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听了他的话,干涩地笑了,倾身吻了一下眼前的他。聪明如严安,她的突然而至,她的狂躁,她的绝望,严安怎会没有感觉。他陪着她积累回忆,并不着急询问,耐心的等着她说。
“严安,请原谅我,我不能陪你去美国了。”
“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家庭,我想毕业后快点工作,减轻姐姐的负担。另外,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林妙看着严安明亮的眼睛,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昏暗。
“猫,我会帮你,不会给你家里带来负担的。” 严安拉着林妙的手真诚的说道。
林妙笑着摇了摇头,气息有点绝望,但话语坚定,“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有了别的男人。”
此话完结之后是一阵沉默,一个在等待,一个在挣扎。
“你爱他吗?”许久之后,严安才红着眼眶缓缓问道。
林妙看着眼前骄傲的男孩红了的眼眶,泪水率先夺眶而出,她心里一阵急切,抱住了严安的头,终于大声哭泣的说道,
“严安,不要哭,请你别哭。既然你没有骂我,就先听我说完,好吗?”
“严安外面的世界好阔天空,从你决定要出国的那天,我就没有想过要留住你。我也想过和你一起去,可是我的家庭教条摆在了这里,还有我的专业,学日语到美国去研究生念什么专业好,限制太多了,走留学还不一定能出去,即使去了没准得从头再来。
后来,我也想着在国内等你,可是变化太多,其中包括了你和我。相隔两地,千上万水,身份不同,坏境不同,一个身在海外,一个步入社会,我们真的就能走到最后吗?”
严安看着林妙,眼里终是泛起了无助的怨气。“猫,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早说,我不说过,你不去我就不去了吗?”
林妙看了心里一阵难受,捂住严安的嘴巴,“别急,求你停下来,听我说完,听听我的忏悔,还有我要跟你说明一切。你可以骂我无情,骂我混蛋,但是请别记恨我好吗?至少别一直恨我。
严安,你还记得‘东京爱情故事’里的完治和莉香吗,最后莉香有了去美国公司工作的机会,她问完治,完治没有留她而是让她珍惜机会。后来莉香走了,完治和别的女人好了,当时我把他骂了个遍,说他因为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才让莉香离去的。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完治做法是对的,谁能看着深爱自己的人为自己折断了翅膀。
严安,你不要为我的自私而哭泣,要哭应该是我来痛哭,忏悔这段时间对你的欺骗。我逃避跟你说这件事,自以为是的以为等你走了以后一切会随着时间而变得云淡风轻。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欺骗了我喜爱的人,内心难以平静,觉得自己是一个丑陋的骗子,连我自己就看不起自己。
严安请你记住,到此时此刻为止,我的爱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它何时离开我不知道,但是它现在还在这里。那个男人在我家里遇到困难时候帮了我一把,我就跟着了他,不是为了钱,是大事,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现在我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只是想要你知道,严安,你是优秀的,也是骄傲的,请不要为了我的欺骗而失去你本身的色彩。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也永远是我的骄傲。”
严安紧紧地搂着这个瘦弱的女孩,他一直以为她是娇美的孩子,如今才知道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美丽女人。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成长的路上,不仅仅是他在长大,小猫也在长大,而且比他要成熟许多。
他以为小猫一定会和他在一起,无论咫尺还是天涯。如今的一切,他后悔了,但也知道有些事开始了就不想也不能停下来了,自己步伐停不下来,他要走了,现在猫也要离开了,只有他们的共同的回忆留下了。
他知道,她和他难再继续,她已经有了别人,听了她的话,他也无需再问她爱不爱那个人,那样会让她更加难堪。
严安忽然又想起了小猫那略带犹豫的眼神,可是自己一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有点急躁,以至于忽略了她的内心想法,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懊恼,但为时已晚。从另一个角度上,他不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选择的方向不同,即使没有别人,分离也是再所难免,他们的心太年轻,还没有固定的方向。这个世界又太复杂,变化莫测,时间越长,就越是难以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于是严安心中的怨恨,渐渐变成了一种珍惜,珍惜这最后的时刻。
爱到深处无怨尤,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林妙,想要在一定意义上留住这个女孩。
天边放亮,旭日东升,一片红红的光亮。说出了折磨自己已久的秘密,林妙心中松快了一点,剩下的就是失去严安的忧伤,她想这个伤痛,可能要慢慢的才能愈合,是她合该,她得慢慢受着。
“天亮了,严安,我买了晚上回北京的票,歇会吧。” 林妙摸着严安的头说道。
“猫,今天别走,我给你买明天的飞机票,再陪我待一天好吗?” 林妙没有回答。
“求你,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让我们珍惜最后的一刻好么?”
