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何处问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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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何处问青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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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你别告诉就别告诉。”

    “好吧。”

    “我摸了杨圆圆。”

    “什么?!”俞思的脸一下子发青。

    “我摸了杨圆圆。”

    “我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杨圆圆是神,神怎么能让人玷污。

    夏信发把“摸”的全过程讲了一下。

    “那也不能算摸。”俞思说,“最多只能说你的手背像熨斗一样熨了一下。”

    但是,俞思心里觉得已经佛头上着粪了。他对夏信发又恨又厌恶。他接着说:

    “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告诉你,就这一下,我就探究到了一个秘密。杨圆圆的两座小山上是套着东西的,又软又结实的东西,像两顶帽子,不像我们农村里的女人,里面最多只穿一样背心或无袖汗衫,大多数连背心汗衫都不穿。我回家问我娘,我说:‘城市里的女人胸脯上好像戴着厚帽子。’我娘说:‘小鬼,你怎么知道?!’我说:‘我观察出来的,你不晓得你儿子聪明吗?’我娘说:‘你的聪明要用到其他地方去!那是胸罩,海绵做的。’”

    俞思宽心了不少。

    “所以,我得出了结论:第一,杨圆圆的那两座山看起来那么陡,那么大,那么圆,其实不一定;第二,要探究它们的真实,光是在外面摸是不够的,手得钻进胸罩里去;第三,城市里的女人,从外部看,**都是不真实的,胸罩可以做得大做得小,可以做得厚做得薄。”

    “俞思,你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胸脯。”

    “没有。”

    “你太忠厚了。唉,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熨了一个胸罩。”

    ',!'

 ;。。。 ; ;
八、最后一面红旗
    要是这天看上一眼杨圆圆的脸孔,俞思就在笔记本上画一面粉红色三角旗;要是和杨圆圆的目光相对一次,就画一面大红旗。

    到毕业前五天,三角旗有了955面,大红旗有了98面,他希望都能凑个整数,三角旗达到1000面,大红旗100面。

    就是三角旗也很不容易。

    教室里,杨圆圆坐在俞思的斜前方,中间隔着两排课桌,看不到她的脸孔,要正面看她一眼,只能是在下课时装模作样到讲台上去干什么,“无意中”看了来,或者从教室外进来瞄她一眼。这一眼,成功率也很低,她往往侧着脸和同伴在说话,或低着头在写作业看书,这不能算看了一眼她的面孔。

    艰难险阻还在于“挡路强盗”——虞兰的眼睛。虞兰是杨圆圆的同桌,又是杨圆圆的闺蜜,寸步不离杨圆圆。只要俞思去看杨圆圆,就会被她的眼睛接了去。这个时候,虞兰的眼睛特别大,能够把他的眼光全收了去。俞思知道,虞兰也像他对待杨圆圆一样,时时注意着他。虞兰的眼睛一接上他的目光,即使这时杨圆圆正好转过脸或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只能像被风吹落的火苗一样立刻落地,他是在“偷”——偷看,不能让虞兰抓到。

    在俞思的坚苦卓绝的努力下,到象征着从此各奔东西的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三角旗终于满了1000面,大红旗也到了99面。

    这最后一面大红旗,俞思反倒觉得不是问题,明天是最后一天,他感觉,并且相信自己的感觉,杨圆圆会给她一个笑脸。这二年来,她不会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要是她二年来感觉不到他的爱,不给他“告别”,他也要想办法和她目光相对一次,送给她一个最鲜明的秋波,让他的情像种子一样埋到她心里去,等到他功成名就时,再来施肥,浇水,让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第二天早晨,他穿了自己最喜爱的一件横条子长袖汗衫,在头上搽了发油,照了好长时间镜子,把唇上的一点点胡子用铁铗子拔得精光。

    教室里已经有几簇男同学。俞思到教室角上自己的位置坐下,叶金过来,坐到他边上,说:

    “今天最后一天,我们要为以后埋下伏笔。”

    俞思脸孔一红,以为叶金知道了他的心思。

    “你打算埋什么伏笔?”俞思问。

    “轻点声。”叶金压低声音说,“我在虞兰课桌肚里放了一本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毕业留念’四个字,落款是‘最敬慕您的人赠’。”

    “你爱虞兰?”

