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威有一点点懂了。
兴许，这就是浪漫。
兴许，这就够了。
……
15
15、十五 。。。
林喜见答应何立威，三天之后见分晓。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更是不长。却就是在这三天之内，杂志连载的事情竟因为老总宋十江的兴致高昂而成了几乎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在第三天的上午，潮出版社例会上，朱晓晓提出了囍见做杂志连载的建议。何立威随即报告老总，说自己已经在和囍见打商量，很快就会有回复。却不料宋十江沉思了片刻，一拍桌子，厉声道，
“何立威！你给我搞定她！”
宋十江如此坚决的态度让何立威颇为意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反驳更是无从谈起。
原本以为老总把工作重心都摆在了图书出版上，杂志只不过是随大流地办一办。但宋十江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何立威顿时明白，宋十江平时看着管得松，其实对公司的每一个板块都有着颇为长远的安排。
只见宋十江摸了摸下巴，对朱晓晓道，
“上一次我不是和你提过，杂志改版的事情吗？还记得不？”
朱晓晓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不少，挺了挺背脊，道，
“记得。老总你说，《潮流爱情》销量不错，知名度也渐渐被打响，是时候从月刊转型成半月刊了。”
宋十江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朱晓晓随即就说，
“但是老总，我上一次也很明确地回应过你的计划。《潮流爱情》虽然卖得好，但毕竟根基不深。以杂志目前的种种资源，尤其是优质稿源来看，改版成半月刊风险很大。”
“我知道。”宋十江笑了笑，“上一次听你这么说，我也颇为认同。的确，《潮流爱情》还挺嫩，要改版还缺一个恰当的契机。可是朱晓晓，何立威，你们看，契机不就说来就来了吗？”
宋十江笑得得意，何立威和朱晓晓却默默地互望了一眼。
朱晓晓试探地说，
“老总的意思是，以囍见的杂志连载作为契机？”
“不仅仅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更是《潮流爱情》改版的最佳广告！”宋十江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去年度最卖座言情小说《若梦浮生》的姐妹篇，独家呈现！想不热卖都难！且每月固定有囍见的长篇连载，也大大减轻了你们对稿源的忧虑。”
“话是这么说……”朱晓晓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吃不消，干脆就不再说下去，脑袋里盘算起改版的种种利弊来。
宋十江就继续循循善诱，甚至宽慰起朱晓晓，说，“其实改版成半月刊的事情，我从半年之前就开始考虑了！准备工作也陆续做过一些。真的运作起来，我保证，绝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艰难。很快就能上轨道。”
见老总如此运筹帷幄，朱晓晓也就微微一笑，识趣地不再多言。
但何立威见情况如此斗转直下，怎么能坐视不理？他赶紧插嘴道，
“可是老总，纵然杂志那儿没什么问题，可是林喜见那儿问题却很大！”
宋十江上一秒还沉浸在杂志改版的美梦中，下一秒却被何立威泼了冷水，不由地横了他一眼，道，
“什么问题？”
何立威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依旧道，
“我与林喜见商量过杂志连载的事，光是每月连载一期，她就已经犹豫不决了。若是还要改成半月刊，我恐怕她很难接受。老总，林喜见虽然红，但是本质上只是个半吊子的言情小女生，还很稚嫩。甚至她交给我的故事大纲都问题多多。要做连载，其实并不那么合适。”
宋十江沉默地听完，久久不语。他忽而往座椅靠背上轻松一仰，道，
“何立威。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工作任务是什么吧！若是林喜见是一个全能的，不会出任何差错的作者，我又何苦消减你大部分的工作，让你能专心做林喜见的责任编辑呢？”
宋十江说这番话，语气虽不重，表情虽含笑，但其中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
何立威却不服，还想张口争取些什么。却是另一个人慢悠悠地张口，插道，
“何立威做了林喜见的责编半年，一直都很尽责。不过再好的责编也有失利的时候，很正常。只能说这位责编工作经验尚浅，并不能说他不好。所以，若是这次何立威搞不定林喜见杂志连载的事情，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换个能干一些的责编就好……”
这一番皮笑肉不笑的话，正是出自于潮出版社当红编辑，徐科。
何立威顿时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朱晓晓也对他的嚣张报以白眼。
但，他说得没错。
若是何立威搞不定，对于势在必行的老总来说，也只能换个人去试试看了。
显然，宋十江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徐科充满自信的脸，淡淡点了点头，道，
“当然，若是何立威能做好，那就皆大欢喜。他做囍见责编的这半年，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纵然这次不成功，也不能抹杀了他的功绩。”
打一下，再给一个糖果。做老总的兴许都是这样的吧！
说完，宋十江还对何立威竖了竖拇指，“何立威，我等你好消息了。那么今天就先散会吧。”
…………
从会议室出来，何立威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朱晓晓和他说话，他听得有一句没一句。回自己的办公室，居然一头撞上了没推开的玻璃门。启动电脑了好半天，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文件都没打开，只是对着屏幕愣愣地发呆。
他叹息一声，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林喜见说过，今天会给他答复。但纵然她能答应，自己又该如何对她解释，这下子不是一月一期，而是成倍递增了呢？
联想到那丫头会有怎么样惊天末日般的表情，何立威苦苦一笑。于是登陆QQ，看了看丸子123的头像，是灰着的。不知为何，何立威居然有一种轻松下来的感觉。
其实这天下午，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很多。比如去年与XX大学协定合办的讲座，第一期已经决定由罗菲娜去做。第二期的暂定人选是颇为走红的绘本作家妆宁。第三期虽然时间尚早，但人选还是要早早拟定了交给大学方面看看。
还有场地还有联络还有宣传等种种事宜。
