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们的实力,就算追上他也不一定能奈何他。更何况萧逆行重伤,耽误一分一毫都是耽误。
她走到萧逆行面前,蹲下身。
萧逆行睁开眼睛,迟迟没有行动。
墨兰心想,如萧逆行这样心高气傲之人莫说让一个女人背负自己,即便是男人也未必会同意。
谢鸣凰抬头望着她道:“还不来帮忙?”
墨兰走过来,迟疑地看着萧逆行。
就怕她一动手,他那双寒眸就会瞪过来。
萧逆行似乎知道她的顾虑,无声颔首。
墨兰这才伸手将他的胳膊扶到谢鸣凰的肩膀上。
谢鸣凰背起他,二话不说,运起轻功朝皇宫奔去。
为了公主的病,天下名医都汇聚宫中。尤其是扁施也在此列,有他在,萧逆行应当无大碍。
她这样想着,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安慰自己。及时更新
正文 谁定乾坤(六)
及时更新三人进入皇宫,才知道皇宫还未完全拿下。 先前在城内流传的传言只是伏万千为了动摇西蔺军心所散布的。
谢鸣凰背着萧逆行一马当先,往深宫冲去。
墨兰在一旁清道,偶有几个分不清敌我的东兰士兵统统被她扫开。
付万千大概听到有几个神勇的人物正在后方进攻,匆匆赶里,见到谢鸣凰时不禁松了口气,但转眼看到她背上的萧逆行,这口气松了的气又硬生生地吸了回去。
“王爷!”他一个箭步抢到谢鸣凰面前。
谢鸣凰道:“他受了伤,扁神医在何处?”
伏万千不知道扁施也在宫中,愕然道:“扁施并未随军同行。”他说着,转头派人去找大夫。
墨兰道:“那公主呢?”
伏万千道:“明磊不知在公主殿外设了什么阵法,我们攻进去的士兵不是从另一头出来了,就是不见了。如今西蔺皇帝皇后等人都藏在公主殿中。”
谢鸣凰一撇嘴角道:“我去看看。”
此话正中伏万千下怀。萧逆行重伤,己方能破阵的最佳人选无疑是谢明凰。他原本还怕她顾忌对方是西蔺皇帝而有所忌惮,如今她自己亲口提出,自然是再好不过。
谢鸣凰走到宫殿外。
那只牵动阵法的麻雀自然已经不在了。宫墙森森,仿佛蕴藏重重危机。
墨兰道:“小姐,我先进去探探。”
“不必。”谢鸣凰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是普通的迷阵。”
伏万千听她说到“普通”二字,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若是普通阵法,我也能看出一二,但是此阵……”
“有十六个阵。”萧逆行突然开口。
伏万千忙道:“王爷。”
萧逆行闭目养神。
谢鸣凰道:“我刚才只看出这阵法重重相叠,一环套着一环,不想竟然有十六个之多。”
伏万千道:“谢将……谢姑娘可有破阵之策?”
谢鸣凰道:“要破此阵,需时日算计,先由着它吧。”
伏万千知道她忧心萧逆行的伤势,自然不敢拦阻,立刻调遣亲兵护送。“城中局势已在掌控之中,只剩下皇宫这个硬柿子,不过也熬不了多久,我已经下令封锁四周。他们断水断粮,撑不了几日。”他声音响亮,周围兵士个个听得精神一振。
谢鸣凰想,既然隆炎逃入此地,事先一定有所准备,光是困守,怕是无济于事。万一让在外的明磊和烈星峰得到消息,极有可能会调转枪头杀回头,到时候,又是一场胜负厮杀。
只是此时大军凯旋,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洋洋喜气之中,伏万千说这些话无非是想鼓舞士气。
谢鸣凰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背着萧逆行朝皇宫外奔去。
那个亲兵果然办事得力,很快便将离皇宫很近的左相府给收拾了出来。相府众人见城中骚乱,而左相又迟迟未归,心中早已惶恐不安,如今那么多人东兰士兵进来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失声痛哭。
谢鸣凰想起自己与左相有几面之缘,对方又曾在大殿上为举荐自己,便嘱咐那亲兵不得无礼,不得骚扰相府众人。
亲兵便划出几个院落与他们。
谢鸣凰挑了件风水阳光俱佳的房间,将萧逆行缓缓放下。
由于他的伤口在背上,只能趴着睡。
大夫很快像串粽子一样串了进来。
谢鸣凰坐在一旁看他们诊断。
那些大夫一个个畏畏缩缩,都不敢上前。
谢鸣凰道:“治好伤,一个都不必死。”
大夫们面面相觑。
治好伤一个都不必死的言外之意,就是治不好,统统要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威胁之下,全成懦夫。
大夫们拥挤着上前,诊脉的诊脉,探视伤口的探视伤口,过了会儿,便纷纷开出方子来。其实萧逆行受伤虽重,但并未伤及肺腑,再加上萧逆行有意避开要穴,所以伤口虽然狰狞,却不难治。
谢鸣凰接过方子,见大同小异,便颔首让人煎来。
大夫则小心翼翼地将萧逆行背后的衣服和皮肉分开来。
谢鸣凰见萧逆行任他们摆弄,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不禁暗暗佩服。她不知的是,萧逆行早将自己带入无味无感的境界,如此一来,不但痛觉顿失,而且血流缓慢,不至失血过多。
大约费了一个多时辰,大夫们才将伤口上的布料去除干净。
突然,一道袖光划过长空。天空好似被割出一道伤口,袖光喷溅。
谢鸣凰站在窗边,望着天际皱了皱眉。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墨兰匆匆跑进来,低声道:“小姐,左相被杀了!”
