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逆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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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逆风去-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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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合作方是“徐风集团”未来的领导人,年轻有为,长得还这么养眼,最近在北方市场表现优异,也许未来二十年会成为新一代的企业家。
  退一步目光短浅一点,“徐风”推一款新产品,广告费会花费多少?算到自家媒体上头,又是一重重利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
  谁不会怜惜江湖?谁不想结交徐斯?
  这个顺水人情,便就给了。
  饭局结束的时候,有两家媒体已经决定为“腾跃”做一期专题,介绍老牌子的历史,当然也会写明白这老牌子得到新兴企业强而有力的支持。
  江湖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示弱。用自己的后台是“徐风”当做后盾去哀求那些经销商才是真正的示弱。有时候狐假虎威反而是能保全颜面以退为进最好的方法。或者说,是另一种示强。
  徐斯是看着她笑容满面地一一送走那些媒体人们。
  她始终不卑不亢着,就算是请求媒体帮助报导或者帮助做推广,也丝毫看不出求告的意味。
  她能让人不知不觉就伸手帮她一把,这也算是大小姐身上的魅力了。

  六

  徐斯的手机响了起来,属下来电汇报一些情况。他走到一边接电话,而江湖没有离开,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上,仰着头,看向东面天空。
  那边是杜月笙的老公馆,现在改成了宾馆,也许正在办婚宴,砰砰发着七彩绚烂的烟花,引来路人驻足观赏。
  夜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时烟花搅动了黑夜的寂寞,铺上炽烈的碎色。终于让沉寂黑夜热闹起来。
  徐斯讲完电话,关上手机,对江湖说:“走走吗?”
  她应当是有话要同他说,才会这么客客气气待在一旁。
  江湖笑笑,和徐斯说话,越来越不费力了。
  她跟着徐斯走到林荫道上。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徐斯把手插在裤兜里,走的很慢。
  江湖说:“我想早点启动‘腾跃’的预热活动。”
  徐斯讲:“机会是不错的,媒体也乐意帮忙。”
  江湖扯了个笑容转头迎向他:“是你帮忙。”
  “我只是客串了一下,吃一餐好饭,也不算亏本。”
  他们走到东湖宾馆的门口,里头果然是在办婚宴,大草地上支了白棚,拉了彩灯,爵士乐队正在演奏《夜上海》,新郎新娘同来宾们在一起跳舞。
  草坪另一边是那栋久经风霜的老建筑,同它在七十年前的主人一样气派。
  徐斯忽然忍不住说:“杜月笙有几句名言。”他转头看向江湖,“‘不要怕被别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说明你还有用’。”
  江湖心中一震,他的目光里有点傲然的气势,这么直白地展示给她看。
  她避开他的目光,望向草坪上热舞的人们,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才讲:“杜先生是老上海最好的管理者,讲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他还有一句话‘做人有三碗面最难吃——体面,场面,情面’,多无奈的一句话。但是也是要看人怎么来做。我爸爸还对我讲过他的另一句话——‘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
  讲完以后她把头转过来对徐斯微笑。
  徐斯也微笑:“可以当做你是在奉承我吗?”他把手伸出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们也去跳舞。”
  江湖讶然,指指自己的衣服:“就这样的衣服?”又指指里面的人们,“我们又不认得他们。”
  徐斯唇角一撇,是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他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么多宾客,他们哪里会发现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边的爵士乐队把曲子换成一支圆舞曲,旋律圆满,能让人的脚不由自主踏起舞步。
  而江湖喜欢冒险。
  徐斯已经往宾馆里头走去,没有保安拦他,她怎么能不随其后?那是不能落后的。
  他们很容易就混到人群里头,徐斯把手伸出来,江湖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的皮带上。
  江湖颤了一下,微抬起头,看到徐斯正俯下头。
  正有射灯余光从他后头打过来,他的眉目好像都有了光辉,脸颊轮廓清晰明朗。
  她是头一回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着徐斯,他这样一副卖相,又怎么会不讨女性欢喜?而她今天把他请过来,也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吗?
