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馥在学校的好成绩,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她惊人的记忆力。很多东西,她看过一遍便记住了,尤其是数字方面。她不断联想着云景跟他的可能性……
她站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云景的五官。悄然伸出手,在半空中遮挡住他部分的五官一一对比,两张不同的容颜隔空交错。
额头,下巴,都有部分类似……
苏馥拿起云景的手机,拨了个陌生的号码。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病房响了几次,直到话筒那端传来粗重的嗓音,“喂?”
忐忑不安弥漫在苏馥心间,她一个紧张,到嘴里的话说不出来。
“小炫?”
小炫?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吓了苏馥一跳,她赶紧捂住嘴巴,下意识的回头望着昏迷的云景一眼。
话筒那头的沉默,让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怎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陈总经理,我是苏馥。”苏馥缓过神来,忙道:“云总食物中毒在市中医院,你方便不方便过来?”
“云总?”手机那头的声音兀地一紧,“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要观察。”苏馥赶紧报上地址,很是担忧道:“情况挺危急的。”
“他让你通知我的?”手机那头的人怀疑道。
“……嗯。”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话刚说话,手机“嘟”一声被挂断了。苏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拿手机的手缓缓落下,愕然的目光落在云景身上。
他是谁?小炫又是谁?
半个小时后,陈明君神情严肃的出现在病房,他径直走了过来,站在床边望着昏晕的云景,质问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苏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到大排档吃了一顿,他食物中毒了。”
“你陪他一块去的?”
苏馥低头,“他陪我一块去的。”
陈明君转身,正眼打量苏馥,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他陪你一块去?”
苏馥点头。陈明君没有再说话,径自在床边坐下,脸带愠色。苏馥不想打扰他跟云景的相处时间,起身离开病房,在走廊安静的等待。
陈明君在病房待到清晨,云景悠悠转醒,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一直守候在病房外的苏馥听到医生的话,也不由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医生离开之后,陈明群冷眼瞪着病床上的云景,压低声音斥责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这只是个意外。”刚从鬼门关回来,云景的声音疲惫不堪。
“意外?”陈明君怒不遏抑,“再晚点到医院,你连命都没了。”
云景没精神跟陈明群争辩,直接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医院了?”
“你助理通知我来的。”他做事向来有分寸,可这次却错的离谱。两人的关系一旦公开,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云景愕然,想不到苏馥竟然会知道他跟陈明君的关系。她的聪明,远在他想象之上。
“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会给你解释的。”医院人来人往,云景不并想让别人知道他跟陈明君的关系。
陈明君起身,临走前不忘叮嘱道:“有些事,该做不该做,自己要有分寸。”
一直在病房外的苏馥听到脚步声响起,她忙站也起来。走出房间的陈明君严厉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他的目光,让苏馥浑身不舒服,但她并没有多想,走进病房。
同样是小龙虾,她也没少吃,却落得两个截然不同的下场,但不管怎么来说,苏馥的平安无事让云景松了口气。
“对不起,难得带你吃次东西,没想到竟让你食物中毒了。”看着云景虚脱的模样,苏馥的内疚越来越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跟你没关系,是我嘴馋吃太多了,要不然现在也跟你一样站着了。”云景嘴角扬了扬,笑容有些苍白,“你若是觉得内疚,最好将那些相片删掉,算是补偿我。”
苏馥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点了头。认识她,他挺倒霉的,三天两头进医院,手臂还缺块肉,现在又伤了肾,难不成她真是扫把星,谁沾谁倒霉。
