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话语和盘托出,袭人看向锦官,一脸的真诚,她点点头,然后突然的转身向后走了两步,然后再次转过身来,面向锦官跪了下去。
“当时锦官妹妹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很不屑的,但是现在我才真的盼着她真的能够将这妓院归于无形。袭人没什么本事,求姑娘留我在你的身边,袭人愿成为姐姐你的左膀右臂。”袭人的话语很是真诚,他甚至都接受了锦官说得自己是媚娘不是锦官的说辞,他虔诚的请求锦官,希望锦官能将自己留下。
“袭人姐姐,不是媚娘不愿,只是我现在去的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我第一时间来找你,咱们一起为这个目标努力吧。”锦官看了一眼淳益,见他脸上并没有同意的神色,锦官回头对袭人说话,也是一脸的无奈。
在路上,淳益已经将宫中的事情告诉自己了一些,那里面险象环生,自己为了找到凤娇,才以身涉险,袭人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进去陪自己送死,更何况淳益的面色之中也并没有让袭人进宫去的意愿。锦官也些微的想到了一些淳益的顾虑,袭人毕竟是个**,让一个**穿行于宫殿之中,只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锦官的话刚说完,袭人就在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柄利刃,放到自己的颈边,那是她自己被赶出拥翠楼的时候自己带出来的唯一的物件,当时自己是想着,如果自己出来之后身无一物,被别人欺侮的时候,自己选择速死的时候用的,只是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威胁锦官的手段。她现在心底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这个酷似锦官的姑娘不忍心让她香消玉殒,但是自己将匕首放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自己心底比谁都明白,面前的这个姑娘完全可以置自己的要求于不顾,自己和她从未有过交集,刚才自己还莽撞的拦下来这个姑娘的马。
袭人没有想到,锦官在她将匕首贴近自己脖颈的时候,转过身去跪到了淳益的面前,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但是那句话,足以让跟在他身后的袭人感动莫名:“求你,带上袭人姐姐吧。”
锦官的一句言语,让淳益的心也柔软,这个女子的善良他是领略过的,她断不会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而以死威胁锦官的这个女子,形容虽然憔悴,但仍不失她的美丽风韵,而且这个女子出自青楼,在对付后宫的那群女人的时候,锦官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这个女子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呢?他一定会帮着这个酷似锦官的女子在后宫之中披荆斩棘。
淳益的心底,是希望锦官能长久的留在宫中的,所以,他的打算也颇为长久,与其在宫中为她找一个随侍的女子,倒不如选择这个锦官救过她命的女子,因为这样烈性的女子,向来是知恩图报的,所以淳益在锦官跪倒自己面前之后,只轻声的对锦官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锦官近乎蹦起来一般的喜悦瞬间传到了她身后袭人的身上,她起身之后,径直走到袭人的面前,将袭人横在脖子上的匕首轻轻地取下,然后拉着袭人的手,轻轻地言道:“姐姐,他答应了,以后你就跟着媚娘,但凡有媚娘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姐姐。”锦官的话语很是温暖让袭人脸上的喜悦更重。她兴奋的点头,两人相视而笑,好像故人重逢一般。
再回去的路上,锦官才明白袭人为何对妓院恨得咬牙切齿,那个折损了她尊严,消耗了她青春的地方,在她病了之后将她弃之如同敝履一般。锦官听着袭人的遭遇,不时的想起自己前世的母亲,自己只是恍惚记得自己陷入了昏迷之中,然后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将自己的母亲留到了另一个世界里,虽然现在自己的母亲已经有人照顾,但是母亲将自己抚养长大的艰辛,那为了给自己买件花衣服被迫的出卖自己的身体事情锦官还历历在目。
