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刚才你所说的六位客人可有什么特征吗?”流行云重新摸出一锭银在掌柜的手中,并不放下,只用手捏住。
“有,有啊——”看见银子的小个子两眼放光,“他们啊,可不如几位公子人才好,一个长得像大头鬼,一个满头白发的,一个双眼血红,六个人看着都像是从阎罗殿里出来的,相貌吓人——”小个子掌柜摩挲着那锭银子,流行云稍一抬手,他赶紧飞快的收进口袋里,生怕给银子的书生反悔。
“几位公子慢走,发财啊——”呲着一嘴芝麻牙的铁匠铺掌柜谄媚的笑着目送六人离开。
“锦书,刚才听那人说,琅琊六鬼似还在这围家镇上——”流行云勒住马缰,让自己的马并行在锦书的左侧。
“我听到了,行云师傅说怎么办?”锦书当然知道,琅琊庄的六鬼在,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的庄主古道基,如果不用去博情宫就可以解决他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打听打听。”
六人撒开了十二只眼睛,十二只耳朵,再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前边一处酒楼飘着饭香。因为此处的镇子小,所以里边并不热闹。只是,那酒楼门口的六匹马格外的惹人注意,黑色的几匹马,身材并不高壮,但是看那马耳短小、竖直,马眼大而有神,尾毛稀而短,一看便知是纯种的良马,比锦书他们骑坐的这几匹在路上买的杂马要好很多。
一见那门口的六匹马,锦书他们已经了然,这六鬼大约是正在此处吃饭。他们正要进去时,看见有六个人嘻哈着出来了。这六人个个相貌奇丑,状如恶鬼一般。
流行云朝着身旁几人微点点头,他们便尾随在了六鬼的身后,前边六鬼的浑聊传到身后。
“大哥,昨日那姑娘当真是厉害,今日不妨再去松动松动身子。”一人说。
“是啊,我昨日叫的那小浪蹄子花样倒多,还邀我今日再去呢。”另一人赶紧接口。
“咱平时在庄里,庄主管教严格,难得他这次放咱们游玩几天,你可不要坏了兄弟们的兴致。”见大哥没吭声,有一个人颇不满。
“别说了,虽说是庄主体恤咱们,让咱们游玩几天再赶去,可是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昨天还接了北边的信,让咱们赶紧赶去博情宫呢——”领头的人说。
“大哥怎的如此的小气,庄主给的银子又花不完,你心疼什么?再说,我们就再去快活一次,哪能就耽误庄主的大事?”这位大哥的想法几个人都不赞成。
“那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已在这里耽误三天了,再不走会被庄主责罚。”几人的头领被磨缠的没办法,只得点头。
围家镇的万春园是个规模不大的妓院,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里边姑娘却不少,一个四方的环形院落,东西厢房,北面是正房,大门向南开。姑娘们都是穷苦出身的,被生活所迫才沦落到此地的,也有一些是战乱时的孤儿,还有被人拐骗的,总是都是不幸家世的。
但如今沦落到烟火柳巷,开门做的是皮肉生意,也便没有了尊严,光天化日的露了白嫩的腿,光滑的脖颈,扭着腰身在万春园乌黑的大门外向周围的路人卖弄着风情。
两盏红灯笼挂在万春园大门两侧,俗艳艳的,大门上的门楣上“万春园”几个字已经斑驳,不知求了哪里的酸秀才在那大门的两侧写的一幅对联却是新近贴上去的,很是醒目:红娘粉女万春争艳;痴汉情男一夜风流。崭新的对联搭配着上头旧的不成样子的招牌,更是显得不伦不类。
锦书一看见这万春园的门面,心里就生出一阵反感,这是啥子品味啊,跟古云的枕霞楼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不比不知道,差距真是大啊。
五个男人一致的皱起眉头,这个地方也太低俗些了,怕是那六鬼饥渴的久了,把野草也当成兰花了。
五双眼睛都盯在锦书身上,却看见她连脚步也没停,回头说了一句,“一人一个”就直接进了院子。
五个人瞪眼,一人一个,当是分胡萝卜啊?!
