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然啊，不是我说，你真的该找个机会和双双好好谈谈了。”小归叹了口气，眉间微微皱了皱。
在她看来，颜双并不是对拓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于，她现在真的可以感觉到颜双对拓然有着跟对其他人不同的感情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颜双到底在想什么。两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她头一次感觉颜双有事情瞒着她不说，还瞒的那么紧。
——不像颜双。
这是小归对颜双现在所作所为的评价。
她真的变得不像她了。总感觉她在心里有着什么事情，只是谁都没有告诉。以原来颜双的性格，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早就上去追了，怎么会有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反应？
不正常，而且是很不正常。
小归很担心，但是却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插手，所以才回去想要拓然和颜双谈。
谁知道拓然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皱着的眉头变得更深，“小归，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瞒什么？”
小归怔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拓然会突然问这个，抿紧了嘴角摇摇头，小归很是无奈。
拓然抬头看着小归摇头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一张脸阴的像是五月霉雨的天。
挂了电话，颜双呼出一口气，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瞥了一眼刚刚被她收起了的信，颜双的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明明是笑，但是却冰冷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寒战。
病床头放着她的钱包，还好刚刚吃完饭结账之后她就顺手把钱包塞进了小归的包里。拿过钱包，里面其实并没有放多少现金，银行卡倒是有不少。丢了也没什么损失，补办也就是了，只是……
用仅有的几个能活动的手指打开钱包夹层，拿出里面她早上塞进去的拓然的照片。
无奈地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庆幸钱包没有被抢走，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张照片罢了。将照片随手塞回去，她敛起唇角的笑。
受伤的手有些疲倦地搭在眼睛上方，她微微闭了闭眼，由心地感觉到一股疲惫之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她家老头气急怒吼的画面。
——“我不反对你喜欢他！但是你确定你要害了他么？！”
——“现在这种时候，你要害死他么？！”
第十七章
司瑾晏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同时也收尽。一双眸子深邃而不见光，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手机。身后站着的董熙只是看着她，精致的仿佛娃娃一般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声音平淡的问，“怎么了？”
司瑾晏眨眨眼，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凉的光，随意地笑了笑，“没事，某只被人当了三年病猫的孩子终于发火了啊。”笑过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呵，早点解决掉，不就没现在的麻烦了么……”
“……？”她喃喃的声音过于小，董熙并没有挺清楚，略略侧了侧头看着她。
司瑾晏笑而不语，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大衣，回头笑了笑看着董熙，“乖，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
说罢，起身出门。董熙很安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关门声音响起，才传了他糯糯的声音，“嗯，路上小心。”
司瑾晏到医院的时候，小归他们还没有回来。病房里只有颜双一个人，她正脸色微白的扭头看着窗外，阴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轻敲了敲门，司瑾晏只是想提醒颜双她来了而已。
颜双扭头看见司瑾晏，笑了一下，就没有了其他表示。
微微皱了皱眉，司瑾晏看着颜双一身的绷带，脸色变了变，“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还好，”颜双瞥嘴，“护士包扎的夸张了点儿，再加上小归那一副好像我马上就要驾鹤西归的着急模样……啧。”
司瑾晏看了颜双一眼，略带意味深长，脱掉自己的大衣，挂在旁边，司瑾晏并没有回头看她，“成这样了还能贫，看来你也没我想象中的严重啊。”
“……”意料之中的沉默。
瞥眼看了抿紧嘴唇的颜双，司瑾晏拉过椅子坐在她的床边，双手环胸，眼底闪过一抹凌厉，“说吧，你想怎么样？”
颜双笑了一下，缓缓抬头，微勾的嘴角带起一丝冷漠，一字一顿，“全部还回去，加倍的，还回去。”
微微眯了眯眼，司瑾晏但笑不语。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很笃定的陈述句。颜双脸上的笑早已收尽，只剩下坚韧的冷漠。
“嗯嗯，”司瑾晏点点头，挑眉看了颜双一眼，“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很干脆的两个字，颜双脸上的戾气终是消散了一些，回头看了看司瑾晏，微微一笑，“不是有你呢么？”
“……”一时间无语，司瑾晏失笑，“你还真是……”
两个人相视一笑。
顿了顿，司瑾晏抬头看着颜双，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么……原因呢？”
“……！”身体微微一震，颜双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三年前你听从你爸爸的决定选择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又要对他们出手？”司瑾晏眨眨眼，一脸无辜地问颜双。
她明明就是知道的，却这样故意逼颜双自己承认。
颜双看着司瑾晏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示，无奈地摇头笑，叹气道，“你丫就给我装吧～！”
说完，一个大大的白眼飞了出去。从枕头底下掏出来刚刚收到的信，递给司瑾晏。
司瑾晏愣了一下，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打开，纸张有些皱褶，还染着一丝血迹，是刚刚颜双握紧信时血沁出来沾染上去的。
纸上只有一行字，黑色钢笔的痕迹。
——“双双真过分啊，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是那么一个小男生，相比较当男朋友的话，应该更适合当宠物才对吧。我是不是应该去好好问候一下你的小男朋友？”
没有题头，没有落款。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司瑾晏眯了眯眼，她当然可以想象当颜双看见这封信时候的感觉。
“他盯上拓然了？”司瑾晏有些哭笑不得，“他没事吧？他针对的不是一直都是你家人么？”
颜双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该死的谁知道那个疯子想要做什么？！”
“话说……他是怎么知道拓然的？你三年前不是都走了么，按理说他不应该会知道他的。”
“……”颜双抿紧嘴唇摇摇头，脸色很是难看。
皱了皱眉，司瑾晏的脸色并不是很明朗。
她知道，拓然对于颜双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的话，她不会在三年前选择离开去保护他。以颜双的性格，司瑾晏绝对相信她可以把一切闹的天翻地覆。
