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懂得完成首长所交代下来的命令,结果是重要的,过程则显得无足轻重。只见数十个士兵所组成的战斗圈横扫整个战场,对于那些放弃抵抗的矿工还算客套,只是打几个巴掌踹上两脚便草草了事。可是一旦遇到其他负隅顽抗的主儿,那便不再只是用拳头解决问题了。战备锹疯狂地朝着众人的腿弯以及背部横扫而过,锋利的镐头不知捅破多少人的肌肤,现场一片狼藉,到处充满了血腥味儿。
张涛此时反倒是成了真正的闲人,带着自己一帮手下乐呵呵地站在外围看戏。军民之间要么是和睦相处,一旦发生冲突,受伤的必然会是后者。当然,值得一说的是,这些矿工在某些意义上已经与公民的本质有了天壤之别。他们分明就是暴徒,并且是无恶不作的暴徒,对待这种人,也压根没有半点同情的必要。
场上战斗的激烈足足持续一刻钟的时间,当众人充分见识到军人的铁腕风格的时候,再加上场上的血腥深深刺激了众人的思维,因此更多的人这时候开始选择默默放下手中的武器。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已经没有半点退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顽抗也只是一种愚昧的表现罢了。
张涛乐意见到如此境况,当军队方面的人物已经充分清理完战场之后,张涛晃悠悠地带着自己的手下赶了过来,清理战场嘛,这个向来都是警察所深深拿手的事情。战斗结果和原先预料的差不多,矿工死了六人,这六人也算是死有余辜,竟然企图砍杀官兵,这显然是部队那帮吹鼻子瞪眼的人物所难以容忍的。矿工伤者接近五十人,其实在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便已经有上百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这也是战斗之所以在极短时间内结束的根本原因所在。至于军方,死者为零,伤者十人左右,并且皆是一些小伤,只需要稍加修养两日便可痊愈。
张涛陪着那黑脸营长抽了两根烟,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将众人给打发走了,不过那营长倒是憨厚得紧,对于张涛如此不作为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说出自言片语难听的言辞。
整个事情的经过到此时也已经基本上水落石出。这本身就是陈清扬一手导演的阴谋罢了。其实事情演变到这个程度已经与陈清扬的本意有着一定的区别!原本陈清扬只是想要在向子合跟前告状,给梁富强和杨军正穿小鞋,却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向子合的垂青,竟然亲自邀请自己与其同桌进餐。按照陈清扬的思维给梁富强穿小鞋之后便准备让向子合下令直接将其捉拿归案。可是却没想到这其中出现了马向前这个角色。
大憨为人极其愚忠,虽然有着诸多的恶迹,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抹杀大憨的本质。陈清扬欣赏大憨的身手和愚忠情节,因此这才迫不得已上演了一出尤为荒唐的忽悠。他先是博取了大憨和刁力丁的信任,随后成功赢得矿工的支持,然后再将马向前给支走,最终决定亲自带领梁富强“逃脱”。当然,我们必须要相信的一点是,这个逃脱实际上只是一种瓮中捉鳖!其实到了这里,陈清扬的计谋还远远没有实施完毕。他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如何能上演反间计,成功使得马向前与梁富强之间生出间隙,最终将马向前收为己有。一个人的成功,自身的能耐占据了主要关系,可是也决计不能排除外在因素,倘若没有众多贤能辅助,这一切也只是一种痴心妄想。
却说陈清扬带着梁富强趁着人群大乱的时候,两人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这里草色清幽,山风徐徐,着实是一处山清水秀之色。梁富强对这山腰并不陌生,可还是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这平时普普通通的地方竟然还有着如此风情。
狂跑半个钟头的梁富强早已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的情形。等到了这山腰,确信自己已经逃脱升天的时候,梁富强突然止住脚步,双手扶住肋骨,朝着一片深草中倒了下去。陈清扬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淡淡看了一眼梁富强,问道:“梁先生,累了么?”
