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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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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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自己寻找答案也很重要!”

    杨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拖拽声,眼前最后一道最为屏障的木墙,即将倒塌。天隐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要面对最糟糕的结局,至少要拼出男人的血性!一念至此,天隐反而不担心了,将匕首别到腰间,举起了弹弓,反正等木墙倒了就不缺弹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几秒钟?木墙再也支撑不住了,随着一阵痛苦的碎裂声,倒塌了下去。就当天隐觉得可以准备迎接自己的终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异样的晃动声,而且是来自脚下的!

    轰隆隆——树屋的中层和底层的地板突然间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四散裂开了,“啊——啊啊啊!”除了攀爬在榕树气根上的混混,其余的混混都在惨叫声中坠落了四米,而后被散落的木板、小山一般的各种物品完完全全地压在了下面,如果这样还能活下来,那应该可以进入神的领域了。

    “射击!”还没等天隐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杨就带头发起了进攻,箭矢如同飞雨般自上而下飞向了同样在震惊中愣住了的混混身上,这是死神的信差!榕树气根上头颅中了一箭的混混在落地之前,就已经断了气,在不远处原本准备享用战利品的混混们瞬间就躺了3个,在随之而来的第二轮齐射中,又死了4个!

    这个变化太快了!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睁大着眼睛死去的混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占据了如此大的优势,说败就败了,而且失败的代价竟然是己方被屠杀!

    为什么?这也是表情变得僵硬的刺猬头此时的疑问,明明除掉了总是压在自己头上的阿德,获得所有人的支持成了首领,接下来就是拆了树屋抓了那几个人,男的慢慢折磨死,自己换着花样蹂躏那几个看着就让人心痒痒的美妞儿,一切都应该尽在掌握之中啊,一切都应该顺理成章啊,一切都应该是这样子才对啊……

    但是现在还活着的,算上自己只有3个人了,来的时候是30个,半天不到的时间,竟然只剩下10分之1!对方只死了1个作为人质的胖子,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败得这么惨?为什么可以败得如此碾压!哪里出了问题啊!刺猬头想不清楚,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此时此刻,一种深深的恐惧,一种深深的无力,一种深深的后悔,占据了刺猬头的全部。

    嗖!又一箭飞来,射死了刺猬头身边的混混。死不瞑目的双眼,大张的嘴巴,缓缓瘫倒的混混,压垮了刺猬头紧绷的神经。只见刺猬头慢慢地跪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眼睛睁大到极限,瞳孔不断地收缩、扩散、收缩、扩散,鼻孔翕动着,表情越来越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作为混混的兰斯洛,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梳着刺猬头、哭笑着狂奔向树林的疯子。

    现在留在原地的,还有一个呆若木鸡的混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么直直地站着。可能是一种幸运,他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支准确射中眉心的弩箭,带给了他算得上幸福的、毫无痛苦的终结……

    现在,是14:01分,从11:23分算起,历时2小时38分钟,这场可算是继第一天雷鬼头与r组之后规模最大的战斗,由天隐一方以极度华丽、极为从容、极富戏剧性的方式,获得了无可辩驳的、完全的、彻底的胜利。

    直到现在,天隐还是在震惊中,虽然自己是获胜的一方,虽然自己全程见证了整场战斗,虽然自己也打倒了两个敌人,但就是不明白啊,怎么就赢了?这一切,是以怎样的逻辑发生的?天隐想不明白,这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外了,知道答案的,唯有制造了这一切的一切的人——杨!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亲爱的头领,不过咱们是不是先打扫下战场,然后再把名副其实的大艺术家因蒂克斯接回来?”杨轻松地笑着,朝卡朋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从木板下拿出了一捆软梯,长度刚刚好从树屋顶层接到地面!

    现在的树屋……已经不能称之为树屋了,较之之前的规模,现在只剩下了顶层的地板、半个天花板还有不足3分之1的立面墙。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活着,不论几个树屋,都是可以再建的!