  他因察觉而生气,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所以她才会答允与他偷偷潜入这里,来跳这么一支舞,当做还他的人情了。
  徐斯也看住江湖。
  她仰脸的,稍微迷糊又显然精明的样子。头发已不那么服帖了,散散垂下,一身的衣着还是保持着严谨正气。
  正因为这正气,才在那夜之后,形成他们之间无形之墙。也因为这正气,才能变作强大磁场,让他不禁走近。
  徐斯想要对自己叹气,又想要看清她。
  但江湖总在他的目光进逼的时候,慌忙转开视线,只看脚下步伐。
  其实他们靠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从那夜后,再也没有靠的如此近了。这么情形缠绵,状态暧昧。
  徐斯不由自主地都心随神外去了。
  他的确是位舞池高手,江湖想,她自己修习过这样的舞步,都不能在他的舞步中做到主导,只能小心翼翼随他喜好,被动转出一个又一个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初中就学了华尔兹,最后是陪另一个人跳舞。人生之路充满了岔路。
  她失神了。
  这情景落在徐斯眼内,他却只当她也许是有一点点的愧疚。她低着头,只管看脚步,是在怕踏错吗?
  徐斯将下巴悄悄悄悄俯到江湖的头侧,看着她白皙细腻的脖颈。草坪上,他们的影子渐渐合一。他慢慢收紧手臂。
  江湖立刻醒觉,一时心慌,脚步踏错,重重踩了徐斯一脚。
  两人一致停了下来。
  徐斯把眉毛一蹙,把她揽紧,俯下身,气势这么迫人。
  江湖只觉得心脏要跳到嗓子口,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大少爷脾气说发作就发作,当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是这么戒备,同日本的那一晚判若两人。
  徐斯差一点冷笑出声。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
  他问她:“你这么慌干什么?”
  江湖咬了咬唇:“踩到你真不好意思。”
  徐斯说:“江湖,你还真是虚伪。”
  他还是讲破了,这样倒也不用继续装腔作势了。江湖扬起头,用一副坦然的态度讲:“不如说是客气。老板,也许我的方式方法不会很好,但是究其根本,能得到最好的收益,总是好的。是不是这样的道理?我是给你打工的。”
  如果江湖将他当做商人,这句话会有很好的安抚作用,他会认为这样一个合作伙伴,能够携手共进,共谋利益。
  但他此时不太想当这个商人。他抱紧她的腰,她的腰肢微微一颤。
  江湖还是害怕的。
  害怕还说这么刺激他的话。
  她也发觉了。
  拨乱线团的猫,弄了一爪子的线。但是,乱也就乱了。
  江湖将眼睛闭牢,踮了踮脚,轻轻在徐斯的脸颊上亲了一亲。
  她的唇很软,贴在他的面颊上停留的时间很短。
  温暖一闪即逝。
  徐斯一震,继而一怔。
  她把眼睛睁开,她还颔首,她还微笑:“谢谢你照顾我,也谢谢你的宽容。”
  徐斯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这么轻轻易易地把他想做的事情主动做了。
  他说:“我是够宽容你的。”
  她却说:“我会为你给予的宽容回报相应的收益。”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江湖抿了抿唇:“如果你做了的话,也许我会当场给你一耳光,我们俩都会暴露在这个不合宜的场合,丧失了体面。我刚才讲过,杜先生说过‘体面’不好吃。”
  “这么说,你帮我保存了‘体面’?”
  在徐斯眼里,这个厚脸皮的丫头竟然还“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
  他重重推开了她,带一点微怒转身而去。当然就没有看到在原地的江湖重重吁了一口气。
  徐斯这一路没有开车,他疾步走入附近的老洋房区。徐家的老屋就在此地。
  夜已经深了,洋房前的弄堂静悄悄的。徐斯想,母亲和洪姨也许都睡了,他放轻手脚进了门。
  没想到母亲方苹正坐在客堂间内的沙发上喝茶,一边看着电视剧。
  徐斯上前抱了抱母亲,嬉皮笑脸讲:“妈原来在家。”
  方苹睨他一眼:“倒是没听见停车的声响。”
  “我在附近吃饭,走回来的。”
  “听说你又换了车?”