三年，兜兜转转居然又绕回来了。司瑾晏也曾经一度想过……颜双，其实是喜欢着拓然的吧。只是，虽然她自己从不承认。
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司瑾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无奈。
如果三年前颜双知道会变成这样，是否还会就那样离开？
她不知道。
“那……你爸爸哪儿呢？”司瑾晏没有忘记当年最开始选择消极对待态度的就是颜双是父亲，随手将信递还给颜双，她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在床头的桌上。“你爸爸会同意直接你这么做？他舍不得吧？”
“呵，”颜双笑了一下，眼角一闪而过了一抹淡淡的狡诈，“他自己的闺女都让人伤成这样了，他会置之不理？”
司瑾晏皱了皱眉，看着颜双身上的伤，“你确定是他做的？”
颜双视线随意地撇向窗外，“十有八九，三年前他又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司瑾晏点了点头，现在受伤的已经是自己的女儿了，即使再怎么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吧。“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
颜双微微眯起了眼睛，话语间带着掩藏不住的暴戾，“也该让他知道什么是“惩罚”了——不乖的孩子。”
司瑾晏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其他意见，只是在略略垂下眼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她就知道，颜双从来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任人揉圆搓扁的人——可惜，他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啊。
只是……
司瑾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颜双，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略略低头一笑，司瑾晏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颜双三年前找到她将一切告诉她时泛红的眼眶和咬牙切齿的憎恨。
只是……这次回来的她，已经变得更坚强了。
小归晃着手里刚刚买回来的绿茶，一脸纠结的胡思乱想。她实在是想不通颜双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裴祁夜牵着小归的手，略略低头看着她脸上飞快变换的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咬牙的，只是温柔的一笑。
“哎……祁夜，”小归鼓着脸颊，一脸的郁闷，“你说双双到底在搞什么鬼嘛……”
裴祁夜哭笑不得地看了小归一眼，“你和拓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撇了撇嘴角，小归也知道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叹了口气，她心里突然感觉无比的挫败，“真是的……认识她那么多年了，有事情居然还这么瞒着我……”
裴祁夜只是笑了笑，牵着小归的手微微收了收力。
微微低头，与小归的纠结不同，他在思考的却是今天颜双遭遇飞车党抢劫的事情。
听小归那么描述，那两个飞车党应该很嚣张才对，在S市白天的大街上就这么实施抢劫，情节如此恶劣，如果不是惯犯的话就真的说不通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刚刚给沈翌电话，得到的答复却是S市最近从未有过类似的案件。
裴祁夜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也许真的像拓然所想的，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已经到了医院门口，裴祁夜抬头，却突然怔了一下。
医院大门口，一辆银灰色的奥迪TT，一个黑衣男子正靠着车旁，略略仰头看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裴祁夜微微皱眉，拉住小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男子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小归和裴祁夜，侧了一下头，一张很是精致的面容，左眼角底下一颗妖冶的泪痣，极致的魅惑。
小归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面前的男子有些眼熟，但是这么张扬的一个人，如果她真的见过的话又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祁夜……？”她拉了拉裴祁夜的手，但是裴祁夜并没有看她，“你认识……他？”
裴祁夜不语的摇摇头。明明没有见过的人，但是那种甚至于嚣张的笑容却让他感觉到一股由心的……厌恶。
很有侵犯力的一个人。
看到小归和裴祁夜的视线都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男子笑了一下，眼角的泪痣闪烁，轻轻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冽的魅惑，“帮我给颜双带好。”
“……！”小归突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却不由得全神戒备起来。
裴祁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男子。
男子笑了笑，打开车门上车，降下了驾驶座旁的车窗，他没有回头，伸出一只手挥了挥，“过几天我会去看她。”顿了顿，他透过后视镜对着小归勾了勾唇角，略略放低的声音很是暧昧，“告诉她，我想她了呢”
说罢，不等小归再有什么回答，直接发动了汽车引擎，拐过街头的转角不知道驶向了哪里。
第十八章
小归和裴祁夜回到病房的时候，颜双和司瑾晏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
推开房门，小归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笑望着她的司瑾晏，诧异了一下，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进错病房了。
“我说……小归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司瑾晏一脸的好笑。
“瑾晏？”小归张了张嘴，眼中满是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我这不是闲着无聊么，”颜双笑着晃了晃手机，“正好没事儿，叫她过来慰问伤员啊。”
小归白了颜双一眼，把手上的绿茶打开递给她，“就你还伤员？有你这么精神的伤员么。”
“就是说啊，我可是被骗过来的～”司瑾晏笑着摊摊手，以示自己的无辜，“打电话的时候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结果赶过来了却这么精神。”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戳了戳颜双过着纱布的膝盖，“没我想象中的严重啊。”
颜双“嗷”一声叫了出来，用没有受伤的手背拍开司瑾晏的手指，怒目而视，“喂！哪有你这么缺德的啊！”
司瑾晏笑的一脸无辜，“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使劲啊。”
小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浓重的担忧在不自觉中淡了许多。
颜双和司瑾晏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地弧度，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的了然——从小归一进门她们就看见她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