    到了地面,卡朋特立刻走向了栎树林。余下的天隐等人首要任务就是找出可能还活着的混混,要彻底地确认下雷鬼头残余势力的信息,以确保己方今后的安全,当然,是否真的安全了,还得看造雨师有没有心情制造新的麻烦。

    可惜,阿尔忒弥斯等人的箭术实在太精湛了,被射中的混混已经毫无生还可能了;堆落在榕树下的小山流淌出小溪般的血液,为了心情着想,暂时不要去搬动那些东西了吧……最令天隐开心的,是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两个身影,严格地说,是两人一猴——卡朋特扶着面色苍白、胸前血红一片但毫无疑问还活着的因蒂克斯,一步一步地走着,小猴子莱娜,抱着小椰子静静地坐在因蒂克斯的肩头。

    天隐很想知道,因蒂克斯为什么还活着;天隐也很想,大骂一通这个关键时候惹祸的死胖子。

    但是,当天隐看到因蒂克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时,当天隐看到因蒂克斯虽然痛苦但神气十足的眼神时,当天隐看到因蒂克斯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时,天隐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笑着,愣愣的笑着,发自内心的笑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就这样,无言地互相注视着,静静地看着卡朋特扶着因蒂克斯走向坐在天隐身后的希露德……

    “谢谢……”虽然轻微,但是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天隐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因蒂克斯略带歉意、略带庆幸、略带敬重的道谢。这一刻,天隐再也忍不住,任由眼圈的泪水滚落,在温暖的微风中,任由自己的心绪翻腾着……

    天隐不是个爱哭的人,在自由号上面对银假面杀人魔时,天隐不曾哭泣过;在渡轮上经历血腥一夜时,天隐不曾流泪过;在孤岛上几次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天隐不曾抽涕过。自己不是个多愁善感且脆弱的人啊,天隐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天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象获得了什么,这份喜悦,这份感动,这份心情,就叫做泪吧……

    偷偷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刚刚流泪没有被其他人,尤其是没被喜欢捉弄自己的杨看到。其实即便被杨看到,他也没时间开玩笑吧,此时杨正在一个一个地检查混混们的尸体,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当看到靠在掩体上、身下流了一大滩血的飞机头时,杨不知道自己对这个脾气暴躁、头脑敏锐最后死于自己人的背叛之中的人,是怀有怎样的情感的。不管怎么说,飞机头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对手,就算是给予一个死者最后的尊重吧,杨想帮飞机头整理下已经散乱的发型。

    就在杨伸出手,即将碰到飞机头的头发时,飞机头突然睁开了眼睛,狠狠地扣住了杨的手腕……
世界ⅩⅩⅩ
    “永远、不要、碰、我的、头发!”飞机头恶狠狠地瞪着杨,一字一顿地警告着一脸无辜的杨,而后甩开了杨的手腕。

    慢慢地伸手入怀,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木梳,还有一小盒发蜡。飞机头旁若无人地、细致地,整理起自己的发型……

    几乎是同时,杨和天隐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么?还是说在飞机头的心中,自己的性命远没有酷炫的发型来得重要?天隐扭头看了看身后正在给因蒂克斯处理伤口的希露德,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看看飞机头还有没有救。

    至于为什么要救飞机头,天隐还不知道,只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是与其他混混截然不同的,起码这个人在嗜血的疯狂之外,还有那么一点残忍的幽默感,无论是对他手下的混混,还是对他自己;另外一点,天隐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人总是抱持着异常旺盛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通常都是凌驾于杀意之上的。

    然而,希露德指着飞机头右腹部渗出的黑色血液——这是典型的肝脏受损——一言不发地摇着头,告诉了天隐,飞机头的去留已经不归属于人类意愿的范畴了。

    “还有多久?”在希露德走回来经过身边的时候,天隐小声地问着。

    “最多15分钟。”

    希露德的话语虽然轻微,但是不仅仅天隐,刚刚被飞机头赶回来的杨也听到了,只见杨微微一笑,“看来我们需要一点神的药水啊!”

