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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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华-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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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还要想办法说服大家认同自己,虽然早餐的时候稍稍提及了一下,但是天隐能感觉到大家对这个计划不是很感兴趣,毕竟以现有手段想要造一艘可供七人使用的、坚固的船,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需要非常有说服力的依据,这些东西之前应该有拜托因蒂克斯去做,等下回去可以看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信息。

    即便可以说服己方的同伴,也还是得提防造雨师,就算现在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敌意,也很难说以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就算造雨师一直不改变注意,也不能保证“r组”就是铁板一块,如果也出现了类似于混混们的内讧的话,危险的,还是己方。

    为什么每个人都把自己当肥羊啊!天隐不甘心地狠狠地扑腾着,溅起了无数浪花。这些在阳光下散发着剔透的生命力的精灵,激发了远处,正被天隐深深戒备的吟游诗人的表演*。

    “自由的人,你将永把大海爱恋!

    海是你的镜子,你在波涛无尽,

    奔涌无限之中静观你的灵魂,

    你的精神是同样痛苦的深渊!”

    造雨师一边举着光学望远镜凝望着如同小孩子一般撒娇的天隐,一边随着吟诵而挥动着右手,嘴角边挂着一抹弯月般的笑容,“谬特!快告诉我,你有没有在这阳光下感觉到异样的同感?仿佛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好像我们失去了神的祝福,如幽灵般,如鬼魅般,啊!谬特,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唯有革命,才是人类最甘美的果实!”

    “你喜欢沉浸在你的形象之中;

    你用眼用手臂拥抱它,你的心

    面对这粗野,狂放不羁的呻吟,

    有时倒可以派遣自己的骚动。”

    造雨师仍然在笑,阿拉伯少年仍然面无表情,然而双眸却紧紧盯着远处的天隐。自从昨日见到天隐的口琴琴盒之后,这个少年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不再是死寂、不再是虚无,而是一种热烈、一种亢奋。

    “你们两个都是阴郁而又谨慎:

    人啊,无人探过你的深渊之底;

    海啊,无人知道你深藏的财富,

    你们把秘密保守得如此小心!”

    这位兼职的吟游诗人,此时已经放下了光学望远镜,就算没有带尤克里里,也可以配着柔和的风声,尽情地用双臂挥洒着自己的激情。美中不足的是,造雨师的观众只有天空、大地、树木、杂草,阿拉伯少年虽然就站在身边,但却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一个造雨师十分好奇却又始终无法触及的地方。

    “然而,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

    你们不怜悯,不悔恨,斗狠争强,

    你们那样地喜欢残杀和死亡,

    啊,永远的斗士,啊,无情的兄弟!”

    最后一句,造雨师是对着总是沉默的少年说的,在这个少年身上,确确实实是有着自己的影子啊。笑着摇摇头,造雨师轻拍了下正在神秘之所遨游的少年的肩头,“去吃午饭了哟,谬特!”

    同样是头领,造雨师的午饭是不需要自己发愁的,而天隐……“我这也能叫做头领?什么样的组织会出现我这种‘头领’!”此时此刻,飘在海上一筹莫展的天隐在心里大声地抱怨着,怎么说阿尔忒弥斯也不应该就这样丢着自己不管吧,起码给一些指导啊,就算不给提示,也给自己一条泳裤吧,这长裤子吃了水真的是太沉了!

    裤子?天隐感觉到脑中一亮,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立刻脱下紧贴着身体令自己十分难受的湿裤子,扎紧两个裤腿,这不就是很好的渔网嘛!哈哈、哈哈哈,自己真是挺聪明的,哈哈哈哈!