  徐斯坐下来,预备听训了。
  方苹没有拿正眼瞧儿子,只是慢条斯理地讲:“一个人的身份不是用车来表现的,当年你爸爸踩黄鱼车出的身,如今偌大‘徐风’赫赫有名,谁又能小瞧了他?只有那些没三没四不轻不重的二流子才会把钱洒在车上,开到大马路上去招摇。做得大企业,更加要矜持,要稳重。”
  看来母亲与那江湖丫头,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徐斯笑:“妈,你说的都对。”
  方苹说:“希望我讲的对的,你都能听进去。好了,你去睡吧!”
  徐斯忍住没回一声“喳”。
  母亲每回训话,都是看他某一行径相当不顺眼之后才发作的。严母如父,徐斯已经习惯。
  也许那辆兰博基尼,确实不好留在车库里了。
  跑车在母亲眼内,或许会变成“玩物丧志”的罪魁,但也有个好处,跑车也可以在清晨无人的马路开得飞快。
  徐斯在清晨起来,去地产大厦的车库拿了车,往浦东驶去。
  起码留它最后一日,可做一些事情。
  初晨的太阳还是温吞吞的,如同徐斯昨晚辗转反侧之后的情绪。
  被母亲训一顿很憋气,然而,那不是最憋气的。
  他把车开进了“腾跃厂”的厂区内,值班的保安正在交班,见了他忙不迭打招呼,他摇下车窗问:“江小姐在不在?”
  保安讲:“还在睡呢!”
  徐斯下车,把车钥匙丢给保安:“帮我把车停好。”
  他径直走到江湖的办公室门前。
  他是敲了很久的门,江湖才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来开门,但衣服穿得很齐整,白衬衫黑长裤,头发也顺过了。
  她从来注意在这间工厂内的下属们面前的形象,但是她没有想到大清早来敲门会是徐斯,大吃一惊之下,连睡意都跑掉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
  徐斯用手格住了门,一扳,人一侧身就进了房间。他用力把门关上。
  江湖往后退了两步。
  一大清早,她的反应迟钝,思维也不清晰。她还没法明白这个大少爷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只是结结巴巴道:“你——你——”
  徐斯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后脑勺,对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背景音乐《红蝴蝶》BY张国荣

  七

  江湖一动也不动。
  昨夜回到工厂,她就一直在想,自己给徐斯的那个吻,是做的过火了。一时间乱掉章法的争锋好胜,想夺掉徐斯的主动权,想避开徐斯的正面交锋,但也许后果会严重到要她多负一个责任。
  这正如日本那夜,她太太懊悔自己这种不能自控的情绪让自己做出特别荒唐的行为。
  滥用暧昧,有违初衷。有违初衷,也许会遭到谴责。她竟然在这条暗道上越走越偏差。
  为什么不能像父亲一样,将所有的情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其实江湖料想得到徐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徐斯一大早来到这里。他的吻带着清晨微凉的气息,仅止于她的唇。
  江湖紧紧闭着双唇,她骇怕地盯牢徐斯。
  有些事情的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当年是如此,现今也是如此。
  徐斯是感受到了江湖的颤抖,她的唇甚至也在发抖。
  她没有他想象中胆子那么大。
  任性的大小姐,她所有的心机和任性,都有一定的心力承担的范围。
  徐斯放开了江湖。
  且不说她是花容失色,但是也基本接近这个状态了。
  徐斯往后退了一步,与江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是他失态了。
  这是不应该的失态。
  正如母亲教训的不应该去买那一辆兰博基尼,今早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做他平日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江湖气息很急促,胸脯都在起伏。
  他们两人都让事情失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江湖说:“徐先生,对不起。”
  是他吻了她,但她对他说“对不起”。
  徐斯忍不住冷笑。那么,江湖自己先承受不住,预备摊牌了?
  她果真垂着眼睑,看都不敢看他,低声说道:“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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