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才提着保温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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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雷声轰鸣。
酒店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离婚协议书。
季川点了支烟，站在酒店露台上安静的抽着。
灰色烟圈，像浓郁的愁云，将他层层笼罩住，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苍凉。
现在的乔安，是不是抱着她的公仔，害怕的缩在某个角落里？
摸了摸兜里的手机，终究还是放弃。
总有一天要戒掉这种关心她的习惯……
蓝萧开门进来，递了灌酒给他，“打算就这么一直在酒店里住下去？”
季川随手拉开易拉罐，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听说你把我妹拒绝了？
他抿着唇没答话，蓝萧捶他胸口，“我妹难得能表白一次，你太不给她面子了。”
“有些事不能勉强。”在爱的世界里，他不想将就……
蓝萧曾经说，他的这颗心太宽大，能容纳下乔安所有的任性，可其实，他的心真的很小。除却乔安，任何女人也容纳不下……
“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骂醒你！既然打定主意离婚了，就该好好考虑考虑别的女人，琦琦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川不喜欢这个话题，只是默然的喝了口酒，偏头看他，随口问：“听说你让兄弟们找了南乘希？”
趁人之危，一向不是‘山也’的作风。
蓝萧耸耸肩，供认不讳，“谁知道他是不是刻意接近乔安，给他个教训而已。不过那小子也够狠，直接废了我两个兄弟。”
显然，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季川没在说什么，兜里的电话却突然轰鸣作响。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没有半点迟疑，立刻接起。
“医院？”
“情况严重吗？”
“嗯，大家别慌，我马上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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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暗得让人透不过气，明明还是白天，却暗得仿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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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乔安被外面的雷鸣闪电折磨了一整晚。她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害怕，抱着公仔窝在床上，甚至连眼都不敢闭。
以往，那个家里至少还有他。而且，每回打雷时，他都会让莫企光守在房外。
可是，昨夜不同……
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趴在课桌上。
陆与静一直在旁边为她要离婚的事哀叹，连零食也不吃了，陪着她一起趴着。
“乔安，有人找你！”有同班同学站在门外，朝教室里面喊。
乔安抬头看去，就发现莫企光站在门外。
她的视线，在他手上的黄色文件袋上停了停，多了几许黯然。
起身，走出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手，冷冷的开口：“给我吧，签好我就拿出来。”
莫企光的神色也不明朗，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这一次，也许真的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他连劝都不知道还该怎么劝。
乔安重新在课桌前坐下，安静的将协议书抽出来，陆与静一见到案头的‘离婚’两个字，一把就将协议书抢了过去。
“安安，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乔安有些恍然，只是握着笔，“静静，给我。”
季川都已经迫不及待到让莫企光送到学校来了，她干嘛还不签？
而且，他和蓝琦……
算了，这些她不该去想。
她甩甩头，重新将注意力调回陆与静拽得紧紧的文件袋上。
“你得想清楚了。你要是就这么签了，该怎么和你爸爸交代？”不想她后悔，陆与静极力劝着。
乔安微微一怔。
爸爸那儿她不是没考虑过。确实难以交代，可是，会到这种结局爸爸应该也不会太意外吧！
“我会好好和爸爸解释的。”
看着她一脸坚决的样子，陆与静长叹口气，迟疑了下，还是将文件袋递还给乔安。
乔安徐徐抽出来，明明是很轻的几页纸，但莫名的，却觉得有几千斤般的沉重。
紧了紧笔，陆与静暗沉的嗓音在一旁低喃：“安安，何必和他赌气？除了顾易南，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就是季川。以后，这样的男人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乔安握着笔的手，隐隐显出几分苍白。
右肩上，季川咬下的齿痕，仿佛还在泛着痛，像罂粟般渗进了她的骨髓。
正发愣间，她搁在课桌上的手机乍然作响，猛然将她的思绪抽了回来。
“安安，先接电话。”陆与静急忙将手机递给她，悄然的从她指尖抽出笔。
拿过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晴姨的电话。
“晴姨。”按下通话键，乔安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
“小姐，你在上课吗？”
“只剩下下午最后一堂课。”乔安回答，“是爸爸让我回家吃饭吗？”
“晴姨是想和你说声，老爷现在还在XX医院这儿住着呢！”
“什么？”乔安心下一紧，已经激动的站起了身，“爸爸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进了医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夹杂着她所有的焦急。
晴姨担心自己吓到了她，连忙轻声安慰：“你别急，你爸只是小问题，血压有点偏高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晚，明早就能走。”
乔安哪里听得进去？心里心上八下的乱跳着，“晴姨，麻烦你先照顾我爸爸，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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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电话，她苍白着小脸收东西，哪里还顾得去签协议书？
陆与静帮着收拾，边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你别慌，慢慢来。”
“爸爸突然进了医院，我得马上赶过去看看。”乔安的嗓音多了些鼻音。