“我今天是没办法出院了,我妈十点钟抵达机场,麻烦你去接一下。”
苏馥点头,“我会准时去接机。”因她的缘故,他伤了肾,为补偿他,她怎得也会将他的老妈当成亲妈伺候。
护士推着几大瓶点滴及药片进来,离接机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云景跟苏馥交代了些接机的需要注意的事项。苏馥谨记在心,她给云景买了份早餐,之后匆匆赶去市人民医院。按之前的沟通,市人民医院派专车到机场接云岩霞及美国医院的护送医务员。
拿着云岩霞的资料,苏馥才知道云景是随母姓的。云岩霞的主治医生叫Elijah,治疗植物人方面的专家。
由于云岩霞是专机护送回来,且是名特殊的旅客,医院的车直接开到了特殊通道。专机缓缓降落在机场,云海霞在医疗人员的护送下从机舱内推了出来。
长达十几小时的长途旅程,云岩霞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没有出现特殊反应。长年的瘫痪昏迷,让年仅五十多的云岩霞看起来异常的苍老,两鬓间长了许多的白发,面部瘦削肌肉僵硬。Elijah四十多岁,是个金发的高大帅气医生,进入市医院的车之后,他先给云岩霞做了一个基本的检查,确定在她没事之后,才前往医院。
苏馥的英语挺流利,跟Elijah沟通起来还算和谐,她询问着云岩霞的日常护理方式及注意事项等。她心中权衡着市医院的护理方式,并对两者不同的步骤提出疑问。面对苏馥清晰细腻的提问,Elijah对眼前的女生有些感兴趣,“你是苏先生的亲人?”从言语描述提问中,他可以判断她不是专业的医疗护理人员,可她却对护理知识及步骤非常的清楚,甚至提出一些护理瘫痪病人中很难遇到却又存在的特殊问题。如果没有长期照顾病人的经验,她不可能会提出一些让医生棘手而顾虑的问题。
“我是他的女儿。”
“根据云先生传给我的资料,我跟医院的专家研究了你父亲的病情,治愈的希望有40;,但他身体的具体现状,还得等见到你父亲,对身体器官的各项机能重新做一份检测,才能判断。”
苏馥感激道:“谢谢医生,我已经跟医院协商好了,只要你愿意,医院会全力配合你的检查。”
Elijah点头,“时间有些紧,我尽量。”
苏馥连忙道谢,将苏盛通目前的身体情况告诉了Elijah。
车到了医院后,云岩霞被安排进病房,苏馥办好一切手续后给云景打了通电话,“你妈妈已经安排进病房了,一切顺利,不用担心。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下午找医生看能不能出院。”云景的声音恢复了些中气,“我妈妈的事,麻烦你了。”
“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进医院。”苏馥担心云景的身体吃不消,于是主动揽活,“别逞强,你妈在医院暂时由我照顾,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会自己看着处理。”云景淡笑,关心地问道:“伯父的事有没有跟Elijah说?”
“有,他马上就去我爸的病房了,回头讲。”Elijah率先走出了病房,苏馥赶紧挂断电话跟了上去。
Elijah是专家,医院特意抽出精英陪同,方便技术交流。全程的检查花了一个半钟,他仔细研究了各项检查结果,确定苏盛通如果到美国接受更专业的治疗,苏醒的可能性更大。苏馥欣喜若狂,将Elijah私下约到一旁,问了治疗费的问题。
喜忧参半,高额的治疗费让苏馥的心情直跌谷底。时间不等人,Elijah急着赶回美国,他让苏馥慎重考虑一下,如果需要去美国治疗,需要提前联系医院、办签证等一系列手续。
Elijah离开了医院,坐专机回美国。
病房冷清下来,苏馥静静的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沉睡的苏盛通,“老爸,你已睡得太久了,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从市人民医院出来,苏馥坐车赶到中医院,将云岩霞的情况及护理时需注意的方式跟技巧跟云景讲了一遍。云景的情况看起来比早上好了很多,虽然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血色,但行动已没有什么大碍,苏馥倒也没有阻止他出院。
她帮他办了出院手续,拦了辆车再一次去了市人民医院。云景去住院部探望着云岩霞,苏馥到附近的超市选了好几个牌子的补品,全是补肾的。他吃不吃是一回事,自己得尽些心意赔礼道歉。
苏馥提着大袋小袋赶去云景霞的病房,只见云景静静地坐在一旁,静止的五官似幅般宁静淡雅。莫名的,苏馥不想去破坏母子间的宁静,她将补品及水果放在病外门口,转身离开了医院。
傍晚云景打来电话,说警察已将找到了她当晚被抢的包。由于手机跟包一块被抢,在警局留下的联系方式是云景的手机号码。云景本想一块陪苏馥到警局领回失物,想到他大病未愈还得照顾云岩霞,苏馥拒绝了,说自己能行。
“那你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云景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有事再联系你。”
苏馥刚要挂电话,云景忍不住又问了句,“病房外的补品是你买的?”