第八十九章 群杀
万春园的老鸨眼睛都泛出了绿光来,嘴角边的口水都流出三寸长了还毫无感觉,瞧着眼前的几名俊俏男子,她竟然忘记了要呼吸,更别提上前招呼了。
只觉得这几个人在她这万春园里一出现,她这万春园就像是那草鸡窝,而这几名神采熠熠的男子就是那突然跑到鸡窝里来的凤凰,在几只凤凰满身辉煌夺目的光环之下,这鸡窝里的几只山鸡麻雀早已暗淡无光,哪还敢拿出来献丑?
不要说老鸨要惊呆,就连一旁伺候茶水的小丫头也是无法理解,这几名华丽衣服样貌出众的公子怎么进了这万春园?
“妈妈,可是这万春全的管事之人?”锦书伸手在老鸨子眼前摇晃了两下。(大妈,你回回神吧。)
“正是正是,几位公子想——”一张嘴的那套熟练的说辞这时候被舌头自动堵截回去了,老鸨极努力的笑着,脸上的皮肉堆在一块。“几位公子不是来寻欢的吧?”
“当然不是——”锦书摇头。“我问你,刚才可是有六名相貌奇丑的矮人进了你这里?”
老鸨赶紧点头,刚刚接待的那六名男子已经是第三次来了,虽说是相貌丑陋,可只要有钱就是大爷,她这里的姑娘就得伺候,要不是看在他们出手阔绰的份上,还真没姑娘愿意伺候那几位呢。
可这几位就不一样了,要是他们愿意,怕是让园里的姑娘倒贴银子她们也情愿啊,这辈子、下辈子、加上下下辈子,见过的男子也再不会有出他们左右的了吧?
“他们六人均是越狱潜逃的大盗,此次我们奉命秘密捉拿他们归案,一路紧追才跟到了你这万春园。你暂且不要声张,快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看见老鸨又开始对着几个人发呆,锦书面色沉下来,故意将这两句话说的极重。
六个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黑,冷傲的比公差还公差,也不由得老鸨不信。
撒谎要看场合,比如锦书撒的这个谎,效果就非常好,要是换一个谎话说,怕是就会惹起众怒。比如要是锦书撒谎说黑子、流行云、冷面他们几个是来这里寻欢的,那怕当场就把这几个男人气走了。由此看来,这个谎话撒的好。
老鸨子一下子神色紧张了,没想到自己的园里来了江洋大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老鸨子丝毫不生疑。人的面相有好有坏,那琅琊六鬼就是江洋大盗,这锦书六人就是正人君子,这从面相上就看出来了。所以说,人要长的漂亮才能取信于人。
将六鬼所去的姑娘房间指点给几人看,并告诉了她们房间的名字,老鸨心里念了几百遍菩萨,希望逢凶化吉,少生事端。
六个人,六个方向,扑向左、右、中三个位置。
锦书选择的是正中的一间,名唤“梦笙”,名字倒雅。从开了的窗子跃进去,提气漫步贴身转进去,里边的陈设很一般,隔着一张梳妆台和一面屏风,传出了床上的二人毫无顾忌的调笑声。
蹑手蹑脚的隐在屏风后,透过一层蓝布纱,清楚的看见大床上二人的动静。
浑身上下已经赤条条的汉子仰面躺着,粗短的四肢,一个大圆脑袋极其的惹眼。这个人大约就是行云师傅提起的琅琊六鬼中的大头鬼了。
一名仅着了一个红肚兜的浓妆女子双手放在大头鬼的下身,一脸讨好的笑,只是那眼神深处无比清楚地写着厌倦、恶心。
大头鬼被她不急不躁的动作惹的不高兴,伸手狠劲一抓,女子的红肚兜的揽腰绳被揪断,一只肥肥的猪爪毫无阻挡的伸进无束缚的肚兜里,狠狠用着力抓过去。女子不敢喊疼,强自忍住泪应付着他。
这是锦书第一次观摩实战的春宫,说实话,便是前世她也没怎么接触过这些,高中里有的男生喜欢看一些带色的图画书籍,但是,她却接触不到,同学都知道她是书呆子,另外也是老师面前的红人,谁敢拿这些来给她看呢?
仅有的一次接触是因为无意中偷看了继母买的电影,是一部情色片。不过,那时她没有那种心思,看了就过了,当时身体不太有感觉,可现在不同了,身边被男子围着,已经被挑逗起的欲念也在萌芽,这个时候让她观摩这场春宫,无异于是在向化学反应中添加催化剂,对当事人的影响就可想而知了。
面颊发烫,可眼睛还是牢牢的盯住床上的二人,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记了,彼时他们已经开始了正规行动,大头鬼放肆的邪音和女子狂浪的叫喊一上一下的呼应着。
心脏开始拼命的狂跳,心神紊乱,头也晕晕乎乎。一个没注意,手碰到了屏风上,发出了一丁点轻微的刺啦声,床上的大头鬼极警觉的停住,大喝:谁?