父亲是她生命里最后一个亲人，若是没了父亲，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易南丢下她走了，她不能让父亲再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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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也会受伤（第2更）
交代陆与静替自己请假后，乔安直接将协议书甩回莫启光怀里，“我得去趟医院，这东西回头再签。原（y）点（d）小说（novel）。；爱看好看的小说；就上原点【Ydnovel。】”
不等莫企光主动要求送，她已经转身急急忙忙的冲进了人流中上了车。
几乎是一路小跑，直接冲到医院的十八楼。
十八楼环境清幽、淡雅，与其说是VIP高级病房，倒不如说这儿是个环境极佳的疗养院。
居这间病房一晚上需要的费用，不用仔细去查，乔安也知道不低——以爸爸的性子，绝对不会住到这儿来。
推开病房的门，就见到爸爸正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精神看起来似乎还不错。晴姨则在一旁摆弄着床头新鲜的花束。
乔安走近一步，轻声打招呼，“爸，晴姨。”
赭“安安来了。”见到乔安，晴姨忙放下手上的活，去倒水。
乔鸣一也从电视上收回视线，见到一脸忧心的女儿，他忙嗔了句晴姨，“都说已经没事了，你偏要把安安叫来。”
“爸，都住医院了还叫没事？”乔安心疼的握住爸爸的手，依旧担忧不已：“怎么会突然住院？医生是怎么说的？现在情况还好吗？”
“放心，只是小问题。人老了，零件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毛病。医生说，过了今晚就能走，你别太担心。”乔鸣一笑着安慰女儿。
看了父亲好久，确定他精神还不错，乔安才放心的微微点头，似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嘀咕：“明明昨晚就进了医院，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做女儿的，却不是第一时间陪在父亲身边的人……
晴姨插进话头解释：“昨晚老爷晕倒时，可是把我吓得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要给姑爷打电话。好在姑爷马上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提起昨夜，晴姨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一番话，让乔安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她都只是低着头呆呆地盯着地板。
不得不承认季川的魔力——家里每个人都对他信任和依赖着，甚至超过她这个做女儿的。
“昨晚是季川刻意交代别给你打电话。”见乔安久久没说话，乔鸣一开口：“外面下雨打雷的，他担心大半夜的把你吵醒铁定要吓到你。结果，这傻孩子自己倒是在医院里守了一整夜没合眼，大清早又回公司赶早会。一整晚都没休息，也不知道状态会不会好。”
乔鸣一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疼爱。
晴姨也心疼的接话，“可不是。早上走得太匆忙，姑爷可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两人一语接一语的说着，乔安只是坐在一旁没有吭声。
仿佛有什么气泡似地东西，猛然坠进了她胸口，涨得让她连鼻腔都觉得发酸。
没有忽视掉女儿的神色，乔鸣一瞅着女儿，“安安，你老实和爸说，最近是不是和季川闹脾气了？”
乔安抬头回看父亲一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其实，哪里只是闹脾气？根本是在离婚……
这话，她不敢说，生怕刺激到生病的父亲。
见女儿这神色，乔鸣一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难怪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精神也没往日来得好。安安，你是不是又和他胡闹了？”
“我们没闹……”乔安低声解释，脑海里却全是季川在医院悉心守候父亲的画面。
乔鸣一长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安安，你得记住了，婚姻这东西可不是一个人可以维持的，总得两个人一齐努力。别忘了，季川也只是个普通人，他和你一样，有血有肉。那颗心也是活的，受了伤也会觉得痛。别以为他不吭声就不痛！”
安静的听着，鼻腔里巨大的酸涩感，让乔安无法开口接话。
事实上，很多时候，季川对自己无限度的包容和放纵，总是会让她忽略了，他也会受伤，也会难过，也会觉得痛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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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乔安走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突然空空的，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爸爸那一番话，沉在她胸口，仿佛一道道负罪的皮鞭，不断抽着她的心。
也许，在离婚前，她和季川真的应该好好谈谈……
如此想着，她拿出手机拨季川的电话，那端却只是传来冰冷的机械声。
她便改找莫企光。
莫企光给她的地址，倒让她微微有些意外。
竟然是本城区最有名的夜店。她知道，一贯喜欢安静的季川并不太喜欢那种萎－靡的场合。
没有多想，她随手招了辆车往那间夜店走。
………………
才走进夜店，光怪陆离的炫彩灯光闪花了她的眼，劲爆的音乐不绝于耳，噪杂而喧闹的人群，都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背着小包包，穿着和其他性感美女大相径庭的保守上衣，她站在人群中，突兀得很。
但，不施粉黛的乔安，依旧足以吸引不少男人的眼光。
直接忽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像寻找安全感一般，她将包紧紧拥在怀里，略略皱起细眉，透过那些闪烁的灯光，努力寻找着莫企光给她的包厢号码。
3105……3106……3107……
3107！
“就这儿！”终于，在一间包厢外顿住脚步。
3107的包厢和其他间不同，门外谨慎的立着那个人。
乔安扯了扯唇。
一看就是季川的排场。
“小姐，找哪位？”她要进门，却被人拦在门外。
“找季川。”乔安撇撇嘴，凑近他们，让他们好就着暧昧的灯光看清楚自己，“你们不认识我了？”
端详了仅两秒的时间，那两人警惕的眉宇便是一松，笑着恭敬的替她拉开门，“原来是夫人！夫人请进，先生就在里面。”
“谢谢。”乔安微微一笑，推门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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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喧嚣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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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百倍的男人们和性感的女人们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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