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的。”林妙看着严安笑了起来,又说道,“严安,我今天看着你真的很高兴。
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有说不出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关心着彼此,我很感动。严安,我得感谢你。
这一生,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以后来这了,吃住都靠着你了。还好你老婆是中国人,能体会我们中国人那种‘在家靠父母,出门吃朋友’的文化精髓。”
严安笑了,“你这么一说,我也得谢谢你啊。就像你说的,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还可以拖家带口的来。”
这些话让林妙心中一阵莞尔,真的放下了,才是现在的感觉,才能有现在这般自在。
“好的。你有了老婆,我呢也要找一个好老公,等到哪天我功臣名就的时候,咱们再托儿带崽来聚会。”
聊了许久,一下午的时光不知不觉的就这样溜走了。在晚餐时间,他们到了一家餐厅,严安的老婆宋子琪已在那里等候。
宋子琪是个气质恬静娇小的女子,和严安很相配。一个晚上,二人的琴瑟和鸣。
林妙明白,严安肯定不是个不完全的投机者,所以他才会有这样完全的幸福。
忽然她又想到不久以后,她相信她也能和乔思锐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象朋友一样的吃饭。那么陈邵阳呢,他们有一天会象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吗,可能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林妙告别了严安后的第二天,就和Susan在机场会和一起回了香港。
“出来走走,感觉不错吧,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Susan在身边问着她。
“不错,好多了。不过也有困惑,忽然想要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抛下所有的烦心事儿。我这人就有这个毛病,逃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现在又想逃开了,总觉得,离得远了,烦恼就追不上了。”林妙说道。
“真的是这样的吗,你逃到香港以后,忘却烦恼了吗?”
“没有,而且还多了一个,那是关于乔的。可能是逃得不够远,这一次一定要逃远点。”
“来美国吗?”
“不,我不喜欢美国。想去法国或是意大利,那的硕士学位比较好申请,而且那的帅哥多啊,赏心悦目,美人当前烦恼也会抛之脑后了吧。”
“下定决心了?”Susan问道。
“恩,回去就开始申请学位。”林妙肯定的答道。
“多好,有魄力。” Susan拍拍她的肩说道。
回到香港,林妙的确着手开始留学的准备,她决定去法国。先填一些资料,可能还得回学校打一些证明。
计划不如变化,林妙正全力以赴的准备着留学的事,想着等回北京准备资料的时候再告诉家里人,可不想姐姐重病的消息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十八层地狱,她再也没有飞跃的心思。当下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匆忙赶回了北京。
那个放风筝的女孩
林妙见到姐姐时,她正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自己,林妙觉得此时的姐姐或许更像故事中的圣女贞德一样坚强。
林馨看着妹妹时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看着从病房门口一直走到自己面前的妹妹,双眼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嘴巴几度张张合合,却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
林馨淡淡的笑了,说道,“哭啥,姐还在这坐着呢?别哭。”说着一把妹妹拉到床边坐下。
林妙被姐姐冰凉的手一把拉住,心一下子就被激了一下,急剧收缩,“哇”的一声扑在姐姐怀里哭了出来,边哭边说。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扛着。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的妹子,我已经27岁了,我能让你依靠了,你为什么啊……”
林馨扶着自己妹妹的背,轻轻的拍着,像小时候后她睡觉时候一样。还是淡淡地笑着,只是泪水已滑下了脸庞。
“妹,别哭了。姐没想要瞒着你,再说这事也瞒不住。这也是刚检查出来就住了院,医生说要全面检查才有最后结果。我想等有了结果才告诉你,说不定没事,我就出院回家了呢。”
林妙从姐姐怀里抬起了头,抱着姐姐的腰,“姐,姐姐……”不知该说点什么能减轻彼此心头的痛苦,她只能像小时候不能表达自己对姐姐喜爱之时,反复叫着姐姐的名字,来表达自己太太喜欢的心意。
“好了!姐知道你心痛姐,姐想的很明白,也不害怕,只要关键时刻你和爸妈在身边陪着我,我就能挺到最后一刻。”林馨带着泪水,拍着妹妹的脸颊安慰说道。
“姐,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会的,你放心。可是姐,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疼,你难受,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有我呢,你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我知道我姐坚强着呢,你能挺住的……”
“呜呜……”林妈妈在一边哭了出来,“我的孩子呀,你要坚强,妙也回来了,我们都陪着你。”
林爸爸,一语不发,但是红了眼眶,抬了手开始擦泪。
“好,我知道了。明天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你们都要答应我,坚强一点。你们难过,我会更加难过的。”林馨瘦弱的身子,坚强的挺直了背脊,向家人表明了决心,希望家人能够坚强。
林妙用手背抹去下巴上挂着的泪珠。她看着姐姐瘦弱的身躯在宽大的病号服下,几乎要被淹没了,姐姐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带着一个柔软的帽子。一张脸在帽子底下显得更加苍白和瘦小。
可是就是这个瘦弱的女子,自己得了重病,生死未知,却还挺着瘦弱的背脊来安慰自己的家人。
她曾经为了家人而卖过笑,陪过酒。她曾经强颜欢笑,把酒当成水喝只为了博得那些酒客的高兴而多赏几张钞票。她曾经拉着自己的手说,妹,你只管往前走,姐姐一直支持你。
好不容易,姐姐脱离了苦海,过着自己向往的生活,做着自己的小生意。可是日子才平静了几年,坚强的姐姐却病了,脑瘤。在此之前,她已经忍受着各种强强弱弱的头痛小半年了。
或许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喜欢让脆弱和无助的人经历更多不平。可是看看她的姐姐,她仍是坚强的挺着自己的背脊,表明了自己要笑着,活着的决心。