梁富强拼命点了点头:“不错,累了,我这辈子还他妈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程!真他妈难以想象那些杀人犯要跑路一辈子,那是怎么度过的!”
“我想梁先生可能是误会了,杀人犯虽然跑路,但并非是一直那么跑下去,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在潜伏。很多反侦察高手压根就不需要跑的,随意整整容,换个身份就可以逍遥法外一辈子。毕竟我国人口实在太多了,想要查起来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梁富强嗯了一声,喘着粗气说道:“这一次当真多亏了陈兄弟!我看你也不用回去领命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明眼人恐怕早已看出了猫腻,干脆留在我身旁做事好了。陈兄弟放心,我梁富强一定亏待不了你的!”
陈清扬微微摇头:“这个恐怕是不行了,当然能得到梁先生的招纳那是鄙人的福气。可是却也要有命消受才行!”
梁富强一愣。脸上笑意顿时减了少许,冷冷问道:“兄弟这是何意?难道为我梁富强做事就这么艰难么?还会有生命危险?你当真以为就凭借这帮狗杂碎就可以轻易将我拿下?肤浅!”
陈清扬心中一动,突然像是抓到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一般,问道:“听梁先生这话似乎还另有隐情?不知是否相告一二?”
梁富强一脸得意的神色:“兄弟,说你肤浅你还不肯相信!我明着和你说吧,省里市里都有我的人,并且职位都不小。这次省里之所以会突然向我动手估计是因为我那几位朋友不知情的缘故,否则不可能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收到半点音讯呀!我在这经营了近二十年,论及人脉自然是无需多言的。可这些都是一些台面上的东西,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我今日就不妨告诉你,我的背景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个省。具体到了怎么一个程度我不清楚,一般情况下省里的关系大哥都是交给我打理的,至于更上一层的关系网都是由大哥亲自操刀。我大哥是什么人物,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虽然很多事情他并未和我说过,但是我知道即便是在更上一层的地方他依然有着极深的人脉,还有在地下同样也是如此!”
陈清扬哈哈笑了,假装不解地问道:“梁先生真是爱说笑之人,地下?地下可不是阎罗王么?难不成梁富国和阎王爷都有打过交道?”
“我呸!说你眼皮浅见识短,你还他妈不信。我就告诉你吧,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的世界观里就是一个白道,一个黑道,另外还有一个人道。但是你却不知还有另外一种存在,这个存在往往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他是一种极其神秘的力量,亦正亦邪,并且还极其诡异,一般人压根就无法去接触到的一个层面!”
陈清扬心脏猛地砰砰跳了一阵,他突然联想到自己拥有波能的事情,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着自己这一种人类的存在?陈清扬几乎是哆哆嗦嗦地问道:“究竟这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他是人,还是魔?”
第149章 必然是惊涛骇浪
梁富强深深呼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率,笑道:“这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当然称呼为人似乎已经是一个错误了,他们已经超脱人的界限。具体的信息我不知晓,这个一直都是我大哥在接触的,我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曾经大哥倒是和我说过一些零星的画面,比如说他们的眼睛是深褐色的,身体坚硬无比,不敢说金刚不坏,但至少比我们人类的骨头还要坚硬十倍以上。一把水果刀可以捅穿人的心脏,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别说是水果刀即便是瑞士军刀也休想在他们身体上留下半点印痕。并且他们的血液并非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呈现粘稠状,还有着一股腥臭味。可能是他们所修习的某种武功太过恶毒,因此他们的身上皆是伤疤。反正是极其恶心的存在,大哥当年曾经告诉我见到这种东西,不管他怎么惹怒我,都不要吭声。因为他们一旦暴怒起来简直比火山爆发还要恐怖!”