    天隐深吸一口气,带好护目镜,夹着“裤网”再度冲向了鱼群!先是那种黄白相间的小鱼,让你游得快,让你跑!能兜几条是几条,然后是慢得要死还滑溜溜的绿色小鱼,哼哼哼,统统进来吧!对于那种暴脾气的鱼,天隐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反正感觉上裤子里应该有好多条鱼了,如果那个大螃蟹没有被阿尔忒弥斯打烂的话,午饭应该差不多可以了。

    于是,身着长袖上衣、小裤衩的天隐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拎着水淋淋且一鼓一鼓的“裤网”上了岸,示威似地朝阿尔忒弥斯一笑,晃了晃手里丰富的收获。阿尔忒弥斯也没有检查一下天隐的“渔获”,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下在地上慢悠悠地爬着的大螃蟹,转身走了。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看到没有,就算没有足够的知识又怎样?就算没有娴熟的技巧又如何?天隐现在心里是真的很开心,扛着一裤子鱼,捏着沉甸甸的大螃蟹,一蹦一跳地回了驻扎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噗嗤、哼、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当天隐回去之后,迎接他的不是大家佩服仰望的神情,而是笑得前仰后合、捂肚捶地!天隐一时间被笑愣了,这是怎么了?

    “亲、亲爱的头领,你的造型真是太、太别致了,哈哈哈!”杨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伸手指了指天隐。顺着杨指示的方向,天隐低头一看,脸立刻红的像熟透的莽吉柿,自己竟然只穿着小裤衩就跑回来了,而且也没注意到夹在上面的弯弯曲曲的海草,好、好丢人啊!

    天隐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讪笑,动作僵直地挪进了帐篷,从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腾替换用的裤子……

    总算吃午饭了,天隐信心满满地准备迎接一顿大餐,谁知希露德端上来的,除了烤好的大螃蟹,就是野猪肉干,然后是各类蔬菜、海藻,主食是蜜本南瓜和西米,鱼呢?鱼!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抓回来的鱼,怎么一条都没有?天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正努力憋着笑的杨,狠狠地拿筷子在木桌上顿了顿。

    “啊!嗯,亲爱的头领,你对于螃蟹还是很有眼光的嘛!”杨心里非常清楚天隐的意思,但就是不想直说,逗弄天隐的乐趣,在任何时候都会给自己一种无上的满足感,“这只大螃蟹,是椰子蟹,一般是以椰子肉为食的,肉味十分鲜美,腹部脂肪多,营养也很丰富,尤其是它的八只足,这味道,就像龙虾的尾巴一样,细细地品位的话,还会尝到椰香味哟!”杨说着,毫不客气地掰下了椰子蟹的前螯,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吃了起来。

    天隐见状,立刻收下了另外一只巨螯,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下了杨手里刚咬了一口的前螯,“亲爱的杨,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呀?”

    杨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大喊失算,这小子现在被训练得越来越厉害了,不得不采用怀柔政策了!只见杨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是的、是的,刚刚忘了说了,椰子蟹由于人类对其疯狂的猎捕以及自然栖息环境被破坏,现在越来越罕见了,头领真是不同凡响啊,这么难找到的东西都是手到擒来,厉害啊厉害!”说着,杨偷偷地伸手想要趁天隐不注意拿回椰子蟹的前螯。

    可惜,被阿尔忒弥斯的鞭子锻炼了这么久的天隐,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杨的小动作!当!一把叉子刚刚好贴着杨的手钉在了木桌上,“亲爱的杨,现在是不是又想起来了一些事?”

    杨见天隐的架势,知道不说实话是躲不过了,两肩一耸,坐了下来,“亲爱的头领呀,你抓鱼的眼光要是有抓螃蟹的一半好,现在我们就能吃上烤鱼大餐了啊。首先,你用裤子装鱼,要我们怎么吃嘛……”

    杨的话令天隐面色一红,好像、好像是不怎么雅观,但是没有渔网、没有篓子、没有吊杆,要自己怎么办嘛!