    神的药水?天隐茫然地看着杨走向榕树,一脸不解地用眼神询问着,身后继续给躺在地上的因蒂克斯处理伤口的希露德:现在自己手头有的药物,只有那一小瓶盘尼西林,盘尼西林也有救治肝脏受损的功效么?希露德看出了天隐的疑问,摇了摇头,伸手狠狠地拍下了因蒂克斯意图不轨的咸猪手……

    看看快死了还十分在意发型的飞机头,看看浑身伤痕累累还试着占希露德便宜的因蒂克斯,看看已经在榕树下的废墟边一脸开心挖着土的杨,天隐不禁在心中大吼: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类了!

    “啊哈!哈哈哈哈!”只见杨从土坑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水壶,应该是从渡轮上带下来的几个水壶之一。杨一边拍打着水壶上的泥土,一边往这边走,拧开不算小的壶盖,倒了一些壶里的液体,递给了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嘴唇发绀的飞机头。

    只见飞机头嗅了嗅壶盖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一口气灌了下去,而后脸上竟然显现出了一丝异样的血色!杨给他喝的是什么东西?

    “波本威士忌,1984年的,妈的,你们还有这种好货!”飞机头好像缓过来气一般,一脸陶醉地看着杨手中的水壶。

    天隐这才想起来,在渡轮上血腥一夜的时候拿走的水壶里确实有一个装的是波本威士忌,但是当时杨没有说是这么上乘的酒啊,而且杨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把这壶酒埋到地下的?这个杨,好过分啊!

    然而天隐并不想开口责怪杨,一来自己不喜欢喝酒,二来看着杨带着一脸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给飞机头倒了第二壶盖酒,突然觉得用这种方式折磨下杨也挺不错的。

    “哈——”飞机头一口干了壶盖里的酒,看了看杨,又看了看天隐,舔了舔嘴唇,“就是你们,打赢了老子?”

    “严格地说,你是被你的手下暗算了,我们只是打赢了你的手下!”杨用气死人的语调欢快地说着,当然,飞机头不用气也已经快死了。

    然而,明明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飞机头,听到了杨的话,脸上突然显现出了异常地亢奋神情,“说得对!哈哈哈哈哈!老子是不败的!哈哈哈哈哈!”飞机头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先前那般洪亮的,但是仍然充斥着十足的狂傲,“你们他妈的是牧师么?老子不需要忏悔!给老子滚开!”

    天隐本来想开口,但是看到杨制止的神色,就忍住了,自己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与其胡乱说错话,不如交给杨吧。

    只见杨笑嘻嘻地往地上一坐,稳稳地放下手里的水壶,直视着飞机头闪着异样的精光的双眼,“你应该有很多想说的,趁着现在还有人听,说吧。”

    “老子犯了一个错误!”飞机头像是被杨操控了一般,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如果,如果老子能阻止弗朗西斯大哥来这个狗日的匹斯,如果能不参加这什么狗屁学院入学式,就不会这样了!”

    “不,不对!”飞机头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天隐等人,然而他的视线穿透了眼前的人,看的是更远的东西,“如果没接到那个不知名的混蛋的电话,老子应该还在跟墨西哥佬死磕,就凭那群墨西哥猪猡,老子还真不虚。”

    “但是,为什么啊”,飞机头一脸哀伤地看着天,蔚蓝的天,金黄的太阳,洁白的云,止不住的后悔,“为什么那个不知名的混蛋不是给老子挂电话,而是找上了弗朗西斯大哥啊,要是老子接的电话,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玩了啊。”

    飞机头说着,带着一脸愤恨捏着手边的泥土,然而因为过于虚弱,连一小捧泥都握不稳了,“不对劲,老子就是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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