明明事情多得堆如小山，但这一天下午的何立威，却怎么也进入不了工作状态。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了一个小时，何立威的工作进度依旧是，0。
他懊恼地松了松自己的领口，看了看QQ上，丸子123依旧离线。
他起身，脑袋里好似塞了一团乱糟糟的麻线，若有所思地走去茶水间冲咖啡。公司的咖啡粉是公费买的，何立威一想到宋十江的心血来潮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就不由地狠狠加了一大勺，又加了一大勺。直加得身后响起了个调侃的声音，
“喂，何立威。这都下午四点多，快下班收工了，你何苦喝这么浓的咖啡？难不成想留在公司开夜车？”
何立威回头，是朱晓晓抱着马克杯，靠着墙头正说着。
何立威目无表情地，转身继续加咖啡粉，道，“我的确是要保持清醒，才能仔细琢磨清楚，该怎么对林喜见那丫头传达杂志改版的噩耗。”
“喂……”朱晓晓的眉头动了动，“我保证！我事先完全不知道宋十江的打算！”
何立威这才停了加咖啡的动作，开始往杯子里倒热水，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知道，与你无关。我看老总也是临时起意的。”
“不过徐科想要挖你墙角的事儿，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吧！”朱晓晓笑了起来，“我早就看那小子心怀鬼胎了。若不是早有预谋，又怎么会在例会上，当口当面地和你开战？”
何立威默默不语，取了塑料小勺调着咖啡。热气扑面，一股好苦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想起春节时在好多多超市的那次不愉快的偶遇，随即狠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苦咖。苦得连眉头都皱起来。
“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啦！”朱晓晓说着，从架子上取了袋泡茶，优哉游哉地冲了起来，“徐科牢牢套住罗菲娜的方法，我瞧对林喜见，怕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换责编这件事儿，就算你肯，林喜见都不肯呢！”
何立威听了，纵然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却还是转过身不爽地说，“喂，我说连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就别再提了吧！”
朱晓晓不禁哑然失笑，也转身过来正儿八经地看着他。才刚想说什么，她却是忽然眨了眨眼睛，嘴唇迟疑了一秒。
“怎么了？”何立威皱眉。
“啊……没什么。”朱晓晓摇了摇头，蓦地摆出一副无比苦情的表情，深切叹惋道，“只是想到这次，若是你不能说服林喜见做杂志连载，并且是一个月两期的话，你就会被立刻撤掉囍见责编的职务！毫无情面可言！且以后都不会有和囍见有合作的机会！这是多么可惜，多么可怜的事啊！堪称人间惨剧！”
“喂，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何立威因为她的浮夸而苦笑着咧了咧嘴。
却忽然听见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他于是错愕地回过头，随即惊诧地发现，居然是林喜见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天啊！俗话还真是说得没错，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说谁，谁就到呢！
而此刻的林喜见满面都是世界末日般的绝望表情，眼睛死瞪死瞪着，颤抖的手甚至抓不住珍珠奶茶的塑料杯，掉在地上，漏得一塌糊涂。
“林喜见，你怎么会在这儿？”何立威惊讶地问。
林喜见的嘴唇哆嗦了下，却只说，“……何先生，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会被撤掉吗？”
何立威顿时明白了！他恶狠狠地回头瞪着朱晓晓，对方却嘻嘻一笑，
“啊呀，我去找清洁阿姨拖干净地板。”说完，借口开溜去了。
何立威只得无奈地先安抚起林喜见。
却也有一点点小得意。
他猜得没错，林喜见听见这个噩耗后的神情，真的好似是狂风中站在悬崖边一般。
只是他猜得又不是全对，林喜见似乎更怕的，并不是一月连载两期。而是，她的责编可能会被换掉。
…………………………
16
16、十六 。。。
恶作剧得逞的朱晓晓顿时逃得无影无踪，风中残烛般的林喜见被何立威拉进了办公室。
让她乖乖坐下，给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林喜见垂头丧气地抱着杯子，僵硬的手指慢慢活动起来，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何立威问她，“怎么忽然来出版社了？”
林喜见兴许是觉得刚才失礼了，颇不好意思，眼睛也没抬就说，
“不是答应了何先生，三天见分晓吗。今天是第三天了呢。刚才和朋友在附近逛街，各自告别后恰好就在附近，就亲自上来答复你了。”
“哦……”何立威点点头，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是答应？还是谢绝？何立威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但林喜见随即却紧紧抿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两人陷入了一种沉默。这对他们而言是极少有的情况。
直到林喜见低头喝一口热巧克力暖身，这才又试探地问道，
“在茶水间，那位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现在每个月要连载两期了？且，若是你说服不了我，就会被撤掉责编的工作？”
何立威无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住口。考虑了许久措辞，这才宽慰地回答，
“的确有这回事儿，但远远没有朱晓晓说得那么夸张！我们老总的确想改版杂志，月刊改成半月刊，也想利用你连载的契机打响改版的头一炮。当然，这些都只是计划罢了。具体能不能成事儿还要看你。老总想多赚钱，自然希望你点头同意。但是作为你的责编，我更有义务考虑你的实际情况。若是你办不到，我会尽力帮你游说老总放弃。”
“可我若是办不到，你就不再是我的责编了啊……”林喜见幽怨地深吸一口气，“该不会，你们老总想让那位徐科先生负责我吧！”
何立威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儿堵得慌。但还是强颜道，
“徐科其实不错的。做事认真进取，负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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