谢鸣凰沉声道:“这袖光是左相放的?”
墨兰道:“原来左相之前和皇帝一起逃进了公主殿。后来左相一个人跑出来投降。”
“如左相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投降呢?”谢鸣凰叹气。
墨兰道:“伏万千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左相说,他愿意带他们破阵。”
“伏万千信了?”
“没信。只是派人将他看管起来,谁知左相没走出多远,就趁人不备,放出这个信号。”墨?*档酱舜Γ艚サ停胺蚯б桓龃硎郑徒绷恕!?br /》
谢鸣凰凝眉。
墨兰以为她惋惜左相,轻声安慰道:“当时情形千钧一发,伏万千也是迫不得已。”
谢鸣凰道:“两军交战,乃是生死相搏。生生死死,本就是理所当然。我只是疑惑,左相为何不在公主殿中燃放。”
墨兰愣了愣,附和道:“是啊。”
谢鸣凰道:“除非,受公主殿外的阵法阻隔。”
墨兰道:“有理。不过,那又如何?”
谢鸣凰道:“我只是想到上的一个记载,缩阵。”
“缩阵?”墨兰迷茫地看着她。
谢鸣凰道:“一种古法,不能破阵,却能将阵法缩小。”
“啊,这样就能将皇帝他们困在很小的范围之中。阵法涵盖他们头顶,说不定他们到时候连站起来都很难,迟早会忍不住从阵法里面走出来。”
谢鸣凰微微一笑。
“不过缩阵要怎么缩?”
“先削枝叶。”及时更新
正文 谁定乾坤(七)
明磊的阵法乃是大阵套小阵,小阵套微阵,犹如树干有枝,枝干有叶,层层叠得,密密麻麻。
所以谢鸣凰要破解的是微阵。
伏万千对阵法并不精通。他知道萧逆行乃是被明磊所伤之后,大为惊怒,自告奋勇前去追缉。
谢鸣凰站在阵外盘旋许久,才喃喃道:“看上去,倒有些像九宫八卦阵。”
“有些像?”墨兰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
谢鸣凰轻轻摇了摇头,再度沉默,似有疑团郁结在胸,难以破解。
墨兰见状,不敢惊扰,只好盘坐在地,无聊地看着四周。
前头一阵急促脚步声,先前带他们找地方给萧逆行养伤的亲兵匆匆跑来。
谢鸣凰眉头一紧,“王爷有事?”
亲兵连忙摇头道:“不是王爷。伏将军让我带信,明磊已经突破包围,冲出城去了,他正带人去追。”
墨兰一下子跳起来,“我也去。”
“那谁帮我破阵?”谢鸣凰挑眉。
墨兰讪讪地收起脸上兴奋之色,对那亲兵道:“你告诉伏万千,叫他卖力点。别追着追着就追丢了。”
既然萧逆行无碍,谢鸣凰便又专心致志研究起阵法来。毕竟,只要抓住西蔺皇帝,收复西蔺,那么明磊和烈星峰就算想掀波浪也有心无力。
“十六个阵法,一个大阵,剩下的是六个小阵,九个微阵?”谢鸣凰踌躇。
墨兰见她久久不动手,忍不住道:“不如我先闯进去,小姐再根据阵法变化破阵?反正这阵法只会把人移来移去而已。”
“也有可能失踪。”谢鸣凰皱眉道。
墨兰摆手道:“我相信小姐能破阵的。”
谢鸣凰眼睛突然一亮,“不必。 我想到缩阵的诀窍了。”
墨兰还是头一次听说缩阵,不免好奇道:“如何缩?”