试问,面对生死又有几人能够不畏不惧呢?可是面对自己关心的人,这生死就被放了下来,她担心自己的亲人,怕自己给他们带来不可承受的伤悲。
一下子,林妙觉得自己虽是名牌大学毕业,虽是在职场上磨砺的牙尖爪利,泼辣与内敛收放得当,可是她觉得自己不如姐姐。
不如她的坚强,不如她的能干,更不如她的豁达。如果不是命运的作弄,姐姐放弃了上大学,一定是比自己强上好几倍的能干人。
“姐,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了,我都明白了。”林妙紧紧地攥住了姐姐手,看着姐姐眼睛认真地说道。
姐妹俩直直看着对方,仿佛要看进彼此的心里。然后林馨先笑了,笑容里又是一片明亮的豁达。捏着妹妹的手说道,“明白了就好,只要看着你们高兴我就高兴,看着你们流泪,就会更难受。”
“是啊,妙,以后莫在你姐面前哭了。你姐看了就会心痛。你姐原先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事,她说,家里小妹一哭,她的心就软了,还乱了,办不好事了。等有了结果,看能不能都手术,再让你回来。现在回来了,你要陪着她身边,让她觉得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啊。”
林爸爸,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摸着眼泪,眼前二位老人,面临着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没有呼天抢地,只是默默擦着泪水,照着女儿希望的坚强而坚强着。可能就是有了这样的父母,才有这样的女儿吧。
平复了伤心,一家人安静的说着话,爸妈和姐姐说了一些医生说的情况。林妙不放心,又去找了姐姐主治大夫了解了情况。
医生说姐姐脑袋里的那个瘤不大,位置在脑神经组织外,没有压迫神经,等着明天其他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没问题的话,就能安排手术了。
中午,姐姐吃过午饭,就虚弱的睡着了。护士开始赶人,只能留下一人在这里陪护。妈妈说她刚下飞机,坚持让她回去歇会,把她赶出了病房。
第二天,医生拿着姐姐检查接过来的时候,林妙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结果出来了,身体没有别的问题,我们讨论一下手术方案,尽快安培手术时间。”白衣大夫干净利落的话语之时,林妙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听到了医生说的一切,一下子,觉得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下午,她趁着姐姐午睡的时候,准备去楼下走走,此时她的心总是不能安静下来。象被关在笼中的困兽一样,坐立难安。
林妙在院子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想着,一步一步来,要坚强,要挺住。
已是深秋,枯叶随风飘落,林妙抬头看着枝头挂着的树叶,黄了一大半,曾经的绿色只剩点点斑驳。忽然就荡起了心中的凄凉,不知不觉泛起了某种无语言表的忧伤,眼睛凝气一阵薄霜。
为了不让霜雾变成泪水流淌,她伸出手指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平静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决定往回走。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高大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在那儿立足不动,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的人放着风筝,手还不停的指着天上,对着小娃娃说着什么。
此时,自己一颗脆弱的心在看见那个男人以后,突然间静了下来,可瞬间又象烟花一样爆了开来。
林妙远远看着那个怀里抱着小洋娃娃的男人,小不点在他的怀里娇憨的依偎着,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曾几何时,她也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的怀里,耳鬓厮磨,磨蹭着寻找温暖。看着看着仿佛是想要追寻什么,她走上了前去。
“林妙,你怎么在这?不是在香港……”男人有点吃惊话却没说完,但彼此心照不宣。
是了,他们的关系一向如此。从他介入了她的生活以后,她就是那个孙猴子,怎么也翻不出他这个如来佛的手心。即使在他让她离去以后,仍是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今天算是例外,她让他吃惊了。
林妙笑了笑,没说话,越过他的身边离去。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愤怒地指着自己胸口对她说:“林妙,你不愿意等,我就让你走。你想好了,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陈邵阳从来不等女人,你,也不过如此。”
他们都没能按照计划的轨迹前行。她没有能如愿的将他遗忘,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的让她离去。
停下离去的脚步,回头,男人的身影已渐渐远去。看着远处有个放风筝的女子,活泼的身影在轻舞的跑动,林妙不住向往。
她觉得自己厌倦了当那个飞得再高也无处可去的风筝了,忽然自己想当一个放风筝的女孩,只要手里紧紧攥住了那根绳子,便可以让风筝随着她的心思而动……
林妙拉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着漫无边际的天空,就像前方的路一样漫无尽头。只是,落入眼前的这一段路,这一片天,虽不是全部,也是人生一部分不是吗,先把这一部分走好,下一段再以这样的态度走下去,人生应该就是无憾的吧。
这是林妙才从姐姐身上体会来的人生经验。她说人生有好多坎,咱得一坎一坎的过。她说要家人陪着她笑着活到最后。
她的姐姐才是生活的智者,她不愿被动的活着,这或许也是姐姐自己人生经历赐给她的领悟吧。但她再一次给自己的妹妹上一课,或许就是这样自己才向往着成为放风筝的那个女孩吧。只是,那手中的风筝又是谁呢?
林妙笑了,觉得自己想得太远。现在她的一颗心应该全心全意的在姐姐身上,别的事,别的人现在都是不重要的。
于是沉寂下来,往回走,准备回病房,却在住院大楼门口看见了陈邵阳。
陈邵阳站在台阶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眼底给人的感觉是热的,显露出来却不张扬,深怕是吓跑谁一般,显得小心翼翼。
他只身一人立于阳光下,小天使已不见踪影,于是阳光下那个修长的身影略显寂寥。而林妙看看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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