只苍蝇在盘旋，我挥舞着手驱赶走着讨厌的苍蝇。市场里摆满了卖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还有乱七八糟的，他们全都热情地招呼我：“先生，卖水果吧！给你便宜点。”“来，新鲜的猪肉，全是瘦的。”“来，吃面皮子来，过来坐。”
我一路摇头和挥手，把他们拒绝，心想：“这些做生意的也太热情了，全都扯着嗓门拉客，让人不买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人家也够辛苦的，照这样喊上一天，嗓门准喊哑不可。不过，这些人的嗓门一定很好，到酒吧唱歌一定能获得雷鸣般的掌声。”
来到卖豆芽的过道，两边全是卖豆腐和豆芽的，市场进行了规范，将卖豆芽和豆腐的专门放一个区域，以前更是杂乱不堪，买什么的都挤在一起，让人应接不暇。
摊贩们依旧扯着嗓门喊：“卖豆芽来！新鲜的豆芽。”一个黑呼呼，脏兮兮的妇女摊开面前的袋子对我喊：“来，买豆芽来，新鲜的，瞧！多好啊！”说着，她伸手插进袋子，抓起一把豆芽拿给我看。我没注意到她手里的豆芽，反到看到了她那只手，她的手上垢夹很厚，以至手掌是红色的，而手背是黑色的，我心里顿觉一阵恶心，勉强笑了笑。卖豆芽的妇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洁，忙缩手放下豆芽，还朝我抛了个眉眼，意思是不让我张扬。我的妈呀！如今卖豆芽的女人都这么骚，真是乱套了。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姜小牛。姜小牛个子没我高，也就一米七三四左右，长得还凑合，确切地说没有我精神，不过这家伙嘴能说，很讨姑娘喜欢，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姜小牛眼神好象不太好使，见了我还一个劲地扯着嗓门喊：“唉！大哥，买豆芽吧，新鲜的，瞧多展劲！”说完，他还翻开袋子让我看。
我是又气又笑，这个姜小牛，平时看姑娘时一看一个准，离一百米都知道对方是胖是瘦，见了爷们就瞎了，真他吗可笑。我站在姜小牛的菜摊前，姜小牛低个头扯下一只塑料袋说：“大哥，你真有眼光，买我的豆芽就对了，我的是纯绿色的，没加尿素，其他人家的都加了肥料，有的还往豆芽里撒尿，别提多脏了，你要多少斤？”
这个姜小牛，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一个劲地污蔑别人。不过，这家伙脑瓜灵活，他的豆芽总是提前卖完。我说：“凭什么说你的就是纯绿色的，人家的就是受污染的，我去问问他们。”姜小牛一听吓坏了，边抬头边说：“别！大哥，跟你说着玩的。”当他发现是我站在面前时，松了口气说：“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这家伙，刚才把人忙坏了，没顾得抬头看你。”
我说：“怪不得你卖得比别人好，原来用的是损招，骗了不少善良的顾客。”
姜小牛倾着身子小声对我说：“这也没办法，现在生意不好做，不管用什么方法，白猫黑猫，抓住钱就是好猫，不过，我的豆芽确实不错，你可以比比。”
姜小牛让我到他摊子里面去，进摊子要从把头的一个入口绕着走，我和他隔着一条十多米长的水泥台子，台子是专门供他们摆放豆芽的。我左挤右蹭地从把头绕到了姜小牛的摊子里，他从水泥台下抽出一只板凳让我坐。我坐在板凳上，姜小牛将屁股搭在水泥台子上，我看到他这个不雅的动作就说：“你把屁股搭在水泥台上就不害怕把顾客吓跑，要知道，你屁股下面是吃的东西。”
姜小牛歪着脖子说：“咳！都什么年月了你还这么讲究，现在的食品是不能探究的，要探究就没法吃。告诉你，养鱼的喂的是避孕药，目的让鱼不产子光长肉；卖鸡爪的抹的是*霜，看上去丰满个大；卖豆芽淋的是尿，长得快；卖馒头的用的是硫磺熏，蒸的馒头特别白；卖辣椒面的里面参的是糠皮，还有那个叫三马的奶粉的，里面加了三聚亲氨，吃坏了好多儿童。只要吃不死人，或当时死不了，就没事，管他以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的。”
我听得毛骨悚然，现在的人只图利不讲良心啊！我说：“小牛，你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姜小牛不太高兴地说：“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叫你过来谝一会，好久都没见面了，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过会走的时候抓点豆芽去吃。”
我听说豆芽里淋了尿，忙挥着手说：“算了，算了，你留着卖钱吧！我不喜欢吃豆芽。”