锦书不敢怠慢了,尽管此时心神还不稳,但她只能跳出去宣战了。一脚将屏风踹开,手中的血如意直奔大头鬼的后颈而去。
因为有些打草惊蛇,大头鬼向前一趴,整个人附在女子身上,躲过了那一击,整个人球样弹起,跳到一侧,然后一把将床幔拉下,挡住了锦书的视线,同时将床上的女子举在手中当了武器掷向锦书。
锦书伸双臂接住了那名女子,俯身把她扔到一边的这空挡,大头鬼已经抓了自己的流星锤,跳下床,精光赤条的身子丝毫也不避讳,一个饿虎扑食,猛冲过来。
跟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对打,又不能闭上眼——锦书狂晕啊。
就在这时,就听身后“簌簌”几声,再看那大头鬼,左胸心脏处插了两把剑,一把流萤一把寒玉,肚皮被墨如意戳破,咕嘟咕嘟冒着血,无节檀香扇卡在他的脖子上,削开了半个脖子。
锦书回头,流行云当头,看见五个人都已进来了,估计是已经分别解决了那五鬼,只是自己这里因为她刚才不小心走了神——
其实,锦书刚才趴在那屏风后面,一动不动的看免费春宫的时候,人家五个人也已经先后进了屋子,只不过,谁也没有跳过去去杀死床上的人,因为他们谁都看见了锦书的聚精会神。可是,那丑陋的男人居然那样就要跟锦书动手,这可不能再藏着了,凭他,锦书就是碰他一根手指头也会让他们心里难受,所以,个人的武器就全都不约而同的招呼过去了。
这会子,锦书的脸还如喝醉了一般的红,有一种迷人的味道。五个人,除了黑子,都是经过了男女之事的,谁都看的出来,此刻的锦书身体已然起了欲念,可是,谁也不能带头去挑逗她的心火,因为,谁敢带这个头,谁就会被群攻——
可怜的锦书,身边的男人多了,原来也有难处!
第九十章 色女在旁
尽管是夺了琅琊六鬼的千里良驹,可是再好的马也有跑的累的时候,看着马背上汗湿的鬃毛,流行云率先勒住缰绳。后边的几人也纷纷停住。
前无村庄后无瓦舍,看前边路边有几颗大树,树叶宽大肥绿,洒下浓密的阴凉,树干非常粗壮,两个人合拢也抱不过来。一整块树荫下周围散落着几个表面光滑整齐的石头,正是过路人乘凉、休息所用。
锦书这一路上颠簸的屁股直疼,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了,眼见五个人一个个的跳下马。她右脚甩开马蹬,正要跳下来,只觉得左脚有些发麻,身体的中心一偏,“哎呀”一声,人就从马背上滚下来。
完了,本来屁股就疼,这下非得摔两半才罢休,锦书气恼的想。眨眼功夫,屁股居然没落到地上,她整个人已经被冷面抱住了,冷面的一直胳膊横担住锦书的双腿,另一只勒住锦书的背,锦书就稳稳当当的躺在了冷面的怀里。
心里的小火苗扑扑的朝上蹿,已经被压抑下去的活色春宫也腾的跳出来了。冷面的俊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放大,锦书迅速伸出两只胳膊,缠住了冷面的脖子,整个人树袋熊样吊在冷面的脖子底下,凑起一对红唇,对着那近在眼前的脸伸过去,就快要贴近的时候,她闭上眼。
一股粗喘的呼气声,男人喉咙中发出一阵低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鸣,就在锦书以为偷袭成功的时候,她的身子被人一转,双腿已经落了地,踏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睁开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人?
前边的四个人已经各自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了,廿朝安用手当梳梳理着座下的马,一边梳理一边不时的朝锦书看上两眼。假面拿出随身的一个翡翠绿的水壶,正仰着脖喝水。黑子解开随身的包袱,查看着里边的东西。流行云闭着眼小憩。
冷面呢——刚才不是他救了自己那一下的吗?怎么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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