严安眼里一片坚决,他们的心中都有难以的割舍情感。以后他们是否还能相见还是未知,即使见面了这样的亲密肯定是不会再有了。谁没有私心,谁没有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这个时候自私一下又何妨呢。
“好啊,我明天再回。严安我给你唱一首歌吧,我想多年以后,不管我们身在何方,身边是何人,但我总会象这首歌一样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唱到此,严安搂着小猫加入了进来。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眼泪滑过脸庞,最后意识渐渐模糊,累极了的两个人,相拥坠入梦里。只有拥抱,因为他们都是骄傲的人。
第二天下午,林妙和严安在机场红着眼眶道别。没有人能拒绝长大,因此每个人都得选择自己成长的方向,林妙和严安在成长的路上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从此各奔天涯。
用力的拥抱着道出一声“保重!”之后,林妙转身而去,霎那间眼泪顺着脸庞源源不断地流出,任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的身后,那个男孩,悄然留下了无声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伤感伤感,我的大学同学,有多少鸳鸯因为留学出国而各自纷飞啊。所以我想即使没有陈邵阳,猫猫和严安也会分开的,当然这是现实版的。如果写成童话版的话,那就是王子和公主,隔着千山万水再次相遇,再续前缘。怕被别人骂成后妈,故胡诌一番。O(∩_∩)O哈哈~
21
21、铜豌豆 。。。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林妙真心相当这样一个铜豌豆,它外面锃亮,它内心坚不可摧,它不向一切恶势力低头。
无论如何,总不能一个劲的钻在忧郁的云彩里,抬头看看那阳光的灿烂,心情也会一点一点的好起来的。
林妙和陈邵阳再次见面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枝头柳绿的时节。
一个多月的时间,北京的大风没有吹走她伤感的心事,只是将它稍稍的沉淀在了心里某个角落。
林妙不敢去多想,也不敢去碰触,更不敢回忆。她每天如旧的上课打工,和宿舍姑娘们嘻嘻哈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直到她接到陈邵阳的电话,她才正视了自己生活中变化,那就是,严安不再是她的严安了,而她仍是陈邵阳的林妙。
林妙没有什么运动爱好,倒不是因为她生活太过忙碌,而是因为她一个懒猫,有时间时她情愿躺在床上带着耳机看小说。
只是有一样运动她很着迷,那就是打网球,平时下了课有时间她都要去和那些留学生切磋切磋的。上次给杂志社拍照片的时候,跟一个专业的大学生男网球选手打了几局,被称赞了,虽然应该别人的客气礼赞,但是林妙觉得很受用,因为她真的很喜欢打网球。
阳光四月的周六,难得没有大风,陈邵阳带着林妙来到健身俱乐部的网球中心。这是林妙从上海回来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再次见面时陈邵阳根本没有问到关于上海的任何事情,只是夹着一根烟用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妙,然后扶住她的肩头,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不知道是信任林妙还是信任自己,淡漠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对她说话还是那样亲昵玩笑,他的微笑还是那样多情。揽着她的肩膀时候,仿佛是亲密无间的爱侣,一路走向网球场。
陈邵阳那般“宽容人,悦己心”的大气风度,让林妙心中大为战栗,一切仿佛是他以不计前嫌之姿宽容的对待她这个迷途知返的孩子。
她忍了,不是懦弱,只是因为咬牙切齿也无任何作用,现状已是如此,适时的忍耐和退让是必要的,总会有离开的一天。忍耐并那并不代表她放弃了自我,当一个名副其实的洋娃娃。
林妙的球技不错,通常情况下能和陈邵阳对抗一阵。不过论起技术和体力来,陈邵阳都是占着上峰的。
他也很喜欢和林妙打球,还说过在女孩子里她的网球打得已经很不错了。当时林妙听了就高兴地笑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说的“女孩子们”的数量和质量。
这场球对峙了一个多小时,今天的林妙从体力上来说超水平的发挥了。他们既不计分,也不及时,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来回去。
林妙把陈邵阳打过来的每一个球都使劲儿的抽了回去,发球的时候也是卯足了自己最大的劲挥舞着球拍。
刚开始,可以说得上是势均力敌,林妙甚至说的上是占上峰的,可以随着后来慢慢的体力透支,林妙渐渐地有点力不从心了。
但是她一点也不着急,还是那样挥霍着身体里最后的力量。这场球赛的输赢,她并不关心。现在的她只是想要发泄心中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伤痛。
而陈邵阳一句话不说,从容的地接着林妙发过来的每一个球,然后认真的打回每一个冲着他急速飞来的球,既不施力,也不省劲,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轻松自若,好像球场上的球和网对面的对手都在他的掌握一般。
最后一个球从林妙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挥舞拍子了,看着那个旋转着飞去的绿色的球,林妙只是扔掉自己的球拍,虚弱的瘫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双手支地,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面上。林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口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一样,她贪婪的呼吸着。身体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心里却是万般痛快,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球打在陈邵阳的身上。
林妙如此想着,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使劲了最后的力气,她干脆躺在了地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她还想着这不是泪,这只是我的汗水。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任由这种分不清是泪还是汗的液体滑过自己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林妙睁开眼看着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居高临下的陈邵阳,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那样高大,却又那样不可一世。
陈邵阳圣人般的蹲了下来,用手抹了抹林妙眼角的泪水,眼神里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乐,只是说道:“起来,地上太凉了。”
自从那天夜晚他们彼此都撕下了面具以后,林妙也决定不再扮演那样乖巧的兔子了。
因为她觉得陈邵阳是一个阴险的家伙,他笑着和自己说着那句让自己想好了的时候,她已经快恨死他了。这人一句狠话没说,却把自己逼到了毫无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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