“每个阵法之间都有接连处,我将接连处破去,虽然不能破阵,却能让阵法缩小。”谢鸣凰道,“届时阵中人都会不得不陷入阵中。”
墨兰听得茅塞顿开,“啊,若皇帝他们陷入阵中,不知会从何处出来?”
谢鸣凰微笑道:“你着人守住皇宫各处,随时欢迎西蔺皇帝陛下的驾临。”
缩阵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谢鸣凰也是头一回尝试,尽管胸中有成竹,她依然小心翼翼地踏入阵法。
明磊自称她师父之子的真伪虽然已经无从证实,但她心里却已然觉得是真的。因为他的布阵手法的确似曾相识,与自己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阵法更加精密复杂。可见余清风在教导自己唯一孩子的时候,的确耗尽心血。
她这样想着,不免唏嘘惋叹。
若当初他师父将事实相告,又或者对她如同对明磊一般地培养,或许她今日的处境便会截然不同。
明磊明磊,终究不能光明磊落。
谢鸣凰一边轻巧地抹去明磊在阵中留下的痕迹,一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前后大约花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她终于带着一额头的薄汗从阵中走出。
一直守在外头的墨兰松了口气,“怎么样?”
谢鸣凰耸肩道:“我也不知。”
墨兰安慰她道:“无妨,反正只要守在这里,他们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出来的。”
楚苍之突然从外面匆匆赶来。
尽管如今是同一战线,但墨兰对他的看法却不曾有所改变,狐疑地看着他道:“你之前去哪里了?”
楚苍之道:“不少西蔺大官藏在城中,我刚刚带人将他们搜索出来,等东兰西蔺一统之后,他们都还用得上。 ”对西蔺最熟悉的还是西蔺官员,东兰若是想国泰民安,还要借助他们之手。
谢鸣凰道:“都搜索到了?”
“不,还缺了几个官职最高的官员。”楚苍之声音微微一沉,迟疑着开口道,“听说左相……”
谢鸣凰无声点头。
楚苍之面色一紧。虽说各为其主,但到底共事多年,甚至还因为意见相似还被划分同一党派,如今闻此噩耗,心中难免伤感。
墨兰原本还想讽刺几句,见他这种表情,到底将话咽了下去。
谢鸣凰道:“其他的官员应当在公主殿中。”
楚苍之精神一振道:“阵法破了么?”
谢鸣凰摇了摇头,“恐怕还需时日。”十六个阵法,就算缩了一半,也还有八个。她要先将它们辨别出来,再揣摩它们的排列与组合,所需时日恐怕会令东兰西蔺局势再起变化。尤其明磊和烈星峰尚在外头动向不明。
外面忽然一阵欢呼声。
士兵匆匆进来,难掩喜色道:“禀告谢姑娘,皇帝抓住了!”
墨兰忍不住问道:“怎么抓住的?”
“我们听谢姑娘的吩咐在皇宫周遭查看,正好遇到他和一个老头一起出现在南云宫墙外。”说来也是西蔺皇帝倒霉,他只是找扁施询问清源公主病情,哪知在院里走走走走便走到了公主殿外,还没来得及分清楚东西南北,就被东兰士兵一拥而上拿下了。
可见西蔺当真是大势已去,时运不济。
谢鸣凰微愕,随即笑道:“擒贼先擒王,残局就好收拾了。”
楚苍之问道:“那老头可是扁施?”
士兵道:“听说是御医,不知姓名。”
谢鸣凰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只要擒住皇帝,公主殿不日即降,公主自当安然无恙,师兄不必着急。”
楚苍之长叹,却没有说话。西蔺亡国,清源公主纵然安然无恙,也只是个亡国公主,再不能同以往一般。这些后果他虽然早已预料,但真正来临时,却并不能如想象中那般泰然自若。
谢鸣凰知其心事,只是路是他选的,一切苦果也只能自己承担。何况她挂心萧逆行的伤势,听说抓住的另一人是御医,急忙找士兵带路。
扁施被抓住后正郁闷不已。要知道他本身是东兰人氏,只因为听信明磊才被带进宫中为清源公主治病,谁知会摇身一变成了西蔺御医,还被东兰当做敌人缉拿,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谢鸣凰见到他时,他正被关在南云宫的偏殿中。
“扁先生?”她又惊又喜。当着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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