姜小牛脸一拉说：“你看你这个人，我是送给你吃，又不掏钱，而且是纯绿色食品，没有污染。”
姜小牛用忽悠客人的话来忽悠我，我才不上当呢！谁知道你的豆芽里有没有尿，鬼才知道。我说：“留着你卖钱吧！昨天我刚称了两斤，还没吃完呢！”我知道姜小牛爱绕弯子，他是无事不找我，找我准有事情。
姜小牛终于将他那沉重的屁股从水泥台上挪了下来说：“其实，叫你过来聊聊，帮我想个办法。我最近很郁闷，谈了个姑娘，我说分手，人家死活不干，老粘着我，你说该怎么办？”
我问：“那姑娘是干什么的？”
姜小牛说：“卖豆腐的，在上海路大市场，摊子最大的那家。”
我说：“你怎么又找一个卖豆腐的，不是卖豆芽就是卖豆腐，能不能脱离这个圈子。”
姜小牛不太满意地说：“哎！你这人，别看不起卖豆芽的，生意做好了比你强多了。别看你有份工作，吃不好饿不死，赶我的收入差远了，要是让我上班，我还不情愿呢！跟判了几十年有期徒刑一样，整天看领导的脸色，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笑笑说：“你说的也是实话，自从我上班起，就好象被判了无期徒刑，只有等退休了才能获得自由。咳！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啊！”
姜小牛说：“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要不待会哪个姑娘又来了。”
我问：“那女的家条件怎么样？”
姜小牛说：“条件倒是不错，姊妹三个，她是老大，每月收入比我强。”
我说：“那你还不愿意，你要不找了，我找上，怎么样？”说完，我又问：“你是不是把人家给那个了？”
姜小牛莫名其妙地问：“那个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
我说：“就是那个，知道吗？那个，嘿嘿！”说完，我还撅着嘴笑。
姜小牛似乎明白过来说：“哦！你说的那个呀！我明白了。现在搞对象，不那个能行吗？还能叫对象啊！肯定得那个。”
我问：“一共有几次？”
姜小牛摸着脑袋说：“这——这——这，这个记不清了，有无数次了。”
我破口大骂：“好你个姜小牛，没良心的东西，你把人家那个了就想甩掉，你这样做对得起人家吗？难怪人家要粘着你呢！我看你是狼心狗肺，再别三心二意了，把这事定了算了。”
姜小牛急切地说：“哥们，你声音能不能小点，要是让别人听着多不好意思。”
我说：“这种事你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姜小牛说：“哥们，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那个是亲嘴，亲嘴知道吗？就是接吻。”说完，姜小牛还将手放到嘴上做了个动作，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姜小牛说的无数次就是接吻，我说：“你就光和人家接吻了，没干那种丢人的事情，就是下面的那种勾当。”
姜小牛伸出手说：“我对天发誓，保证没干下面那种勾当，只是和她接吻而已。”
我说：“接吻又没事，跟见面握手一样，人家老外见了谁都接吻。这姑娘要是好的话，你就介绍给我吧！我不闲弃。”
姜小牛挖着脑袋说：“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呀！只是你不愿意呀！”我问道。
姜小牛放下手笑着说：“只是那个姑娘有狐臭，臭得我受不了，所以我不喜欢她，但又不好意思直说，麻烦你过会把我的意思带给她，就说我们俩不合适，让她再从新找了一个算了，怎么样？”
我说：“算了，这样的姑娘我也受不了，还是你自己说去吧！我开不了口。”
正说着，一个姑娘推着自行车朝这边走来，姜小牛显得很紧张说：“来了，来了，就是她，哪个推自行车的姑娘。” 。 想看书来
6狐臭女孩
我一眼望去，只见那个姑娘推着自行车走着，她身材高挑，上衣是一件红色的紧身款式，下面是一条牛子裤，看上去挺时髦的，一点也不象卖豆腐的。偏偏有什么狐臭，我在心里为他喊冤。姑娘的自行车锈迹斑斑，尤其是车圈，整个变了个颜色，好象骑了有十来八年了，看来这姑娘很会过日子，挣那么多钱还舍不得换一辆自行车。
姑娘走到姜小牛面前就问：“你是怎么搞的，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接，害得我跑这么远来找你，半路又把车胎给扎了，真倒霉。”
姜小牛见了姑娘表情显得十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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