“……嗯。”她知道,一个女人送给男人一大堆补肾的补品,是有些不太合适,但她实在不知该送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唉……
云景呵呵笑,“谢谢了。”
被他一笑,似乎捅破了一些有的没有尴尬东西,苏馥顿时尴尬不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脑子里总会胡思乱想些东西。
“对了,你明天去公司上班?”苏馥赶紧岔开话题。
“嗯,公司搁了一大堆事,不处理不行。”
“那明天见,我去警局了。”
“苏馥……”云景欲言又止,终是道:“88。”
苏馥如释重负。聪明如云景,有些事一旦捅破了那层纸,局面便会无法收拾。
到了警局,苏馥将包检查了一遍,除了丢失的公司文件,其它的倒是一件没少。由于报案的时候没有提到资料的事,苏馥倒也没对警察提起真实的情况,配合的在文件上签名,领回失物。
打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及新短信,赵远打了两个,剩下的是何立凡打的。除了电话之外,何立凡还发了条短信:近来过得怎么样?
苏馥看着短信,很是蛋疼,直接删除短信。
她给云景发了条短信:除了资料,一切都没有丢失。
云景很快回了短信:资料丢了不要紧,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已经晚了,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人,是种害怕孤单,却偏偏注定孤单的动物,尤其是在彷徨无助的时候。苏馥站在天街上,低头望着喧繁华的城市,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源源不断的忧愁。
漫无目的走在街角,望着成双成对的情侣,苏馥摸了摸手肘,只觉得有些冷。这一生,只怕已经找不到陪她走过风雨的那个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 接二连三的怀yun
李谚喻打来电话,说想去夜店。苏馥在电话中听着她失落的声音,点头同意了。
去到夜店的时候,李谚喻已经灌了自己几杯啤酒,周边还围了几个瘪三模样的男人,语言甚是挑逗。李谚喻紧锁,闷不吭声的喝着酒,丝毫不理睬揩油的瘪三们。
看着她郁闷纠结的模样,苏馥也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走过去费了些花功夫也没将苍蝇们打分,甚至他们的语言越来越出格。苏馥倒也不是好惹,直接搂住李谚喻亲密的喝起酒来,动作也跟着暧昧起来。
这年头,同志满天飞,谁说蕾丝不可以横行。
果不其然,苍蝇们见两个美女竟然是蕾丝边,高涨的兴趣当即蔫了,纷纷扫兴的离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各自为奔波的几个月内,打杂的李谚喻将自己的初恋献出去了。办公室潜规则,她不但献出了初恋,连带着第一次也傻傻地被骗了去,现在落得个人财两空,连工作都是岌岌可危。
鱼龙混杂的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的舞池中,李谚喻紧抱着苏馥,哭得撕心裂肺,她将那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诅咒他迟早被人割JJ。
李谚喻哭着哭着,苏馥的眼泪也下来了。她将李谚喻搂在怀里,心绞痛着,“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就像当年的那晚,不也过去了。跌过痛过伤过,可人总得活着。
“他现在不要我了。”李谚喻哭着哽咽,“可是我怀孕了。”
怀孕?苏馥潜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一片平坦。
“如果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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