    “谈不上。我觉得虞兰是农业户口,长得白,虽然嘴唇太翘,一白遮百丑,以后倒是有可能做老婆。爱情有什么用?爱情是白日梦,是‘遥指空中雁做羹’。”

    “那为什么不署名?”

    “什么叫伏笔?”

    “对对!高!”

    “还有,署了名,她要是一公开,我不是没面子?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谈情说爱’了?”叶金笑着说。

    叶金和他的伙伴们知道了是夏信发装成鬼在杨圆圆舅舅家后面山上吓唬他们后,叶金有一次拦住夏信发的去路责问他,夏信发举起手中收拢了的雨伞向他打去,叶金没有避没有退,一步上前,未等雨伞下落,就给了夏信发肚子上一拳,夏信发当即就倒下在地上打起滚来。从此夏信发知道叶金是个打架老头,走路时避着他。过了几天,叶金在班主任老师的数学课上看课外书,后面的夏信发暗示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收缴了叶金看的《罗密欧与朱莉叶》,在第二天的班会课上又点名批评叶金,说他“看资产阶级谈情说爱的**”,大家课后就笑喊叶金“谈情说爱”,搞得叶金憋红了脸满教室追打。

    接着,叶金拿出一个两张纸叠成的纸条,摊开,说:

    “我写了一首诗,打算等一会偷偷给她。”

    那是一首较长的诗,俞思看到下面的句子:

    “我闻到了油菜花的清香,闻到了天堂才有的浪漫气息,还看到了一群蜜蜂的围绕,嗡嗡营营,嗡嗡营营,蜜蜂里有我自己的身影。”

    “给虞兰?”

    “当然是给穿油菜花衣服的人。”

    杨圆圆总是爱穿那件淡黄色的碎花上衣!

    叶金自称是一个诗人,平时写的多是歪诗,这几句诗道出了俞思的心声。

    “这也是伏笔?”俞思问。

    “小的哪敢!”

    杨圆圆和虞兰等几个女生进来了。虞兰坐下就发现了课桌肚里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谁的?”

    她叫着打开来。打开来一看,脸孔一下涨红,眼睛能滴下水来,说:

    “哦,我昨天忘记拿去了。”

    一边说,一边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女生们都围着杨圆圆说话,虞兰不时地拿眼瞟俞思。俞思看出,她以为笔记本是他送的。他想,现在她更觉得他平时偷看杨圆圆是在看她了。

    杨圆圆一直没有朝俞思看一眼。俞思走出教室,想等杨圆圆走出教室时去参加典礼时来个笑脸相迎。

    俞思出了教室,杨圆圆和她的伙伴们也出了教室。杨圆圆和一位女生各拿着一个羽毛球拍。她们下楼,杨圆圆和那位女生在操场上打起羽毛球来。

    俞思靠在栏杆上看着。

    “喂,看得这样起劲,怕你亲爱的逃走?”俞思忽然听到一个男同学的声音。

    他以为那男同学是在跟他说话,转头时,见那男同学的脸是向着另一边的。那边站着许大鹏。

    许大鹏正呆愣愣地看着打球的杨圆圆。

    那男同学是许大鹏的哥们。许大鹏笑笑,伸手格外亲昵地搂住男同学,眼睛仍然看向杨圆圆。

    俞思惊讶,想不到在许大鹏所在的小圈子里,是把杨圆圆“许配”给许大鹏的!

    俞思开始觉得许大鹏不配,仔细一想,也许班上只有许大鹏能得到杨圆圆。杨圆圆以后不一定能上大学,许大鹏是板上钉钉的。他的父母是公社干部,还怕推荐不上?他来读农业高中,不过是在初中升高中的节骨眼上,蒋招弟和许虎根突然成了“右倾分子”“靠边站”了,现在那阵政治风已经过去,蒋招弟和许虎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而且,许大鹏人又长得端正。看他的样子,他也爱上了杨圆圆——谁能不爱呢!