母亲年长色衰,所有的人都给母亲鄙夷,包括自己的生活中,也充斥着别人的嘲讽,这样的日子,让锦官绝望,袭人的讲述,让锦官的心底更痛,心底更是不断的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妓院给铲除干净,还这个世界一片净土,再也不让母亲的悲剧,袭人的悲剧重演,自己已经无力在孝敬母亲,因为毕竟隔着重重世界,但是锦官的心底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一切都是为母亲做的。
淳益在锦官的身前,听着袭人的讲述,心底也升起连绵的苦涩,他从来不知道,这些美艳的女子背后,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这些繁华的背后,有着如此深的薄凉,这通天的凉意,甚至能将他灼烧,但是作为一代君王,在锦官说要取缔妓院的时候,他的心底还是有连绵的担忧升起,妓院,可不是一个说取缔就轻易取缔的地方,即使是朝廷有着明确的法令,只怕那些浪荡的公子哥不会同意,只怕那些无家可归的**不会改邪归正,他们没有经历过袭人这样的悲剧,当然不知道繁华之后的悲凉。所以,锦官的心愿,还是个难题,最起码他无法帮她实现。
听着锦官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悲愤,淳益终是忍不住自己心底的担忧和爱怜,转头对着锦官言道:“这个得一点点的来,别急。”淳益温厚的声音总算是遏制住了锦官澎湃泛滥的感性,让她终于开始慢慢地恢复自己的理智,人也变得不像刚才一般激越。
就在锦官的心终于平静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宫门已经近在眼前,她从没想过,宫门会是这样的威严肃穆,而袭人,也从没想过自己要到的地方就是皇宫,淳益在看了两个女子震惊的神色之后,终于轻声的言道:进去吧。然后就带着身后的众人进了这声势浩大的皇宫。
第一百六十六章逼娶
锦官没有想到,在皇宫中等待自己的不是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一场倾举国之力筹备的盛大婚礼,婚礼的主角是淳益和成妃琳琅,而自己则成了一个突然闯入的饿看客。
锦官在淳益的带领下走进龙寝宫,锦官心底看着熟悉的一切,仿若见过一般,她一步步的走进去,却迎上了太后那张严肃的脸。看着太后那张酷似母亲的脸,锦官不由得呆住,她怔怔的看着这个珠翠满头却很是清冷的中年妇人,久久,无所适从。
淳益看出了锦官的愣怔,赶忙开口提醒道:“媚娘,见了太后还不快点行礼。”锦官惶惑的跪下,轻声的给太后问安,太后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锦官轻轻地抬头,对着太后露出了清浅的笑意,这样的笑,是锦官对母亲的笑,因为这个女子太像自己的母亲了,让锦官都想控制不住的奔过去,投入她的怀中,接受他的爱怜。而她面前的太后在看了锦官几眼之后,轻声的对身旁的淳益言道:“这个女子可有点像先皇后娘娘,而且呀,她这容颜和我年轻的时候是不差分毫的。”太后对淳益说话的时候,脸上有清浅的笑意溢出,再看向锦官的时候竟是一脸的慈爱。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啊?”太后轻声的问道,话语中的慈爱让锦官终是放下了心防。
“媚娘是沧州人士。”媚娘轻声的回答,感觉出了太后的慈爱,媚娘笑着对太后言道。太后点点头,再次轻声的说:“沧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还出美女。“太后轻轻地笑着,眼睛却投向了沧州的方向,好像沧州有她许多故事一般。
“淳益呀,你带媚娘姑娘来宫中做什么?大婚前夜,你逃跑了,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个和先皇后一样品格的女孩回来,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是想娶这个女子做皇后不成?“太后说完话之后,轻轻地转头,看向淳益,却已不是刚才的和颜悦色,她的声音冷冽,好像要将淳益吞吃入腹一般。
“母后,您是知道的,皇儿不喜欢琳琅,再说,琳琅是先皇上的成妃,我就这样娶了她,恐怕于理不合,于情难容。”淳益赶忙对太后行礼,神态很是谦卑,但是话语中却满是忤逆。
“那你喜欢谁?想让谁做你的皇后呢?”太后的话语如针黹一般直插问题的要害,直直的看着淳益,好像要将淳益看透一般,全然不顾她的座下,还跪着一个锦官。
“儿臣是想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做皇后,但是那个人绝不是琳琅。”淳益并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却依旧在强硬的表达自己的主见。
“淳益,哀家告诉你,只要我活着,这后宫的皇后就只能姓秦。”太后的话语因为淳益话语的坚决,也变得毫不客气起来。