    “其次,亲爱的头领,你是不是完全不了解热带鱼类啊?”杨说着朝猛啃着椰子蟹蟹腿的因蒂克斯努努嘴,因蒂克斯看到杨的示意,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手里的美食,正了正歪掉了的红色椰子壳。

    “嗯,头领你抓回来的鱼主要有两种,一种,叫小丑鱼,那种黄白相间的,叫公子小丑鱼(amphiprionocellaris),一般来说主要是分布在菲律宾群岛附近的,没想到在这边也有;那种黑黄带白色条纹的,叫黑双带小丑鱼(amphiprionsebae),那种红白相间的,叫红双带小丑鱼(amphiprionclarkii),这两种小丑鱼都是印度洋中很常见的种类……”因蒂克斯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雪白的蟹肉,一脸的满足感。

    天隐倒是听明白了,那些五颜六色的都是小丑鱼,小丑鱼怎么了,不也是鱼么?天隐很像让因迪克斯快点说,但也知道自己没做好,又不太好意思出声,只好一脸希冀的盯着因蒂克斯胖胖的脸看。

    不知道因蒂克斯是不是被看毛了,总之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蟹肉,“小丑鱼可以吃倒是可以吃,但是口味实在太糟糕了!非常糟糕!”因蒂克斯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除非要被饿死了,否则还是把小丑鱼当作观赏鱼类养着吧。至于另外一种……不得不说头领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因蒂克斯说话的同时,不断地看向天隐的手,看得天隐直起鸡皮疙瘩,这个死胖子不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吧?

    “那种鱼叫绿河豚(tetraodonnigroviridis),也叫潜水艇鱼,河豚,头领应该知道吧?”因蒂克斯说着,瞄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天隐,“这玩意跟河豚同属鲀科,成体是有剧毒的,头领抓回来的都是成体,其所含毒素的毒性相当于剧毒药品氰化钠的1250倍,只需要0。48毫克就能致人死命!如果当时头领是用手抓的,而且手上又有伤的话,恐怕就回不来了!”

    因蒂克斯一席话,听得天隐冷汗直流,第一次自己确实是直接用手抓的,不过太滑了没抓住,还好自己手上没有伤,不然……

    “河豚倒是蛮好吃的,可惜我们没有处理河豚用的刀具!”因蒂克斯一脸遗憾地舔了舔嘴唇,看来河豚的味道应该是在水准之上。不过,之后的话天隐基本没有怎么听进去,此时此刻天隐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后怕之中,连吃掉了原本属于杨的椰子蟹前螯都没发觉……
死神Ⅳ
    好尴尬!三天了,天隐见到希露德之后还是觉得脸红,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跑开了。

    遇上一次打死朋克头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完全不同,前天天隐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浑身上下的剧痛,而是自内而外的羞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自己怎么停手的,怎么莫名奇妙地哭起来的,还有对希露德……天隐都记得。

    很多事情,如果可以忘记会幸福很多,对于这句话天隐是深以为然的。就因为当时战斗的画面始终在脑海中回旋,天隐才会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希露德,毕竟、毕竟自己做了、做了那种事情。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那天天隐的行为严格说起来也没有太严重的失礼之处,至少阿尔忒弥斯没有怒眼圆睁地把天隐倒吊起来,杨也没有说过多的闲话,就连当事人希露德,也没有对天隐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然而,如果不算那天篝火晚会跟希露德共舞一曲华尔兹的话,天隐就是在过去二十年从没有碰过女孩子的人,连手都没有。所以,那天不管出于什么心情什么动机摸了希露德的脸颊,都让天隐有着说不明白的异样感觉,在天隐本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很不得了、很令人害羞的事情!

    自己不算长的人生里,基本都是课本陪伴着自己,而课本里并没有写过这类事情该怎么处理,也没有描述过此时此刻自己这种荡漾不已的心情,是什么心情。天隐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希露德,只能尽量避之不见。

    可惜的是,天隐的肩头、后背、腹部都有很深的刀伤,这些天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驻扎处。就算不想见到,还是能看到希露德忙着给大家做一日三餐;就算不想碰面,还是得请希露德换绷带和药物;就算不想说话,还是得听从希露德的指示帮忙制作硝酸、高级脂肪酸钠、甘油。

    虽然做不了重活儿,但是扯一扯纳米丝线,拉一拉卡列芙带来的复合式离子交换膜,挪一挪装生成物的空陶罐,这些都是天隐单手可以做到的。并且,不知道杨和因蒂克斯这些天鬼鬼祟祟地在做些什么,好像总是背着自己聊些什么,天隐肯定是没兴趣知道这两个人的龌龊想法,不过也看得出来,想找他们帮忙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稍稍让天隐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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