    这样一想,俞思的心乱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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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解约
    高中毕业后,俞思到公社上班,帮许虎根画“儒法斗争”故事,从这村画到那村,从那村画到这村。他的画成了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批林批孔”形式,上河公社得到了县里的表扬。

    每天回到家里,俞思难耐思念之苦,就画杨圆圆。

    俞思画画,是自学成才。他十岁刚放牛时,在山上岩石缝里发现了一本书,用塑料纸袋包着的,没有封面,纸张发黄,纸边破碎,一看知道是“四旧”,是有人舍不得被红卫兵抄走偷偷藏着的。那时,父亲已经教了他二千多字,他看时,立刻被开头的那个故事吸引了,说元朝末年,有个叫王冕的人,七岁死了父亲,十岁替人放牛,一天雨过天晴,看到湖里的荷花特别漂亮,想,“天下哪有个学不会的事,我何不自画它几枝”,从此就一边放牛,一边画画,终于成了大画家。俞思受到启发,从此就自学画画,到高中毕业时已经非常了得。

    他画杨圆圆,开始时用擅长的国画画,后来觉得油画更有真实感,又便于修改,就用油画画。为了更能直面她,寄托相思,他画她的半身像。让他高兴的是,分别后回忆,她的容貌似乎反而变得清晰了,尽管他有时怀疑,他画上去的,到底是不是她真实的容貌。只是,他总觉得永远画不出杨圆圆的美,往往是当时满意了,过后又不满意了。他对画就无休止地修改和重画,乐此不疲。

    俞思最喜欢在自家茅房外对着龙珠湖画。以前开垦的那片桃树林长得非常旺盛。当桃花盛开的时候,一片锦绣。

    晶华她们拔草也有了更好的地方,桃树林里的野草又旺又嫩,特别是铜钿草,像藤蔓一样,一捋就是一大把。

    “桃三(年)李四(年)”,龙珠湖边的桃树林在向阳坡上,又是良种,种上后只两年就生了桃子。开始管桃林的是一个老头,他总是背着一支猎枪,带着一条猎狗,很凶。不让人进桃林,怕偷吃桃子。那肥硕的桃子伸手可取,谁会熬得住嘴馋。

    晶华她们总是趁他离开的时候钻进林子去。

    有一次,晶华他们在桃林里被老头看到,四散逃。晶华往俞思家逃,俞思在门口正画杨圆圆。

    “我看你总是在画这个姑娘!”晶华笑着说。

    俞思脸红了一下。

    上次插秧收工的路上,晶华约他晚上到东瓜棚下见面。俞思觉得以前曾约她,害她在东瓜棚下等了一晚上,不好意思拒绝,就勉强应了。他回到家里,越想不对。以前约她时,想了很多,譬如把她抱住,不光是摸她的胸脯,还摸其他,不光是外面摸她的胸脯,还伸进手去。还想过,要是她肯的话,不光是摸……他看过鸡打水鸭打水鹅打水,猪“干胎”牛干胎狗干胎,知道打水干胎后会生小动物,但是,他想,只要液不进到里面肯定不会生,那就等液要出来时就拔出来……设想了很多很多,现在爱上了杨圆圆,他不想要了。就对姐姐阿缨说:

    “姐姐,你晚上八点的时候,到虎根家旁边的东瓜棚去一趟。”

    “干什么去?叫我去偷东瓜?”

    “哪里!晶华会在那里,你就对她说,不要等我了,我有点事——就说有人定了画,要赶出来。”

    “噢——你们在恋爱了!这么小就恋爱了!不过,没关系!阿妈十三岁就嫁到蒋家村了。晶华是个好姑娘,好货要被人抢走!你谈吧,我支持。我还没有对象,大麦不割先割小麦也没有关系!”

    阿缨和俞思是同父异母,阿缨姓蒋。父亲和母亲八年前死了,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阿缨本来就和晶华要好,只是年龄要比晶华大八岁,玩不到一块。这天晚上,阿缨在东瓜棚下和晶华说了很多话,说她弟弟如何如何好,弟弟在家里说晶华怎么怎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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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管桃树林
    夏信发有时也到俞思家来。有一次俞思正在画杨圆圆。俞思怕他看出来,故意说:

    “这姑娘漂亮吧?”

    “你在画饼充饥吧?”夏信发竟看不出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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