淳益看着太后变色的脸,竭力的忍住自己心底的不悦,坚定的说了一句:“母后,皇后是儿臣的妻子,儿臣连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么?淳益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失落也蔓延开来,自从丢失了许多记忆之后,自己心底对这个母后总是亲不起来,说不明白原因,只是觉得这个母后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的母后。自己原先的母后,不会逼着自己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让锦官做皇贵妃
“皇儿,你长大了,就愈发不把母后我放在眼中了么?”太后听了淳益的话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高声的喊道。
“母后如果将儿臣当成自己的儿子,想必母后也是不舍得将一个儿臣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塞到我的怀中。”淳益因为太后的话语愈加的失望,说出的话语极近绝望。
太后也不再看向淳益,反而看向了淳益身边的锦官,怔怔的,失落的看向锦官,锦官看着这个酷似自己母亲的老人脸上泛出的绝望,心底隐隐的生痛。
“皇上,太后也是一片好意,您……”锦官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对酷似母亲的太后的怜悯,开口劝慰道。
淳益在锦官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将眸光转向了锦官,他紧紧地盯着锦官,好像要将锦官吞入腹中一般,他一脸失望的对锦官言道:“连你都不知道我的心了么?枉我在路上和你说那么多,你让我很失望。”
淳益没想到锦官会让自己娶了琳琅,在路上,他明确的告诉了这个叫媚娘的女子,自己喜欢的可能就是那个叫锦官的女子,他一定要找到那个记忆中的锦官,让锦官做自己的皇后。所以一路上,淳益总是不停的给这个叫媚娘的女子讲自己地锦官的思念,好像锦官是自己生命中的明灯一般,照耀着他的前路。
锦官被淳益问的无言以对,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而太后,也看出了淳益的坚决,不再言语,只是轻声的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明天大婚,礼部的官员早就准备好了。”太后说完,就起身离去,不再看淳益不悦的脸色,也不再看锦官慌张的神色,只是颓然的一步步离去,她衣服上的金线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璀璨的光芒,让锦官的眼有些刺痛,但是锦官还是在她踉跄的脚步里,看到了她内心的无助和苍凉。
锦官赶忙走上前去,想将这个可怜的老人搀住,但是他却很是冷厉的挥了挥手,让锦官伸出的手悬在了熹微的空气之中,而随之太后的离去,羽林卫将门紧紧地锁住,随着那声门阖上的重响,锦官的心也落在了地上,自己从没想过,这个看似开朗的淳益,竟有这样的母后,这也就难怪淳益会忘却那个女子所有的记忆,也就难怪臣逸会那样的思念那个和自己容颜相似的女子。在这个深宫中,自己的母亲都在逼迫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不理所应当么?
“媚娘,你知道了吧?为什么我要找到锦官?”淳益脸上一脸的无奈,他轻声的对媚娘说话,也像对自己说,话语中的苦涩和无奈将锦官淹没。媚娘不知都该如何劝慰这个伤心地人,所以只是抢先一步轻轻地走到淳益的身后,伸手紧紧地握住了淳益的手,淳益的手一片冰凉,看向锦官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温和。
“媚娘,如果我找不到锦官,你留下来,好不好,留到我的身边做我的皇后。”淳益的话语仿若呓语一般,轻轻地落到锦官的心头,锦官的心因为这几句话,再次纠结起来,又是锦官,自己好像逃离不了当锦官的替代品的命运,臣逸将自己当成锦官,自己甚至都觉得臣逸对自己有真情,淳益又想让自己替代锦官,来抚慰他的寂寞荒凉。
“媚娘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我不会留下来,永远不会。再说,你说的皇后的位置现在早已有人了,有太后在,就没有人能够占据了这个位子,你怎么轻易的就许人了?”锦官的话语咄咄逼人,刚才对淳益的怜悯,因为他的一句要她当替代品的话语惹得他很是不悦,所以话语中多是冷冽,没了刚才的温暖。
锦官的话语虽然有点冷情,但是在情在理,刚才太后已经明说了,明天是他大婚的日子,而皇后就是先皇的成妃琳琅,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姓秦的女子成为后宫的一宫之主。锦官不可能,媚娘更不可能。
“对不起,我一时……”淳益在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