陈清扬心中一凛,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蜕满死皮的脸,上面仿佛是长满了疮一样,有一滴滴胶黏的脓水滑落。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并且最尤为恐怖的是他的身板坚硬无比,至少当初面对自己的一拳时候,压根就没有半点反应。他的血液同样也是黑色的,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莫非梁富强此时所说的那人便和他是一个种族?好像当初这厮说过自己的父亲陈建安和他之间有着种种瓜葛,他之所以沦落到今日的下场完全是托父亲所赐。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机缘?而父亲身上又藏匿着怎样的秘密?
梁富强见陈清扬沉思半晌未曾出声,大笑道:“陈老弟,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现在便开始害怕了?总之我和你说的句句属实,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撒谎,尤其是对朋友撒谎!”
“不是的,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因为我就曾经遇到过这种人。当时的场面我现今依然记忆犹新,虽然仅仅只是擦肩而过,但是他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梁先生,能否告诉我这种人的存在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他们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是不是有自己的国家或者地盘?政府知道他们的存在吗?”
梁富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可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么和你说好了,大哥当初和我说得也是模棱两可,但是有一点我倒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的存在政府是知道的,至于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都在哪些地方出没,这一点恐怕只有大哥知晓了!”
梁富强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几乎对陈清扬没有半点用处,但这无疑还是给心思缜密的陈清扬敲响一记警钟。他似乎在宣告着一点,你陈清扬有大麻烦了,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和种族正在向你伸来毒手。很可能现在的你已经被卷入一场浩大的风波之中,只是暂时还不曾知晓而已。
陈清扬淡然苦笑,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一般,昨晚所发生的场面可谓是历历在目,那个神秘黑衣人究竟是谁呢?而自己又招谁惹谁了?
仔细梳理一下陈清扬的仇人,从最先结仇的张君明、崔公子以及张百富,再到日后的梁富强与杨军正。杨军正撑死也就是个中立人物,虽然最近与陈清扬之间的交情日渐惨淡,很多施政纲领有着本质的矛盾,但是若说仅仅凭此就要将陈清扬置于死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就是后来的张久全和麻六,这两人一个在跑路一个在看守所也无须在意。在重庆的时候陈清扬树立的敌人就显得过多了,首先是一群不明来历但是心狠手辣的杀人犯,这些人似乎也是一个大组织里的成员,反正与颠覆领土是不无关系的。再者便是在酒店出手救助大哥廖无双的时候,得罪过一大批人。这些人同样也是神秘得很,根据当时他们的言辞似乎同样也是一个组织里的成员。不过这个组织似乎对独立没有兴趣,像是在搞着一些邪恶之事。随后则是在重庆警官学院和那个女教官结仇了。这个几乎可以完全排除,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局长想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能请得动这种邪恶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清扬此时已经几乎将所有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企图绑架廖无双的人,只可惜当时这群人皆是自杀身亡,并未给陈清扬留下丝毫的线索,否则倒是可以从中找寻到些许蛛丝马迹。陈清扬叹息一声,自己在明,人家在暗想要跟人家大干一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也完全没有必要暴露目标,除非这个神秘组织里的人物通通都是白痴,
陈清扬并不畏惧这些异类,关键还在于担心自己身侧的众女。景碧琼家世显赫,可以随意调动大军区的人马,一般情况下决计没人胆敢对其下黑手。但是叶雨蝶呢?那个忧伤如十月秋雨,缠绵凄恻优柔寡断,浑身上下有一抹动人心弦的忧虑的姑娘,在这场劫难之中,她却又该如何应对?
无论如何对于叶雨蝶,陈清扬是心怀愧疚的。这个纯洁善良到令人不忍亵渎的女人,她的温柔终日让陈清扬心酸不已。很想竭尽全力去爱,然而事实总是如此爱捉弄人,即便有满腔爱意,却也抵挡不住景碧琼的犀利与刁蛮。想到景碧琼,陈清扬不禁又是一阵头疼不已。
陈清扬叹息一声,对着梁富强说道:“梁先生,冒昧问一句,你似乎和省委崔秘书长关系不浅吧?”
梁富强一愣,“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不仅知道你们交情不浅,并且还知道你们之间有着诸多的秘密。梁先生,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